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蔲她……”
付嘉言一下下地拍着球,“这么跟你说吧,加入你得到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你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藏起来?”
“因为不能确定,这样的珍宝完全属于自己,肯定不会拿出去大肆炫耀。”
“所以,你们现在是稳定下来了?”
付嘉言继续说:“当它死心塌地地认定你了,那些觊觎它的,或者会让它离你而去的因素,也就不足为惧了。”
“你喊她‘老婆’,就是昭告这一点?”
“不算吧。”他迟疑着,“她吃软不吃硬,你看我高中跟她互呛,她哪次服过输?多跟她说点软话,她对我的喜欢,就会像面包一样,越压越实,直到把所有空气排出去。我得让她习惯这种亲密关系。”
冯睿“啧啧”两声,“怎么没早看出来,你是痴情种呢。”
付嘉言说:“因为我也料想不到,我会这么喜欢她。”
第70章 意外
付嘉言打完球回来时, 她们的电影也结束了。
他衣服湿透了,头发尖儿都冒着汗意, 刚运动完, 身上的肌肉愈加明显。
他说:“我洗个澡,等下我送你们。”
陈毓颖小声问谢蔲:“你们俩到哪步了?他身材这么好,你忍得了?”
谢蔲轻咳了声, 拿起一瓣西瓜,“吃瓜。”
“小气。”陈毓颖噘了下嘴,咬走她手里的西瓜, “太拿我当外人了。”
柴诗茜说:“悄悄跟你透露一下, 付嘉言有几次夜不归宿,他以前从不跟朋友玩一整晚不回家的哦。”
陈毓颖张大了嘴, 眼神暧昧起来, 谢蔲百口莫辩。
付嘉言冲澡洗头发换衣服很快, 头发拿干毛巾胡噜一把了事, 他牵起谢蔲的手, “走吧。”
门正好开了,是付雯娜、柴康夫妇回来了。
“叔叔阿姨好。”
付雯娜笑着应:“哎, 好久不见啊。就走啦?不多玩玩吗?”
付嘉言说:“挺晚了,我送她们回家。”
付雯娜对谢蔲说:“蔻蔻,下次我有空,再请你吃顿饭,可以吗?”
“可以的阿姨。”
付嘉言开车先送陈毓颖, 她下车后, 他拍了拍副驾, “坐我旁边来。”
谢蔲说:“你姑姑为什么想请我吃饭啊?”
“重视你呗。她虽然有一儿一女,但她养我这么多年, 也几乎把我当亲生的看,尤其是我爸去世之后。你也别怕,她对你好还来不及呢。”
“我知道她人好,就是……”
付嘉言拍了下她的后脑勺,“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谢蔲打掉他的手,“谁丑?”
“那你承认是我媳妇了?”他又捏捏她的脸,“好了,她知道你要出国,可能过几天就会约你。”
真被付嘉言说中了。
付雯娜忙过一阵后,问谢蔲有没有空,想请她来家里吃饭,然后特地嘱咐说,她还是学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带个胃来装吃的就行。
空手上门不好,谢蔲还是带了点小礼物,付嘉言陪她挑的。
付雯娜拿到的,是一只海棠造型的绒花胸针,做得栩栩如生,她爱不释手,谢蔲说:“我一个大学室友认识的人多,托她帮我订的,阿姨您喜欢就好。”
付雯娜让阿姨做了一大桌子菜,饭后还有甜点。
她同谢蔲说些付嘉言小时候的糗事,她在职场上雷厉风行,但私底下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偶尔说出几句,逗得谢蔲直笑。
谢蔲很少跟长辈这么毫无辈分差异地沟通,吴亚蓉教导她的,就是要尊重长辈,不可逾矩。
在柴家没有这样的规矩。
付嘉言在一旁戴一次性手套剥荔枝,装在一个碗里,让她用叉子吃,避免糖水沾得手黏。
付雯娜很不满地说:“对妹妹也没有这么体贴的。”
柴诗茜附和:“就是,不打我算好的了。”
他们一家都对谢蔲很好,付雯娜也不过问她家庭状况,甚至在她要告辞离开时,还拿出一只白玉坠子送她,说:“玉养人,尤其是女孩子,你皮肤白,戴这个肯定好看。”
“阿姨,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柴诗茜劝说:“你收着吧,要是你真成了我嫂子,这也算不得什么的。”
谢蔲推诿不过,只好接下,心里其实也对付雯娜的做法,有了点数。
付嘉言如今无父无母,付雯娜担心她家看不上他,便试图在物质、精神层面补偿她,让她明白,他不是无依无靠的。
付雯娜替她戴上,笑得眼角泛起淡淡地皱纹,那是一种阅历和性格带来的和善,“你跟嘉言好好地谈啊,要是他欺负你,跟茜茜说,我们帮你教训他。”
谢蔲诚心地说:“阿姨,会的。”
付嘉言握起她的手,“我先送她回家了。”
路上,谢蔲突然说:“真好。”
“什么?”
她托着下巴看他,“有他们陪你,你才能这么健康、幸福地长大啊。”
小小年纪,母爱的缺失,以及父亲的忙碌,却未使他的性格形成缺陷,是他们填补了这个空缺。
尽管,无法完全代替,但至少给了他很多爱。
“如果你跟我一起生活,姑姑也会拿你当亲女儿看的。”
“她很喜欢小孩子么?”
“倒也不全然是,她很爱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抱抱你。”
付嘉言没作声,把车停在路边,转过身来,张开臂膀,谢蔲倾过去,静静了抱了他一会儿。
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息,来自于常年规律、运动的生活,不像那些邋里邋遢,满脸油痘的臭男生。
他是干净的,赤忱的。
谢蔲的额头在他肩骨处蹭了蹭,坐直身,“快走吧,不然交警要来开罚单了。”
付嘉言问:“后天的同学聚会你去吗?”
当年班上的氛围很好,不像有的班,明争暗斗,有各种小团体。
毕业后,经常有几个人寒暑假聚一聚。谢蔲也跟他们约过几次,这次规模大些,班里大部分人会到场。
“那个时间点应该没什么忙的,去吧。”她转脸看他,“明天我妈出差,我去找你?”
出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也想跟他多待会儿。
“你‘亲戚’走了?”
“嗯,昨天就走干净了。”
“小色女。”付嘉言笑了声,“明天我来接你。”
下午谢蔲给学生补习,结束后,看见等在楼下的付嘉言。
总是去酒店开房,太浪费钱,他们的“约会”圣地,逐渐转移到那套老房子。
嗯,而且,完事后看见付嘉言在厨房给她做吃的,是件以往很难想象的,美妙的事。
不过今天发生了点意外。
谢蔲想试试上位,她微弓着脊背,背对着他,手撑在前面,几下之后,她就腰酸了,可又不愿轻易作罢。
付嘉言难受得很,调换了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出不来,她哼哼唧唧地唤着,说:“要不我用手帮你弄出来?”
“不用。”
他吻着她的唇,直吻得唇瓣变成樱色,“叫声老公,我给你。”
谢蔲自然不肯,她脸皮没那么厚,他进得又深又重,“我都这么伺候你了,就不能让我也开心开心吗?”
付嘉言开始使苦肉计了。
她颤颤巍巍地叫了:“老公……”
这一声轻如琵琶女中的琴弦,骤然崩断,刺激到了他,不小心太猛,交代给了她。
谢蔲感到与以往不同的感觉,怪怪的,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见他脸色都变了。
他慢慢地退出,白着脸说:“老婆,破了……”
他带出白色的黏稠物,不必多想,那不属于她。
谢蔻咬着下唇,脑子一片空白,他也蒙了,比她早醒过神,立马下床收拾。
“老婆,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个套质量……”
狡辩没有用,事实就是他错了,抓紧时间弥补才是,“我,我,我去给你买药,等等我。”
付嘉言飞快地套上衣裤,抓起手机钥匙跑出去,又匆忙跑回来,像多耽误一秒,就多一份怀孕的风险似的。
谢蔲仍躺在床上,只是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付嘉言抠出药片,端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哄着:“我问了,这是伤害最小的,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她就着他的手,和水吞掉药,转过身,留个后脑勺给他。
他伏在床边,低声下气地说:“要是后续有什么问题,我肯定负责,你如果生气,你骂我几句,打我几下,别不理我。”
谢蔲闷闷地说:“我还在上学,我不想怀孕。”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要不然我去结扎,再也不会有这种风险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付嘉言亲了亲她的头发,“我也很怕,我不想伤害你。”
谢蔲用力挣开,“你去睡沙发,我今晚不想看见你。”
“行,我听你的,有事你叫我。”
她不应。
付嘉言拿了条毯子,一个枕头,老老实实去睡沙发。
他一整晚没睡好,沙发长度不够,他人高马大的,只能曲起腿。
比起身体,更难受的是心理。
不管找什么借口,意外就是发生了,他上网搜了下紧急避孕药的副作用,心里堵得要命。
房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几次三番走到门口,隔着门板问她,她也不作声。
第二天天刚亮,付嘉言便坐了起来。
才五点多。
医院门诊也没开门。
他睡了也不知道才几个小时,做了一堆乱糟糟的梦,他又看了眼房间,轻轻地推开门,谢蔲在睡熟中。
他每次都尽力做好措施,套是在便利店买的,也许是伪劣仿冒商品,也许是他扯开的过程出了岔子……总之,这样的错误,他不该犯的。
付嘉言掐着点,等谢蔲起床,看着她吃下早餐。
她说:“你没睡好?”
“嗯。”他纠结了下,“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你傻了?刚吃过药,能检查出什么?”谢蔲语气倒是平淡,“没有任何一种物理避孕手段能达到100%的成功率,要么就不做。”
“……”
他试探地问:“那你还气吗?”
她不说话。
肯定是气的,理智上,她知道不能怪他,双方是成年人,性之一事,追求快乐,没什么不对的。
但情感上,她很怕。
她怕因为一己私欲,对不起吴亚蓉,对不起自己这些年的努力。
吃完,谢蔲说:“我回家收拾一下。”
“我送你。”
付嘉言不好意思进她家门,她收拾完出来的时候,他仍是笔直地站在门口。
“你不累吗?”
“没事,才一个多小时,执勤站一上午都正常。”
谢蔲就不说了,唐宸晨在群里发了地址,他们打车前往。
她刚洗过澡,头发吹得蓬松,披散在肩上,如果搁在往日,他肯定会说“你好香”之类的,但她还在生他气,他只是问:“你有没有不舒服的?”
“没有。”
他低拢着眉眼,问:“怎么你才能不生我气?”
“没生你气。”
“你有。”
谢蔲叹了口气,“到了,准备下车吧。”
第71章 聚会
谢蔲和付嘉言一前一后达到, 也没引起太多关注,毕竟他俩也没任何亲密举动。
因为天气热, 人多, 唐宸晨定的是一栋轰趴别墅。
KTV、健身房、麻将桌、台球桌等等等,适宜各类人群。
谢蔲去了陈毓颖那边,付嘉言则被人拖去打桌球。
“付嘉言还会桌球啊?”
陈毓颖遥遥地望着, 他用巧粉擦了下球杆头,伏下身,瞄准白球, 一顶杆, 码得整齐的球被打散,听声音, 似乎有球落袋。
看姿势动作, 分明是会玩的。
谢蔲说:“他没什么不会的。”
真不是她替他吹, 事实如此。付嘉言从小就闲不住, 认识的朋友又多, 吆三喝四的,这边玩玩, 那边混混,学到的不少。
第二球又进了,付嘉言放下球杆,望她们这边看。
陈毓颖顶了顶她,“他眼睛都黏你身上了。”
谢蔲择洗着香菜, 说:“好端端地打他的球, 我有什么好看的。”
陈毓颖问:“你们俩吵架啦?”
“没。”
吵架是双方的, 付嘉言一味做小伏低,一句重话不敢说, 算哪门子“吵”?
谢蔲又说:“发生了点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