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只剩两个人了，乌灵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怎么回事？”
张靖一副求饶的表情：“乌姐，我给你一个惊喜，看到我是不是不紧张了？”
“呵呵。”确实不紧张了，乌灵收了恶劣神情，好奇问他，“你不是去京市了吗？”
张靖在港城忙了三个多月，又被调去了京市，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张靖也正经道：“我又被调回来了。”
乌灵点头：“挺好。”
张靖伸出手：“以后合作愉快。”
乌灵握上去：“老板多关照。”
张靖连忙道：“不敢不敢。”
“都是打工人。”
都认识大半年了，打过不少交道，彼此都知道各自的性格脾性。
乌
丽嘉
灵一脸好笑：“你现在真的是我领导，怎么这副表情？”
张靖笑得清俊随和：“怕你秋后算账。”
*
为了恭喜自己找到新工作，当天晚上乌灵就做了满汉全席，吃得卿卿瘫在椅子上，成了一个胖乎乎的圆饼。
他感慨：“妈妈，要是你每天都有新工作就好了。”
乌灵哈哈大笑，接着道：“可是明天就不是妈妈做饭了哦。”
虽然之前已经谈过这个话题了，但卿卿还是一个骨碌起来，抿着嘴，又道：“没关系！卿卿支持妈妈！同样是工作，凭什么爸爸不做饭，要让妈妈做饭，不公平！”
乌灵露出孺子可教也的神情：“说得真对。”
戚绥低咳出声：“会有厨娘来做饭。”
他对着卿卿补充：“你妈妈做饭的时候，都算了工资。所以并不是不公平，只是各就其职。”
*
隔天，乌灵穿了件半袖衬衫加黑色西裤，扎着低马尾，利落中带着精致的干练。
卿卿哇了一声，这和之前的妈妈长得不一样，他好奇地围着乌灵转悠：“妈妈。”
乌灵好奇地低头看他：“怎么啦？”
卿卿抱着她的腿，嘿嘿笑：“妈妈和爸爸一样了。”
戚绥垂眸睨了眼。
他们穿着一样的黑色西裤，一样的白色衬衫。
但戚绥身穿昂贵高定西装，浑身透露着矜贵淡漠。
乌灵却全然没有那股冷意，只是被隐去了些柔和，突显眉眼的英气。
她想了想，除了外貌差别，可能因为她身上这套衣服偏通勤休闲，而且才两百块吧。
三人吃完早餐，各就各位；乌灵去星锐上班，卿卿去幼儿园上学，戚绥去戚氏当老板。
乌灵换上自己的平底鞋，戚绥眉峰微挑，问她：“怎么不穿之前定做的鞋？”
乌灵斜着看了他一眼：“高跟鞋影响我追地铁的速度了。”
戚绥：“送你去。”
乌灵：“谢谢呢。”
但她还是换上了黑色简约的平底皮鞋。
戚绥顿在原地，眼神欲言又止。
乌灵无奈：“老板，穿着高跟鞋去上班就是自找罪受，别问了。”
戚绥：“哦。”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宝贝们，一口气看到最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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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职场性骚扰
现在反而是卿卿上课时间最早, 他八点要开始上课，乌灵和戚绥都是九点才上班。
等卿卿挥着小手说拜拜后, 后排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戚绥不再坐副驾驶，反而是后排右座。他余光扫到乌灵低垂着头的模样，曲着食指, 在膝盖处轻点，开口问道：“张靖工作能力不错，你跟着他能学会很多东西。”
乌灵眨了眨眼睛：“好的。”
其实还蛮奇怪, 这人误会张靖喜欢自己, 还让张靖当她的直系领导。
说明戚绥也不是真的喜欢，只是一时被不知名的东西冲昏了头脑吧。
车厢里安静了下来，久久不语。
直到乌灵到了公司, 她迅速收拾东西下车, 但戚绥却降下车窗喊了声，漆黑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
乌灵疑惑对视：“怎么了？”
在她澄清的眼神中，戚绥薄唇弯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他似乎不习惯这个表情，锋芒锐利的眉眼有丝丝不自在：“祝你工作顺利。”
乌灵还没来得及回神，戚绥已经升上了车窗，透过模糊的车窗, 她只能瞥见男人依旧俊美的侧脸，还有霎时间低垂的眼眸。
看来让他说句温柔点的祝福，确实是很勉强。乌灵莫名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上班。
果不其然, 营销部经理不是那么好做的活, 正值整个公司开展大项目, 上下全体都动了起来。
而乌灵下要知晓每个招进来的网红，上要把所有事整理成册汇报给张靖。
在张靖有意帮助下，乌灵很快就能上手。
而在张靖离开去总公司时，星锐的事情都将压在乌灵身上。
她揽着文件站在原地：“张靖，你不能这样。”
张靖温和笑意中带着丝丝愧疚：“乌姐，我知道你的上限还没到。”
乌灵皮笑肉不笑：“填鸭式也不是这样的吧？”
张靖眨眨眼睛：“可是你适应得很好呀！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整个策划中，张靖作为一把手，乌灵作为二把手。
在这种高压状态下，乌灵逐渐暴躁起来，她在营销部再次交上方案后压着怒意说道：“时尚由资本主导，今天资本说流行绿色，所以这个夏季才流行绿色。而‘造星’由星锐决定，星锐说这个夏季街头美食博主爆火，街头美食博主才爆火。而不是这个夏季有街头美食，星锐才去追赶。”
并不是说她不能出方案，而是她作为营销部经理，还需要去各个部门喝茶盖章。
整个项目已经有了雏形，“孵蛋”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是对接戚氏的线上平台，下一步就能接到各大品牌的投资入驻，接着在视频平台造“星”，只要能出一个“爆款”，那星锐就赚了。
而现在后续的网络运营都开始对接了，百来个风格各异的网红已经就位，但这十个独立经纪人对手底下的网红道路选择，就像是毫无思考地照搬学术垃圾。
乌灵向来不会带着情绪回到家里，只是这几天熬夜工作不免有些阴沉着脸。
卿卿小心翼翼地从她身边路过，生怕自己惊扰到她的工作了。
戚绥捞起狗狗遂遂的戚白珩，坐在沙发上：“出什么问题了？”
虽然张靖说乌灵上手极快，工作能力极强，但他睨着乌灵的表情，像是不太好？
他有关注星锐最近的报告，但远不如当事人自己讲述时清晰。
乌灵喜欢盘腿坐在地毯上工作，她抬起头来，瞄见两张同样紧张的脸，笑了笑：“没出问题。”
卿卿好奇问道：“妈妈，那你在看什么呀？”
乌灵解释：“我在看不同网红之间的流量高峰值，想将‘他们’分类。”
卿卿似懂非懂，他好奇：“妈妈，你不是说不能把人群分类吗？生命不能比较。”
乌灵沉吟：“‘网红’本体确实是人，但这个身份其实只是一个职业。作为一个职业，就会有自己升职路线。而我并不是把人分类，只是把这个职业所代表的路线分类。”
她很认真地解释：“不同职业的规划路线不同，‘网红’稍微有一点特殊。”
卿卿歪着头喔了一声，感慨道：“好深奥啊！”
乌灵笑出声来，摸着他的小脑袋：“你去玩吧，我再工作一会儿。”
戚绥抱着戚白珩在沙发上坐了会，从客厅里拿了份拼图放在小茶几上，坐在地毯上安静地拼着风景图。
等乌灵把数据分析解决，就看见一大一小同样垂着头，四只手在偌大的拼图上来回比画。
戚绥换下了身上板正的西装，居家服让他少了几分冷峻，鼻梁上挂着的金丝边眼镜居然也能收敛他的淡漠，反而有些俊美儒雅。
乌灵自然地拿过碎片，把月亮的角落拼上，她好奇问道：“你的眼镜有度数吗？”
戚绥摇头：“没有，只是防蓝光眼镜。”
他手底下动作不减，只是解释道：“晚上看电脑时戴一戴。”
乌灵：“有用吗？”
戚绥：“还行，给你拿一副，你试试。”
乌灵：“好。”
卿卿鼓着脸叫嚷：“妈妈，看我！”
乌灵扭头看他：“怎么了？”
卿卿像失去了关注的崽崽，他从玩具篮里找出一副墨镜，也给自己戴上，大大的黑色墨镜几乎盖住他整张脸，他也扶了扶眼镜，企图抓住乌灵的注意力。
乌灵哈哈直乐：“很帅气！”
不就是工作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纵然公司新闯入短视频、网红这个领域，但架不住领导层都有本事，这个行业也没有完全饱和。
他们想要分碗羹，还是能杀出一条血路。
就像是制造某宝爆款般制造网红，只要有一个得到爆炸流量，那就成功了。
在这种铺天盖地的行动网下，不同领域都成功造就了百万网红，接着陆续转型。
一部分去带货、一部分去刷脸，还有虚拟偶像的流量引向真人流量......
所有的流量都集中在一起，形式流量的变现。
而戚氏的技术产品，数据网陆续从这些网红处传到另外的互联网公司，他们都需要这些计算流量的大数据分析产品。
一举多得。
作为营销部经理，乌灵需要看住所有的舆论变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才结束一个阶段，又要带着几个跻身top的带货主播去见来投资的化妆品甲方。
乌灵也不怎么见这些主播，咋一眼看到几个风格各异的漂亮女孩，心情都好了些：“走，跟我去吃饭。”
三四个女孩笑作一团，不管在网上是什么人设，在这里就是一个打工人，而且年纪都不大。
经纪人让她们过来就过来了，本来见上司还有些胆怯，一看是乌灵就又不害怕，嘻嘻哈哈问她：“吃什么啊？”
乌灵：“吃大餐。”
乌灵和甲方说清楚运营方向和后续变化，甲方来选两个符合产品形象的主播，进行一场双赢的互惠共利。
其实乌灵觉得没什么必要，要选什么形象？就是帮他们卖东西而已，又不是做品牌大使。
不过人家提出了要求，乌灵也不是不能考虑。
彩塘公司负责人来得比较晚，姓李，叫李琛，三十多岁，戴着副斯文眼镜，后来跟了两个年轻人，都是男性。
他一进包厢先是客气地笑了笑，看见桌上没酒，又喊道：“怎么不上酒？桌上没点喝点怎么行？”
后面的两个年轻人又起身，去外面叫了两瓶酒。
乌灵不留痕迹地蹙了蹙眉，接着笑道：“我们星锐的传统是不喝酒。”
“不过桌上没喝点确实不合适。”在几个女孩子忐忑的眼神中，乌灵大手一挥，“上几杯无糖酸奶。”
李琛颧骨高耸，戴了副眼镜装饰，他自顾自地让助理倒酒：“乌经理也来几杯吧，都说酒桌上见真章。”
酒桌上不想喝酒，那就贯彻到底不喝酒。这就是职场，你一步退，以后都得退。
乌灵拒绝：“不用了。”她语气虽强硬，但还是面带微笑：“星锐的真章不靠酒也能让你瞧见。”
李琛劝了几次也不见对方应答，眼镜后的眼睛环视这几个漂亮女孩，笑道：“也是，带着女人出来就是麻烦些。”
彩塘的彩妆以国产平价为主，但国产没落，远比不上大牌。
毕竟一百多就能买大牌口红，带出去也有面子。
所以这场合作中，不是乌灵求对方，而是彩塘要来找出路。
乌灵唇角笑意不减，话里意有所指：“所以还好是我的下属，要是李经理的下属，那就麻烦大了。”
喝了几口酒，吃了两颗花生米，见到乌灵这边全是漂亮的年轻女孩，李琛不免地有些轻浮：“我们彩塘的定位是年轻学生，最好要单纯一点的学生仔。”
三个男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又低头指着这边一个穿着短裙的姑娘说：“像腿分这么开，就不像学生了。”
有人附和道：“对对，腿这么粗的不要。”
穿着短裙的小姑娘脸色涨红，有些尴尬地用桌布把腿盖住。
乌灵笑容淡了些，眼底有些冷意：“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要看什么东西都自卑。”
对面的男人愣住，似乎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乌灵姿态随意，隐隐中有戚绥几分倨傲：“只有在同龄人中被淘汰的男性，审美才低幼化，企图在学生中找寻存在感。”
在职场上开黄腔无非是试探她们的服从性和脆弱性，企图以这种方式打压乌灵。
乌灵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听李经理的话，我以为星锐是什么按摩店，根本不是背靠戚氏的子公司呢。”
李琛收敛神色，酒意上脸，有些潮红：“乌经理别这么说，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别生这么大气。”
乌灵拿出手机：“是不是玩笑就让你们老板去判断吧。”
当着李琛的面，她打了彩塘老总的电话：“程老板，你这是搞什么啊？这几个男的一上来就说要陪酒，你当我乌灵是什么拉皮条的老鸨吗？我这可是星锐，我要和你谈生意，大家一起赚钱，你当我陪酒好玩啊？”
不等对方回话，乌灵啪地一下挂了电话，她起身拿着东西，示意几个女孩跟她离开，她对着李琛客客气气道：“可能彩塘确实不想合作，那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星锐还有很多事要忙。”
说完后，不看这三个傻逼脸色，乌灵冷着脸带着几人离开。
刚刚被说腿粗的女孩想说话，又不敢说什么。
乌灵见状安抚道：“没事，一个小小的彩塘而已，就这种档次的国产美妆，星锐自己也能做。”
几个女孩放下心来，和乌灵站在一起：“乌经理，你刚刚好酷哦。”
她们作为网红，总是经受更多的流言蜚语。
但星锐的人都很平常地看待她们。
“网红”就是一种职业，一个工作而已。在工作上，谁不是尽心尽力讨好老板？
男的对待领导时卑躬屈膝的模样，远比网红说两句“谢谢老板”更谄媚。
乌灵笑道：“遇到这种事就得当面解决，不然对方以为星锐好欺负。”
和几个女孩告别之后，她脸上那副神情自若的表情淡了些，有些厌倦和疲惫地转身回家。
纵然知晓职场上总有这些傻逼，傻逼带的兵也是歪瓜裂枣，但还是无法消弭内心深处的厌恶。
男性之间形成一种心照不宣，稀释着职场性骚扰对女性的压迫和伤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