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迟椿【完结】
时间:2023-06-11 23:07:16

  叶吱还没来得及说“再见”,这人的车已经拐弯了。
  快得很,生怕叶吱兴致一来喊他请客吃饭似的。
  叶吱的手僵举着,脸上的笑容渐收。
  拉倒吧,她心想。
  上了楼,叶吱探头看了眼,不出所料亲爱的爸爸又没在家。
  她将钥匙放在玄关处,低头拖鞋,扬声:“爸回来了吗?”
  于玫樊:“爸爸爸,成天就是爸,什么时候能关心关心你妈?”
  叶吱换上拖鞋,闻声在沙发上看到于女士,一屁股坐下,抱住于玫樊。
  她撒娇:“不用叫,妈妈永远在我身边。”
  嘴甜得很,于玫樊的指腹轻地点了下她额头:“你爸晚上加班,在单位吃饭。”
  “喔。”叶吱道,“那亲爱的妈妈,我们吃什么呢?”
  坐在沙发上,穿着短裤拿着iPad,执迷于保卫萝卜的叶一词深感恶寒:“叶吱,你别这么说话,怪恶心的。”
  叶吱:“?”
  今天也是想打弟弟的一天。
第21章
  叶吱还是决定给这位同父同母,留有同一血脉的弟弟一点微薄的面子。
  虽然这个面子叶一词不一定要,但她今儿个心情好,不和叶一词一般计较。
  叶韦民同志不在家,三个人也没凑合。于玫樊点了叶吱喜欢的烤鱼店,吃饱后,叶吱以做作业的名义回了房间。
  关上门,直奔床。
  作业是可以做的,但不是现在。
  吃饱喝足,别说做作业,叶吱连看电视的心情都没有。满足食欲后一切都无法将就,找不到好看的电视,不如不看。
  吃撑了,躺着难受。叶吱坐了起来,拿了个抱枕抱着,开始刷视频。
  刷着刷着,突然跳出来一个游戏直播。
  长得挺帅,就是嘴欠。解说个游戏一分钟骂了五次“废物”。
  挺没素质,叶吱就多看了几眼。
  人生三大幸事:吃饱喝足,钱源不断,看帅哥。
  更大的幸事:看帅哥擦边。
  这帅哥长得像会擦边的样,骨子透着欠嗖嗖。嘴里吐不出一句好话。
  就这么看了两个小时,帅哥要下播了。叶吱舔了舔干涩的唇,点了个关注。
  关注成功,页面显示下播。叶吱又开始无聊,刚才看直播的时候时间过得真够快的,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她还没笑够呢。
  叶吱意犹未尽地点进帅哥主页,才发现都是些游戏,她瞬间没了兴致,退出主页。
  刚巧谢斯年发消息来,无非是问她作业写了没,比她妈管的还多。
  -要写了。
  敷衍三个字,叶吱再次切屏。
  -真的?
  消息再次弹了出来,叶吱不乐意地啧声。
  真的假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经过昨天惨不忍睹的数学试卷,叶吱现在对作业提不起一点兴趣。
  做了又怎么样?照样考倒数。
  有什么区别?
  -嗯。
  不管有没有区别,这话只能说给她自己听,可不能让这学习机器听了进去,指不定背后和于女士怎么说她呢。
  -不信。
  “……”
  -你最近挺用功啊。
  -还行。
  -书读怎么样了?
  -哪本?
  -《如何气死人之108式》
  那边没话了。
  过了半分钟。
  谢斯年:【老铁666?】
  什么时候的烂梗了,叶吱笑出声。
  -老铁不太6
  -挺6的
  -我说不6就不6
  -哦
  -嗯调?
  -……
  -“叶吱,无聊。”
  怪无奈的。
  叶吱连听了三遍,越听越上头。
  谢斯年的声音偏低,这话估计是凑近话音键说的。
  话音回荡,充斥整间屋子。
  简直是,声控人的狂喜。
  谢斯年到底有缺点吗?
  嘴碎,嘴欠,嘴贱。
  再多的,找不出了。
  堪称完美男人谢斯年。
  叶吱从书桌上拿iPad,点进音乐app,找到DJ。
  完成一系列的准备工作后,叶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谢斯年。
  “喂!”叶吱欢脱道,“谢斯年!!!”
  “怎么了?”
  “你把手机放耳边,调最大声!”
  谢斯年:“…叶吱,你当我傻?”
  “跟你听个歌,好听!”
  谢斯年:“……”
  “喂?谢斯年?谢斯年???”
  “我在。”
  “你放耳边了吗?”
  “放了。”
  叶吱恍然:“你要是骗我怎么办?我们打视频!”
  “够了啊。”
  谢斯年轻飘飘的话显然是造不成伤害的。
  叶吱:“你快点儿啊。”
  谢斯年:“…”
  不等他回答,叶吱笃自挂了电话,点开视频通话。
  谢斯年的脸呈现在屏幕上。
  镜头晃动,他的耳朵靠近手机。
  叶吱立刻点击DJ高.潮版。
  谢斯年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吱从茫然到愤怒:“谢斯年!!你是不是开静音了?!!”
  对方没动作。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他窸窸窣窣有些动静,头先往手机上磕了一下。
  应该不疼,他从容不迫地将手机摆正,手在侧面不知捣鼓什么——叶吱猜都能猜到他在调音量键。
  “耳朵疼。”他淡定道,似怕叶吱看穿是演的,甚至做戏做全套的用手摸了摸耳垂。
  叶吱僵笑:“助眠曲也能疼?”
  谢斯年抬眸。
  叶吱保持着微笑:“我就猜到你不听,特意换的助眠曲。”
  谢斯年:“是么?”
  谢斯年太他丫的淡定了,叶吱甚至要怀疑这人是真听了。
  但真听的人,能十句谢斯年一句不应?
  她是不信的。
  要是谢斯年真行,那他也甭读书了,进军影视行业吧。
  “嗯?”
  嗯什么嗯啊?你当你是霸总啊还嗯?
  叶吱心里炸开锅,不解这样的场面为什么会让她沦落到被谢斯年反将一军的时候。
  不理解,十分不理解,一万个不解。
  “啪”。
  她把视频挂断。
  刷个题冷静一下。
  叶吱盘腿坐在椅子上,从书包翻找数学报纸,做着做着,差点儿在桌子上睡着了。
  作业一定是最助眠的工具,比任何助眠音乐助眠视频更加有用——倒下去前一秒,叶吱这么想着。
  就这么睡到了凌晨三点,醒了。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叶吱的脖子酸疼,晃了好几会儿才直起头来。
  困意全无,叶吱迷茫地揉着眼,看眼时间,再深深叹气。
  现在睡肯定睡不着了,叶吱决定把剩下的作业做完。
  从八点睡到凌晨三点,七个小时。
  再从凌晨三点写作业到清晨六点,叶吱饿了。
  从抽屉翻找出一包薯片,纠结了两分钟,决定先洗个漱。
  洗了漱,精神气更好了。边吃薯片,找出一包泡面,煮上了。
  吃饱喝足,早上七点。
  叶一词起床了,迷迷糊糊睁着眼,一出门看到叶吱,顿在原地几秒,抬起手往脑门敲了三下。
  叶吱:“?”
  叶一词嘟哝:“醒了啊,怎么出现幻觉了。”
  叶吱:“我凌晨三点就起了。”
  叶一词信了:“哦,没做梦啊。”
  叶吱确认了,确实是在内涵她。
  还是正大光明的。她平常有这么懒么?
  懒得理他,叶吱发了条消息给谢斯年,问他什么时候来接她。
  谢斯年对她的早起也很惊讶,直接回了句:【你是本人吗?】
  叶吱:【我是你爹,货真价实的亲爹。】
  谢斯年:【-.,马上到。】
  谢斯年:【吃饭没】
  -吃了。
  -OK
  到了教室,叶吱倒头就睡。
  她闭着眼,虽没进入梦境,但也实在没力气说话。
  于是,她听到任民豪说:“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
  叶吱:“……”
  想反驳任民豪,但又提不起精力。
  一觉睡到早读课醒,叶吱被谢斯年叫醒。
  他面色不善,但却又能看出在强忍着:“上课了。”
  叶吱迷迷瞪瞪的,也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绵长地“嗯——”了声,慢吞吞地起身了。
  她揉乱了头发:“几点了?”
  谢斯年:“一百点。”
  叶吱不理谢斯年的恶作剧,她做完没睡好,现在这会儿也实在没心情开玩笑。
  伸了伸懒腰,才慢吞吞地从包里拿出作业。
  在精神恍惚下做的题目果然比认真看的对多了。
  叶吱满意的一个个打勾,得意洋洋:“我这一看就是上华清的料。”
  “华清大专?”
  “杀人大专。”
  “那我去做律师,保你在监狱一生不死。”
  “…我谢谢你。”
  “不客气。”
  “但我只想灭你。”
  “我知道。”
  行,真行。
  来个迪迦奥特曼拯救她吧。
  因为没睡好的缘故,叶吱一整天都没什么心情和食欲,整个人蔫了吧唧的。
  晚上回家,叶吱在胡乱做题和到头就睡中选择了家长们最爱的自律。
  感觉世界要崩塌的某人双眼无神地拉开书包拉链。
  目光一顿。
  书包夹层,明晃晃放着一盒未拆封的巧克力。
  她惊讶一块,拿了出来,上面写着:
  -
  谢礼,谢谢你,我的朋友。
  ——骆川
第22章
  倏地,叶吱笑出了声。
  她只不过开个玩笑,骆川居然真的给她准备了谢礼,真是傻得够可以的。
  叶吱拿出一颗,剥开外壳,含入嘴里。
  甜滋滋的巧克力充斥着整个口腔,叶吱将剩下的放旁边。
  可惜她喜辣不喜甜,一个月吃一次巧克力都够呛,不过也是骆同学的一份心意,还是收下吧。
  翌日,叶吱买了份早餐当做给骆川的回礼。巧克力虽然是以谢礼的方式给她的,但她昨晚想了想,还是不想白吃白拿。
  买了一份豪华版手抓饼,外加一瓶早餐奶。
  藏在书包里,躲过保安的视线,成功混入盛北。
  谢斯年见她这模样,道:“至于么。”
  今儿个谢斯年一大早去接她叶吱,就听着她喋喋不休的炫耀。
  说是好班长给买了好吃的巧克力,那巧克力甜而不齁,一看就是好货。
  谢斯年吐槽她,知道是好东西也不知道分享。叶吱一本正经:“这是别人给我的心意,怎么能随便分享。”
  说得有模有样的,连反驳的机会都没给谢斯年,一路上都在说要买什么还骆川。
  叶吱买手抓饼的功夫,谢斯年就抓着空子说:“人家给你买巧克力,你回手抓饼?”
  叶吱不以为然:“心意最重要。”
  “……”
  现在看她遮遮掩掩,像护送什么宝物似得,谢斯年忍不住多了回嘴。
  叶吱瞥他:“你不懂,这就叫友谊的象征。”
  送个手抓饼成了友谊的象征,那谢斯年确实不懂。
  到了班级,骆川已经到了。正站在讲台上点名。
  叶吱坐到位置上,俯身问云昼:“怎么开始点名了?以前不是不要吗?”
  云昼侧了侧身:“刚才光头哥来了,特意下达的,以后每天早上早读课班长都要点名,没到的同学上报给他。”
  光头哥是叶吱给教导主任取的名字,倒没真光头,其实只是地中海,但叶吱偏喊他光头哥。
  面子上主任主任叫的倍儿甜,私下成天“光头哥到底想我怎样”。
  光头哥名叫陈祥福,从前没那么抓叶吱,不讨她厌的时候,叶吱管他叫福气哥。
  后来一次迟到被陈祥福抓了个正着,连做五十个深蹲,自此福气哥没了福气,活脱脱变成光头哥。
  叶吱真情实感地翻了个白眼:“光头哥就喜欢装腔作势。”
  云昼:“确实,不过有人就惨了。”
  她这话带笑,叶吱想也不用想就知道她说的是谁,无非是那白毛怪陈远。
  叶吱曾经说陈祥福是陈远亲爹,要不陈远染绿毛也没见写检讨,今年换了白毛才被陈祥福抓着批评,但也只是批评。
  亲人团的强大,叶吱明白。
  云昼很久以前就说过,惹谁都别惹叶吱。这人会抓着一个人的错处一遍又一遍的说,取各种奇奇怪怪的外号。
  叶吱了然:“白毛怪又要被他爸爸说咯。”
  云昼失笑:“爸爸才舍不得说儿子呢。”
  “不一定啊。”叶吱道,“光头哥心里想,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和白毛儿子的关系,算了…那就骂几句吧。”
  “哈哈哈哈哈哈——”
  云昼笑出眼泪。
  骆川点完名下来了,叶吱迫不及待地转头,双手搭在骆川桌上:“班长,怎么没听到我和我儿子名字啊。”
  谢斯年幽幽看她,叶吱不看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表情,于是抽出一只手往旁边比心。
  “……”
  骆川淡道:“你们的名字在前面,已经点完了。”
  叶吱愣下:“你帮我们记上去了啊?”
  骆川:“没。”
  “喔——”叶吱贼兮兮地笑了,“班长,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骆川:“……”
  叶吱注意到他的耳朵红了,才笑着说:“哎哟我开玩笑的,你看你那么害羞干什么。”
  她说着,转过身从书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早餐,递给骆川:“喏,贿赂的。”
  骆川“啊”了声,有些错愕。
  “班长,你是真正经啊。”
  叶吱见他迟迟不收,又追加了句:“你要不要啊?”
  骆川慢半拍地收下。
  谢斯年出声:“她就这样,你多担待。”
  这话说的可就不讨叶吱的喜了,她别回头:“我哪样了?”
  谢斯年:“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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