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狐狸精穿进后宫——仃晨【完结】
时间:2023-06-16 14:38:40

  冉鸢明白了,她轻轻笑起来,旋即,她想到什么,调侃地看向邵湛:“那皇帝哥哥还是媒婆。”
  媒婆?
  这个称呼男人不太喜欢。
  见状,冉鸢换了个称呼:“媒爷?”
  男人黑下了脸。
  他咬了咬冉鸢的唇,把她咬的吃痛才松口:“朕是媒爷,那你是什么,媒爷的小娘子,媒娘?”
  等自己被赐予这个称呼,冉鸢才发觉有多难听。
  只是她正想反驳时,门外突然走来一人。
  是奉顺。
  奉顺已经对如今无时无刻不粘着贤妃娘娘的皇上见怪不怪,他装作没有看见,躬身道:“皇上,方贤仪吐血昏迷了。”
  这话让冉鸢心头一震。
  她猛地回眸看去。
  她的动静让男人察觉。
  男人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后背,对奉顺道:“传太医。”
  太医自然是已经传了。
  只是……
  奉顺道:“太医诊治过了,方贤仪体内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恐怕……”
  奉顺没有明说,但太医的话也能猜到,毒性已经入侵五脏六腑,估计不剩下几日了。
  只是他这话让男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邵湛冷静问:“何时的毒?”
  奉顺道:“三年前的毒。”
  三年前的毒按理说早已该解清,如何能侵入到五脏六腑?更何况方贤仪入宫后便一直在宫里养病,太医也一直在诊治,怎么还会这样。
  如此一来,就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她自己根本没有解毒,换一句话来说,就是不愿解毒。
  冉鸢张了张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男人看向她,低声道:“要去看看吗?”
  但让男人意外的是,冉鸢竟摇了摇头。
  冉鸢不是不想去看,而是她去看了也没有办法,因为方贤仪心里惦念的那个人,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和她厮守。
  而她去了,邵湛也势必会一同去。
  一个女子,明明知道自己中毒,但却不愿意解毒,如此消耗三年,哪怕她瞒天过海,没有遗漏任何蛛丝马迹,但她的情感不会骗人,也难以遮掩,只要想查,是可以查出来的。
  冉鸢去了,对方贤仪来说,不算好事。
  而有些事,对有些人来说,注定一辈子都要烂在心里,不得为外人所知。
  而方贤仪突如其来的吐血昏迷,太医诊断后,突然告知方贤仪不剩下多少时日,也让众妃嫔无比震惊。
  她们纷纷来长乐宫探望方贤仪。
  但却都被方贤仪阻拦在外。
  临终了,方贤仪不想再见任何人。
  长乐宫里,只有容雪跪在方贤仪床榻前哭得不能自已。
  她不知道主子为何要这么做。
  正如当初,主子为了不进宫,不惜自己给自己下毒,此事容雪就不知情,若是知情,容雪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而如今,容雪更不知情,原来这三年来主子从未喝药,以至于如今毒性侵入五脏六腑,性命垂危,只剩下几日的时光。
  其实容雪或许早该察觉,比如方贤仪越来越白的脸,又比如她越来越消瘦的身体。
  容雪泪如雨下,她抽泣道:“主子,您为什么要这样做?”
  要不是太医方才诊治出来,容雪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方贤仪气若游丝地躺在床上,她耳边能听见容雪的哭声,她咳了几声,轻轻拉住容雪的手,非常艰难地道:“容雪,我已给良妃休书一封,让她带着你出宫,再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到时候你别回方家了,把我的首饰和银两都拿上,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不要再做丫鬟了,好好活下去,为自己活。”
  方贤仪不想让容雪回到方家,因为在方家,她们不是人,只是工具。
  容雪哭着摇头:“主子您不会有事的,您别这么说,呜呜呜。”
  看着容雪,方贤仪的眼角也微微湿润,她仰头看向如天空一般蓝的床帘,在那里面,她仿佛看见她的幼年时期。
  没有人知道,原来当初陆归生从鹿北救回来的小女孩不止只有庄瑶枝一人。
  还有她。
  当年鹿北一战中,方家亦受波及,但方家带着全家人逃离战乱之地,却唯独落下了方静婉。
  也就是如今的方贤仪。
  小女孩什么都不懂。
  她只看见战火中,陆归生冷毅的面庞、不惧危险一般地抱着她逃出生天。
  这一幕,一直是那个小女孩从那以后活下去的动力和信仰。
  但方贤仪她知道,她的爱慕也好,敬仰也好,感恩也好,自始自终都不过是她一人的情感罢了。
  其实她也不知,三年前她给自己下毒为了不被方家人送进宫,究竟是为了陆归生,还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方家人的傀儡。
  正如这三年里,方贤仪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活下去的信仰,所以她才从未喝药解毒,宁愿把毒留在体内,一点一点把自己耗尽。
  若有来生,她不愿再做人了。
  太苦,太苦。
  七日后。
  中秋圆月,在众妃嫔沉浸于即将离宫的喜悦中时。
  长乐宫,夜半,起了哀鸣。
  容雪哭着一头撞昏在方贤仪的床前。
  南觐五年,方贤仪,薨。
第53章
  ◎妃嫔离宫◎
  方贤仪去世的消息一早便传入后宫。
  也为妃嫔们今日的离宫增添了伤感。
  八月十五, 中秋圆月,卯时刚过。
  妃嫔们早已收拾好行囊,在承乾宫和慈宁宫外拜别皇上和太后之后, 便坐上离宫的马车, 而北门处, 早已有她们的家人等候在那里。
  夏嫔一到北门便看见夏之秉。
  她下了马车。
  时隔三年不见,夏之秉两边鬓角已花白。
  夏嫔哽咽道:“父亲。”
  夏之秉也湿了眼眶,但他却未先回应夏嫔, 而是朝着皇宫大门深深地作了个揖,他大声道:“臣拜谢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一切结束之后, 夏之秉才拉着夏嫔的手道:“走,跟父亲回家。”
  夏嫔掩面哭泣点头:“嗯。”
  两人坐上马车。
  一路长离。
  ――――
  方贤仪虽已薨逝,但她还未离宫,那便是皇家的人, 那她的尸首,便应葬入妃陵。
  良妃在得知方贤仪去世的消息后便去了长乐宫。
  她和方贤仪自幼相识, 而方贤仪把容雪托付给她,她是来带容雪一同离宫的。
  容雪还昏迷着。
  太医诊治后, 说额上是皮外伤,而至今未醒,是因为伤心过度。
  闻言, 良妃便一直坐在容雪的床头, 等她醒来。
  直到巳时, 容雪才惊醒。而她一醒来, 便看见坐在屋内的良妃。
  容雪连忙从床榻上起身, 她跌跌撞撞地跪在地上, 早已红肿不已的眼眶又流下泪:“良妃娘娘,求您救救奴婢的主子,她太苦了娘娘。”
  良妃也于心不忍,她试图扶起容雪。
  但容雪却跪在地上不起。
  良妃也落下泪:“容雪,方贤仪已经去了,离别时,她已为你的终身做了打算,我今日就是来带你出宫的。”
  容雪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她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良妃安抚着她。
  容雪哭着问:“那主子的尸首呢?娘娘,求您帮帮奴婢,奴婢能不能带主子的尸首一起离宫?主子不愿葬入妃陵,也不愿回方家,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回鹿北,奴婢想把主子的尸首带回鹿北安葬。”
  良妃悲哀地看着容雪,她知道容雪的一片忠心,但她叹了声气:“容雪,不是我不帮你,我虽还未出宫,但却已不是良妃,而且妃嫔尸首这种大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容雪泪流面满:“只要能完成主子的遗愿,奴婢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见状,良妃也心痛难忍,她想了想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不会搭理这种事,你如今能求的,只有贤妃。”
  是啊,有贤妃娘娘。
  闻言,容雪狠狠地朝着良妃磕几个头,便往外跑。
  她直奔昭阳宫。
  容雪额上带着伤,她的脸色苍白,眼眶红肿,边跑边哭,她一到昭阳宫外便跪了下来。
  “奴婢长乐宫容雪求见贤妃娘娘。”
  她一个宫人,自然没有资格让守门的护卫进去通报,所以只能跪在宫外大喊。
  守门的宫人见容雪的凄惨模样,他们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青恒心软,进去通报。
  他把容雪要求见贤妃娘娘的消息告诉金兰。
  金兰和银兰两人知道方贤仪去世的消息,只是她们想不到,容雪此时来求见娘娘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两人都有些犹豫。
  但她们门外的动静惊动了还在睡梦中的冉鸢。
  还不等金兰回复,她们便听到娘娘的嗓音从房间里传来。
  “来人。”
  闻言,金兰推开门走了进去。
  银兰让青恒暂且守在门外。
  冉鸢其实醒了有一会儿,所以门外青恒的话她听到一部分。
  见金兰进来,她背靠在床榻上问:“发生了何事?”
  金兰有些犹豫道:“娘娘,方贤仪昨晚去世了,这会儿是方贤仪身边的容雪来求见您,但奴婢不知道她为何要见您,您……见不见?”
  其实金兰私心不太想娘娘见容雪,一来是因为方贤仪和娘娘没有什么交集,二来是因为方贤仪昨夜逝世,而容雪此时哭着求见,一定是有事相求,金兰不想让娘娘为难。
  但冉鸢在听到方贤仪去世的消息后,她的神色先是怔愣了一会儿,随后便静静道:“让她进来吧。”
  闻言,金兰动了动唇,她想说什么,但看见娘娘神色坚定,便咽了回去。
  金兰带着容雪进来。
  容雪的模样非常憔悴。
  她一看见冉鸢便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哭着道:“奴婢容雪拜见贤妃娘娘,望娘娘安康顺遂,长乐未央。”
  这几个字容雪说的哽咽。
  她本想控制自己,但她控制不住,眼泪就像决堤一般,不停地流。
  冉鸢坐在床榻上轻轻开口:“有什么事需要本宫相助吗?”
  能让容雪此时来求见她,一定是有什么事只能求她。
  容雪一听见冉鸢的话似乎看到希望,她跪在地上道:“娘娘,主子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回鹿北,所以奴婢想求贤妃娘娘,能不能把主子的尸首给奴婢,不葬入妃陵,也不交还方家,让奴婢带回鹿北安葬。”
  这个要求已经非常为难人了。
  先不说方家会不会答应,就说妃嫔的尸首不葬入妃陵,而葬入其他地方,这就有损皇家颜面,皇上会不会答应,太后会不会答应。
  金兰动了动唇,她刚想说什么,便听见娘娘非常平静地问:“这是方贤仪的遗愿?”
  “是。”话音落下,容雪便连忙从衣袖里拿出方贤仪临终写的遗迹,举过头顶。
  金兰接过去呈给冉鸢。
  冉鸢拿了过来。
  方贤仪的字不似她人一般的规矩,反而非常潇洒、大气,而这封字迹里,也留下了方贤仪的遗愿,这是她前几日写下的,她只愿死后能藏入鹿北这片土地里,愿皇上成全。
  容雪知道她去求见皇上,皇上不一定会见她,所以她只能来求见冉鸢。
  冉鸢看后,她神色平静地把字迹叠好,交还容雪。
  她淡淡道:“此事我做不了主。”
  容雪一听,她又连忙磕了几个头,磕的地上都是血迹。
  但冉鸢接着道:“不过我会将此事告知皇上,皇上仁厚,想来不会辜负方贤仪的遗愿,你先回宫去收拾行囊吧,今日是妃嫔的离宫之日,大概午时,会有人去长乐宫,你跟着他们走,他们会带你去鹿北安葬方贤仪。”
  只有容雪一人,怎么能把一具尸首带出宫。
  话音落下,容雪便哭着使劲磕头,一个接着一个。
  “奴婢谢谢娘娘,谢谢娘娘。”
  她不停地磕头,模样凄惨,连金兰都有些不忍心,她上前扶起容雪,拿起帕子擦了擦容雪额上的血迹,温声道:“你快回去收拾东西吧。”
  “好,好。”容雪感激地离去。
  而等容雪离去,冉鸢便道:“皇上下朝没?”
  金兰道:“这个时辰应该已经下了朝。”
  闻言,冉鸢便道:“那给我梳洗吧。”
  金兰知道冉鸢的意思,她麻利地给冉鸢梳洗。
  而等冉鸢抵达承乾宫后,却被告知,皇上不在承乾宫,而是在太后那里。
  瑶枝刚被赐婚,冉鸢若是去太后那里为一个逝去的人求恩典,不太合适。所以,她便走出承乾宫,恰好看见承乾宫守门的两个宫人。
  那两个宫人正是冉鸢之前分享糕点的宫人。
  在看见冉鸢出来后,他们跪下去请安。
  冉鸢温声道:“本宫有一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贤妃娘娘如今连承乾宫都来去自如,皇上更是为了贤妃娘娘遣散后宫,下旨再不选秀,更是明确下令过,今后所有暗卫,无条件听从贤妃娘娘的安排,如此恩宠,守门的宫人如何担得起她一句“帮忙”二字。
  闻言,那两人齐声道:“娘娘尽管吩咐。”
  冉鸢道:“你们现在去长乐宫,带上容雪,暗中把方贤仪的尸首送往鹿北,不要被人发现。”
  两个暗卫不知是什么意思,但冉鸢的吩咐他们不敢不从。
  是以,他们当即便道:“是。”
  说罢,便起身离去。
  冉鸢知道他们两人是暗卫,所以才把此事交给他们,不能交给普通的宫人,因为这样才能悄无声息把尸首运送到宫外、且完好无损地保存方贤仪的尸首。
  两个暗卫午时便抵达长乐宫,带上已经收拾好行囊的容雪,暗中出宫。
  而冉鸢,在吩咐完后,她便回承乾宫里等待。
  她并未派人去慈宁宫知会邵湛。
  所以男人并不知她来了承乾宫。
  而男人今日去慈宁宫也是被太后临时传召,瑶枝的赐婚下来,瑶枝没有家人,那她的嫁妆,便需要太后准备,这几日太后已经断断续续准备了一些,这些嫁妆出自皇家,太后需要知会皇帝一声。
  又刚巧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太后便留下邵湛在慈宁宫用了膳。
  所以等男人回到承乾宫时,已经下午未时。
  冉鸢一人在承乾宫的正殿里等待,今早来得急,她没有用早膳,而这会儿,她一人在承乾宫里,她等着等着便睡了过去,所以也忘了午膳。
  而等男人回来承乾宫时,一眼便看见等在承乾宫外的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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