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看着舒晏，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谢谢你舒晏……”
“那就说定了，我先给她们改下动作。”舒晏一笑。
可何泰不乐意了，甚至是很不高兴。
“谁准许你不跳舞的？”何泰拍拍桌子，“你不领舞就算了，连跳都不跳？”
“老板，人家脚还没好呢。”舒晏有些委屈的说，“连跑都不能跑，怎么能跳舞呢？”
“你……”何泰一想，这到也是，“可是你也知道，这多少人都是冲着你来的，你不跳我得损失多少客人啊？”
“不跟他们说不就行了？反正来都来了，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先走的。”舒晏微微一笑，“再说，云袖跳得很好，不比我差。”
何泰皱着眉头：“行吧，不过你不跳的话就去帮忙接待客人。”
“老板，那日我要出去呢。”
“舒晏你别太放肆了，你别忘了你是卖在我这里的！”何泰大怒。
舒晏笑容不减，拿起桌上的团扇给他轻轻扇着：“我知道，老板消消气，我也知道那天客人多。可郡王大人点名要我去陪他，您说这可怎么办呢？不然我跟大人说是您不让我出去的吧。”
舒晏说着就站起身，何泰连忙站起身叫住她：“站住！”
郡王大人开口要人，何泰岂敢不给，只是也不知道舒晏说得是真是假，不过他也不敢直接去问李司淮，对方可是王爷，自己可惹不起。
权衡利弊之后，何泰算是松了口：“谅你也不敢。”
“老板睿智。”
虽然一年中多有节日，可论属于女孩们的节日，还得是七夕节。
这一日，女孩们拿出五彩的丝线穿针刺绣，在月亮最明亮的时候进行比赛，手最巧的那一位不仅能获得当年“巧仙子”的名号，还能得到一卷漂亮的布匹做新衣。
小食铺的店主们会将许多油炸的东西展示到柜台，捏成各种各样的形状，其中小兔和虎头造型的油饼卖得最好。
一大早街上的人就很多，有许多姑娘们早早的准备好了自己缝制好的锦囊荷包，摆好了烛火香太，瓜果贡品，只为了在吉时叩拜上天，乞求自己的手艺更加精巧。
舒晏对这些不感兴趣，若她要拜的话还不如去拜财神，只是七夕又称乞巧节，舒晏倒也跟着东泰楼里手巧的姐妹们学了刺绣，在一块手绢上绣了一朵盛开的芙蕖，虽然比不上其他人绣的，好歹也是朵完整的花。
下午时分，阿成跑来告诉舒晏郡王大人找她。
“知道了。”舒晏正对着镜子梳头，她除了跳舞时平日不爱戴那些朱钗步摇，今日也只简单的挽了两个发髻在脑后，分别用桃粉色的发带缠起，上面插了一只珍珠白玉簪，一颗圆润的珍珠垂下，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着。
双耳戴了一对杨妃色水晶耳坠，身着合欢色丝绸襦裙，胸口绣了几朵并蒂莲，一条轻薄的丝帛挽在臂膀，显得更加娇俏可爱。
李司淮在门口的马车里坐着，今日他穿了一身黛蓝色锦服，袖口纹有白色的流云纹，腰间一块象征身份的玉佩，如瀑的长发只在鬓角处往后挽了一束，优雅中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
“大人，舒姑娘出来了。”杜鹰看到舒晏后说。
“众里嫣然通一顾，人间颜色如尘土。”李司淮撩开车帘，看到舒晏正笑着和来的客人打招呼，于是幽幽的吟了一句诗。
舒晏看到杜鹰后走了过去，杜鹰弯腰道：“舒姑娘请。”
李司淮见舒晏上来，眉眼立刻噙满了笑意：“晏晏。”
“郡王大人。”
“不用这么拘束，今日就当两个友人出来游玩而已。”李司淮示意舒晏坐下。
舒晏有些莫名的紧张，可万万不能表现出来。于是点点头坐在了李司淮身边。
“郡王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西市的百兽园，晏晏你之前不是想去看吗？”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舒晏提过的，隔了这么久李司淮还记得，说不感动是假的。
百兽园人很多，里面的奇珍异兽也很多。
除开什么狮子老虎之外，还有金毛蓝脸的猴子，羽毛盛雪的白孔雀，斑纹如同铜板一样的金钱豹。
看着这些活泼可爱，威严凶猛的动物，舒晏真是开了眼界了，兴奋得站在笼子前看着动物们上蹿下跳。
一个少年站在屋顶上，嘴里含着一个哨子，轻轻一吹，一只比人头还大的鹦鹉从一旁的树上飞了下来，落在少年手臂上。少年手臂一抬，鹦鹉扑扇着翅膀飞了起来，少年用手引导着它的动作，竟然如跳舞一般围着少年上下翻飞。
围观的人群无不拍手叫好，舒晏也看得目不转睛，津津有味。
李司淮看着舒晏专注的样子，在她身边说道：“这是驯兽师。”
“驯兽师？”
“嗯，这些有野性动物经过驯兽师的调教，便能听懂人的命令。”李司淮说，“类如虎豹这些大型的动物，经过驯兽师训练，甚至还能钻火圈。”
“这么厉害，好想看看啊。”舒晏感叹道。
李司淮看她这样便说：“若有机会，我带你去看吧。”
“真的吗？”舒晏点点头，“那说定了哦，郡王大人不要骗人家。”
眼前的人双眸清澈透亮，一张精致的小脸因为兴奋而红扑扑的，没了在东泰楼时的娇柔作态，多了几分天真自然，加上盈满了笑意的嘴角，看得人心里一动。
“一言为定。”李司淮笑着，舒晏得到答复后又专心地去看动物了，而背后的男子则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园区里面，那金钱豹趁着喂食的人门没关好，从笼子里一下子冲了出来。
“豹子跑出来了！”
随着一声尖叫，人群骚动起来，纷纷四散逃跑，舒晏本看着那边的白孔雀，听得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乱跑的人群撞到，一个不稳往旁边倒了下去。
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背，舒晏抬起眼正对上李司淮那温柔的视线。
接着从里园区涌出来近百人，大家拼命的往外冲，生怕跑慢一步就喂了豹子。
李司淮搂住舒晏的腰，脚尖轻踮，往后跃起落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这才避过了乱跑的人流。
“晏晏没事吧？”
舒晏摇摇头：“他们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只金灿灿豹子从里面冲了出来，舒晏心里一惊，豹子居然跑出来了？
那金钱豹不知是不是关在里面太过无聊。对着面前的一人就是一巴掌，那人被拍倒在地，金钱豹只看了看他，又跳向前方的两人，一巴掌一个全部拍到，也不咬人。
园区管理人跑了出来，喊着下人门把金钱豹围起来，可不知是不是其中一人太过紧张，在园主还没下命令之前就先用绳套套住了那豹子的一条后腿，豹子被他这么一扯，身子往后劈了个叉。
这下豹子怒了，大吼一声转身扑到那人，园主忙喊大家快上，下人门慌慌张张的把绳子甩向豹子，更是激怒了它。这下可好，直接乱成了一锅粥。
要帮忙吗？舒晏站在不远处看着，可自己能帮什么忙？余光看到了身上的披帛，手一甩，那披帛飞了出去，一下捆住了金钱豹的一只前爪，舒晏拽着披帛，心想若是多带几条出来就好了。
那金钱豹力气非常大，扯着披帛就往后退去，搂在舒晏腰上的手紧了紧，防止她被豹子的力量给带走，另一只手覆上了舒晏绕着披帛的右手：“危险。”
接着李司淮扬了下下巴：“杜鹰。”
“是。”
杜鹰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纵身跃向金钱豹，先是一个滑铲绊倒了豹子，然后对着它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金钱豹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杜鹰起身拿过下人们手里的绳子，迅速把金钱豹的四肢都给捆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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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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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杜鹰站好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它抬进去？”园主喝到，发呆的众人才回过神去搬昏倒的金钱豹。
“小伙子，太感谢你了。”园主感激得握住杜鹰的手，“太谢谢了。”
“小事小事，这下可要好好把它关好了，别再放出来了。”杜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哎，那是肯定的。”
“公子武功好厉害啊！”
“小伙子真不错！”
“居然一下就把那豹子打晕了，很棒啊。”
周围的人们也围了上来，纷纷夸赞着杜鹰，倒把杜鹰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看杜鹰在那边嘿嘿的傻笑着，舒晏也觉得他的武功很好，说到武功，身后这人武功也是相当厉害的，只是认识他这么久了只见过他用过一次武功。
想着舒晏转头看向李司淮，李司淮对上她的视线：“嗯？”
舒晏连忙撇开视线，此刻他的手还搭在舒晏腰上，那手心的热度从腰部透过衣裳传了过来，连皮肤都发烫了，她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步躲开他滚烫的手掌。
“……郡王大人我们出去吧？”舒晏深呼吸了一口气，回头对李司淮说。
“不看了吗？”
“嗯，看完了，而且我有点饿了。”舒晏一方面是真的饿了，另一方面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怕自己会害羞到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李司淮带她去五芳斋买糕点时，舒晏又被感动了一把，自己当时为了找话题随口说的话他居然记得。
咬了一口酥饼，又香又脆，舒晏满足地眯起了眼。
“没想到郡王大人对我说的话记得这么清楚，我都有点感动了。”看也看了，玩也玩了，还是得夸夸出银子的人。
李司淮抿了口茶道：“只是有点吗？”
“是相当感动。”舒晏立刻改了说词，随着她夹起一片酥饼，“为了表达我的感动，晏晏喂您吃一口？”
说完舒晏就后悔了，她忘了这不是在东泰楼雅间，而是在别人店里，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做法是不是有些大胆了？
没想到李司淮道不介意，凑过来咬了一口，表情从容态度自然，倒把舒晏弄了个大红脸。
“晏晏怎么这次不问香不香了？”李司淮一手托了下巴望着坐对面的舒晏。
“……香吗？”
“香。”李司淮眉眼含笑，本就生得美的人的笑脸真的很杀人。
舒晏的心狂跳起来，忙把剩下的半边饼塞进自己嘴里，咽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是李司淮咬过的，又差点把自己噎死。
看着舒晏捶着胸口喝了一大杯茶，憋得那小脸通红，李司淮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转眼已是傍晚，在那穿城而过的河流最宽中心处有一个台子，今日的表演就在上面举行。
只不过那舞台在东市，从西市去往东市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若要看表演的话此刻就得出发回去了，舒晏吃饱喝足坐在马车上，随着马车的颠簸昏昏欲睡。
等到了地方舒晏竟然真的睡着了，还是李司淮把她叫醒的，舒晏只担心自己有没有说梦话，李司淮笑着摇摇头：“晏晏睡觉很安静。”
那就好，舒晏心里松口气。
河边已经站了不少人了，舒晏东找找西看看，发现了一个还不错的位置，伸手拉着李司淮就小跑了过去。
那舞台上立了一个大鼓，一个赤膊的壮汉拿着鼓槌“咚咚”地敲响了第一段鼓曲。
“快看！”
人们看着舞姬们从四面八方的屋檐上飞了下来，披星戴月，有如仙子下凡，轻盈地落在了那圆台上，引起人们一阵惊呼。
随着看得见的大鼓和四周看不见的竹弦管乐声，舞姬们立地而动，身着七彩薄纱拖地长裙，后披金线丝帛，玉足轻点，衣袂飘飘，在夜色中翩翩起舞。
随着音乐和鼓点的起伏，少女们宛如月下仙子，带着对凡间郎君的思念，对感情的执着，舞姿轻盈婀娜，围观的人看得如痴如醉，都沉浸在这场表演中。
一舞终了，四周掌声如雷，舒晏也激动得直鼓掌。
“这舞是晏晏编排的吗？”李司淮轻拍着手说。
“是呀，怎么样？好看吧？”舒晏自豪的说着。
“既是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李司淮笑着，“很让人惊喜啊，不过晏晏你能编出这么美的舞我是不意外的。”
“多谢郡王大人夸奖。”舒晏回眸一笑，眸子在夜色中格外的明亮。
接下来就是其他乐坊舞楼的表演，各有亮点，精彩万分，今日真是好好饱了眼福了。
站的时间有些久了，舒晏的脚踝隐隐作痛起来，她轻轻皱了眉，李司淮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这一丝不对劲。
“怎么了？”
“没事，就脚有点疼。”舒晏说。
“那去后面茶楼坐坐吧。”李司淮说，“烟花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放起来。”
“好。”
舒晏看李司淮就准备伸手来扶自己，真是折煞自己了，她忙摆摆手表示自己能走。
这茶楼位置不差，二楼是一个长方形的看台，只在上方搭了个顶棚，四周用雕栏围起来，围栏的下方延伸出来成了石凳，外面就是街景和夜空，因此视野很好。
“公子小姐，等下烟花一放，我们这里可是最佳的位置。”茶楼老板热情的说，两人在石凳上坐下，中间隔了一人多宽的位置。
李司淮点点头，茶楼老板又问：“那二位需要什么？茶还是酒？我们这里都有。”
看李司淮看着自己，舒晏忙说：“我酒量很差的。”
“那小姐试试我们这个荷香酿？用荷花汁子酿造的，小孩子都能喝。二位是正赶上季节了，过了季荷花没了，就没有现在的好喝了。”老板推荐说。
“甜吗？”
“味道正好，主要是喝的荷花的香味。”舒晏一听还是挺想喝的，可不知道李司淮这些喝惯了烈酒的人能不能喝的惯这个。
“就这个吧。”李司淮倒是允了，舒晏看着他道：“您能喝得了这种……嗯……甜浆之类的东西吗？”
其实李司淮是喝不惯的，认识舒晏以前他根本不碰甜食，可现在他想试试。
“试试又何妨？”
对着李司淮的盈盈笑意，舒晏觉得自己脸又发烫了，难道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随着荷香酿端上来，老板还赠送了一盘苦荞饼，并说佐以此饮更是美味。
谢过老板后，李司淮给舒晏满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老板说得没错，这酒真是荷花扑鼻香，仿佛闻到了盛夏时分隔壁乐坊那一池的荷花香气了。
拿嘴边嘬了一口，甜甜的，很好喝。
李司淮只闻了一下，就发现这个虽说孩童也能喝，可里面还是有掺酒的，只是大部分都是果浆，刚要说话就见舒晏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