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通缉,前妻她携崽出逃——鲍鱼饭【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10 14:43:39

  院子中央的藕塘里临时搭了个戏台,戏班子吹吹打打,热闹极了。
  男女分开在两个厅入席。
  松似月虽然是女主人,但那些鼻孔朝天的太太小姐们,都只是明面上恭敬,实际谁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里每个人都知道顾之舟娶她只是个幌子。
  还有很多太太也都听说今天并不是松似月的生日。
  所有对她的态度都更加敷衍。
  反而捧着一直吃斋念佛的朱雪凝。
  离了顾之舟,朱雪凝一改刚才的惊慌,女菩萨一样端得大方得体:“快,大家都入座,小月今天是寿星,寿星最大,来坐妈身边来。”
  松似月只好坐过去。
  一张医美脸上下打量松似月:“哟,这是二少奶奶吧?听说以前是跳舞的?怪不得身段这么好,我看跟那台子上的花旦有一拼。”
  医美脸姓秦,大家都叫她秦夫人。
  她之所以敢当着松似月的面挑衅,是因为她是朱雪凝的一个远房表亲。
  早年嫁了个富商。
  富商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加上她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
  没过两年好日子,母女俩就被富商的小三扫地出门了。
  走投无路只能来投靠朱雪凝。
  秦夫人拿戏子跟松似月比,显然就是侮辱了。
  隔壁欢笑晏晏,松似月不想坏了顾之舟的兴致,于是没接腔。
  打狗还要看主人,众人都暗暗窥探朱雪凝的脸色。
  朱雪凝没说话,慢条斯理呷了口汤。
  秦夫人胆子大了起来:“听说二少奶奶当年一舞倾城,国外的大奖拿了个遍,被誉为什么——最年轻的舞蹈家。今天是个好日子,戏台子也搭好了,您给我们展示一段吧?”
  松似月性格好,行事低调。
  总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给顾之舟添麻烦。
  但被人这么明目张胆侮辱自己职业,她还是难以接受。
  于是慢条斯理放下筷子,接过佣人递上来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唇角:“秦夫人也说了,我那些大奖都是在国外拿的,各国的风土人情不同,夫人不一定欣赏得来。”
  言外之意,想看我跳舞,你不配!
  秦夫人似是没想到松似月这么伶牙俐齿,竟然当众下她的面子。
  刚要张嘴反驳,松似月浅浅笑了一下,轻飘飘岔开了话题:“对了,我听说秦小姐已经完成了学业,怎么还不回国,是要在留在海外吗?”
  提起女儿,秦夫人满脸骄傲,她冷哼一声:“我女儿可没那崇洋媚外的坏毛病,她读的最贵的贵族学校,完成学业当然要回来为祖国做贡献。”
  其他夫人立刻对秦小姐一通赞美。
  秦夫人得意扬起下巴,像是要把天花板戳个窟窿。
  松似月打一巴掌给颗糖,怼了秦夫人又故意提起她引以为傲的女儿。
  这如果换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见好就收。
  可秦夫人偏偏是个蠢货,她沾沾自喜一番,又继续找松似月的不痛快:“今儿这花旦是哪个戏班子的,还真是不错,这身段儿。啧啧,仔细看倒是有几分二少奶奶的影子……”
  松似月刚拿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笑盈盈望向朱雪凝:“夫人,秦小姐回国,我可要恭喜您和大哥了。”
  秦夫人顿时脊背一僵。
  其实,当年朱雪凝之所以收留她们母女也是为了私心。
  秦夫人蠢笨浅薄,女儿秦倩兮却美艳聪颖。
  对于世家豪门来说,门当户对固然是首选。但这样没根基好控制的女人当儿媳妇也不错。
  顾之威虽是个药罐子,但一表人才,又是顾氏集团当家继承人,秦夫人也是满意这桩婚事的。
  只是顾之威一直不同意,婚事才一直拖着没办。
  可谁也没料到,两年前顾家骤变。
  顾之威顽疾发作,竟然坐了轮椅。
  秦夫人舍不得女儿嫁给瘫子,一张机票把秦倩兮送出去留学了。
  朱雪凝心知肚明也不着急,反正有婚约在,留学就留学,又不是死了。
  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好吃好喝供着秦夫人,秦倩兮早晚得回来。
  松家虽然没落,但松似月从小被爱包裹着长大,心地正直善良。
  在她的价值观里,根本没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想法。
  对她来说,顾之舟别说瘫痪,就算成了植物人,她也绝对不会有一丁点儿嫌弃的念头。
  良好的家庭教育,让她脑子里也没有朱雪凝那么多上不得台面的弯弯绕算计。
  所以,她一直以为秦倩兮出国单纯是为了学业。
  故意提起顾之威和秦倩兮的婚约,也只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引开。
  可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举动,竟然触到了秦夫人的逆鳞。
  秦夫人顿时目露凶光。
  朱雪凝却愉快的掩嘴一笑:“你这孩子,你也是咱们顾家人,之威结婚她们该恭喜咱们。”
  其他夫人立刻放下筷子,纷纷起身:“恭喜顾夫人,恭喜秦夫人,恭喜二少奶奶!”
  “好好好,都坐,都坐。”朱雪凝笑得合不拢嘴,“妹妹,倩兮回国的日期定了没有?”
  “就……就这几天……”秦夫人讪讪答应着。
  “那好,我让之威去接她。”朱雪凝拍了拍松似月的手背,“小月,你大哥好事将近,你和之舟也要抓紧,我话说在前头。如果倩兮先给我生下长孙,股份奖励你们两口子可别小气啊!”
  “夫人放心,”松似月笑得大方坦荡,“大哥能生下长孙,我和之舟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小气?”
  秦倩兮这次回国,秦夫人本来是想找机会跟朱雪凝提解除婚约。
  可这么一闹,就算再大的脸面,她也开不了口了。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秦夫人嘴巴张了又合,气得脸都歪了。
  突然,秦夫人眼珠一转,给身后的佣人使了个眼色。
  佣人很快回来。
  “呀,我突然想起来了,二少奶奶今天生日礼物还没给你呢。”她立刻换上了一副笑模样,从佣人手里接过锦缎盒子,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
  盒子正中,赫然躺了一只色彩斑斓的水晶母鸡吊坠。
  她举着盒子给众人展示:“你们看这母鸡做的,栩栩如生,就是不会下蛋,哈哈哈,中看不中用……”
第8章 顾之舟的威风
  整个大厅都回荡着秦夫人张狂的笑声。
  邻桌的太太小姐们,都耳聪目明一直关注着主桌的动静。
  此刻也跟着小声议论:“我要是没记错,二少奶奶结婚都两年了吧?这婚礼没办就算了,肚子怎么也没动静?”
  “是不是顾之舟不喜欢她?”
  “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说不定顾之舟在外面早有人了,外面累着了,回家谁愿意对着糟糠使力气?”
  稍远的几张桌子上的女人们也开始窃窃私语:“你还别说,松家当年也是大家族,怎么一下子就没落成这样?”
  “可不是嘛,一个千金小姐竟然靠抛头露面跳舞谋生,自己落人话柄,不能怪秦夫人刻薄。”
  “也不晓得走的什么好运,竟然被顾老二给看上了……”最后这句,女人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看上又怎么样?瞧着吧,生不出儿子早晚被扫地出门。”
  “就是。”
  议论声最大的几个太太家里都有女儿,两年前都争先恐后把女儿往顾之舟床上送。
  顾之舟一个没要。
  却转头娶了她们最看不上的落魄千金松似月。
  这些人后槽牙都恨出血来了,松似月又一向深居简出,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可不得好好编排几句?
  整个大厅都弥漫着窃窃私语和小声的哄笑。如果目光能杀人,松似月恐怕早就死了千百次。
  秦夫人更加得意了,举着盒子绕到松似月面前:“二少奶奶,我看这吊坠的颜色和你正好般配,你戴着它冲冲喜,说不定就能生了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松似月没有想到,自己的顾全大局的退让,竟然换来秦夫人变本加厉的羞辱。
  她从来不会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因此在遭受到伤害打击的时候,往往会显得仓皇无措。
  秦夫人得意扬扬拿出项链就要往松似月脖子上套:“二少奶奶,您这小脸白成这样,就是要戴颜色鲜亮的首饰。”
  松似月实在太生气了,肩背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秦夫人冰凉的手指刚一触碰到她的肩膀,她整个人就触电般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
  她后退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秦夫人像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笑话,“我的二少奶奶,今天是您的生日,我送您生日礼物,怎么叫欺人太甚了?再说,我送您不下蛋的母鸡,这是在关心您,给您冲喜。”
  她故意拔高音量,让整个大厅的太太小姐们都看到松似月都窘迫。
  作稍远看不真切的那几桌,甚至站了起来,朝这边张望。
  松似月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难堪过。
  双颊滚烫,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抽了耳光。
  她想要反驳,可怎么说得出口?
  结婚两年,她确实一直没有怀孕。
  脖子上一阵彻骨的寒意,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已经贴上了她的皮肤。
  秦夫人虚伪的笑脸让人作呕,松似月只觉得呼吸一滞,一股无力感从脚心窜上脊背。
  算了吧!
  她闭了闭眼,都要离婚了,就别再给顾之舟惹麻烦了。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的腰肢,顾之舟沉稳有力的声线自头顶响起:“什么礼物这么珍贵神秘,给我也长长见识。”
  顾之舟身份摆在那里。
  太太小姐们都不敢怠慢,纷纷起立表示尊敬。
  秦夫人一点没有心虚。
  顾之舟不在乎松似月的传言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况当着整个顾家亲戚长辈的面。
  顾之舟是聪明人,不会为了一个女人驳斥亲哥哥未来丈母娘的面子。
  她当即一笑,把那只不下蛋的母鸡吊坠举到顾之舟眼前:“二少爷有所不知,咱们深宅女眷最讲究风水了,二少奶奶不是一直没怀孕吗?这个吊坠正好给她戴着冲冲喜,您也不用感谢我,谁让我是长辈呢?应该的!”
  “长辈?”顾之舟嘴里咂摸着这两个字,又把目光投向朱雪凝。
  那意思很明显,这是哪犄角旮旯里跑出来的长辈?
  对上顾之舟压迫感十足的目光,朱雪凝情不自禁站起身来,讪讪一笑:“是……之舟呀,你还不知道,倩兮这几天就要回国了,她跟你大哥早有婚约,这已结婚咱们就是一家人,秦夫人自然是你的长辈。”
  顾之舟点点头,环视众人。
  一张张讨好又谄媚的脸,只有松似月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到她刚才惊慌失措的样子,顾之舟一股邪火就直往脑仁里钻。
  但满屋子的太太小姐,他也不好发作。
  便把那不下蛋的母鸡举过头顶,对着光细细观赏起来,一边欣赏一边漫不经心问秦夫人:“夫人高寿?”
  秦夫人心道果然,顾之舟虚张声势,不敢得罪自己,她仰起音调:“高寿不敢,五十有七。”
  “那可真是可惜了……”顾之舟慢吞吞放下吊坠,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
  秦夫人一脸茫然:“可惜什么?”
  “才五十七岁眼睛就不好使了,”顾之舟低头看向松似月,“这分明是一只兔子,怎么就成了不下蛋的母鸡了?”
  松似月猛地抬头。
  湿漉漉的大眼睛不解地盯着顾之舟。
  顾之舟举起吊坠朗声道:“太太小姐们好好都好好看看,秦夫人真是老眼昏花了,这么精巧的兔子,竟然认成母鸡。”
  说完还在母鸡尖尖的小嘴上摩挲着:“别说,这兔子耳朵还真是好看。”
  “你!”秦夫人气得双颊涨红,“你颠倒黑白,你……”
  她想说好你顾之舟竟然学赵高指鹿为马,但又没有那个学识。
  现场有聪明的夫人小姐,立刻明白了顾之舟这是在为松似月出头,于是出言附和:“顾总说得对,确实是兔子。”
  也有跟秦夫人一样胸无点墨,自以为是的,出言反驳:“那吊坠分明就是母鸡,你们是瞎了……”
  但对上顾之舟如水般沉静的眸子,又下意识闭了嘴。
  一时之间,屋子里叽叽喳喳议论不休。
  男人们所在的正厅与太太小姐们的偏厅之间,仅用一块块首尾相连的雕花屏风相隔。
  顾之舟微微皱眉,抬腿一踹。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数十米的屏风,呼啦啦多米诺骨牌一样倾倒过去。
  这里的男人们都姓顾,靠着顾长海一人得道才鸡犬升了天。
  继承了晨家的家风,表面上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可两杯黄汤下肚,骨子里的粗俗就整个暴露出来了。
  屏风骤然被打开。
  抡圆了胳膊划拳的、光着膀子闹酒的、脚踩在凳子吹牛的,乌烟瘴气的正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顾之舟。
  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一通乱响。
  穿衣服的穿衣服,调整坐姿的调整坐姿。
  都收拾好了,顾之威才带着浅笑出来打圆场:“今天是弟妹的生日,大家喝高了闹闹酒,之舟你就别板着脸了。”
  “大哥你误会了,”顾之舟勾了勾唇角,“大家该闹闹,我就是想给大伙儿长长眼,这到底是兔子还是不下蛋的母鸡?”
  顾之威微微一愣,就着光看清了那只吊坠。
  其他人显然也看清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没能明白顾之舟的意思。
  还是顾长江反应最快:“哎呀,你还别说,顾总手里的这只兔子真是精巧华丽。”
  “是是是,这兔子确实精巧!”
  女人们看不到这里面的门道,顾家的男人们可个个都是人精,知道顾之舟不好惹,一个个争先恐后都附和。
  顾家的男人们都说是兔子了,女人们哪里还敢有异议?
  秦夫人一看这阵仗,脸上顿时一阵清白交错,显然下不来台:“你……颠倒黑白……”
  朱雪凝生怕她再说出什么忤逆的话,惹怒了顾之舟,慌忙捂住了她的嘴。
  顾之舟却没有打算放过她,提着那只吊坠交到松似月手中:“秦夫人五十七岁正好是属兔吧?君子不夺人所爱,松似月,把这兔子给秦夫人戴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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