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如命——孟夏十一【完结】
时间:2023-06-15 14:35:47

  淑阳满脸的急色:“三娘是女儿邀请入宫的,若有个闪失,让女儿如何跟陆家交代啊。”
  “陆三娘,又是她!”圣上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一旁的皇后。看样子陆时月能进宫,皇后功不可没。
  于是,又派了宫婢内侍满园子去寻陆时月。而此时,陆英发现了更要不得的事。
  “三殿下呢,三殿下怎么也不在?”她猛然间看到刘芸身边的位置空着,顿觉不妙,下意识想到他们怕是为李景明下套了。
  于是,她起身,趁人不备到了刘芸身边问李景明的下落。
  “他弄脏了我的帕子,说是去替我取新的,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刘芸说着,但对李景明的下落,她也是一知半解。
  一听得这时候李景明去拿什么劳什子的帕子,她就知道要出事,寻常这种事不应该由宫婢去么,何至于他一个皇子出马。
  “民的要出事。”她冲李景清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吩咐了雷应赶紧去将李景明悄悄寻回来,一面走向二人。
  此时,殿内稍静,陆英察觉还少了几人,三人正盘查时,李景明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边。
  “三兄,你方才去哪了?”李景清问道。
  李景明看了眼四周,轻声回道:“适才我察觉入口的酒不对,就吐了在芸娘的帕子里,怕被他们察觉,想着拿出去处理了。”
  “谁知到了殿外,有宫婢过来未问我去何处便上前搀扶引路,我就装醉跟着走了段,寻思着不对,又寻借口回来了。”
  听了这话,李景清便将早前陆英所见与他们夫妻二人说了,几人盘算,此回他们怕是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设了个局,就看谁会入局了。
  “我方才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皇叔,就随手为他指了路。”末了,李景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其余三人转头,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就在这时,雷应匆匆回来,见到李景明先是愣了愣,而后凑到李景清身旁,压着声道:“主子,他们找到陆时月了,不过...”
  雷应欲言又止,陆英看着他半晌,直接道:“你既说不上来,直接带我们去看吧。”
  说完,她转身就快步往殿外走,雷应想阻止都不及,只能看着一行人走向殿外,忙跟了上去。
  雷应领着四人穿过园子,片刻功夫后停在了盼晖堂前。
  屋内亮着灯,将将蹑脚走到门口,陆英便听到了男女的声音,似痛苦又似欢愉,她正愣神间,忽然发现一旁的李景明拉着刘芸远离了门口。
  她扭头看着夫妻两怪异的行径,正要问李景清,他却突然扣住她的手,将她也拉离了门口。
  “你做什么?咱们不瞧瞧是谁跟陆时月在一起么?指不定他们又密谋什么呢?”
  “你...”没成想李景清也吱吱唔唔起来,她这一问,反而令他将她拉得更远了。
  刘芸正要帮着劝,院门口突然传来说话声,李景清四下一张望,拉着陆英往屋旁走,四人避到了屋子的东面暗处。
  好巧不巧的,东面墙上开有窗子,彼时窗子似是什么时候被风吹开了,现出一条缝,正好让陆英将里头的情形打量的一清二楚。
  怪道李景清不让她瞧了,此时屋内虽烛火昏暗,但她还是一眼看到里头的小榻上,陆时月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裸露着身子仰躺着。
  她的身上趴着一个同样赤/裸的男子,粗喘着气不停耸动着身子。
  随即,她眼前一黑,被人挡住了视线。
第98章 风月无边
  「嗵」的一声,房门似被踹开。
  陆英忙扒拉下李景清捂着自己眼的手往内望去,只见圣上正站于洞开的门前,目瞪口呆地望着里头的情形。
  “这...这...”圣上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撇开头,让于庆入内提醒两人。
  于庆青着一张脸进了门,但任由他连叫了好几声安亲王、陆三娘,也无人理睬,只是各自叫唤着,那旁若无人的样子,好似眼里心里只有彼此一般。
  陆英也是此时才回过神来,原来男子便是安亲王李集,李景清他们那个死了正妃,孤身多年的皇叔。
  于庆无奈又回到圣上身边,圣上只好领人远离了门口,还贴心地让于庆掩上了房门,然即便如此,还是关不住屋内男女的喘息呻/吟声。
  “父...父皇,这...这可如何是好?”淑阳的声音响起。
  “先回去再说,于庆,派人盯着此处。”
  圣上说罢,随即便听到几人离去的脚步声。
  陆英转头,询问地看向李景清他们该如何,一旁的李景明却似笑非笑地低语了一句:“嗯,陆娘子终归是要长大的,你又何必处处拘着她。”
  李景清瞪了他一眼,连带着陆英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心里暗想他这话不说原还不觉得尴尬,这一说倒好,显得她巴巴地想知道男女之事似的。
  李景清不知她的心思,只探出头去看了眼:“他们走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其他三人听罢连连点头,趁着看守的人还未到,快步往回赶,还抄了条近路,想赶在圣上他们之前回到殿内。
  然快到大殿之时,陆英看到湖边有两道身影拉扯着,走近一看,不由傻了眼。
  两人是皇五子敬王,同皇六子睿王,此时两人或扒拉对方的衣裳,或扒着自己的衣裳,嘴里还喃着热,那模样一看就知道不对劲。
  “五兄,六兄。”李景清和李景明两人上前制止,只是越说他们衣裳脱得越凶,后来没法子,李景清一脚将敬王踹进了旁边的湖里。
  李景明见状,也将另一人踹了进去。
  此时,正好圣上领着人过来,听到动静不由呵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陆英离得圣上最近,转身时,圣上已到了跟前,她看到他身后还跟着皇后、贤妃及淑阳。
  来不及多想,她屈膝一礼,回道:“回圣上,方才行至此处,发现敬王与睿王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不停的拉扯衣裳,嘴里还嚷嚷着热。”
  “铖王与庆王想阻止,却不得法子,只好将两位殿下推入了湖中,想着许是能让他们醒醒神。”
  圣上听了这话,立马联想到方才盼晖堂内的事。随即察觉到不对劲,皱起了眉头,须臾对于庆道:“传太医,将敬王和睿王带到思勤殿去。”
  说完,圣上又看了几人一眼,说道:“你们几个,也随朕来。”
  内侍将湖中的两人捞了上来,抬去了思勤殿,陆英他们也跟着去了。
  此时敬王和睿王似冷静了些许,换了干净的衣裳后一直坐在一旁不停的喝水,眼神时不时地看向上座的圣上。
  殿内无人说话,或坐或立各自思忖着什么,片刻功夫,殿门口出现了陆远山的身影,他领着姜叶同一个医监,三人进来先向圣上请安。
  “陆太医令,你们替敬王和睿王瞧瞧是怎么了。”圣上摆摆手,指着一旁的两个儿子说道。
  陆远山起身,目光扫过一旁的陆英,看到她微微点头,便转身走向一旁的两个皇子。
  观色诊脉,片刻功夫之后,陆远山向圣上复命:“圣上,敬王与睿王应是吃了令人血脉胀热之物。”见圣上锁眉不语,他径直挑明:“便是我们所说的催情之物。”
  如此一来,圣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冲着于庆喊了一声:“查,叫他们去查,朕倒要看看,是谁在宫宴上敢使出如此下作手段。还有,其他人也查一查,看是否还有人有此症状。”
  一旁,姜叶开好了方子拿予陆远山瞧,他看过之后,又递向一旁的于庆:“抓此药连服七日,应能将此药彻底排出体内,只是这两日会略显心浮气躁,所幸殿下服用得不多。”
  陆远山说着,看了两人一眼,又说了句:“发泄出来也就好了。”
  一旁的陆英红着脸撇撇嘴,暗道那安亲王应该是无事了,他在敬晖堂应该是发泄够了。
  “是什么药?”圣上忽又问道。
  “这个,微臣眼下还不知,若是能查验一下敬王他们的吃食,兴许能有所发现。”
  于是,于庆又命人取来了他们二人在殿中的吃食,顺便还向圣上回禀,还有两个侍卫,一个内侍也有此症状,他们皆只是饮了水而已。
  可陆远山将二人的吃食查验了一遍,一无所获。
  “圣上,想是幕后之人已趁着无人察觉,将东西都毁尸灭迹了吧。”一见圣上又皱眉,陆英忙说着。
  她的话不无道理,既然能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下手,将东西弄走自然不是难事。
  “圣上。”赵乾大步而来,抬手将一东西奉上:“此物是属下在厨间院门外的角落里发现的。”
  圣上看了一眼,抬抬手,陆远山便上前接过纸团,小心翼翼打开,刮着最后的一点粉末查看着。
  “圣上,正是此药,且这药,应该不是大安的。”末了,陆远山说着。
  陆英一下子想到自己中毒的那次,不由转头看了李景清一眼,随即两人齐齐看向淑阳。
  上一回是淑阳下的毒,这一次,她敢肯定也是淑阳动的手脚,唯一她不敢确定的是,这个药包是否就是苏娘子交予那个宫婢的药包。
  苏娘子与淑阳是否是一伙的。
  “赵乾,此事要查清到底何人做的手脚,这药又是从何处来的。”
  赵乾领命出了殿去,陆远山也带人先走了,敬王睿王仍浑身不适,都匆匆回去,该喝药的该喝,该抱媳妇的抱媳妇。
  “圣上,那安亲王和陆三娘该如何处置?”皇后小心翼翼地问着。
  圣上瞪了她一眼:“还能如何,四弟的正妃过世后一直无人入府,那便让陆三娘嫁过去做继妃吧。”
  在圣上眼里,陆三娘就是个祸害,在宫里呆了段时日就闹出了乱子,他才不许她进宫,没成想皇后在自己跟前说叨了半天,自己一个心软,她又闹出了事。
  这事要是传出去,连皇家的颜面都要扒掉一层。
  “父皇,陆三娘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皇叔都多大年纪了...”淑阳走到圣上跟前,攀着他的手臂说着。
  然圣上一扬手,甩开了她:“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娘,她还想嫁给谁去。”说着,看向于庆,“明日下旨,让他们十日后成亲,免得夜长梦多,朕可丢不起这个脸。”
  说罢,目光扫到一旁的陆英,又抬了抬手:“陆娘子,你明日同于庆一道,亲自将人送回去,她要是再敢闹事,尽管罚她。”
第99章 白首不离
  陆英没想到自己看了一场戏,最后还捞了份差事,不过,这差事她可是喜欢的很。
  虽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但所幸还是瞒下了太后,待宴席散去,陆英才见到了桑锦。
  “娘子,我一路追着那个苏娘子,最后她竟出宫去了。”
  陆英听了,越发好奇这苏娘子的身份,一个能进入千牛卫所,还能随时进出宫门,亦男亦女的人,他(她)到底是什么,妖怪么?
  未能查到他的身份,陆英只好无奈地先放下。
  第二日起了个早,陆英问到陆时月昨夜就被安排在盼晖堂夜宿,不由觉得好笑,也不晓得是谁这么缺德如此安排,想来想去,大抵是于庆吧。
  将将到盼晖堂门口,她便听到了陆时安的抽泣声,进门看到两个宫婢一脸漠然地站在旁边看着她,见着陆英进去,忙不迭地行礼。
  “陆女史。”
  “嗯,我来送陆家三娘回府。”
  陆时月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埋头继续哭着。
  “有什么好哭的,这都攀上高枝了,不正是你心心念念的事么,日后你可是亲王妃了,天大喜事呢。”陆英冷眼旁观,含笑说着。
  “我...”陆时月抬头看了她一眼,只吐了一个字又埋下了头去。
  陆英自然晓得她的心思,她是想攀高枝。但也没想到嫁给一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或者昨夜她幻想着清醒后,她的枕边人会是哪位皇子吧。
  “你既存了心思入这局,如今这样的结果,你得自个儿受着,圣旨已下,万无更改的可能,你还是回去安心待嫁吧,也不必耍心思,毕竟你不是公主。”
  陆英说完话,见她仍没有起身的意思,也不惯着她,只叫两个宫婢挟了她就往外头走。
  她不愿与陆时安同乘,便分乘两车往陆家走。
  兴许陆时月昨日离家前说过什么,还或是于庆先派人传了消息。待陆英下车之时,便见陆家大门开着,陆历领着他的妻子胡氏以及一众家人都在前院候着。
  见她与于庆并肩进门之时,陆历显见的愣了愣,随后上前客套寒暄。
  “陆司业,”于庆叫了他一声,又扭头看向身后,“陆三娘子,接旨吧。”
  胡氏将陆时月拉了过去,众人齐齐跪下。
  陆英冷眼看着跪了一片的陆家人,以往在他们跟前总是趾高气扬的陆家人,此时个个埋头跪在自己跟前,她忽然觉得一种从未有的舒畅感。
  “亲王妃?”胡氏错愕地说了一句,但架不住一旁陆历已欢喜雀跃。
  “多谢圣上亲赐婚事,微臣定当进宫当面叩谢圣恩。”陆历说着,同胡氏道,“夫人,要好好为三娘准备,该置办的要抓紧时间置办起来了,咱们可不能丢了亲王府的脸面。”
  胡氏被陆历这一搅和,也不再纠结女儿到底嫁予谁了,笑着应下。
  陆英冷哼一声,开口道:“陆司业,怕是来不及了,圣上的旨意,十日后便要让三娘与安亲王成亲,哦,不对,眼下还剩下九日。”
  “九日,为何这么急?如此仓促,稍有不周全,岂不是丢了安亲王的颜面,我陆家好歹在京城也是有点脸面的。”陆历皱眉看着她问,好似这时间是她定的一般。
  陆英眉一挑,扫了陆时月一眼:“晚了,若是陆三娘大着肚子出门,怕是更丢陆家和安亲王的颜面吧。”
  “什么?”胡氏大惊,呆滞片刻,转而看向一旁的陆时月。
  陆时月见着众人看来的神情,又羞又恼,忍不住哭着跑了。
  “陆司业赶紧准备吧。”陆英笑着,转而同于庆道,“于内侍,咱们走吧。”
  因着陆家人的难堪,陆英着实开心了一把,一想到陆时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就觉得痛快。
  转眼到了中秋之日,陆英再次出现在中秋宫宴上,此回只能算是家宴,没有外臣,连淑阳都没出现。
  将将要散席时,刘芸突然出声:“父皇,今日中秋,京中有灯会,儿媳想邀陆女史同游,不知可否?”
  圣上看了她一眼,转而又看了看陆英,好奇道:“怎么,你不让三郎陪你,寻她做什么?莫不是她托你来诓朕,就只为去外头赏灯?”
  听得刘芸这请求时,陆英也觉吃惊,此时听到圣上的话,忙摆手道:“圣上冤枉,妾今日还未同三王妃私下说上过话呢。”
  “好好好,那你去吧,今晚也不必回宫了,回去好好陪你双亲吧。”圣上大袖一挥,竟是给了个天大的恩典,喜得陆英连忙叩首谢恩,随后跟着刘芸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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