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食的鬼张大难填口壑,重重舔舐,吞吐,啃噬那两团肉。感受到纯然小狐细密的抗拒,心中长吁,到底撤了獠牙,只用舌上卷,不轻不重叨住豆大的红珍珠,虔诚的一点点吸吮,轻吻。
他重新把头埋进这温柔乡,声若蚊蝇,可却叫菡羞听的清清楚楚。
“抱歉。”
最真挚,认真,歉疚。
出于真心,绝无一丝敷衍,欺骗。
菡羞腹中酸麻,瞳孔圆睁。
“陆菡羞,抱歉。”
他不该口出不逊。
这是他之错。
于是,他后悔,自责。郑重言出这十八年来都不曾相道的真心话。
第74章 以后不会了
菡羞拥他头的手剧烈抖起, 垂眼,看着自己被拱的大敞的衣襟下的肌肤,忽地, 狠狠将人推倒回榻。
闻衍璋身上一痛, 这温存的氛围倾然散却,他蹙起疏冷的眉:
“陆菡羞?”
窸窣的衣料摩擦响动, 菡羞颤着唇将衣衫胡乱穿好,冷声:
“我去烧水。”
随即逃也似的推开门,留一片雪点。
闻衍璋躺在榻中, 面色缓缓淡漠, 寒下心中的意乱。
他绷着唇线, 封住口中未曾全数消散的柔软触感, 一同封禁喉中欲兽。
…她的反应,他垂下漆黑的眸,莫名丛生一抹细微的慌乱。
*
水泡翻涌, 菡羞拼了命的往里头塞柴, 眼见锅边都烧红了, 蓦地腿脚乏力,晃悠两回便直直跪坐在青石上。
她无故鼻酸想哭, 可又不知该哭什么。两手颤巍巍抖了半晌,刚要移上又放下。
菡羞同自己较劲好会, 水都烧没了一半, 终于鼓起勇气。
她登时心里发麻。放下又碰回, 费力呼两口气, 菡羞低头, 衣襟那块,依稀能看见一道狭长的影子。
那感觉似乎还在。
她重重的捂住脸, 油然而生害怕。
他那样子,那些话,那神态。
即便不用好感度的提醒,她的心也慌张的怦怦乱跳。
就算是出于孤苦无依下的无奈选择,闻衍璋也不该有这个态度的。这不是刚开始相识,他早将本性摆在她眼前。
他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相处的。
闻衍璋,怎么会把他的脆弱无助一点不加掩饰的展现给她呢?
他像婴儿一样依赖她,抱她,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知道他心眼一个套一个,哪怕这里头有不少演的成分在,她依旧难以接受。
菡羞无助的抱住身体,突然很想立即结束掉这个任务。
心知肚明的背负着一个人的感情,实在是好奇怪。以往没有这样触目惊心的感受,她以为这没什么。
可今天她很想逃。
很想。
“系统。”
菡羞艰难的吞咽唾沫,靠墙坐下,直勾勾盯自己的脚尖。
灰扑扑的,全是泥巴。
【在,宿主。听到你的心声了,是想直接结束这个任务吗?】
她闭上眼:“是。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我不想在这个世界停留了。我想早点回家。”
【确实还在勘察阶段,不过如果宿主想要强制中断也是可以的,我会给宿主一点后门。只是会付出相应代价。唔,介于这个任务的特殊性,我们会给宿主选择一个难度系数极低的任务表达歉意。】
“好。”菡羞几乎没怎么犹豫,立即道。
系统微顿:
【下一个任务,我们将为你选定一位打渔郎,难度系数半颗星。好了宿主,请你选择。】
眼前出现两个按键。
【中断】/【退出】。
菡羞呼口气,抬手,悬在【中断】上,面色慢慢凝重。
【宿主,请快些选择。】
她眨眨眼,决心点上去,忽地,锅里的水咕噜噜爆了起来,顶开竹盖。
菡羞收回手,闷了会捡起帕子,“我给他擦一下身体,当告别吧。擦完之后我就走。”
系统沉默一会,有些迟疑:【宿主最好还是先选择?】
菡羞摇头:“麻烦等等。”
她捡起帕子,在热水里洗了遍,随后大步回到厢房,见闻衍璋半趴着一动不动。低声:
“我来给你擦一下,你躺好了。”
半点也不提先前的失态。闻衍璋一直静静等着,听得她脚步声就竖起了耳朵。闻言也不语,身体却照做。
菡羞这会莫名不害臊了,将他的衣服全解开就迅速擦一遍。
吭哧吭哧的尽职尽责当护工,待到那处,隔了会一直不做声的少年脸上慢慢薄红,突然张口:
“脱吧。”
菡羞低低嗯一声,大约是做好了诀别,所以这会放下了。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擦拭好,随后拿过桐花给的衣服给他套上,再换上新被褥,拖着人干干净净躺进去。
做完了,她转头便要走,奈何闻衍璋望着屋顶,淡淡叫住她:
“陆菡羞。”
菡羞默。
“你为何生气。”
深呼吸,她语气略显焦躁的答:“没有,你想多了。”
少年倏地闭目,薄寒道:“口不对心。”
菡羞不说话了,绞紧帕子。一时不知自己在这干什么。
这时闻衍璋动了动,朗声:
“你生气我吃了你的?”
她倒吸一口气,难以置信回头瞪他,拔高语调:
“你,说什么?”
他慢慢寻声望过来,一张脸平静,眉梢却又含不解:
“下次不会了。”
菡羞手里的帕子嗒一下掉在地上。胸前一下滚烫:
“我不是…”
他不紧不慢打断,侧过来的面容微有寞色:
“那是为了什么。”
闻衍璋下意识眯眼,空无的瞳孔此时竟有一丝锐利,语调却偏偏反而为之的放软:
“你总要给我个由头。”
他方好酌情变化,不让她发现。
菡羞站在原地,半晌沉声:“没什么,是我自个同自个过不去。”
反正她要走了。“我去刷锅。”
闻衍璋骤然面无表情,加大了声量:“陆菡羞。”
这回菡羞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稍稍迟疑就继续走。里头孤零零的少年陡的察觉不对,立即四肢齐用往前爬:
“陆菡羞!”
哐的一声,他狠狠摔下,菡羞愣了下,又继续埋头向前走,盼着快些离开这个宅院。
离开他。
可后头一声巨响,突兀的逼迫菡羞转头。
“你?!”
扑天的火星里,那个人仿佛恢复了视力,阴鸷偏执的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灼痕与鲜血比火光更夺目。
触目惊心。
暴雪不约而至,将翻倒的火盆扑灭。
菡羞的发随风乱舞,一点点遮住她震惊的眼,逼她落下无从而来的泪。
好吧。
她知道,这样并不人道。
“闻衍璋。”女孩抹了抹眼睛,少年昂头。
什么都看不见。
可又隐约窥见一个轮廓。
孤寂,无助,独身站在雪地里的一个红衣姑娘,马上就要扔下他跑走。
菡羞望天,认命的淡道:
“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出去一趟,又不是不回来了。”
雪过无痕,【选项过时】。
听着这提示音,菡羞长长的吁气,终是一步一重回到了他身边。
“闻衍璋,你得逞了。”
他任她扶起,浑不在意身上的伤痛。即便这叫他无比难耐。
在这段时日的挣扎后,闻衍璋平静的消化了残废的事实。
他离不开陆菡羞。
他押注她心软。
他不许她走,哪怕只是一点念想。
菡羞取出金疮药,火盆翻了,只能借月。抹过手臂大腿上的红泡,菡羞褪下他脏了的衣衫要去生火取暖。
闻衍璋一身里衣,终肯张口拦住她:
“冷,随我一起。”
她说不上的心里闷,道:“不用了,我趴着睡。”
闻衍璋又冷冷重复:“一起,我不做什么。”
“…”风吹的门四处乱打,似也阻挡她地去路。菡羞没在犹豫,脱了脏衣服,干脆穿上闻衍璋的另一套干净里衣,钻进了被窝。
床榻当真不大,两人在一块挤着将将好。明明这会很好睡,却偏偏谁都没睡着。
闻衍璋果真和他承诺的一样,一动不动。
菡羞睁着眼睛看房梁,良久,回忆着唾手可得的回家路,不甘的问:
“你就不好奇我到底从哪里来的,我的世界是什么样,原本的我么。”
他安谧的呼吸,隔了很久,久到菡羞已经困了。方才启唇,轻轻的:
“不。”
她迷迷糊糊,也不忘继续:“为什么?”
闻衍璋侧身,将头埋进菡羞脖颈中。感受她有些僵硬,嗅着她身上淡香,吐一口气抚慰般:
“不为什么。”
他微微凝滞,如有挣扎,却还是释然,接受了心声:“你在这便行。”
菡羞的睡意同展开的花骨朵似的,哗一下散了。她转脸,刚想去看闻衍璋的表情,可黑夜里,他很快背过身,只留她一个削瘦的影子。
被鸽了的系统响起欢快的电子音,适时跳出:
【滴,恭喜,解除勘察。宿主,你是否继续还要这个任务?】
菡羞抿唇,收回目光,又犹豫了。倏地,闻衍璋翻身过来,一把拢住她的身体。这回不带半分亵渎的念头,安详平和。连呼吸都温柔。
他闭着眼,睡着了。
夜色中电子音又激动道:【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60!】
来的突然又恰到好处的好感度叫菡羞心空了一拍,忽地抿唇:
“继续吧。”
【好,收到。】
菡羞叹口气,也闭上眼。这回无缘由的很容易便入眠。
黑夜里,拥住她的少年缓缓掀起眼睫。
那双空无的眸子,则如蛇一般阴潮湿腻,无孔不入的游动。
*
大年初四。
菡羞睡了个懒觉。醒来时闻衍璋已经睁着眼不知多久了。
两人默契的都没提昨晚,菡羞穿好衣服看了一下伤口。火烧的外伤在超级好药的治愈下没什么疤痕。手脚腕的血痕也淡了,已经只有肉色。
她不禁感慨,蛊虫够厉害的。
“你手脚能动了吗。”
闻衍璋嗯一声:“可以,但撑不起。”
菡羞下床:“那再等两天,我去烤芋头。”
说着去了厨房忙活。
闻衍璋等着人再回来,这次却好似很快。有一泛着热气的东西放在床脚。被子被掀开,一双手往裤缝探去。
他一顿,挑眉:“陆菡羞?”
手的主人不语,却快要摸上裤子。闻衍璋眉眼下压,一把并腿:
“是你吗?”
手的主人这时笑一笑,嗓音鬼魅,男女莫辨:
“小太子怎生这样见外?嬷嬷来看一看,你快敞开,莫小气。”
“是你?!”
闻衍璋一怔,此人竟是桐花。然嗓音不同,听着全然不是老人的模样。
他往后挪动,那人咦一声,嗓音骤然从女变男!
“喝了那副药了,怎还有力气?莫非…你提防着嬷嬷我啊?”
第75章 筋脉接上
闻衍璋挥胳膊抵挡, 奈何看不见,桐花身形鬼魅,嘻嘻一笑就抓他裆:
“莫当我不知道, 你可真是心思深啊, 指望谁来救你?那丫头可来不成了。”
“你将她怎么了!”
垂涎欲滴盯着少年阴戾俊颜,桐花手上一狠, 非要掏他那玩意出来,被闻衍璋屈膝顶开,他怪里怪气哦哟一声, 瞧着那地舔舔嘴:
“那丫头摸得, 我怎么就摸不得?可不要如此区分对待。”
“多好的身子, 比你爹也不差。可惜啊。可惜。可惜你不是个女子, 做不得虫母…”
他转而去摸闻衍璋的脸,得他发狠一踹,嘿嘿乐呵:
“我是个好人。你还没给她破/身吧?我嗅得出, 待你入了我再用她养虫。这可不亏待你吧?”
闻衍璋厉声:
“滚!”身子四处乱拱, 一面躲桐花, 一面急着下床去找人。桐花看个乐子,慢慢将脸上那层老皮揭下, 露出一张涂着红唇的青年男子脸。若不是人依旧那么矮,也配得上一句夸赞。
“你机关算尽, 偏不知道我实则是个男子。小太子啊, 你到底年轻。得你那祸害娘的恩, 我在中原和南疆徘徊十几年!
你先前召蛊王入京时不曾想到吧?我就在后头出谋划策啊!哈哈哈!不枉我百般警惕试探。要什么王蛊, 你就是我的蛊!”
他忽而扑到闻衍璋身上, 撅起嘴便要亲他。闻衍璋一张脸铁青,牟足劲, 顾不上手脚筋还未好,大力踹他。
桐花诶呦呼痛,却两眼放光,死也不肯放过唾手可得的美餐,撕闻衍璋的裤/头,一见那大小,满意的眉开眼笑,低下脸就要吞。
“好孩子,好孩子!”
炙热的鼻息与水汽立即袭来,饶是闻衍璋也忍无可忍,手脚筋脉许是因暴怒而麻痒,手指居然突的可以弯曲,他猛的胡乱扯住一片衣角就耐着剧痛把人狠摔出去。
十岁孩童大小的桐花前所未料,惊愕的看一眼闻衍璋爆出鲜红血渍的右手腕:
“这么快就能动了?!”
这伤口没个十天八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动作!
他捂着领口陡然生疑——这小子身上可是还有虫子能用?
不管了!桐花阴狠一咬牙,瞧着那小子颤颤巍巍站起身体,竟是要寻声来殴他,立刻一捏手里的虫,口中念念有词:
“出来!”
那虫子口中蠕动,下一刻,闻衍璋便感觉到四肢剧痛,霍地无法直立。他目眦欲裂:
“你给的是子虫!”
子虫寻母,母虫则受困于他掌中,求子嗣相救!
桐花哼笑:
“可不得留心眼,我这宝贝虫子出来了看你还如何拿乔!”
说罢手中落一把银刀,依依不舍的盯一眼少年胯/下,嘶声:
“你既不愿,那我也没兴致了。将你手脚砍下给裴公复命便带你回南疆!”
银光一闪,无力瘫坐的少年只为鱼肉,桐花眼中闪过可惜,手中却不留情,矮小的身体矫捷如鼠,提前扬起得逞的笑意。
未料,刀尖眼见要斩下时,那本已无蛊虫支撑的手腕却忽然一动,漂亮修长的大手一翻,紧接着一只脚上踢,狠踹中桐花裆/部。他剧烈一叫,下一刻,手上的刀被强行夺走,闻衍璋蓦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