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老板客气地朝秦牧寒打了个招呼。
然而，这举动在他看来就像是情敌过招，宣誓主权！
他不能输！
堂堂秦氏集团总裁，怎么可能输给一家咖啡馆老板！
“你准备付她多少工资？”
咖啡馆老板再次愣住。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付的工资没我付的高，我就不让她来你这里上班。”
“？”
“除了五险一金，你还提供什么员工福利？通勤补贴？员工旅游？出差报销？公司团建？”
“？？”
“上下班管不管接送？她容易被坏人盯上，你会不会为她安排保镖？她买不起房子，你会不会垫付？”
咖啡馆老板：“？？？”
曲天歌：“……”
哈喽？
秦总，你没事吧？
敢情他来这里，不是为了喝咖啡。
而是为了拆台！
咖啡馆老板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尴尬，连忙干笑着打圆场。
“打工的事，要不你们先出去商量吧？我还得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曲天歌脸色一僵，点点头，带着秦牧寒出去外面。
“秦总，我离职后想去哪里上班是我的自由。”
秦牧寒被狠狠刺了一下。
听，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
她在说：我就喜欢在咖啡馆打工，就不想留在秦氏集团当你的秘书！你不能阻止我追求幸福！
他喉咙发紧，眼眶都红了。
“我帮你写举荐信，京城任何一家大企业，只要你想，我都能推荐你去。但……”
但就是不能在咖啡馆打工。
秦牧寒的语气可以说是非常卑微了。
曲天歌一头雾水。
她完全没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些。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需要举荐信了。我觉得在这里打工也挺好的。”
她的计划是，先在这里当学徒，考个执照。
咖啡馆恰好就在秦氏集团对面。
如此一来，她跟秦牧寒也不算隔得太远。
要是他乐意，每天中午能过来这里吃个饭，看看她。
曲天歌觉得自己考虑得非常周到。
就是不明白，他怎么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是不是有点管得太宽？
“好。”
男人的声音哑了。
曲天歌闻言，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只见秦牧寒垂下眼眸，神情黯淡。
“那就是我输了，对吧？”
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输什么？”
“没什么。”
再卑微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你继续忙吧，我先走了。”
秦牧寒转身离开的刹那，曲天歌被那道落寞的身影深深刺了一下。
这……算是BE了吗？
良久，她忍不住苦笑自嘲。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我果然不适合谈恋爱。”
第177章 我好想你啊
曲天歌在秦氏集团的最后两天，是在冷淡中度过的。
主要是秦牧寒跟她冷战了。
似乎一切回到原点。
他是他，她是她，互不相干。
同事们办了一场欢送会，秦牧寒没有来。
聚餐上，小陈抱着曲天歌，哭得稀里哗啦。
“歌儿姐，我是真舍不得你。”
其他部门的同事，跟曲天歌也有些交情，纷纷表示不舍得。
“当初你入职，大家都不看好你，可你坚持下来了。现在大家以为你会一直在秦氏集团做下去，可你要走了。”
曲天歌拍了拍大家的肩膀。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祝大家以后前程似锦。”
除了这句好似也没别的可以说了。
百感交集。
曾经，曲天歌最期盼的就是离职，反正去哪儿都比待在秦氏集团好；
现在，真正离职了，抱着一箱箱的杂物，她竟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
好难受。
秦牧寒在办公室里加班。
曲天歌站在门外，犹豫了很久，还是主动去敲门。
“秦总，我走了。”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她也不管他能不能听见，自顾自地说。
“谢谢你这三年的栽培。”
“往后的日子，我不会让你失望。”
曲天歌说完就走。
不回头，也不停留。
因为停留太难受，会忍不住哭。
秦牧寒打开门的时候，人影已经没了。
总裁秘书的座位，就跟他的心一样空。
真的走了。
再也不回来了。
“前程似锦，挺好的。”
窒息感和烦躁感逐渐吞噬他。
秦牧寒眼眶红了，转身狠狠捶了好几下墙。
最后还是没有追上去。
他不配留住她。
*
刚离开公司没多久，曲天歌便感觉后脑的刺痛感越来越剧烈。
平衡感不太好，走路摇摇欲坠。
她心里浮现不安的感觉，决定不去咖啡馆了，转而去医院做检查。
“姑娘，你这情况有点复杂，先去照个CT吧。”
曲天歌心一沉，脸都白了，只得听话照做。
照CT的时候，曲天歌无意间跟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孩撞了一下，文件洒落满地。
“对不起，对不起。”
那女孩神色慌张，眼神闪躲，拿起CT照片就走。
旁边有几个护士在小声讨论。
“那女孩的脑瘤好像更恶化了，幻觉很严重，一直说有鬼影在跟着她……医生说可能她熬不过半年。”
“才18岁啊，怪可怜的。”
曲天歌忍不住回头多看一眼，心生怜悯。
直到医生看完CT照，说出判断结果的时候，她的怜悯心再也升不起了。
“曲小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做检查？”
她心头一咯噔。
“情况很严重吗？”
“是脑瘤。”医生神情严肃，“根据脑瘤的大小，是属于晚期了……”
后面医生说的什么内容，曲天歌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恍恍惚惚走出诊断室。
她鬼使神差，去了急症科。
都说常常emo的人一定要去急症科，看看那些猝不及防的生离死别，看看人类的生命有多脆弱。
曲天歌坐在长椅上，看了很久。
有个孕妇被抬进来的时候，满腿都是血，哭得很凄惨，婆家人一脸不耐烦，说同样都是女人，怎么儿媳生个孩子就闹这么大动静。
有对新婚夫妻夫妻出车祸，妻子的伤势很严重，丈夫哭着求医生，一定要把人救回来。
一个老奶奶，被抬出救护车时奄奄一息，护士说老奶奶没有家人，医生说，没付钱没签字不能动手术。
……
曲天歌离开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麻了。
她去了湖边公园散心，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
曲天歌苦笑呢喃。
“原来我也有幻觉啊，这脑瘤确实是很严重了。”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
之前所有的认知都过于理所当然。
以为自己能活到八十岁。
以为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能得到回报。
以为还有时间，所以一拖再拖，左三年，右三年，在一家自己不满意的公司蹉跎岁月。
就连谈一场恋爱，也要先判断自己能不能跟对方处到八十岁。
如今现实告诉她，她根本活不到八十岁！
就连呼吸也不是理所当然的。
太可笑了。
曲天歌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秦牧寒。
嘟嘟——
电话刚拨出去，两秒就被接起。
“喂。”
沉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曲天歌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这把声音。
秦牧寒已经好几天不跟她说话了。
眼泪夺眶而出。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着，终于鼓起勇气把内心深处的真心话说出口。
“秦牧寒，我好想你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
她等不到秦牧寒的回应，心里有点着急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
“在你后面。”
曲天歌神色一顿，立刻转身。
只见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两米处。
男人站在路灯下，昏暗的光聚焦在他肩膀，像是舞台上的男主角。
他像是站在那里等了很久。
任何时候，只要她回头，就能看见他。
为她而存在的男主角。
“小祖宗，我也想你了。”
秦牧寒沙哑地回应道。
曲天歌哇一声大哭出来，再也不管不顾，抬起脚步，奔向眼前的男人。
拥入怀里。
紧紧抱着不放手。
第178章 这次没有反转了
秦牧寒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曲天歌抱得更紧。
她在他怀中痛哭流涕。
“秦牧寒，我要死了呜呜呜……”
他眼眶也红了，把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
“别胡说。”
几个小时前，保镖打电话告诉他，曲天歌去了医院。
秦牧寒抛下那心不在焉的工作，直奔医院。
她从脑神经科出来，去了急诊科。
他就默默陪着她坐在急诊科。
看见人来人往。
看见生离死别。
秦牧寒不知道曲天歌究竟被诊断出了什么病，但是看见她流露出绝望的表情，他心如刀割。
“医生说是脑瘤，发现得太晚了……”
曲天歌边抽泣边说。
“我坐在医院，思考了很久。”
“如果我明天就会死，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答案是你。”
“我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换做平常，秦牧寒听见她主动告白，一定高兴坏了。
可现在却越听越觉得窒息。
他的小祖宗，怎么就得脑瘤了！
老天爷不可能这么残忍！
“我也喜欢你。”
秦牧寒用手轻轻抚摸着曲天歌的脑袋，小声安慰。
“不怕，我带你去找医生，我去找到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疗团队为你治疗，你不会这么轻易死掉。你一定会健健康康地跟我在一起，跟我结婚，跟我白头到老。”
如此动人的话，曲天歌却听得更伤心。
“不，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不能耽误你，这样太自私了……”
秦牧寒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于是连忙截断她的话。
“无论你愿不愿意跟我交往，这辈子我就非你不可了。要说耽误，你现在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就是在耽误我。”
“但是你还得结婚生子，我都要死了，这些事……”
“你不在，我就守寡，不管你嫁不嫁给我，反正我绝对不会碰其他女人。”
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
曾经他也想过，为了家族，接受联姻的安排，娶妻生子，传宗接代；
但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愈发让他发现自己的真心。
“歌儿，你说我刻薄、无情、冷漠，其实我只是心很小，小得只能够容得下你一个人。除了你，谁都住不进去。”
他把脸贴在她鬓角，声音都哑了。
曲天歌流泪满面。
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想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再接受这段恋情。
可现在才发现……
时间不等人。
健康折磨人。
老天捉弄人。
曲天歌不得不重新面对自己的真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对秦牧寒动了情。
当喜欢的程度积累到一定的程度，面具被彻底冲破，从此再也不能掩饰。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这次我不数数了。”
上次数数，被祁泽打断。
这次他坚决不数，既然要霸道，就霸道到底。
话毕，秦牧寒低头吻上曲天歌。
唇齿相依，积极热烈。
直到她快要窒息时，他才放开她。
“我想听你再说一次喜欢我。”
曲天歌眼里满是雾气，呜咽着回答：“我喜欢你……”
大魔王觉得不够，继续亲，亲了又问。
“那你愿不愿意当我女朋友？”
“我……”
“不愿意？那我继续亲。”
可恶。
根本不给她机会反驳。
“现在还愿意不？”
“唔……”
“曲天歌，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
“你不能这样！”
“那我亲到你松口为止。”
数分钟后。
他眼睛都红了，捧着她的小脸蛋擦泪，一边哑着声音一边哄着她。
“小祖宗，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
秦牧寒终于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满意足，闭上眼睛轻轻吻上她眼角的泪珠。
如是珍宝。
“就这么说定了，这次没有反转了。”
街灯下，男女激情拥吻着，如胶如漆。
如果把每一刻都看作是生命的倒计时，人将会充满勇气去面对每个恐惧。
为了爱，勇往直前。
只为不留遗憾。
第179章 今后，每分每秒都是幸福的
车上。
刚决定正式交往的情侣，紧紧抱着不放手，亲了又亲。
主打一个难舍难分。
结束第N次亲吻后，曲天歌趴在秦牧寒怀里，听他的心跳。
忽然，她想到自己的病情，鼻尖一酸，小声哽咽。
“我不该答应你的，跟你在一起，我的牵挂似乎更多了。”
秦牧寒气结，紧紧搂住她的腰。
“你再反悔，我明天就把你带去民政局领证。”
才刚交往不到一小时就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