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缉,前妻她携崽出逃——鲍鱼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0 14:43:39

  其实真正的悲伤是无声的。
  捂住脸颊,泪水会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松似月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下楼。
  顾之舟已经长腿交替坐在餐桌旁。
  餐桌上除了早餐还有一个精致的水果蛋糕。
  上面插着一对奶白色的蜡烛22.
  今天是松似月22岁生日。
  顾之舟放下文件,眼神晦暗不明:“对不起!”
  他显然是忘记了松似月的生日。
  松似月压住喉头的苦涩,故作轻松摇了摇头:“你不用对我说这三个字,我应该谢谢你。”
  顾之舟并不善于安慰别人,点了点头,指尖推过去一张支票。
  松似月像是被烫了一样瑟缩了一下:“不用了,我可以……”
  她想说我可以养活自己。
  可这话现在说起是那么的苍白矫情。
  顾之舟替她还的那些钱款,以及她母亲当初抢救和这两年的护理费。
  她恐怕一辈子都难以还清。
  顾之舟没有收回支票:“留着吧,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很多。”
  “谢谢你!”松似月没有坚持,但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再用顾之舟的钱。
  胸腔的钝痛让松似月几乎丧失思考的能力,舌尖也失去了味觉,牛奶寡淡如水。
  “我会尽快搬出去的。”松似月嗫嚅道。
  顾之舟手机响了,他没有接听,而是冲松似月摆了摆手:“不急。”
  手机又响了起来。
  顾之舟的私人号码,知道的人并不多。
  尤其是早餐时间,不是紧急的事情,一般不会响起。
  松似月心乱如麻。
  她和顾之舟即将不是夫妻,重要的电话当然不方便当着她的面接听。
  “我吃好了,先上去收拾东西了。”她仓皇地站起身来,不敢看顾之舟的脸,径直往楼上走去。
  顾之舟拿着打火机的手微微一顿。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叫住她。
  替她点燃那一对蜡烛,然后一起吃完这小小的蛋糕。
  然而,她亲口承认并不爱他。
  电话又突兀地响了起来。
  顾之舟捏着打火机的手,一点点垂落下去:“喂?”
  ***
  松似月在屋子里胡乱转悠着收拾东西。
  能带走的私人物品并不多。
  那些华丽的高定礼服,从顾家出去她没有任何场合需要。
  还有那一箱子名贵典雅的首饰,跟着她同样没有用武之地。
  挑选半天,只拿了几件日常穿的衣服,放进当初搬进来的那口箱子。
  倒不是她多么清高,不愿意接受顾之舟的馈赠。
  她现在从里到外,没有一样东西不是顾之舟的。
  就连身体和心都被顾之舟打上了烙印。
  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
  松似月知道,自己忘不了顾之舟了。
  收拾好一切下楼,顾之舟已经不知去向。
  顾管家、佣人和保镖们满当当伺立在大厅。
  同情和无奈的目光,让松似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拒绝了顾管家派车的请求,拖着行李箱走上了空旷的街头。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她收拢衣襟,不明白秋天怎么会这么冷?
  像个喝醉酒的人,脑子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就那样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
  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从薄暮时分,走到了华灯初上。
  眼前赫然是母亲叶喜所在的医院。
  即便知道植物人母亲不会感受到自己的情绪。
  松似月还是谨慎地寄存好行李箱,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推开病房的门。
  VIP病房温馨宁静。
  叶喜双目紧闭,削薄的身体几乎跟苍白的被褥融为一体。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仪器运转发出清浅的嗡鸣。
  护工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看到松似月进去,她忙站起身来:“松小姐,您来了。”
  松似月点点头:“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吊针已经打完了。”
  松似月点点头:“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守夜。”
  护工欲言又止,轻手轻脚关上了病房门。
  过了一会儿她又折返回来,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松小姐,您脸色不太好,喝点鸡汤,我晚一点再过来换您。”
  握住叶喜的手,触感柔软干燥。
  松似月突然觉得困。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叶喜浑身是血躺在抢救室,一张张和蔼可亲的面孔突然变得陌生狰狞。
  每一个人都在叫嚣着还钱,没有人关心叶喜的死活。
  她不停哀求。
  哀求医生,哀求债主,哀求那个承诺要对她施以援手的人:“哥哥……”
  然而,顾之舟却从天而降:“我可以给你钱,但不会给你爱,松似月你也不能犯规……”
  松似月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
  金灿灿的夕阳裹胁着修长笔挺的背影,松似月看不清来人。
  她伸手挡了一下光。
  顾之舟也像是几天没睡,眼神暗淡,喉咙沙哑,像刚经历了一场酷刑:“醒了?”
  护理床又硬又窄,睡了一觉竟然比没睡还难受。
  松似月脑袋昏沉:“是要办理离婚证吗?你稍等,我洗簌一下。”
  “暂时还不可以,”顾之舟说,“明天你跟我回一趟老宅。”
  顾之舟眼底似乎弥漫着血丝,逆着光,松似月看得并不真切,也不敢多问,任由顾之舟上下检索着自己。
  半晌,她终于鼓起勇气:“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顾之舟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变得冷凝:“明天是你的生日,我要回老宅给你庆祝?”
  “我生日?”松似月微微一愣。
  前天自己的生日,顾之舟刚提了离婚,他身体健康,心思缜密,怎么看都没有得健忘症的苗头。
  顾之舟亲手给她倒了杯温水:“老头子醒了。”
第4章 可以吻你吗?
  顾长海醒了?
  松似月心头一惊:“这消息确切吗?”
  “不确切。”“你会有麻烦吗?”“不会。”
  他越是这样轻飘飘一笔带过,松似月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顾之舟本来是顾家长子。
  母亲晨颂家世显赫,温良恭顺。
  顾之舟的父亲顾长海年轻时候虽然一贫如洗,但才华斐然。
  郎才女貌,当年也是一段佳话。
  顾长海在晨家的扶持开疆拓土事业高歌猛进。
  晨颂的身体却在双亲去世后一天不如一天,熬到顾之舟十岁那年,终于油尽灯枯撒手西去。
  顾长海怕自己睹物思情,遣散了晨家所有的佣人,翻新老宅挂上了顾家牌匾。
  在集团内部大刀阔斧搞改革大换血,顺利把晨氏集团变成了顾氏集团。
  同年,把顾之舟带到一个满面笑容华贵雍容的女人面前让他叫母亲
  不等顾之舟反应。
  顾长海又从女人身后拽出顾之舟最好的同学兼哥们儿:“重新认识一下,这是你的亲哥哥——顾之威。”
  一夕之间,晨氏消声劣迹。
  顾之舟从芝兰玉树人人艳羡的长子,变成了一个小胡作非为,顽劣不堪的次子。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两年前顾长海车祸重伤成了植物人。
  顾之威多年顽疾发作,病痛难行,只能坐轮椅。
  顾之舟一改纨绔,顺理成章上位。
  两人结婚两年,顾之舟掌管顾氏集团两年。
  从来没有带她回过老宅。
  “你是要借着给我举办生日的幌子,确定老爷子是不是真的醒了?”松似月问。
  顾之舟点头。
  松似月一下子紧张起来:“会有危险吗?”
  “我在,你不会有危险。”
  其实松似月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她担心的是顾之舟会不会危险。
  想要张口解释,但又觉得以两人现在的情况,这么说就显得太亲密了,像是自己故意留恋什么似的。
  好在顾之舟似乎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他眼神描摹着松似月精致的锁骨。
  半晌才从身后拿出一个泛着哑光的丝绒盒子递过去:“不喜欢过生日?”
  “喜欢。”松似月嘴唇上扬,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
  顾之舟从小纨绔,脂粉堆里那些手段他玩得得心应手。
  哪里看不出,松似月不是在意金银这些俗物的人。
  可除了清明,大小节日和出差,他都会给松似月送珠宝。
  亲眼看着她当面说喜欢,转身就扔进了保险柜,那些名贵的珠宝再也无缘见天日。
  秘书劝他,少奶奶言情书网,内心充盈才会不在乎身外之物,您千万别生气。
  顾之舟哪里会生气?
  他就想等着看,狐狸什么时候显原形。
  可是现在,顾之舟知道,恐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她显原型了。
  “喜欢怎么不打开?”他食指轻轻一拨,松似月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睫毛颤了颤,揭开了盒子。
  一串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闪烁着耀眼的华光。
  “谢谢你,之舟。”苍白的小脸挤出淡淡的笑意。
  顾之舟情不自禁靠过去,把人搂进怀里,柔弱无骨,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
  松似月挣扎。
  顾之舟捏她的腰:“别忘了,法律上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有资格行使丈夫的权利。”
  四目相对,松似月终于停止挣扎,清浅的眸子漾着水光,半晌喉咙里艰难挤出一个字:“好。”
  顾之舟蹬鼻子上脸:“那我……可以吻你吗?”
  松似月心如刀割:“可以。”
  唇瓣相贴。
  顾之舟只品尝到无尽的苦涩。
  刚才松似月梦中又一次喊了「哥哥」,据他所知松似月是松家独女。
  没有亲哥哥,就只能是情哥哥了。
  到底是他在痴心妄想。
  ***
  不同于顾之舟别墅的闹中取静,豪华富丽。
  顾家老宅盘踞在炎城的半山腰,占地数千亩,整个庄园被翠绿的苍松包裹,古朴庄严,威风凛凛。
  小时候松似月常常跟母亲来这里玩。
  松晨两家原本是世交。
  晨家变成顾家后。
  松家甚至帮顾之舟收拾了很多烂摊子。
  顾之威少年老成,总代表顾家去松家致谢,顺便给松似月带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后来松似月出国求学,两家慢慢就断了往来。
  进入庄园后,汽车了又开了大约二十分钟。
  穿过一片幽深茂密的竹林,曲径通幽处赫然是一片硕大的绣球花海。
  松似月的记忆中顾之舟的母亲性情温柔和善,院里院外都是梅、兰、竹,菊那些雅致植物。
  像现在这样,红黄蓝绿,五彩斑斓的景象几乎没有见过。
  她下意识拉开车窗。“你喜欢?”
  顾之舟胳膊虚虚搭在扶手上,正闭目养神,冷不丁突然开口,松似月吓了一跳,慌忙点头:“嗯。”
  “顾之威种的。”
  顾之舟占有欲特别强,他绝对不允许松似月关注任何一个除了他之外的男人。
  “啊?”松似月立刻紧张起来,“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这花芳香浓郁,不招人烦,我……”
  顾之舟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松似月怕他又不高兴了,没话找话:“快到了吧?”
  “嗯。”
  果然,花海的尽头,是两列严阵以待的佣人。
  一个眉清目秀的女佣推着一个面容俊雅,神情温和的年轻男子。
  顾之舟下车后并没有跟男子互动。
  而是绕过车头亲自替松似月拉开车门,然后绅士地揽过她的腰肢。
  年轻男子也始终默契地没有开口。
  顾之舟揽着松似月走过去:“怎么伺候的?天这么冷,大少爷在风口上冻坏了你们担待得起吗?”
  “咳,”年轻男子这才掩唇一咳,“我这老毛病不打紧,倒是你,昨晚下雨山路难行,我实在不放心。再说小月长大后第一次来咱们老宅,我这个做哥哥怎么能不亲自迎接?”
  说完对顾之舟宠溺一笑,把目光转向松似月:“小月,还记得我吗?我是之威哥哥。”
  松似月礼貌一笑:“大哥好!”
  顾之威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好好好,都别站着了,进去吧!”
  尽管顾之威拒绝,顾之舟还是接了轮椅,亲自推着慢慢往里走。
  老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顾之舟像是很满意:“大哥有心了。”
  “小月的生日,谁敢怠慢?再说,”顾之威反手拍了拍顾之舟手背:“我哪有这本事,都是妈的功劳。”
  顾之舟没说话。
  顾之威叹了口气:“你呀,让我夹在中间怎么是好。”
  顾之舟显然不想聊这个:“老头子怎么样?”
  “能怎么样?熬着呗!”
  “我说送医院,你们都不听。”
  “医院哪有家里好?再说,妈也舍不得……”
  松似月沉默地跟在旁边,兄弟俩聊着家常,一派兄友弟恭。
第5章 老头子醒了
  进了内堂,那个女佣人就很自然接了轮椅。
  正上位放了一张硕大的梨花木躺椅,顾长海白发苍苍,双目紧闭躺在上面,嘴角时不时流下涎水。
  顾长海的二弟顾长江和三弟顾长河都没有坐,而是带着夫人早早等在一旁。
  顾之威的母亲朱雪凝,一只手数着佛珠,另外一只手捏着手绢惶惶然坐在旁边。
  见到顾之舟,她立刻站起来跟屋子里其他人一起迎接,姿态谦卑至极。
  顾之舟一点面子没给。
  大喇喇跟松似月坐下后,才随意指了指座位:“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在,站着做什么?坐!”
  在场的长辈都被顾之舟招呼了,唯独不理朱雪凝。
  朱雪凝尴尬地站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虽然是顾长海再娶,到底是整个顾家最正经的长辈,完全不应该站起来迎接顾之舟的。
  可顾之舟的手段实在狠辣,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又加上心虚,鬼使神差也跟着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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