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我被新帝抢进宫——轻舟辞鹤【完结】
时间:2023-06-13 14:43:54

  小厮方才传话,说是将军已在半路,约一炷香后便能到了。
  宋娴慈于是站到院里,等着他回来。
  等顾寂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娇美的女子立于庭中,春末的暖阳毫不吝啬地洒在她身上,赋予其极柔和的光。
  女子一见他,脸上便绽开了笑,笑意直达眼底,声音里带了丝轻快:“将军,且同我去净手用膳吧”。
  清风拂过,她的衣摆微动,告知他,这并不是一幅画。
  这是他的新妇,他的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4-04 07:58:39~2023-04-05 08:1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咕噜咕噜冒泡泡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第 5 章
  ◎硬闯◎
  顾寂中午吃了她做的菜,虽嘴上什么都没说,一张脸也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宋娴慈知道他是欢喜的。
  于是晚膳时又做了几个新式样端上来。
  顾寂看了眼桌上这四五个菜,低声道:“膳食自有厨房的人做,你不必如此辛苦。”
  宋娴慈一笑:“她们做与我亲自做,终归是不同的。”
  顾寂默了默。
  确实不同。厨娘是从外头酒楼里请来的,做的菜品自然可口,她做的菜,好似比厨娘做的多了一丝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宋娴慈主动提起白日的事:“你走后,长姐让我敬茶,盏壁是滚烫的。”
  顾寂皱起眉,下意识看向她的手指。他虽是行伍之人,但这种手段是盛京久传的,自也知晓。
  宋娴慈继续道:“我只端了一小会儿就放下了,惹了长姐生气,虽我圆过去了,长姐没再追究,但终归是没顺着长姐。”
  她轻笑一声:“你可会怨我忤逆长辈?”
  顾寂静了片刻,夹起一块脆笋放入口中,待吃完了,方回她:“圆过去了就好。”
  “若我没圆过去呢?”宋娴慈直直望着他。
  这回顾寂直到吃完那碗饭才说:“我亏欠长姐颇多,不忍逆她所求,但也知长姐于你无恩。若真如此,我替你受着便是。”
  良久,宋娴慈叹了口气,朝他伸手:“再添一碗饭?”
  顾寂心里猛地松了口气,把碗递过去,看着她:“多谢。”
  到了晚间,宋娴慈知他尴尬,也不与他多言,只让婢子放好水,为他脱去外衣,待他沐浴完过来,又安安静静地替他绞发。
  他似是很不习惯。
  宋娴慈做完这些,方去净房沐浴。兰堇本想倒牛乳进去的,这样能让小姐的肌肤更滑腻生香,男人会更喜欢,但小姐说不喜,又觉小姐已够白够滑嫩了,想来再倒多少牛乳也无甚作用,索性作罢。
  水里放了茉莉,清香又不惹人烦腻。
  兰堇一边舀水轻浇在她的肩上,一边低声道:“夫人,人要向前看。既走了这条路,以后便好好跟姑爷过吧。这日子,总比在咱们府里时的好些。”
  即使这里也有那么多糟心事,但夫人在这里不用管家,这里也没有如大夫人那样只需动动嘴皮子便能叫小姐不好受的人。
  宋娴慈垂眸不答,片刻后笑道:“泡好了。”
  ……
  宋娴慈穿了身嫩黄的薄裙出来,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兰堇拿着帕子过来为她绞发。
  顾寂走过去,伸手管兰堇要过了帕子。
  宋娴慈不免讶异。
  顾寂抿了抿唇,手拿着帕子开始动作,顿了顿,动作又轻了些。
  宋娴慈嘴角勾起,忽想起一事:“后日归宁,你可有军务在身?”
  顾寂动作不停:“我陪你回去。”
  宋娴慈放下心来,双肩跟着一松,斟酌着措辞,谨慎开口:“三妹可有什么喜好?我瞧着三妹似是不大喜欢丫头们跟着,只独来独往,怕是会闷着,我陪着说说笑,舒舒心吧。”
  这回顾寂的手倒是停了,宋娴慈硬是从他那张冰块脸上看出丝沉痛来。
  他想了片刻,无奈摇头:“我不知她爱玩些什么,只怕也无人知晓。”
  宋娴慈的心绪也跟着沉重起来。
  顾家流放之时,顾宁才三岁。北境寒苦,流放路上还要经过荒漠和雪山,且粮食越到后面越匮乏,其中艰苦连许多年轻力壮的男儿都受不住。
  也不知当时,十六岁的大姑奶奶,十四的顾寂,三岁的顾宁,是如何熬过来的。
  宋娴慈不由抚上他的肩,柔声道:“会好的,会好起来的。婆母、长姐、三妹妹,还有你,都会好起来的。”
  顾寂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地安抚,一时间竟涌上无穷的,他羞于承认的委屈。
  他将帕子迅速往兰堇怀里一丢,干巴巴道:“我先安歇了。让你的丫头继续绞吧。”
  然后径直往里走,拖鞋上了床。
  宋娴慈一摸头发,已干得差不多了,遂幽幽叹口气,温声让兰堇也去安歇,然后爬上了床,睡到他身旁。
  翌日天不亮时,宋娴慈起身。
  顾寂在床下还穿着里衣,不想她这么忙活:“不用你折腾,有下人伺候。”
  宋娴慈不理会,洗漱过后稍微打理了下自己,然后服侍他洗漱,穿上朝服戴上朝冠,再打着灯笼送他出府。
  不知怎的,只过了一夜便冷了许多。宋娴慈打了个哆嗦,迎着寒风稳步跟在顾寂身后。
  应是很久没被亲人这么送着上朝,又或是从没被送过,宋娴慈瞧见他临上马前,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顾寂对她说:“以后就别送了,没什么好送的。你多睡一会儿。”
  “好,”宋娴慈眉眼弯弯,“我以后天天都送。”
  顾寂脸色千变万化,最终也没憋出一个“不”字来。
  宋娴慈又问:“将军可在宫里用早膳?”
  每日朝毕,宫里都会赐廊食。
  顾寂以往都是在宫里用完廊食再回,可今日看着眼前的妻子,突然便觉宫里的膳食想想就索然无味,便道:“我回来用膳。”
  宋娴慈点头:“那我等你。”
  顾寂看了她良久,方轻喝一声,扬鞭驱马,往宫里去。
  待估摸着吴顾氏应以梳洗打扮好了,宋娴慈便去到她院子里请安。
  吴顾氏没再为难,但也没多亲热,尴尬地、客客气气地说了两句话,便让她回了。
  宋娴慈让兰堇带着去三妹妹顾宁的院里。
  兰堇素来细致,院里主子们住的是什么院子、在何处,每个院子管事妈妈、一等二等三等丫鬟各叫什么名字、家里人是否也在府上做活……都在第二天便清楚了。
  一路上兰堇低声说着打听来的情况:“……三小姐内敛得很,一整年也说不了两句话,且不喜下人伺候,院里休说贴身婢女,连粗使丫鬟都没一个。老夫人自瘫痪在床后,不大关心府里的事。大姑奶奶倒是担心得要命,怕三小姐日后不好说亲,罚也罚过,劝也劝过,闹得很厉害,仍是无用。”
  宋娴慈轻声问:“那顾宁院子里的活计……”
  兰堇应也觉得匪夷所思,顿了一下才回道:“每日的活计都是三小姐自己做的,只饭菜是让厨房的人送来,放在门口,待人走了后,三小姐才出来拿。将军拗不过三小姐,又担心她累着,只好换了如今这个府里最小的院子给三小姐。”
  寻常大户人家的女儿,只要府里主母不是刻意苛待,即使是庶出的小姐,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更别说顾宁这位二品大将军的嫡妹了。
  她竟亲自洒扫庭院,烧水沐浴?
  兰堇说完,不无担心地说:“夫人,三小姐会不会不肯见您。”
  宋娴慈笑出声:“她肯定不会主动见我呀。”
  “啊?那我们还去?”兰堇想了想,“也是。您是三小姐的嫡嫂,如今三小姐这样,肯定得去看看的。咱们尽了本分,若是三小姐不肯见您,那将军也不会多说些什么了。”
  宋娴慈淡笑不语。
  阿涓看着她这幅样子,嘴角抽了抽:“小姐,你又要管人家闲事了。”
  兰堇瞪了阿涓一眼:“说了多少次要你改口,怎么还是不听!”
  阿涓知兰堇性子好,才不怕她,只赶忙哄了一阵。
  三人越走越偏僻,但再走一段,又开始能看到些假山水和小亭子,再往前走,是一方池塘。
  自走过池塘之后,开始能在路边看见两排盛放的花。
  宋娴慈低头看了眼,花朵是这时节独有的,而花下是新土。
  想来是将军或者大姑奶奶让人每隔一阵就换与时节相宜的花,让这一路有些生机。
  真是用心了。
  最后到了一处小巧雅致的院子外。宋娴慈抬头看了看墙内的几树将谢的梨花,忽想到:昨夜刮了冷风,顾宁今日岂不是要扫这一地的落花了。
  又看了看特意筑高了些的墙。
  顾宁这样的身份,总不会是因为之前有人翻过她的院墙所以才加筑了一层,应只是她想心里安定些,所以让将军找人这么干了。
  兰堇作势要敲门,宋娴慈拉住她,望了望那道院墙,再冲阿涓使了个眼神,压低声音道:“帮帮我。”
  兰堇一呆。只见阿涓已生无可恋地走到墙下,蹲了个马步,伸出双手在身前紧紧交握。
  宋娴慈乐呵呵地踩上去:“谢了!你俩就别跟着进来了,在外头等着吧,我一会儿就出来了。”说罢就着阿涓给的力一个跃挺,轻盈地跳上了院墙。
  看兰堇的嘴马上要张开,阿涓及时用干净的手背捂住兰堇:“放心放心,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连你都打不过,还能把小姐……夫人丢出来不成?要是她叫出声就更好了,不是说她一年都说不了两句话吗?将军听到她居然能开口喊‘救命’,指定高兴!”
  兰堇把她的手掰开:“……可是这样不好!”
  阿涓知她心思,耐心解释:“你方才也说了,大姑奶奶劝也劝了,罚也罚了,仍是这个样子。嫡亲的长姐都无计可施,一般的法子定也无用了。这铁定是心里出了毛病,说不说亲还是其次,养她一辈子也就罢了。只怕心病难愈,寿命不永。既如此,不如冒险一试。”
  ……
  这边宋娴慈在墙上便看见庭中没有顾宁的身影,便直接跳下来,径直走到里头的门边,装模作样敲三声门,既是打定主意要不顾规矩硬闯进来,便也不等回应,直接推开。
  屋子里安静得出奇,宋娴慈脚步加快,直接进了内室。
  只见闺房之中,顾宁正闭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皱起,双颊晕着不正常的酡红,嘴唇干得起皮。
  宋娴慈吓了一跳,伸手摸了摸顾宁的额头,竟被烫得险些弹开。
  作者有话说:
  祝小天使们事事顺利!
第6章 第 6 章
  ◎发烧◎
  她忙跑出去从里头把院门打开,沉声道:“阿涓,你腿脚快,去把府医找来,快!”
  阿涓愣了一秒,然后嗖地一声往回跑。
  宋娴慈拉着兰堇快步往里走:“想是昨夜起了风,顾宁着了凉,现下烧得厉害,兰堇你进来打盆水,我为她擦擦脸。”
  兰堇听了也吓了一跳,忙按吩咐找了个盆在院子井里打了水。
  井口像是怕人不小心掉下去似的故意开的很小。
  宋娴慈将帕子在水里浸过,稍微拧了拧,再叠起轻按在顾宁额头上。
  顾宁不知是魇着了还是被烧得难受,嘴巴张张合合不停说着胡话,但却一句也听不清楚,凉凉的帕子一贴上去,先是一抖,后又舒服得眉头略微一松。
  宋娴慈又拿另一块浸湿拧干的帕子轻轻为她擦脸和脖子。
  顾宁感知到她的动作,幽幽醒转,因为被烧得眼睛发涩,脑子也不甚清楚,模模糊糊看见眼前坐着一个温柔的女子身影,好似是年轻十来岁的长姐。
  宋娴慈看着顾宁眼中慢慢蓄起泪水,嘴唇嗫嚅片刻,忽然全身发抖,哽咽地、嘶哑地冲着她说:“长姐,我不吃东西了,我不要那块饼子了,我和二哥都不吃了,你别去找那些……那些男人,让我们饿死吧!”
  宋娴慈脑子嗡地一声。
  顾宁烧得厉害,又这么一番宣泄,说完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兰堇听了这话,只觉脚底生寒,颤声轻喊:“夫人……”
  宋娴慈回过神,低头继续为顾宁擦脸,状若无事道:“顾宁的嗓子烧得发哑,我俩都没听清楚。你去门口等着,若是阿涓一会儿还没来,你便也去找大夫。这边有我看着。”
  “是。”
  宋娴慈换了块帕子贴在顾宁额头上,洗了洗手上那块帕子,为顾宁擦着手心。
  当年流放之路如此艰难,到了荒漠雪山,吃食供应不足之时,他们既无半块铜板可贿赂小官,又无人在外为其打点,却姐弟三人都活到了回京之日。
  宋娴慈回想起刚刚顾宁嘶哑哀绝的恳求,究竟为何自初见之时至今,吴顾氏每每望向都露出似羡似妒、似厌己似恨世的眼神,为何非要在敬茶之时为难她,为何顾寂视男女之事为洪水猛兽,为何顾宁心门紧闭,脑子里已有了清晰的答案。
  她轻叹口气。
  成亲之日她与夫君安歇前,夫君所说的四个所求,原来是字字发于肺腑。
  正想着,忽然门口传来动静,是阿涓、兰堇带着府医过来了,吴顾氏想是听说了这事,也跟来了。
  宋娴慈起身见礼。
  吴顾氏在路上已问过阿涓,她们是怎么进来发现顾宁生病了的。阿涓半真半假地说是宋娴慈敲门不见回应,担心出事,便让阿涓爬墙进去,这才知晓。
  吴顾氏也讲理,看到妹妹病成这样,又想到若是宋娴慈没这样果决,便只有到厨房送午膳时见着早膳没动,才会发现妹妹出事了,这会儿心里只有感激。
  府医诊脉过后,告知众人顾宁是受了风寒,身子又一向弱,这一发热便格外严重,好在发现得早,不然脑子可能就……现下吃几服药便可。
  吴顾氏听到再晚些妹妹脑子可能就坏了,复杂地看了眼宋娴慈,然后对府医轻声说:“那就劳烦杨府医了。”
  府医把写的方子交给朱妈妈后便告退了。朱妈妈差了一个婢子去抓药。
  宋娴慈沉吟道:“妹妹这里无人伺候……”
  吴顾氏知道她想说什么,对顾宁也很是无奈,叹声道:“阿宁性子如此,这几天我守着她吧,你先回去。”
  宋娴慈点点头:“有长姐陪着,三妹妹能安心些。若之后需要娴慈,只管使人过来叫我便是。”
  吴顾氏挤出一个笑:“好。”
  宋娴慈垂眸行礼:“娴慈告退。”
  回了自己院子里,宋娴慈进了内室,低声问阿涓:“昨日我请你父兄帮我调查的事何时能结果?”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