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迟椿【完结】
时间:2023-06-11 23:07:16

  谢斯年这副模样像是小脑失智,不像他了。
  “你和江池燃互穿了?”
  “…没有。”
  谢斯年绷着唇,机械般又吃了一口提拉米苏。
  叶吱哦了声,拿起谢斯年床上的鸡腿抱枕,拥在怀里。
  这鸡腿抱枕她也有一个,是谢斯年去年生日她买给谢斯年的,觉得好看,就给自己也买了个。
  谢斯年收到礼物就一副嫌弃的模样,说叶吱的品味一级差,嘴上再不情愿,却还是规规矩矩地放在床上。
  叶吱嗅了嗅,道:“谢斯年,你抱过鸡腿吗?”
  谢斯年:“没有,这么幼稚我才不抱——”
  他的嘴硬未能执行完整,叶吱笃定道:“不可能,它身上有你的味道。”
  “……”
  明知叶吱这话不带任何暗示性,谢斯年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颤了下。
  完了。
  他的心彻底属于叶吱了。
  谢斯年悲哀的想,以后叶吱往东,他也无法往西了。
  “哦。”谢斯年‘镇定’道,“睡着了不小心碰到吧。”
  叶吱听他解释,笑了:“嗯,你是不小心的。”
  谢斯年闭了嘴:“。”
  “你肯定是睡着了不小心碰到的,嗯,对。我就信你。”
  “……”
  叶吱憋笑的太明显,谢斯年无奈地说:“你想笑就笑吧。”
  叶吱没忍住,鸡腿捂在脸上,笑得肩膀直颤。
  笑够了,她在床上翻滚了下,鸡腿放在肚子上,抬手:“年年,拉爹起来。”
  谢斯年:“…不。”
  “年年,怎么不听爹爹的话?”
  “叶吱,你一天不占我便宜会怎样?”
  “浑身难受,死了算了。”
  “……”
  谢斯年拉她,克制道:“不客气,都是爹地该做的。”
  叶吱将鸡腿丢床上,自个儿站起活动筋骨,踢了踢谢斯年的腿:“走开,给我坐。”
  谢斯年抬眸:“为什么?”
  叶吱:“齐妈切两块是给我们两的,不是你一个人。”
  谢斯年:“你吃,我没让你别吃。”
  叶吱:“那我可坐你床上吃了。”
  谢斯年沉默,叶吱吃准他不喜在床上吃东西,也不愿别人坐在他床上吃东西。
  每回谢斯年不依她,她就用这招,百试百灵。
  果不其然,谢斯年将手里的甜点放在桌上,而后站起。
  他不说话,行动已经表达了。
  叶吱坐在椅子上,讶异道:“谢斯年,你体温好烫。”
  “?”
  “椅子都被你坐热了。”
  “…吃你的吧。”
  说罢,他躺在床上,拿过鸡腿抱枕,凑近闻了闻。
  没有他的味道,倒是有一股石榴味。
  是叶吱沐浴露的味道。
  叶吱见状道:“是不是你身上的味?”
  谢斯年的沐浴露是齐雪莲买的,和叶吱一个牌子,但谢斯年的是山茶花味。
  谢斯年一直用的这款,叶吱总是能闻到若隐若现的香味,很淡,也很好闻。
  那人没有回复,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叶吱也不管他,搭着脚开始刷手机,正巧看到连从茵发的朋友圈,是一张风景图。
  文案也很简单,两个字:黄昏。
  叶吱点了个赞,评论:最美的风景配最美的你。
  外加三朵玫瑰花。
  连从茵回得很快,叶吱点进去,三个亲亲的表情。
  叶吱刚退,连从茵的消息便弹了出来。
  -吱吱,想你了!
  叶吱傻笑,放下甜点,双手抱着手机回复:【我也是!!!】
  谢斯年瞥她:“傻笑什么呢?”
  叶吱:“连从茵发了个朋友圈,我评论了一下,她就来找我聊天。”
  谢斯年:“她很幽默吗?”
  “什么?”
  “不幽默你笑什么?”
  叶吱刚要发脾气,就见连从茵说:【这周六给你带好吃的!!我做的蛋挞爆好吃!】
  她的坏心情一拍而散,嘴角上扬,回:【好!!!】
  关了屏幕,叶吱道:“你不懂,这是女孩之间的乐趣。”
  谢斯年:“我不能加入吗?”
  问得很诚恳,听得人一噎。
  扎扎实实地被沉默了。
  “你想怎么加入?”
  “随便,只要你也这么对我笑就好了。”
  “谢斯年,你发疯?”
  “没有,发骚了。”
  “……”
  耿直小伙。
  叶吱比了个大拇指:“是挺骚的。”
  谢斯年并没有多高兴,叶吱只当他是玩笑话而已,而他也开始变得不受控制,刚才那话换以前,他断不可能说。
  不能被叶吱看出破绽——尽管谢斯年不停地为自己做心里建设,可还是不行。
  他应该同往常那样与叶吱互怼的,这滋味真难熬。
  不喜欢说脏话的谢斯年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了说脏话的念头。
  冷静,冷静才能让自己更好的面对。
  谢斯年这么想着,张唇,刚要为自己辩解什么,却发现叶吱的心思已经飞到手机里了。
  合着他一个人在那想东想西,怕自己的情绪露馅,结果这人一点儿事都没有?
  谢斯年头回感受到不平衡的待遇,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这会儿居然因为别人的不在乎而失衡。
  想来挺可笑。
  谢斯年自个儿生了会闷气,隔五分钟硬邦邦地开口:“你作业写多少了?”
  叶吱头也没抬:“谢邀,一字未动。”
  谢斯年看了眼时间,七点十五分。
  他道:“那你还不回去写?”
  叶吱满不在乎:“我效率快,两个小时全结束。”
  谢斯年忍不住嘴欠:“效率快,对得也多吗?”
  “你管我。”
  谢斯年:“我就问问。”
  还挺无辜。
  叶吱这手机也玩不下了,晃了晃身子,连带椅子一块背对谢斯年,颇有掩耳盗铃的意思。
  刷着视频,叶吱的心越来越闷,都怪谢斯年非要嘴欠那么几句,搞得她不能心安理得玩手机。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不写作业,现在越大了反倒负罪感越强了。
  她肯定是被谢斯年道德绑架惯了。
  叶吱把这笔账记在谢斯年身上,心不静也玩不下手机,叶吱将手机倒扣放桌上,开始游离打量谢斯年的书桌,看看有什么能捎走的好东西。
  谢斯年的书桌干净整洁,同本人一样强迫症。
  倒是没什么新奇的,一般有新奇的都给她拿走了。
  无聊间,叶吱犯贱道:“谢斯年,你最近很穷吗?为什么不买东西了。”
  后者回答:“买了也不是我的。”
  噢,挤兑她呢。
  “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那你把你的胡萝卜笔给我用用。”
  “…我收回上面那句话。”
  叶吱致力于买各种没用但好看的笔,这点她和谢斯年无法产生共勉。
  对于学霸而言,笔不能经常断墨,出笔必须顺滑流畅,笔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拿起来刚刚好的最好写。
  笔好,思想就开阔。
  但叶吱并不这么认为,她本人对自我认知十分清楚,脑子不行的事别怪笔。
  从小她就喜欢买各种各样颜色的笔,以前流行笔帽串个小本子的,她爱不释手。再大一点流行笔上刻字的,她买了不知道多少。
  现在觉得这些都幼稚了,开始买奇形怪状的笔,她最爱的还是胡萝卜形状的笔,说是可爱还好用。
  谢斯年用过一次,手感不喜欢,出墨速度不喜欢,老是用着用着就没墨了,他还以为是笔芯空了,结果叶吱拿过甩了甩,又能写了。
  糟糕透的体验,谢斯年用过一次就不想用第二次。叶吱倒好,买了十只放家里备着。
  尽管谢斯年已经表现出不喜欢了,叶吱还是护崽似地护着她的宝贝笔,只要谢斯年有一刻打她笔的念头,都会被她亲手掐灭——可惜谢斯年没有,他只喜欢嘴欠而已。
  两人不知道拿着对方多少命脉,有时叶吱噎谢斯年,有时反过来。
  双方也乐在其中。
  这轮谢斯年获胜,叶吱护笔心切,一时间忘了他的命门,没能怼回去。
  又絮叨了半小时,于玫樊来敲门,喊她回家。
  叶吱应了好,临走前还踢了下谢斯年的脚踝,这人死尸一样躺着,没点反应。
  叶吱心里高兴一把,走了。
  回了家,叶吱以最快速度做完了作业,一看时间,果然是两个小时。
  多了两分钟,可以忽略不计。
  答案对不对她无权干涉,毕竟做的时候题已经是飘忽的了。
  有些事情尽力就好,不一定要对。
  叶吱站起,拍了张照片发给谢斯年。
  —五张卷子,两个小时,姐靠的是实力。
  谢斯年秒回。
  —厉害,敢问阁下正确率在多少?
  —100%
  —挺能吹。
  —一般一般,世界第一。
  过了一分钟,谢斯年发了张图片。
  叶吱点开,是她刚才发的那张,不同的是多了许多红圈。
  谢斯年把能看见的题基本都圈上了。
  叶吱:“……”
  这人还嫌火烧得不够旺。
  —阁下,这次正确率多少?
  —…滚。
  冤冤相报何时了?
第39章
  隔日,八个闹钟都没能把叶吱震醒,最后还是于女士亲自上阵,扒了她的被子,叶吱的脚缩了下,总算有了意识。
  天气渐热,叶吱晚上都开着风扇睡觉,到了深夜气温下降,被子就成了叶吱的依靠,虽是早上,但睡着的人哪有什么意识,被子被措不及防地拉走,后者后知后觉的瑟凉。
  大约过了两分钟,叶吱的意识清晰了不少,能听见于玫樊的声音了,但眼睛却还是紧闭着,与床难舍难分。
  “再不起来要迟到了。”
  浑浑噩噩地听到这句话,叶吱‘叮’地一声回笼。
  慢慢睁开眼睛,她的视线朦胧到聚焦。
  叶吱张了张唇,一时间哑了声,数秒后她打了个哈欠。
  于玫樊见她睁眼,便不再叫了:“赶紧起来,斯年在门口等你呢。”
  叶吱迷糊地嗯声,翻了个身,像又要睡过去。她心里边倒数十秒,咬了下唇,疼痛将叶吱的意识再次拉回现实,叶吱拖拉地坐起,揉了揉头发和眼睛。
  洗漱,背上书包。
  她穿上夏季校服,同谢斯年一块去了学校。
  也不知道谢斯年是怎么做到十年如一日的提早十分钟出门来接她的,叶吱衷心感到佩服。她是不可能早起一次的。
  上学路骑车十分钟,这期间叶吱趴在谢斯年的背上补了觉。天气越来越热,她嗜睡的习惯从封印处里再次被打开。
  每天除了犯困,叶吱也别的事儿干了。
  到了学校,叶吱没胃口,懒得吃早饭便要进去,却被谢斯年拉着买了早饭,谢斯年这厮自己强迫症就要求别人跟着他一样,义正言辞的说不吃早饭迟早完蛋,看着叶吱吃了一个奶黄包才肯结束。
  今早太赶,叶吱实在不饿,奶黄包不大,但还是把她吃顶了。
  到了班级,任民豪凑了上前,手里拿着迎秋晚会报名表:“女侠,唱歌不?”
  叶吱蔫吧地将书包放在桌子上,侧着脸靠在书包上:“没空。”
  任民豪:“我们班必须出三个节目呢。”
  “出了也是被砍。”叶吱说,“去年就这样。”
  任民豪:“去年你被砍啦?”
  “没,去年我也没报。”
  任民豪搬了把凳子坐下,碎碎念道:“去吧女侠,青春只有一次,难道你想三十岁的时候回头看自己的青春,发现只有吃饭睡觉打豆豆吗?”
  叶吱掀起眼皮:“我的青春还有写检讨可以缅怀,你呢?”
  任民豪:“你这个确实是炸裂的,但你不想还有正能量的青春缅怀吗?”
  “不想。”
  任民豪穷追不舍:“姐,来首小星星怎么样?”
  “我能把你打成星星吗?”
  “你要是报名,把我打成月亮都行。”
  “……任民豪。”
  “怎么了女侠?”
  “滚字送给你,别让我送第二遍。”
  看来是行不通了,任民豪无奈地想。
  回想起十分钟前牧橙欣把他叫出去的事儿,任民豪苦不堪言。
  这种卖面子的事情以后能不能交给脸皮比天厚的郑佟麟,他真的不行啊!
  任民豪环顾整个班级,愣是没看出一个有才艺的。
  局势所迫,他厚着脸皮再次坐到叶吱身旁,缓慢地凑近,小声道:“女侠,那你知道有谁会唱歌吗?”
  叶吱被他整得都不困了,她好脾气地道:“我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吗?你问我我问谁?”
  任民豪噤声,过了两秒:“你问问身边人?”
  “……”
  谢斯年都被他逗乐了,任民豪身上有股幽默感,这是许多人比不上的。要换成别人,就叶吱这个态度,估计一句话就能把人吓走。
  任民豪倒好,把这当梗了,一句一句的接。
  叶吱从臂弯里抬头,幽念道:“任民豪,你今天有点欠揍。”
  “女侠,你今天脾气有点差。”
  “...嘶,”叶吱比了个国际手势,“滚。”
  任民豪双手合十拜了拜:“女侠求求了,功劳算你的。”
  “我不稀罕。”
  “救救我吧,我真的不行。”
  “不行你还接?”
  “我傻逼,我好面子,我觉得自己特牛逼其实我就是个废物。”
  任民豪的自我检讨震惊叶吱,她惊叹道:“你为了给我下套,还真是无下限啊。”
  “女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什么下不下套的,你这话伤了豪豪的心啊。”
  说罢,他捂着胸口开始假哭泣。
  叶吱服了。
  “给我报个节目吧。”叶吱说,“苍天在上,希望我是被砍的那个。”
  “女侠,相信你自己,你一定是台上放光芒的那位。”
  “任民豪,我求你闭嘴。”
  “好的。”
  只要叶吱报,他闭一百个嘴都行。
  叶吱的才艺实在没有,放眼望去十七年,不弹琴不跳舞,唯一的乐趣是无聊的游戏和吃东西。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