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魂穿五年后我的身体又归我了
作者:贝老板
简介:
一朝苏醒,许苑堇多了个天潢贵胄的王爷做自己夫君。
原以为她只是失忆,可没想到,那五年的时间里,是有人穿进自己的身体,替她活了五年。
许苑堇想不明白,明明她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可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让她再次成为那个人。
当把藏进糖里的毒药咽下,孤身在冬夜游荡许久后,她的手被人紧紧牵住,耳边是他许下的诺言:
“黄泉一路,我陪你。”
第1章 这一年身死,那一年魂归
书房的门被人推开,付笙写字的手不受打扰,依然笔走龙蛇。
刘管家躬身,“王爷,王妃她……”
付笙察觉到了刘管家的吞吐,却没有任何反应。
刘管家将头放得更低了,说:“王妃薨了。”
付笙提着笔的手顿住,笔尖的墨滴下,晕染了一片。
刘管家等不到自家王爷的话,正打算再出声提醒一句的时候,他开口了:“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声音平淡冷静,似乎发妻逝世于他而言,并不值得十分在意。
刘管家偷看了付笙一眼,嘴唇起起合合,最后无奈转身离开。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付笙涣散开的视线重新聚焦,看到了被墨染开的字,愣了片刻后,搁下笔提步朝王妃的屋子走去。
正值午时,院子里阳光正好,寒冬里也显得不是特别冷。
付笙跨步进了院子,昨天才陪王妃折下插进瓶里的红梅被摆在窗边,下了一夜的雪还没被完全打扫干净。一眼过去,那梅花红得刺眼。
没理会院子里的仆役们,他径直进了房里,看到了那个侧身蜷缩在床上的人。
“王爷,王妃她……”绿荛站在床边,抹着泪泣不成声。
付笙充耳不闻,直直走近床边。
李太医将银针从许苑堇的身上一一收起,才起身朝付笙行礼:“臣参见王爷。”
付笙紧紧盯着床上的人,面容冷峻,“王妃情况如何?”
“王妃服用了剧毒,臣回天乏术,请王爷恕罪。”
房内安静得只能听到绿荛的啜泣。半晌后,李太医觉得腕上一阵轻疼。随即便听到付笙隐约掺杂着恳求意味的声音:“劳烦您再仔细看看。”
李太医悄悄抬眼,瞟到了付笙红了一圈的眼眶,心下不忍,但无可奈何,“请王爷节哀。”
一句话,宣判了两个人的死刑。
付笙闭上眼,似是精疲力竭,“都出去吧。”
本就是寒冬腊月,又为了保存好许苑堇的尸身,屋子里的火炉早就熄了,即使门窗紧闭,屋里也冷如冰窖。
刚刚逝世,许苑堇虽没了呼吸,但身上还留存着一点温度。
付笙用指尖轻触,却觉得冰冷得可怕。
没有了别人,他眼眶中蓄着的一点泪顺着眼睫而下,滴到许苑堇脸上,仿佛两个人都在哭泣。
“菫菫……”
不知身处何处的许苑堇在一片虚无中茫然失措,听到这一声,下意识地就朝那个方向奔去。
眼前倏然亮了起来,回过神来,许苑堇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付笙身后。
“辞——”
“安瑗。”付笙打断了她的话。
许苑堇冷冷瞟了一眼付笙紧握着自己那副身体的手,敛去脸上所有的神色,面无表情转身坐到餐桌旁。
桌上满满地摆了许多菜,光是看这精致的摆盘,就知道味道绝对很好。
许苑堇想把胳膊撑在桌上,但已经摆满的桌上没有空余的地方,她伸手想移开面前的碟子,手却径直穿过其中。
“呵。”许苑堇嘲讽一般地轻笑出声,委屈的泪瞬间挤满了眼眶。
感受着掌心中逐渐冰冷的身体,付笙绝望,却毫无办法,他任心里波涛汹涌,面上也只是眼眶猩红。
许苑堇则窝进远处的软塌里,舒舒服服地陪着那里一动不动的付笙一起沉默。
外面天色渐沉,不点灯的房间里更是漆黑一片。付笙终于放开了那只僵硬冰冷的手,撑着床沿起身,脚步虚浮地走到门口,把门拉开。
月光从其中溜了进来,一半扑在许苑堇身上,指着让她看站在门口的付笙。
“王妃的后事你去准备吧。”付笙一如往常般冰冷又矜贵,停顿了一下,又吩咐:“棺材,用双人棺。”
刘管家听到后半句话,震惊抬头,“王爷您……”
“照本王的话办就行,别的你不用管。”
长乐四年,隆冬,大雪,圣宗弟齐王付辞修之妻许氏殁,时年二十有五。
五年前,依旧是数九寒冬之季,大雪连着数日不断,天地皆是茫茫一色。
绿荛端着盆热水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隔绝了外面漫天纷扬的白雪。
“还没醒吗?”
床边的人朝绿荛简单行礼,摇了摇头。
“行,你先出去吧。”
许苑堇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只记得自己是吃了那人给的药,然后肚子就一直疼一直疼,最后生生疼昏了过去。
听到耳边模糊的说话声,她挣扎着睁开眼,一眼便看到了床顶雕刻细致的画梁,心里惊讶又迷茫。这不是她认识的地方,她从出生起,就没睡过这样好的床。
头还在疼,但似乎是因为视觉分担了一部分感觉,许苑堇觉得好像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脖子都有些僵硬了,她尝试着缓缓侧过头,撞上了一个陌生的视线。
“王妃,您终于醒了!”
绿荛边惊喜地大喊,边着急忙慌把盆放到架上,朝许苑堇快步走过去。
许苑堇对眼前的一切都无比陌生,但更疑惑地是她口中的称呼。刚刚醒来,嗓子还有些沙哑,身体也还很虚弱,她小声地重复了一遍:“王妃?”
绿荛跪坐在床边的脚踏上,拿浸润好的软帕擦了擦许苑堇的额角,温声说:“您要是再不醒啊,王爷都要去庙里上香拜佛去了。”
许苑堇觉得这个女孩可能是认错了人,她不是什么王妃。在昏过去之前,她只是京城一个小富商家里被冷落的女儿而已,怎么可能一睁眼就成了王妃。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应该不是你说的「王妃」。”
看着许苑堇不像在作假,绿荛原本染着喜色的脸变了神情,“您不记得了?”
许苑堇不知道自己该记得什么,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那您还认识我吗?我是绿荛,五年前,景和十一年,是您救了我。”
许苑堇疑惑,“五年前?现在不就是景和十一年吗?”
绿荛把帕子扔下,脸色沉重,“奴婢叫人去请大夫,王爷也应该下朝了,我叫人去找。”
说完,不等许苑堇反应,就又着急离开了。
没多久,门就被猛地推开,正努力撑着床铺起身的许苑堇被吓了一跳。
“安瑗!”
第2章 好像失忆了
脑子里甚至还没来得及对这两个字做出反应的时候,许苑堇就已经落入了一个裹挟着风雪,却稳重宽广的怀抱当中。
温润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耳朵响起,“你终于醒了。”
付笙思念至极,更加收紧臂膀,仿佛要将怀里的人融进自己的骨血。
许苑堇终于在脑中处理完了这些信息,想推开抱着自己的付笙。但没能成功,只好涨红着脸,磕磕绊绊说:“公子,可以请你先放开我吗?”
付笙扳着许苑堇的肩膀,看清了她躲闪目光里的陌生,满脸不可置信,“你刚刚喊我什么?”
许苑堇悄悄深呼吸了一下,“公子,你应该是认错人了,我不叫「安瑗」。”
顿了顿,许苑堇迎上付笙死死盯着她的视线,稳着声介绍自己:“我叫「许苑堇」。”
付笙脸色又冷冽了一些,许苑堇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现在不是景和十一年吗?”
付笙眸色深沉,看着她,语气平静到没有了任何情绪,“景和十六年。”
门被推开了,屋里的暖意被寒气逼弱几分。许苑堇敏感地觉察到了面前这人不再柔和的气场,稍稍挪着身子往后缩了缩。
“草民叩见王爷。”
“嗯。”付笙从床边退开一点儿,“赶紧过来给王妃看看。”
大夫提着药箱,战战兢兢,“是。”
“绿荛,王妃是怎么回事?”
绿荛望了许苑堇一眼,说:“王妃醒来之后就不认得人了,不知道怎么了。”
付笙闻言,眉头拧在一起,脸色担忧又着急。
见付笙这样可怕的表情,许苑堇把偷看的目光立刻收回来,紧张地盯向给她把脉的大夫。
“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大夫收回手,神色温和,让许苑堇卸下了一点儿心防,“没有。”想了一下,又补充说:“刚刚醒来的时候头疼,但现在没感觉了。”
“头疼?”
“嗯。”许苑堇轻轻点头,瞄了眼站在旁边神色不明的付笙,低下头说:“景和十一年之后的事情,我好像都忘记了。”
太医神情凝重。随后起身,看着付笙,欲言又止。
“直说吧,恕你无罪。”
“回王爷,照王妃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失忆。”
这两个字即使从未听说过,付笙也理解了,朝坐在床上的许苑堇看了一眼,却被她眼中的陌生和躲避刺伤。
“本王知道了。”
大夫提起药箱,绿荛识眼色地带人出去。
在一旁候了许久的刘管家上前,问付笙:“需要请宫里的太医来吗?”
付笙已然疲惫了,淡淡道了声不用,就让他出去了。
只剩下两个人的房里显得空荡,许苑堇几次三番偷偷看向付笙,想说话又不敢出声。
先不说付笙本就极为敏锐,就许苑堇这并不高明的偷看,任凭谁都能察觉得到。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暗暗叹了口气。自己的媳妇,怎么着都得宠。
付笙扭头,抓住许苑堇突然变慌乱的眼神,微不可见地笑了笑,“怎么了吗?”
许苑堇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我想喝水。”
从前跟自己嬉笑打闹,又同床共枕的人。如今变得如此害怕他,付笙即使知道这是因为许苑堇失忆的缘故,心里也依然惆怅沉重。
水端到了床边,付笙坐下,问她:“要我喂你吗?”
许苑堇立即摇头,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太亲密。显然又忘了眼前这人是自己的丈夫。
温热的水滑过干涩的喉口,许苑堇才真正感觉活过来了。
她反复回想自己那一天去周姨娘房里给她试药,吃下之后没有感觉。正兴高采烈地拿着银子回去找娘亲。可在就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强烈的腹痛逼得她跪倒在地,又渐渐蜷缩起来,然后就眼前发黑失去了意识。
“在想什么?”
许苑堇瞬间回神,下意识地摇头。
看到付笙满含探究的神情,又补了一句:“没想什么。”
敲门声传来,刘管家进了屋里,站在付笙面前,道:“王爷,太子殿下叫人来请您过去。”
“行,知道了,你先去备车。”
付笙目光温柔,描绘着许苑堇如画般的眉眼,熟悉又陌生。他牵过她的手握住,“我很快回来,你有事就跟绿荛说。”
许苑堇提醒自己这人是她的夫君,忍着别扭没抽出手,“嗯。”
终于只剩她一个人了。
许苑堇卸下满身防备,缩着身子待在床角,视线缓缓扫过这间精致奢华屋子里的每一处,心里止不住地喟叹。
与自己那十五年的日子相比,这里美得像梦一样。
“王妃。”是绿荛。
“我刚去厨房吩咐完,过来的时候碰到了王爷,说让我赶紧过来照顾您。”
许苑堇心下一暖,对着毫无攻击性的绿荛,也少了几分防备,笑道:“我没事。”
“是是是,每次您都没事,有事的是王爷。”绿荛跟许苑堇说笑,想起了不少好玩的事,“您还记得不,上次您心血来潮拿了王爷的宝剑在院里比划着玩,结果不小心在手上划破道口子,流了点儿血。”
“王爷看见,心都跟要疼坏了似的,他自己受重伤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许苑堇听着,虽然忘了这些,但想着付笙那温润公子做出那样的神情,也不自觉地笑了。
身体养得大好后,许苑堇就不想总待在屋里了,吃完饭就领着绿荛出去在府里乱晃。
“怎么又出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再病了怎么办。”
撞见刚回了府的付笙,许苑堇心虚。
自己醒来这一个月的衣食住行都是付笙给的,比起要逼迫自己接受付笙是自己夫君这件事,许苑堇更像是把付笙当做自己恩人对待。
前十五年她还只是个日子清苦、无人宠爱的民女,苏醒之后却成了钟鸣鼎食的齐王府的王妃,巨大的反差让许苑堇无法适应。
现在这样的生活当然舒服,但许苑堇还是觉得如在云端一般,心里总是不踏实。
付笙把人带进怀里,无比自然地揉搓起许苑堇冰冷的手,嘴上不停:“大夫说你气血虚,以后想出来也揣个暖炉再出来,手冷成这样很容易冻伤。”
许苑堇自知理亏,“对不起,我记住了。”
“不准跟我说对不起。”
许苑堇无奈,“那我该说什么?”
第3章 起疑心
“我想听什么你不知道吗?”付笙意有所指,说完后从身后跟着的小厮手里拿过小竹匣,带着许苑堇往回走,“给你买了好吃的。”
小孩心性的许苑堇一听这,立刻就开心了,“什么好吃的呀?”
“你猜猜看,是你最爱吃的东西。”
最爱吃的,许苑堇想了一下,肯定道:“柿子饼!”
付笙摇头,满脸笑意,“不是。”
拉着许苑堇在椅子上坐下,付笙极为无奈,“猜了这么多都没猜对,你失了个忆,怎么还把自己爱吃的东西忘了?”
竹匣被打开了,一股清甜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许苑堇几乎是本能地深深嗅了一口。
付笙见状,失笑:“尝尝看,这个味道你肯定很熟悉。”
酥软的糕点一捏就碎,许苑堇不知道,刚用手拿起一块要往嘴里送,糕点就碎了一桌。
“这芙蓉糕软而酥,一不小心用过了劲儿就容易碎。”付笙没有指责许苑堇,反倒自己拿起一块,移到许苑堇嘴边,宠溺无比,“我喂你,来,张嘴。”
在遇上付笙之前,许苑堇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会有人能这样宠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