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术的又一个副作用就是偏执而极端化的感情,写轮眼的勾玉越是增加,拥有者失去的就越多。
宇智波盛产天才,可宇智波的土壤似乎又留不住天才,绝世天才惊鸿一现迅速陨落,剩下的普通天才纷纷卷生卷死,忍术释放都被他们精确到了毫秒……总之,包括但不限于以上的操作,自尊且敏感、孤独又抱团的宇智波成功地把自己孤立在了只有自己的孤岛。
千手不同。
这个号称是宇智波劲敌,兼宿敌的忍族走的是和宇智波完全截然不同的方向。
以上任何一个可以形容宇智波的词语都能在千手的身上找到相反词。
从他们的传承、武器、以及擅长的忍术看,千手一族执掌力量与长兵,拥有难以摧毁的健壮体魄和厚重宽广的生命力,可怕的是,他们个个社交出众,亲和拉满,和周边邻里的关系日益稳进。
――邻里我快要坚持不住啦!
“那边的小心点,别把屋檐踏碎……这己经是第三个掉在我头上的瓦片了!”
“左边左边……哎哎哎,哪个土遁好手来一个土墙――”
“我刚刚抗过来大腿粗的树干呢?谁?谁偷走了!”
“巡逻组的走开啊,放下你手中的铁锹,那是我的坑,否则咱俩训练场见!”
“见就见,等我填完这个坑,看我不打个你奶……奶奶都认不出来。”
我捧着不知道谁塞在手里的甜水,坐在不知道谁现做的小马扎上,无比冷静地喝了一口空气。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呢。
一切都要从我一觉睡醒,就地痊愈开始说。
千手的医疗手段卓越,不同于上次让他们束手无策,只能靠我自己多喝热水多睡觉才痊愈的应激性感冒,隶属于外伤的撞击挤压伤完美地契合了他们擅长的领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总之我一觉醒来,发现病痛全无,甚至要比原来更健康。
虽然不知道木叶的医院是什么医疗水平,但我推测,千手的能力绝对要比未来的木叶更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去几十年,技术反而倒退了。
……这个问题暂且搁置,推断很可能和将来的木叶为何没有一个千手有直接关联,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以后如果能活到那时候再看吧。
言归正传,总之我痊愈了,是时候该关心一下被我拆了一半的房子了。
就以我这个体格修一天也砌不好一块墙,于是我提出了要雇人修墙。
但千手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得知我要修缮房子之后,作为邻居的千手们一个塞一个的积极,出人出力,还不求一分报酬,他们对此给出的理由是:
休战期天天在族里闲的不行,好不容易有点活,不让倒贴就算了,报酬是必不可能收的,这活我接定了,必不可能让别人抢去!
……就是这样。
千手们过分的积极的参与,导致原本只需要修墙就搞定的工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房屋扩建,而我就是那个不用交付一分报酬的包工头。
再说一次,你们千手真的好生奇怪啊!
更奇怪的是作为族长――我终于发现这个人是族长,作为族长的千手柱间居然还不反对,甚至还兴致勃勃地试图加入其中……
“桃桃桃桃――”顶着一头草屑的千手柱间从垒起的土墙上冒出,并举起了两只手:“想要什么颜色?绿色,还是红色?”
绿,是生机盎然鲜翠欲滴的绿,那是不知道从哪里薅下来的藤蔓,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根有活力且……我默默感受到与眼前这人同源的生命力,觉得它的杀伤力没准也挺可观;至于红,理所当然的是接下来砌墙用的砖,只是也不知为何,它的颜色是犹如烈火炙烤后留下的深红。
绿色的藤蔓与深红的砖块,明明两者色彩鲜艳而锐利,组合在一起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这让我下意识想要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两个颜色这么好看呢。
一直住在深蓝色宇智波族地的我这样想着,脑袋随着那双手的移动左右转动。
不得不说,在建筑的方面,千手有着得天独厚的审美。
一无是处的包工头选择向审美认输:“可以都要吗?”
“可以啊,”他眉毛一挑,然后两只手往前一扔,“接着!”
我顿时瞳孔地震,手中的水差点泼出去:“缚道之――”
“――嘿咻。”前一秒还蹲在墙头的千手柱间原地消失,下一秒属于他的手从我的身侧探出,扣着我握着茶杯的手自下而上,一滴不漏地接住晃出一半的水,接着往前一步,用同一只往前一探,正好接住了从天而降的板砖和藤蔓。
“好,接住了!”他自豪地夸奖:“不愧是我。”
我:“……”
千手柱间!
……
建筑工程在热情洋溢的工人和自暴自弃的包工头的共同努力下,推进得如火如荼,而造成了工程开始的那一场惊天一炸,仿佛被一双大手磨平,一点水花都没有激起。
我不信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但就我并不高明的观察下来,似乎这些人对我的态度和先前没有太大的改变――真要说的话,反而更亲近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
是时代的关系还是忍族的差异,亦或者两者兼有?我永远搞不清楚人心,不过,我好像慢慢地喜欢上了这里。
心理防线的松动造成的变化很明显,具体的表现之一就是,在长达数个来回的心理建设,以及不知道多少次的露出马脚之后,我犹犹豫豫地叫住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扛着不知道哪家门板路过的千手柱间。
和往常一样,沉迷于副业的千手柱间完成了今日份的放风,掐准时间,想赶在族里派人抓他回去务正业之前脚底抹油,接着他就被叫住了。
一般的原因是不能让逃命的他留步的,但这次不论是提出要求的人,还是提出的要求都比较特殊,所以他放下了装模作样的门板。
“想让我指点一下?”他低头询问想他提出这个要求的少女,“哪方面?”
“你最擅长的那方面。”少女面无表情,但微微颤抖的眼睫出卖了她无比紧张的内心,仔细看,会发现她的脚尖朝向是最容易逃跑的方向。
――考虑了很久,我决定还是不能因为顾虑就放弃追求进步。
我需要一个足以傍身、凭此安身立命的力量。
到目前为止还不知的那一次的破坏究竟是我的失控,还是它的威力本身就是这个程度,而且上次被周围的破坏砸到真的太丢脸了,我痛定思痛,决定――
多放,多练!
肌肉力量无法增强,技巧总可以吧,被砸多了,总可以从之中找出安全的走位提前避开,哪怕不能提前避开,至少不要放一招就把自己结果了……
物理伤害,我的天敌。
那么有什么会比让最擅长物理伤害的千手来指导这一方面更合适的吗?
在听我说完想法后,千手柱间的表情很意外,不过还是一口应下了。
过于爽快的态度让我怀疑了一秒自己是不是掉入了什么坑里……应该不会吧。
反正我前前后后泄露的也不少了,这些人应该是可以……稍微相信一下的吧?
“没有问题,不过我得先看一下你的能力,”他想了想,带着我走了几步,走到了相对空旷的场地,“就这里吧。”
“这里吗?”我犹豫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住房区……真的不会出现什么百年千手毁于一旦的情况吗?
“没关系没关系,”他自信地揣手,“我们打起来拆的东西多了去了,你不要有负担。”
既然作为族长都这么说了,我觉得我的钱包和小命稳了。
我没见过千手柱间出手,或者说族里的人我其实也没见过他们正式出手,和无法估算自己能力一样,我对忍者能达到的水平也一知半解……那么,我该用哪个破道呢?
我用了三秒时间思考。
第一秒,我划去了已经用过的破道之四,紧接着,出于更好调控和感受力量流向的考量,我依旧决定使用完整吟唱版的破道,而不是舍弃吟唱的削弱版。
第二秒,我在鬼道的等级中犹豫,是选择和白雷一样的低级破道,还是更大挑战的中级?
几番挣扎之后,最后内心的喜好占了上风。
说实话,虽然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我馋族人放的豪火球好久了。
这次有人兜底,我稍微、放肆一点,应该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第三秒,我抬头,直视千手柱间那双自信的双眼。
或许是为了确保安全,我的整个人都笼罩在他释放出的气场之下,然而,这个原本能让我产生安心感的举动,此刻,却激起了我一直以来压制的好胜心。
――这可是你说的,不要有负担。
第四秒。
我抬起手,开始吟唱。
“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 破道之三十一――”
火焰、火团,火球,火海……赤红色的火从这个一直存在感微弱的少女手中聚集,位于中心处的光越来越明亮,烈焰熊熊映照着她的眉眼,那双一直以来流露着不安而警戒的眼睛,此刻如同火焰,肆意而嚣张。
第11章 我愿称之为灵魂激流
这天,休战期闲的蛋疼的忍族们或迟或晚地都接收到了自家暗探送回的消息:
――宇智波和千手又打起来啦!
“据说宇智波派了一个悍不畏死的忍者深入千手一族的腹地,在那里放了个新开发的忍术……你问我忍术是什么?都说了是新忍术了我怎么知道!”
“哎,别不信啊,不少人都看到了,烧了半边天的火光不能作伪吧,同一时间出现的还有独属于那位木遁使的树海,火红天空下的森森巨木,看到的人都说,那压迫感,比之上一次战场展现出来的更加强烈――多可怕,那个男人的实力还没有达到顶峰,居然还处于上升期……”
旁边有人听着忍不住插了一嘴:“我怎么听说是一个小女孩放着玩结果玩脱了,得亏在场有他们族长在场兜着,才没出现房屋失火?”
“放火的小姑娘?你说的这个兜底族长是那位战场修罗还是忍界之神?”很快有人反驳,“上过几次战场了啊,就看这个火烧起来的范围,最擅长玩火的宇智波不敢随便有人认领,还小女孩……这年头了居然还会天真到听信千手放出的澄清。”
某种程度上掌握了真相的人一听觉得也是,顿时就自我怀疑了起来,自觉丢脸地咬牙:“可恶的千手!”
旁边的忍者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那群卑鄙的千手唬的就是老哥你这种老实人,不过……嘿!真的要有这么一个能放火的小姑娘,那就有意思了。”
“――不是说是消息是假的?”
“假的又不妨碍我幸灾乐祸地猜猜,”说话的忍者唯恐天下不乱,俨然是一个乐子人:“听描述这姑娘还是千手在养的,前不久的那一声惊雷说不准也是她搞出来的,好了,这个火一放,板上钉钉的雷火属性啊!看威力还不弱,这要不和宇智波搭点边谁信啊!也不知道那群千手是个什么反应,和他们一川之隔的宇智波又是个什么反应。”
“……千手和宇智波是什么反应我不知道,”有人幽幽地放下了酒杯,“我只知道,休战期过后,我们又要面对一个劲敌。”
这句话的杀伤力巨大,一时间在场聚在一起悠闲喝酒侃大山的忍者们动作都顿了一顿。
“……”
“……”
几秒过后,一个声音勉强笑道:“哈、哈哈,不会吧,咱们不是在假设嘛,这个可能性本身就不成立,来来来,换个话题,喝酒喝酒。”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
“说得对说得对。”
“走一个走一个。”
表面上这个话题就被一致揭过,只不过暗地里人心涌动,各大忍族派出了多少乔装的精英,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以上将会发生的这些,作为亲手引发且造成了这一系列后续的我自然是不知道的。
事实上,当火焰在手中成型的时候,我居然产生了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与第一次的尝试一样,这个在记录中属于真央学院最常用鬼道之一的“破道三十一・赤火炮”,原本应该是向前方发射一个火球,在我的手里,却从开始就偏离了轨道。
或许是压抑了太久,导致那一声“破道之三十一”说出口时,我清楚地感觉到,在我身体的内部,有一道从以前开始一直套在身上的枷锁,断裂了。
如果说上一次的破道之四是灵压趁着我不注意完成了偷渡,那么这一次,就是在我的默许与纵容之下的撒欢。
火焰肆无忌惮地扩散,眼看就要变成一片火海。
――如果不是我有所预料且早有准备,竭力控制不怎么听话的灵压将这些火焰压缩再压缩,等到这个伤不到我的火焰扩散到四周点燃房屋,那就是一场真实的我烧我自己。
贫穷、啊不是,聪明如我,自然是不会犯这等低级的错误。
不过我好像忘记了在场不止我一个人。
比我掌心火更快的,是木。
“――木遁。”
粗糙蓬勃的生命力注入土壤,带着蛮荒之气的古木从脚下破土而出,托起了我,也覆盖住了岌岌可危的千手领地。
在被火光染红的天空下,千手柱间的长发向后向上猎猎作响,他双手交叩合十,身躯半蹲前倾,脸上是墨笔画过的不知名图腾。
“树界降临!”
几乎是同时,我的掌心再也承载不住火焰的重量,带着浓缩了数倍火焰、密度更高的火球脱手而出。
堪称漫长的攻击蓄力终于完成了:“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没有什么是比生命力更适合灵魂之火的燃料,读作“赤火炮”,写作“火焰激光”的某原真央学院最常用鬼道,在文盲本盲的我一通没常识的操作下,正式宣告脱离刻板教材。
这一发威力浩大的灵魂激流几乎是一沾染上苍翠的巨木就攀附其上,赤红之火凭空窜起三丈高,如同遇上了最上等的燃料,热火浇油,熊熊燃烧,
但被火焰拥抱的千手柱间却肉眼可见地兴奋了。
无穷无尽的森林从脚下从周围生长,树木反过来主动拥抱了火焰,困住了火焰,不过,如果这么简单就被困住,那就不是排位三十一的鬼道了。
我半举着仍未放下的手掌做了一个握紧的手势。
“噼啪……噼啪……”
被困住的火球、或者说被浓缩挤压的高密度气体,在外力的包围下,缩无可缩,在到达了某个临界点后,突然:
“轰――!!!”
焰火飞溅!
借着火光,我看到了千手柱间难言惊讶的神色,不过很快,这份惊讶被转换成了不加掩饰的攻击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