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今天也不想死(女尊)——鲸屿Freya【完结】
时间:2023-06-11 14:41:01

  他拼命挣扎,三两下间,发间的玉簪就掉了,摔在地上。
  一头墨发披散下来,分外狼狈。
  如意几度扑上来护他,又被姜雁恶狠狠推开,哭叫得已经没了主意。
  顾怜一面竭力护住衣襟,一面回头道:“如意,快跑,去……”
  然而话到一半,自己先僵住了。
  能去哪里呢?
  他如今这副模样,已经大失体统,令皇家蒙羞。不论在谁看来,都是失身于人的场面。
  那么,不管如意去向谁求救,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会被按照宫规,迅速地赐死,以免丑闻声张出去。
  对方是看准了这一点,笃定他会两难。
  姜雁见他一时怔住,只当他是想明白了,放弃了抵抗,正高兴地要继续兽行,目光却忽地瞥见他身后一处,陡然面露惊恐。
  竟放开了他,一头磕倒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身子却忽地被另一双手臂,从背后揽住了。
  他仍惊恐难当,本能地要躲闪。
  那人却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上用的龙涎香气息,和她的声音,一起传来。
  “没事了。”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顾怜方才一直没落下来的泪水,忽然滚滚而下。
第21章
  ◎动心的顾怜会患得患失。◎
  许清焰牢牢护着怀里的人。
  他抖得好厉害。
  尽管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脸,那一丝极轻的,压抑着的哽咽声,却没逃过她的耳朵。
  她呼吸滞了滞,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面前的女人已经吓破了胆,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许清焰俯视着她,目光森然。
  “姜雁,果真是你。”
  “……是,是小人。”
  她脸色如寒冰,望着那张年轻姣好的脸。
  生得倒确实是一副好皮囊,只可惜,是个猥琐又懦弱的草包,在皇家行宫里,竟也敢像患了失心疯似的,轻薄后宫君侍。
  还自以为无人会发现。
  顾怜是怎么和这等蠢人牵扯上的?当真没有眼光。
  但转眼想起,自己昨日里还同颍川王说,觉得这姜雁还算一表人才,有意将她指给皇子,脸色就不由更黑了一些。
  姜雁已经面无人色了,磕头如捣蒜,不停请罪。
  她只冷声吩咐:“带下去。”
  “遵命。”
  苏长安心领神会,只是不免多问一句。
  “赛诗会那边,陛下预备怎样说?”
  许清焰沉思了片刻。
  若将实情托出,固然方便给姜雁定罪,但如此一来,顾怜在这宫里,也不用活下去了。
  “先不要声张。就说姜家小姐突发急病,不能出席了。”
  她道:“至于朕,朕临时有事,也去不成。若是太后那里有什么不痛快,朕过后自有说法。”
  “是。”
  苏长安干脆利落地应了,就上前去拖姜雁。
  那女人浑身像烂泥似的,只知道哭嚎求饶。
  许清焰厌恶地看了她一眼。
  “暂时别让她死了,朕有话要问。”
  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十分明白。
  对方两眼一翻,终于晕了过去,被苏长安像拖死狗一般,拉着远去了。
  她这才深吸一口气,觉得心跳快得实在厉害。
  顾怜仍被她箍在怀里。
  发簪在方才的拉扯中滑落了。
  一头墨发,尽数披散在肩头,光天化日下,一点也不成体统。
  发间的清香,却直往她的鼻端钻。
  惹得她满心烦躁,又后怕。
  他究竟知不知道,她要是再晚来片刻,他就连葬身之地都没有了。
  “你给朕过来。”她压低声音。
  怀里的人被她扳过身来,面对着她。
  眼眶红通通的,满脸都是泪痕,将碎发都打湿了,乱乱地贴在颊边。
  她分明是心里一颤的,开口时,却莫名其妙地变了音调。
  “真是笨死了。”
  顾怜抬起湿漉漉的睫毛,无声地看着她。
  “做什么,还说不得了?”
  她嘴上粗声粗气,却牵起他的手。
  “走,跟朕回去。”
  一路回到她的住处。
  直到在一众宫人躲闪的目光中,将他塞进卧房,关上门,许清焰才长出一口气。
  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是她的男人。
  却在园子里,被另一个女人拉拉扯扯。
  要不是她赶到得及时,险些就……
  真是岂有此理。
  她脸绷得紧紧的,将这人按在床边坐下,双手拢起他的头发。
  “不许动。”
  她没有拿梳子,只用手指慢慢地理。
  男人的头发又黑,又长,从她的指缝间滑过。
  顾怜抬眼,看着她沉下的脸。
  “陛下,是在生臣侍的气吗?”
  “不然呢?”
  许清焰冷哼了一声。
  “瞧瞧你这副模样,哪还有后宫君侍的样子。是不是朕平日里太纵着你了。”
  她自然是生气的。
  气他蠢。
  她今日赶来救他前,并非全然没有预感。
  彼时,她正要前往预定的地方,去赴那什么赛诗会,半途却遇见一名宫女拦路。
  道是前方路旁,伏倒了一棵树,为防惊着御驾,请她绕道。
  她当时就疑心有蹊跷了。
  这宫里做事的手段,她多少见过一些。
  但她没有显露出来,依言走了那条偏僻的小径,只想看看,有人故意把她引到此处,究竟是为了什么。
  果不其然,恰好撞见顾怜被姜雁拉扯的那一幕。
  若不是她心知,是有人陷害,乍一看起来,当真像是私通款曲的模样。
  这就是别人希望她看见的事。
  这宫里,想要顾怜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从他阴差阳错,得罪了齐王的那一天起,就永无宁日了。
  她望着眼前人,低低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他是被谁设计,引去与姜雁相遇的。
  连她都能看出端倪来,他一个局内人,竟然半点都不知道提防。
  真是笨得气人。
  话又说回来,能被宫里人这样设计,他在闺中时与姜雁的流言,究竟传了多远?
  她的男人,让人这样议论,她还得出面救他。
  更气人。
  她刚要说,把你的聪明劲儿用对地方,往后多长一些心,顾怜却忽地将身子挪开了。
  墨发从她手中抽走。
  他用蓄满泪水,又倔强的眼睛,望着她。
  “既然陛下疑我,为什么还带我回来?为什么不让苏长安也将我拖走,当场处置了我?”
  “……”
  顾怜不知道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其实从他被她揽进怀里,发着抖落泪的那一刻,她就相信了,他与姜雁之间并没有什么。
  没有哪一个偷情的人,会哭成那样。
  他只见她一路黑着脸,口气不善,又听见她说:“是不是朕平日里太纵着你了。”
  这话算是什么呢?
  已经在心里给他判了罪吗?
  他不由想起,姜雁狞笑着靠近他之前,对他说的话。
  她说,这世上没有一个女子,能忍受这般奇耻大辱。何况是至高无上的陛下。
  是啊。
  寻常人家的夫郎,若是与人偷欢,被捉着了,还要浸猪笼呢。
  许清焰是一国之君,她如何能容忍自己的后宫中人,与别的女子有一星半点的牵扯。
  帝王自古多疑。
  顾怜明知道,自己若是聪明,此刻便该急着求情、自白。她向来待他不错,或许还能换一条生路。
  但心却寒得开不了口。
  他望着她冷淡脸色,满眼却都是她抱着他回未央宫的样子。
  她把所有香露都给了他,还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她吃他亲手拌的乡野小菜,凑在他耳边,故意逗他脸红的样子。
  他从不敢奢望,帝王能有几分真心。
  但她是待他好过的。
  姜雁曾经待他也好,后来却给了他狠狠一刀。
  如今她也一样,是吗?
  顾怜仰头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任凭眼泪汹涌滴落。
  “陛下是什么时候,开始疑心我的?”
  “你别闹了。”
  “陛下早就知道我的流言,不是吗?”
  “……”
  他看着许清焰骤然怔住的脸,笑得酸楚。
  在园子里,他就听出来了。
  她若是一无所知,在刚赶到时,应该震惊极了。她该怒骂:“姜雁,你竟胆大包天!”
  但她当时说的是:“果然是你。”
  他不堪回首的过往,她终究是知道了。
  她连一句也不问他,是因为在心里已经认定了他水性杨花,一点也不想听他辩解吗?
  顾怜哭得嗓子发堵,手用力抓着床沿。
  许清焰让他说得,又无措,又生气。
  怎么,她不顾被戴绿帽的嫌疑,好心好意护着他,反而还护出错来了?
  果然聪明从来不用在正经地方。
  被人下套的时候一无所觉,轮到挑剔她的时候,倒还挺占理的。
  “要是你身上没有流言,朕也没处知道去。”
  她伸手,想将他拉回来。
  “你一个男儿家,自己也小心些吧,让人这样说着好听吗。”
  顾怜却一挣,没让她碰到。
  “可我就是浪荡,不检点。”
  “你……”
  “陛下难道猜不到吗?我当初为了活命,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要脸面地勾引您,您又如何会想不到,我从前,对别人,也是一样的。”
  “给朕闭嘴。”
  许清焰让他气得头疼。
  他今日疯了不成?
  是非要激得她给他定罪,他才高兴了?
  “看在你受了惊吓的份上,朕不和你计较。”
  她道:“你老实一点,别再闹了,朕就当刚才的话没有听过。此事不会流传出去,那个姜雁,朕也会料理,你不必担心。”
  顾怜低低地笑了一声,眼尾却红得像要沁血。
  “臣侍是不是,该谢陛下隆恩。”
  “你说呢?”
  “那陛下会如何处置我呢?”
  他仰着头,像一只快被折断脖颈的鹤。
  “我这样本性淫.贱的男子,自然不配奉圣。陛下饶我一命之后,是要将我关进冷宫,永远不复相见吗?”
  “……”
  许清焰觉得,他今日委实不可理喻。
  既然说不通道理,不如将他晾着,冷静一下,等能够好好说话的时候再说。免得每一句都将她气得头昏脑涨。
  “你自己静一静心吧,朕不想和你争。朕会让人送吃用过来,你今夜就给朕留在这儿,不许再闹有的没的。”
  她说着,起身要走。
  衣袖却忽地让人拉住了。
  顾怜满脸是泪,眼神几乎是绝望的,唇角却勾着。
  “陛下留我过夜,怎么自己却要走了?”
  “你……”
  许清焰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他牵着她的手,温柔缓慢地,按上他的衣襟。
  衣襟底下,肌肤温热。
  他嗓音沙哑。
  “虽然臣侍浪荡,但这副身子倒还挺招人喜欢的。陛下,不想试试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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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她怎么能说他,没有几分真心。◎
  手掌下的胸膛里,心脏跳得清晰。
  明明他说的话,露骨到让人生气,心跳却飞快,且慌乱。
  映着他眼中破碎波光,令人五味杂陈。
  许清焰怔了怔,将手往回抽。
  “你不要胡闹。”
  手腕却被他攥得极紧。
  他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漂亮的线条,和温润肌骨。
  “陛下,自从给我名分以来,还从不曾碰过我。莫非是当真不喜欢吗?”
  “别说了。”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男人。如今将要获罪去冷宫了,若是临别前,都还没有共赴过云雨,陛下往后回想起来,可会想念我吗?”
  “朕让你别说了。”
  “你看那姜雁,时隔数年,还对我念念不忘。”
  他明明哭得不成样子,眼角眉梢却流淌着一股惊人的媚意,又决绝。
  他拉着她的手,滑向腰间。
  声音哑得厉害。
  “你看着她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心里就真的不想吗?”
  “连别人都尝过我的好,只有你不知道。”
  “陛下,你试试我。”
  “……”
  许清焰只觉得,胸中陡然腾起一团火,烧得人头脑发胀。
  她猛地起身,一把甩开他。
  “顾怜!你疯够了没有!”
  劲用得太大了。
  这人一下跌在床上,闷哼了一声。
  他伏着身,迟迟起不来,腰身和肩背都单薄,看起来分外可怜。
  许清焰冲上头的热血,终于凉下来几分。
  她是个女子。
  在这个世界,生来就是女子力气大。
  她会伤到他的。
  她神色微动,上前想要扶他。
  腰带却忽地让人一拽。她没有防备,一下倾身下去,压在了他身上。
  “你!”
  她又惊又怒,却起不来身。
  男人的小腿,夹住了她的腰。他双臂攀在她颈上,眼尾湿红,泪光流转。
  “你打我。”
  “朕……我没有。”
  “无妨的。”
  他竟然笑了笑,仰起身子贴近她。
  “陛下要是喜欢这般待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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