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鸡翅的时候不忘把排骨放入烤箱。
接着给西红柿去皮，剁碎熬汤，依次加入肥牛、响铃卷、蔬菜、乌冬面等，煮成一锅香喷喷的西红柿肥牛乌冬面。
......
卿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做饭，他手上的小葱花还没洗干净呢！妈妈又要开始做甜品了！
中午摆了一大桌美食, 乌灵还弄了好几只芝士焗龙虾，卿卿吃得小肚子都鼓出来了，满足地拍着肚皮：“妈妈，你做的菜实在是太好吃啦！”
他骨碌一下爬起来：“妈妈, 你为什么做菜能这么好吃呢？你是不是会魔法呀？”
乌灵笑吟吟地摸着他的脸：“对呀, 我在里面施了‘变好吃’魔法。”
一直脸色阴沉的戚绥冷冷道：“呵。”
乌灵和卿卿一同看过去, 相互看了眼，嘀咕嘟囔：“你爸怎么了？更年期吗？”
“卿卿不知道，卿卿觉得爸爸的脸好黑。”
“黑脸包公！”
“黑脸......黑猫警长！”
两人嘻嘻哈哈笑起来，有种全然不顾戚绥死活的快乐。
乌灵又没犯错，工作上也没有重大失误，她还自愿加班呢！
老板黑脸就黑脸呗，他又不是第一次黑脸了。
戚绥奇怪地很在意幼儿园结束时，江云饶和乌灵说要约会的事情。
他沉着脸敲击桌面，很随意地问她：“你国庆什么安排？”
乌灵想了想：“没什么安排。”
戚绥又道：“我要加班，你在家里照顾戚白珩。”
乌灵表示：“加工资吗？”
戚绥淡淡抬眸：“节假日三倍工资，加上原本的休息时间，五倍。”
乌灵惊喜又奇怪：“之前都是五百块五百块地加工资，怎么现在这么大方了？”
因为过于频繁地加工资，这位法西斯每次掉入陷阱后，工资都加得比较含蓄了。
乌灵的眼神过于明显，戚绥很轻易地读出“法西斯大转变”的意思，他的手习惯性微屈，敲击桌面，冷冷道：“因为我需要你好好工作。”
......
乌灵.......她什么时候不好好工作了？
老板说话也要讲点道理吧。
不过看在五倍工资的份上，乌灵愉快地原谅了戚绥的不讲道理，她保持着一种昂扬姿态来迎接国庆，计划和卿卿怎么消耗国庆。
他们不打算去经典游玩，这个时间点，到处都会是人。出去玩的结果就是被困在人山人海之中。
因为现在卿卿又会在家里吃午饭和甜点了，所以乌灵每天都换着花样做好吃的，争取对得起自己那非常多的工资。
但是......
乌灵有些奇怪地看向桌前的戚绥：“老板，你不是要加班吗？”
戚绥动作斯文好看，夹了一片薄薄的火腿肉放入嘴里品尝，等到咽下食物之后，才施施然说道：“加班也会有吃饭的时间。”
乌灵短促地喔了一声，盯着戚绥西装袖口处的细小木屑，暗自腹忖，也不知道他是去哪加班了，衣服上总是会带回些木屑。
她也没在意，只是指了指他的衣服：“老板，你的衣服袖口沾了点东西。”
以这男人的龟毛程度，肯定无法忍受自己昂贵西装沾上脏东西。
果不其然，戚绥睨见袖口处的木屑后，脸色一僵，反射性捏住这丝木屑，揣入口袋里。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收敛自己不自在的神情，淡淡道：“可能是路边上沾到的东西。”
卿卿舀着蟹黄羹，好奇道：“爸爸，这条路每天都有脏东西吗？”
戚绥扯动嘴角：“嗯，每天都要从这里路过。”
乌灵......他天天坐车上班的人，从哪里天天路过？不都是迈巴赫接送到公司楼下？就算要出门谈生意，也是从这个公司楼下坐车，嗖地一下到另一个公司而已。
不过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善意地提醒身上有东西而已。
等卿卿吃完甜点之后，她又带着卿卿上楼睡午觉，这才拿着手机准备出门：“齐叔，卿卿醒了后帮我带一下，我马上回来。”
戚绥皱眉问她：“你要出去？”
乌灵：“嗯，出去有点事，下午就回来。”
她提前预判道：“放心，在卿卿醒来之后还没到的话，我就扣今天的工资。”
戚绥起身，整理衣袖：“你去哪？我去加班，顺路的话送你。”
怎么又是这句话，乌灵摇头，换好鞋说道：“我坐地铁能直达，比坐私家车去快多了。”
“现在大街上全是车，我不想被堵在半路上。”
她挥了挥手：“齐叔~拜托你了哦。”
齐管家温和道：“好的，乌小姐请放心。”
等她跑开之后，戚绥又坐了下来，双腿交叠，完全没有加班的急迫感。
齐管家微笑问他：“戚先生不去加班吗？”
戚绥握拳掩唇低咳，“不急。”
*
另一边，乌灵很快到了地铁站刷卡进站，地铁果然比公交车和私家车快，她在APP上看了眼公交车，要是坐公交车，现在还得堵在桥上。
她提前了十分钟，不过等她走入咖啡厅后，就发现江云饶已经到了。
圆桌前放了一杯冰果汁，一杯苦咖啡。江云饶搅拌了下咖啡，听见开门声迅速抬头望去，露出一个堪称阳光的笑容：“乌灵，这边。”
乌灵顺势落座在这侧，见桌上有杯果汁，毫不见外地喝了口，她问道：“你找我想谈什么？”
江云饶局促，还有些委屈：“一定要这么开门见山吗？”
片刻寒暄的机会都不给，到了之后直奔主题。
乌灵：“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用这么愧疚的表情看着我。”
果然说老情人之间没什么见面的必要，因为彼此的默契还在，总是中神情中能窥到对方的所想。
她语气平平：“我们应该是和平分手，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情况。”
两年前江云饶去边境当缉.’毒警察，两人因为异地而顺势分手，没有误会，没有出轨，没有争吵，相互之间非常体面和平。
所以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江云饶见到她之后总是欲言又止。
江云饶捏着咖啡勺柄，咖啡的苦味缓缓上升。他记得乌灵不喝咖啡，不喜欢略带苦涩的味道。现在这股微苦的味道萦绕在鼻端，让他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在面对难对付的毒./贩时，他每时每刻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都没有片刻的犹豫。
可他现在仍然是犹豫了。
江云饶抬眸，那双像大狗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乌灵，他迟疑道：“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乌姨病了。”
话音刚落，乌灵脸上的淡然也变了一瞬，她捏着吸管，良久后，她才开口：“所以呢？”
江云饶像是已经说出了最艰难的部分，剩下的话也就变得顺畅起来：“对不起，我没有在你最需要陪伴的时候，陪着你。”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面对他的问题，乌灵不由得好奇：“就算告诉你了，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会放弃自己的理想，留在这里吗？”
江云饶眉头紧皱，眼里只有难过：“我会的。”
乌灵失笑：“真的吗？”
“迟来的大话谁都会说，这种问题其实并无意义。”
这只是处于事情发生之后做出的假设，可放在两年前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江云饶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抉择，乌灵不会天真地相信这段说辞。
江云饶父亲是警察，死于边境，死在毒./枭手中，他的理想就是回到那片地方，为他父亲报仇，铲平所有制./毒暗地。
江云饶抿着唇，他确实不能在这个阶段，为两年前的自己做出假设性选择。
毕竟两年前的他满心都扑在缉毒之上，他还没真正地见识过死亡，见过那片土地的一切阴暗。
他低声说道：“是，我不能帮过去的自己做出决定。”
乌灵又问：“你来见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江云饶摇头：“不只是这样。”
“因为受伤，我从边境调回本市市局了，在刑警队当小队长。”
乌灵笑着举杯：“是吗？恭喜你。”
江云饶目光灼灼地看她：“我不会再离开了，所以我们能重新开始吗？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乌灵放下果汁，神色莫名：“江云饶，当朋友不好吗？”
江云饶问她：“你有对象了吗？”
乌灵否认：“没有。”
江云饶霎时恢复阳光，笑着道：“那我重新追求你好吗？”
乌灵以前挺喜欢江云饶的直来直往，但现在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她也确实看出了他的恋恋不舍，但那又如何？
她摇头：“不可以。”
江云饶僵住，咖啡勺落在瓷壁，发出叮当声响。
他语速飞快：“乌灵，我在边境的时候，从来没有出去嫖过。没有乱搞过，很爱护自己。每天忙得昏天黑地，睁眼闭眼都是任务，从来没有接触过新的女孩，也没有任何暧昧养鱼行为。”
他抿出一个笑：“我更不是因为你适合才想重新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喜欢你。”
所以说，乌灵以前喜欢的人确实也很了解她。
人也傻傻的。
乌灵叹气，定定看他：“你是在可怜我吗？”
第39章 乌芝兰女士的遗言
“我当然没有！”江云饶矢口否认, “我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你。”
“我怎么可能会是可怜你。”
乌灵静静地看着他：“江云饶，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她的眼睛总是澄清漂亮, 里面像是有凝固的湛蓝天空, 像油画一样明亮纯粹。
江云饶不理解，语气很可怜：“可我只是想重新追求你。你没有开始一段新恋情，我也没有, 我一直在想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乌灵抿着唇，嗓音有些低：“江云饶，你确实很喜欢我, 也很了解我, 我感谢你的喜欢，但是不可以。”
她从不拖泥带水，不可能的事情就是不可能。
她说得那么笃定, 那么决断, 决断到江云饶心脏紧紧揪在一团，他问：“为什么？”
乌灵的视线落在有些悲伤的小狗身上，她淡淡道：“我从来不喜欢被留下，被选择。”
江云饶心间一恸，沉默半息，他哑声问：“两年前，我的离开伤害你, 是吗？”
乌灵第一次垂下了眸，组织自己的语言：“算不上伤害吧。”
她接过自己的话茬，和对面那只马上就要哭出声的小狗解释：“江云饶，不要这样。你是为了自己崇高的理想, 不存在做错了什么事情。”
“只是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 过不去的点也不同。有很多人会理解你, 支持你。我也理解，也支持，只是不喜欢。”
乌灵语气算得上轻柔：“能理解这样意思吗？或许别人会想要这样的生活，但不是我乌灵想要的。”
江云饶眼底涌着坚定和悲伤：“我不会再抛下你，也不会再离开你。”
乌灵摇头：“你的工作注定不可能。从前你会因为理想和我之间，选择理想。之后你也会因为工作需求，选择你的犯人、你的真相、你的追求......这并不是说你不好，只是我们不合适。我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对面的江云饶红着眼，哭了。
哭得很惨。
乌灵给他递纸巾：“你都是刑警了，不要哭好不好啊。”
江云饶一米八五的个子，轮廓阳光帅气，因为训练而肌肉紧实，穿衣也能看出他的好身材，整个人就像只超大型警犬，此时哭哭啼啼地看着乌灵。
江云饶也不想哭的，他在边境中枪受伤都没哭过，可是......
可是他真的很喜欢乌灵啊。
也是真的很心疼对方这艰难的两年，如果他没有离开，乌灵就不用一个人面对母亲重病......还有离世。
他不敢想象，乌灵是怎么度过这两年，一想到他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心脏就开始抽着疼。
可是乌灵从来坚定果断，她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江云饶一时间悲从心来，心疼她，也夹杂着再也不可能的难过。
“你都拒绝我了，还不让我哭吗？”
历尽千辛万苦回到海市，如梦幻般在幼儿园重逢，还以为能重新牵手。
结果被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江云饶红肿着眼睛坐在对面：“还要当朋友。”
乌灵无奈：“当朋友。”
江云饶：“要出来玩，不要客气拒绝。”
乌灵：“看工作情况。”
江云饶抿直嘴角，乌灵只好改口：“看我对游戏项目的感兴趣程度，好吗？”
这两者可完全不同，江云饶抹了把有些烫的眼皮，整个人缩在位置上。
乌灵问他：“你还有事没说？”
江云饶从来骗不到乌灵，他的手指摸向口袋，缓缓掏出自己的手机，按开锁屏，就这样摊开给她看：“我不知道你想不想看，但乌姨在去年给我发了不少话。”
“她好像还以为我们在交往......”
“嗯。”乌灵没否认：“我没特意告诉她，造成你的误会了是吗？”
“不是不是。”江云饶心底确实因为乌姨的话而有涟漪。
因为任务需求，他的私人用品都会收上去了。直到任务结束才拿回自己的手机，打开手机后就看到乌姨给自己留了很多信息。
最开始还挺开心的，可听到家里人说乌姨去世后，只剩下悲伤，而听完乌姨的留言后，那股悲痛再也无法抑制。
江云饶把手机放在她面前：“你想看的话就看吧。”
乌芝兰女士的头像是两只挤在一起的可爱小鸟，胖胖的身体，黑豆豆一样的眼睛，在下雪天挤在一起取暖。
乌灵往上划，最开始的消息在去年六月。
乌芝兰女士：【小云，听小鸟说你去出任务了，很危险吗？要注意安全啊，千万活着回来。】
乌灵看到这句话笑了一下，这很有乌芝兰女士的风格。
去年九月，乌芝兰女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给江云饶发了一大段话：【小云，我们家小鸟马上今年大四了，你说她毕业后会找什么工作？按她的性格肯定提前计划好了怎么去赚钱，工作之后，两人都忙得厉害，你一定要记住，小鸟说的总是对的，不要和她拌嘴，她赚钱很厉害的，你这个拿死工资的不要惹恼她。】
这分明是欲扬先抑，乌灵又笑，继续往下划。
十月：【小云，你这个任务怎么要这么久？黄花菜都要凉了。以后可得记住自己消失这么久，不能惹小鸟生气。[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