穿进虐文后和忠犬侍卫私奔了——桃融当春【完结】
时间:2023-06-09 14:50:36

  荣晋之也点头,随后叹了口气,却带了些责怪之意,道:“你怎得这般不小心,独自往小路上走?若是有小桃跟着,也不会闹成这样。”
  荣晋之此人惯是如此,从没有感同身受,以一副自恃清高的嘴脸,高高在上评判受害者。
  安也自心中翻了个白眼,依旧好声好气道:“我做了些糕点,原想悄悄给你送去,哪知道……”
  她双眼迷蒙,语气尽是失落,“那是我跟厨房要的新食盒。”
  她刻意没有提春兰的事。
  既是她和春兰两人之间的事,她打算自己亲自去教训她。
  安也这般说,荣晋之哪还有刚才的责备心思,他勾住安也额间碎发往她耳后一撇,低声道:“不就是个食盒么,我一会就去将城中最好的工匠找你,让他为你打上几百个。”
  说音刚落,吴二声音自外传来,“王爷,郁侍卫到了。”
  荣晋之“嗯”了一声,自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处理那刺客的事,今后晋王府上,必不会再出这等事。”
  安也却转头,拉住荣晋之刚要撤去的手掌,“千防万防,总有疏漏,晋王府这般大,怎么能防得住呢?”
  荣晋之沉默片刻,便道:“也是,不若你自府中挑几个能用得上的侍卫随身带着,有人保护,我也放心些。”
  “谁都可以吗?”
  “自然。”
  安也心中满意,她朝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似乎能通过木门,看到门后男人的挺拔身姿,随后轻描淡写道:“那就郁宴吧,他先前教授我武艺,如今又救了我,我正不知要如何报答他呢。”
  荣晋之一愣,心中生出几分怪异,“这……”
  安也轻咳几声,嗔怪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晋郎即应了我,莫不是这就想反悔了?”
  话即已说出,荣晋之自觉在安也面前反悔会丢了面子,只是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郁宴不似其他侍卫,他性子直,怕是会顶撞与你。”
  安也道,“我也不需他做旁的,只需站在院中保护我就成。而且府上人都说他待在你身边最久,我想多从他那里了解你一些。”
  荣晋之被她说的舒服,也露出一个笑,“想要了解我的过往,你自可以来问我。”
  “那怎么能一样?怪难为情的。”安也害羞一般垂下头,乌发滑落,正正好挡住她眼中明晃晃的厌恶。
  荣晋之大笑起来,看着面前人粉面羞容,心中满足,满口答应道:“好好好,那便先将他调到你院中,不过如今虽然边关和平,但若是有战事,他还是要随我去战场的。”
  安也终于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自然!”
  她笑的真切,不小心牵到了腰间伤口,唇角笑意一顿,又转过脸,疼的直吸气。
  *
  郁宴站在门外,将屋内二人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他面上平静神色不变,垂在身侧的手掌却紧紧攥起。
  那食盒……碎了吗?
  随着二人对话,他的注意力又自食盒渐渐偏离,转到她要挑选的侍卫身上。
  听到安也说起他的名字,他才愕然抬首,直直看向木门。
  他想出声拒绝,却又开不了口,犹犹豫豫,只余满心辩不明的情绪。
  这不像他。
  自从那夜她翩然入梦之后,他就变得不像他。
  木门随着荣晋之走出门发出声响,他下意识去看,一张一合之间,似有莹白肩头自玉锦之中露出,一晃而过。
  郁宴如被烫到一般,迅速垂下眼。
  他随着荣晋之走出偏院,听到荣晋之问:“可问出什么?”
  他压下心中那股难言的情绪,脑中又闪过那刺客看向他的那双眼,声音却无波无澜道:“我当时未留手,他伤的极重,现下还在昏迷。”
  荣晋之点点头,走出几步后,心中那股怪异更甚,他眯起眼,打量几眼郁宴,沉声问:“刚才的话,你听到了?”
  “是。”郁宴沉默片刻,又道:“属下不愿。”
  荣晋之停步,挑挑眉,有些惊讶。
  原本还有些对安也点名要他之事有些奇怪,但听郁宴这般斩钉截铁拒绝,荣晋之反而安下心来。
  但既已承诺,他不想丢了面子,便好声好气道:“我知让你保护一个女人是委屈了你,她如今情绪不稳,你便卖我薄面,护她一段时日。”
  “属下不敢。”郁宴道:“属下并未觉得保护女子是受了委屈,只是郡主身体娇弱,属下愚钝,恐保护不利。”
  “若你都保护不了,那天下人便没有能护得住她得了。”荣晋之压低了声音,叹息一般道:“你就看在你我十年的情分上,就当帮我一个忙罢。”
  郁宴双手一紧。
  他眸中闪过片刻恍然,似是透过他这句话,猝不及防又看到了那个年少的自己。
  他闭了闭眼,只能应“是”。
  行至岔路,郁宴和荣晋之两厢分开,一个往左,一个则朝右。
  荣晋之回到主院时,吴二已经在院中等着了。
  他走进房内,接过一旁侍女刚泡好的清茶,抿了一口,问道:“可查出什么了?”
  吴二点点头,将画好的宣纸递到他手上,“属下在那刺客肩膀遮盖处发现了这个形状的刺青。”
  荣晋之接过一看,是个圆盘形态的腾蛇图案,形状并不复杂,但胜在极好辨认。
  看着很像是某种组织为了区分成员所做的标记。
  他看着眼熟,便问:“这是什么?”
  吴二凑到他身前,压低了声音道:“属下有一个表叔,原本是夏国人士,因着上了夏国通缉令,才不得以逃到大堰来。他少时教过我几日,正好同我说起过这个图案。”
  “首尾相连,腾蛇如盘,是为夏国皇家密探所用。”
  “什么?!”荣晋之震惊道。
  他听着那薄薄宣纸上的图案看了良久,实在不懂为何夏国密探会到王府中来。
  原本还以为那刺客是他之前陷害的那些家族中的漏网之鱼,却没想到是这个发展。
  他微微眯眼,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坐直了身子,喃喃道:“我记得……我少时第一次见到郁宴时,他便是从夏国来的。”
  吴二一愣,他与郁宴共事几年,一直未从他身上看出与大堰人不同之处,甫一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荣晋之说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见荣晋之面上神色不似说谎,这才释放出满眼的震惊。
  震惊过后,他又听到荣晋之道:“等那刺客醒了,好好审一审他,务必要问清楚,他来这府上是要找谁,是何目的。”
  “是。”吴二答。
  他说罢,又犹豫了一下,才道:“还有一件事……”
  荣晋之放下手中茶盏,抬手捏了捏眉心,露出些疲态,“说。”
  “我听一个小厮说,那刺客来时,他似乎听到了夫人的喊叫声,原想过去查看,却被春兰劝了回去。而且……他亲眼见到,春兰是从夫人遇袭的那条小路出来的,出来时神色有恙,似是瞒下了什么。”
  “春兰?她不是去浣衣房了么?怎么会走那条路?”
  “属下不知。”吴二垂下头,问道:“需要属下将她带来问话吗?”
  “不必。”荣晋之声音疲惫,似是不想为这些小事费心,漫不经心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就直接杖杀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语气尽是薄凉。
  “是。”吴二出了门。
  暗香疏影,落月梁屋。
  夜色之中,吴二推开晋王府紧闭的后门,将一个浑身青紫的女尸抬出府外。
  凉风徐徐,空气中似乎还响着她死时不甘又不敢置信的喊叫声。
  春兰卑微而奢望的爱恋,她所执着的那点‘在乎’,如地上那抹随风而落的枯叶,被人厌弃的一碾,便消失在黝黑的泥土中,什么都不剩下。
  作者有话说:
  春兰其实是为了荣晋之才进王府的。
  少女穿着破衣烂衫站在阶前,春风拂面,她的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队伍最前头,迎着晨光凯旋的少年将军。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荣晋之。
第20章 第二十章
  ◎郁侍卫,我想吃莲花酥。◎
  暗夜中,晋王府的另一头,安也也在问小桃。
  这本虐文里,确实存在不同国家。但因为原主中主要描写女主和荣晋之的虐恋,世界观并未细写,是以安也并不清楚具体是如何划分的。
  之前天高路远,安也管不到那些,也就没有深究,如今那刺客语言别扭,这才勾起她的好奇。
  她问:“小桃,我们大堰周遭,一共有几个国家?”
  小桃正站在桌前擦洗,闻言脱口而出道:“加上大堰,一个三个。”
  说完,她疑惑抬头,问道:“夫人为何要问这个?”
  穿越这种事,安也无法跟小桃说,只能笑道:“你就当我今日被吓傻了,所以问问你。”
  听到她这样说,小桃今日看到安也浑身是血的惊慌感觉又涌了上来,哽咽道:“夫人说什么呢?您那般聪明,必不可能傻的。”
  “都怪奴婢,没能看好夫人……”说着说着,就要掉金豆豆。
  安也看不得她哭,连忙哄道:“是我说错了话,这事不怪你,莫要哭了。我在这床上趴的无聊,你就当给我解解闷,同我说说周遭几个国家的事。”
  “奴婢没读过书,知道的不多。”小桃止住哭,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看向安也。
  “无事,你知道多少,尽数说出来便是。”
  小桃这才点头,用衣袖抹抹眼泪,开口道:“如今天下三分,除开大堰,还有夏、赤两国。这三国中,属我们大堰国力最为强盛,其次便是赤国,夏国十几年前还算强盛,但在十年前的那件事后,就越发衰败起来。”
  “十年前,是什么事?”安也疑惑问。
  小桃缩了缩脖子,似乎对那件事还有些战悚,“十年前,夏国宫宴,夏国先皇连带着几位宠妃都在宴后被刺杀,据说当时情形十分惨烈,尸体上淌出的鲜血和葡萄美酒混在一起,险些汇成一片血海呢。”
  安也接着问:“谁杀的?”
  小桃摇摇头,“一直不知谁是凶手,那时夏国人人自危,将那刺客称为‘修罗’,还以为他会搅动更大的风云,没想到平地惊雷之后,倒再无动静了。”
  “不过……”小桃压低了声音,又说:“也有消息说,夏国先皇死后,夏国失踪了一位皇子,夏国先皇和他那些嫔妃,便是被他所杀。”
  “弑父?!”安也倒吸一口凉气。
  小桃点头。
  这种书中自己衍生出来的故事人物,在安也看来,大抵可以和纸片人画上等号,她没什么太大的感触,只当个故事听听。
  听完之后,跟小桃一同感慨一番,又学着那刺客口音说了一句,便问:“你听着,这个口音像哪国的人?”
  “夏国偏北,赤国偏南,南方温婉,北方豪放,这口音听着,大抵是夏国那边的人。”小桃歪头想了想,才道。
  安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个夏国刺客,为何会千里迢迢来晋王府找一个侍卫?
  莫非……郁宴和夏国还有什么联系么?
  安也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其中关键,遂无奈放弃。
  与其在这里瞎想,不如明天直接去问。反正那木头明日就会来她院中守着,她有的是时间试探。
  她动动身子,揉了揉因长时间趴着而被压的有些发疼的胸口,道:“时候不早了,小桃,你不必在这守着,先去休息罢。”
  小桃点头,掐灭案上烛火,悄声走出门。
  缕缕灯烟散于暗夜,朦朦月色被窗纸拦下,只得撒向小轩窗。
  晋王府最后一盏灯熄灭,万籁俱寂,只须蟋声。
  突然,一个矫捷的身影自其中一个小院中飞出,他逆风前行,披星戴月,脚尖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轻点,犹如一只在夜色中奔跑的黑豹,速度快如闪电,却谁都没有惊动。
  那身影穿过竹林,最后停在一个阴暗潮湿的地牢前面。
  他身姿挺拔如松,自门前站了许久,才伸出推开门。
  狱门前,歪歪斜斜靠在门上的侍卫突然惊醒。
  他手忙脚乱的握住刀,警惕看了一圈四周,又推醒了身侧的同伴。
  “怎么了,怎么了?!”同伴骤然惊醒,连忙喊道。
  侍卫蹙眉,“我刚才好像看到有道黑影闪过去了?”
  “在哪呢?”同伴抹了一把脸,拔出刀。
  两人凝神观察片刻,除却夜晚风动,寻不到半个人影。
  同伴打了个哈欠,又重新收回刀,懒懒道:“你莫不是看错了?这大晚上的,别说人了,连只耗子都没有。行了行了,别胡思乱想了,先凑合着睡一会,等天亮就有人来换班了。”
  ……
  狱内。
  郁宴垂下眼,俯瞰着面前气若游丝的男人。
  男人脸上还挂着刚刚被泼的刺骨冷水,骤然清醒,他脸上还带着些恍惚,深呼一口气后看向郁宴。
  “夏国密探?”两人目光相接,郁宴冷声问。
  那刺客一怔,看了郁宴许久,才咬着牙,恨恨道:“果然是你,你这乱臣贼子,竟还未死!”
  郁宴恍若未闻,又问:“你是如何找来的?”
  “呸!”刺客啐出一口,随后发出一阵难闻的嘶哑笑声,“弑父之人恶臭秽血,只需牵几条野狗闻一闻,循着味儿,自然就找来了。”
  郁宴没有理会他的挖苦,只沉默下来。
  幽深的眸子中,似乎有惊涛拍浪,搅动他刻意回避的那片暗渊。
  良久之后,他涩声问:“文憧,过的可好?”
  “陛下名讳,也是你能叫的!陛下派我们来,就是要我们将你这乱臣贼子抓回去,他亲自了结了你!”
  郁宴却摇头,“我不会回去。”
  他认真看向那面目狰狞的刺客,自记忆中找寻到了一张相似的稚嫩面孔,平静道:“我并未做错。”
  刺客面目狰狞,“先皇被你所杀,大夏百年基业,骤然衰败,你这贼子,竟还觉得你未做错!”
  他说罢,气急攻心,生生呕出一口血。
  “他不是个好皇帝,败坏大夏基业的不是我,而是他。”郁宴道,“卢仆,你自小跟在他身边,你该清楚。”
  卢仆一怔,口中辱骂骤停,他双唇颤动,许久才问:“……你记得我?”
  郁宴眸光中,映出他残败模样,他轻声道:“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卢仆脸上那铺天盖地的恨意,竟就这般硬生生僵在脸上。
  他睁大眼,与俯瞰着自己的男人对视。
  过了许久许久,他以之前截然不同的调子,平静道:“找到这里来的,只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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