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奸臣被娇软美人亲懵了——流云簪【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1 14:47:38

  裴卿抬了抬唇,将明未明的天色下,他一身雪衣将面庞衬得苍白阴沉。这微微一笑便带出许多邪气来,看着没安什么好心。
  “公主当真想看吗?”
  宋清安被他笑得心一颤,无端腾升起一股寒意。
  但为了达成目的,她还是倔强一点头,面上做得淡然从容。
  裴卿脚尖轻点,眼前劲风扫过。宋清安回头时,他已立在了自己身后,
  “那公主便瞧好了。”
  待其漫不经心在身后低声时,宋清安心跳莫名快起来。
  手腕忽一紧,宋清安低眸,发现裴卿捉着自己的手,以折扇为剑,便如此带着她一同作剑舞。
  甫一动起来,他原先周身的散漫慵懒气就顿时消散,转而变得肃杀凌厉。那把折扇也如真正的利剑,带着森然寒意与血气。
  虽然完全不需要她出力,但宋清安差不多是被裴卿带着走,身体不受控制地动着,她亦生出些对失控的慌张之感。
  腰身一紧,裴卿揽住她,忽腾跃上了房檐。
  重重琉璃瓦顶若在日头下,自然璀璨耀眼。但此时,天色昏沉,这些琉璃顶也如有千万斤之重,闷闷向下压着。
  宋清安立在此间颇无安全感,死死搂着裴卿的腰,生怕脚下一滑跌下去。
  她一抬头,便见宫墙宫舍,一叠又一叠,竟是望不到头,忽感到一阵憋闷窒息。
第148章 离开
  耳边只闻风声潇潇,以及咚咚心跳。
  这时辰还是太早了,整座宫城仍在沉睡中,如尚未苏醒的巨兽。
  身后人气息冷清,忽问她:“公主,可想出去吗?”
  宋清安愣神,慢吞吞答道:“出宫吗?今日……便算了吧。”
  裴卿低笑,轻声:“不是这个出宫。”
  宋清安搂着他,却觉得他好像越来越远,心中隐隐慌乱:“那裴掌印是何意?”
  “只要公主想……我自可以将公主送出去,永远不再回来。”
  宋清安心一沉,面上却不显,只攥着他衣衫的手又紧了紧:“不……我不走。”
  裴卿叹一气,似是遗憾:“公主不若再考虑考虑,这可是唯一的机会。”
  “我不走。”宋清安这一声异常笃定,甚至有些发狠的意思。
  裴卿没有作声,轻揉一揉她发顶,算作回应。
  宋清安眼睫低垂,盖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从前的裴卿,是绝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的。
  他却突然说要送自己走……若非不是有什么难以掌控的事会发生,他断不会有这样的做法。
  但又是由她选的……或许只是……裴卿一时兴起吗?
  宋清安默了一时,忽道:“裴掌印知道柳才人……”
  她想问裴卿是否知晓柳绮筠的那些小动作,但话未言尽,裴卿便应了。
  “知道。”
  宋清安在心底“啊”了一声,暗道果真如此。
  可裴卿若是知道,又怎么没半点动作。
  “那裴掌印……”
  “公主无需在意。”裴卿又用折扇敲了敲她,低声,“公主最好少见她,免得被牵扯进去。”
  所以自己那日去见柳绮筠,他也是知晓的……
  宋清安低眸,想她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她的一举一动,都无所保留地被人知晓着。兄长也好,裴卿也罢,都留了几双眼睛盯她。
  大概在他们眼里……她就应该做一个无知无觉的单纯之人,好远离那些纷争恶意。
  可宋清安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自母亲死时起……她就不是了。
  宋清安心中没来由一股憋闷与怨恨。
  他们越是想保护,越是想阻止她,她便越想……越想做点什么。
  尽管她心中想了许多,面上却不曾显露半分,只十分乖巧地应下:“是……裴掌印,我不会常去的。”
  虽注意到宋清安说的不是“不去”,裴卿还是装作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文字游戏。
  总不能太阻着她,不然小公主会不高兴。
  她想玩什么……自己陪着就是了,只要不太出格。
  裴卿如是想着,自然没有注意到宋清安那点微妙的异样。
  两人在屋顶待了挺久,直到宋清安终于受不了早晨的寒意,他才带着她回到庭院中。
  “今日便如此吧……但明日,公主可别想再用这法子。”
  裴卿握着她手,徐徐传了些内力给她暖身,一面又冷声念着。
  “知道了……裴掌印快些回去吧。”
  宋清安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等他要走时,她又上前轻轻拥住他,小声道:“裴卿,万事小心。”
  裴卿身子一顿,随后扶住她肩头。宋清安静静等着,等他或许会说什么,然他最终一字未吐,只低低“嗯”了一声。
  她心中失笑,嘲自己天真。
  他又怎可能说呢?
  雪白身影消失在宫门处,好似鬼魅幻影梦一般略过。宋清安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往内殿走。
  她要再睡一会儿……然后,然后再想该做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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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烟觉着今日的公主颇没精神。
  裴掌印来的时候,她是知晓的。那时辰虽早了些,可公主分明也回来补过觉了。
  但……这觉似乎并没有补全。
  宋清安神色恹恹,有一下没一下地绣着,锦缎上的丝线不时就缠在一起成了小结,针脚乱得和她的心一般。
  刺绣本就是个精细活,最需要静心。但宋清安显然不是这样的状态,频繁的错漏让她心情愈发糟糕,最后索性拿过剪子,将绣样给剪了。
  “公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竹烟蹙眉小声劝着,一面上前收过了东西,免得宋清安不小心伤到自己。
  宋清安心乱如麻,不由咬了咬甲盖,眉头蹙得死紧。
  “竹烟。”
  她忽抬眸,眼中闪动着竹烟看不懂的情绪:“临渊在宫里,是不是?”
  竹烟被问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啊”一声。
  然宋清安的目光始终清冷如水,便如此静静看着她。
  竹烟局促道:“公主……这,婢子也不知道……”
  “你叫他来见我吧。”
  宋清安定定瞧着她,似乎已然将她看穿。竹烟心中打了个突,慌忙解释:“公主,阿兄怎会在宫里呢,婢子如何请他来见公主?”
  “你方才不还说不知道吗,如今又怎笃定他不在呢?”
  宋清安幽幽说着,轻柔的声音却让竹烟心弦绷得死紧。
  她张了张口,试图辩驳什么。但在宋清安的注视下,她最终没再挣扎,颓然道:“是公主,阿兄……阿兄的确就在宫里。”
  “知道多久了?”
  “阿兄一来,婢子就知道了……”竹烟的声音越来越轻,忽跪下道,“公主放心,婢子什么都不曾与阿兄说起过。”
  宋清安叹了一气,抬手:“你起来吧,我没想怪你。你只管……将临渊叫来就是。”
  竹烟却没有第一时间起来,而是小声说着:“公主,婢子不确定阿兄这时辰是否就在此处……”
  “你只管去看看,若是不在……那便夜里再说。”
  闻言竹烟便也不再说什么,默默起身向外去了。
  宋清安等着她回来,又想拿点什么绣绣。她伸过手摸去,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啊,被竹烟给收拾掉了。
  她摸了个空,遂无聊地看着自己的甲盖打发时间。
  “公主,”竹烟独自一人从外头进来,凑近了在她耳畔低声,“阿兄仍在宫内,但不便进来,得……去个隐蔽之处。”
  “你可带他来吗?”
  竹烟抿唇,缓缓点了点头。
  “那便……去暖阁。”宋清安皱眉想了想,又补道,“三层。”
  竹烟有心想问她如何进得去三层,但瞧着宋清安那副模样,竹烟还是压下了自己的好奇心。
  公主心情不佳,自己还是少招惹的好。
第149章 翰林
  “何先生,任命已下来了。”
  宋清怀抽了空,特地往何修那儿跑了一趟,将诏书递去。
  “翰林院典籍,”何修粗粗浏览过,一时疑惑,“为何没有专人来报?”
  宋清怀抱歉一笑,温声解释:“吏部那几位大人说,这时节科举未开,加上陛下重病,不好大张旗鼓地动作。所以……只能委屈何先生了。”
  说完,他又歉疚补充道:“是我考虑不周,何先生若心中不痛快,我再去想想办法。”
  “无妨,我不看重这些。”
  何修摆了摆手,并不在意:“那我何时可去……?”
  “明日便可。”
  宋清怀一手撑在桌案上,向何修稍稍俯身,眉心微皱似是想说什么。
  何修半边面庞被阴影笼罩,他若有所觉般抬了头:“子旷可是知道什么?”
  宋清怀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撑在桌上的手缓缓攥起,握成了拳。
  “我……不知该如何与先生说起。”
  何修温温一笑,手动了动,似是想安抚他,但最后还是没有如此做。
  “子旷只管说就是,不必顾及我。”他低目,“应当是……与我相关之事,对吗?”
  “是。”宋清怀沉声,两眼直直望向何修,“其实我先前说的那些缘由,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那位,有意给何先生难堪。”
  何修顿了顿,须臾轻笑:“如此看重我,还真是荣幸。”
  “不过他既允我入翰林,想来也不会真的做什么。这点不痛不痒的动静,倒也无事。”
  “何先生,我担心,他的动作在后头。”
  何修淡然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自有对策。子旷,不必太挂念我。”
  宋清怀沉默片刻,随后取出一块牌令:“何先生若遇着麻烦,随时可来羽林卫寻我。”
  “多谢子旷好意。”何修嘴上如此说,手却将牌令向宋清怀方向推了推,“但东西这太过重要,我不能收。”
  “何先生不必有负担,这只是一个通行信物罢了。”
  宋清怀又将它推了回去,坚持道:“这本就是我的疏忽,何先生若不愿让我将功补过,今日我便不走了。”
  何修无奈:“子旷怎与我耍孩子脾气。”
  “何先生,以防万一,你也该收下,免得我时时记挂着。”
  宋清怀又将牌令推了推,语中带了些强硬意味。
  何修便也不再推脱,顺势收下:“好,那就听子旷的。只希望我不会有用上它的时候。”
  “那便最好……但若有那时候,也希望何先生不要硬抗,能主动来寻我。”
  宋清怀温声,笑意释然:“何先生既愿意收下,我便也心安了。羽林卫中还有些事,我先告辞。”
  何修起身相送,宋清怀一拱手,回身离开。待其迈出屋子,面上笑意也已荡然无存。
  “殿下。”
  宋清怀回到羽林卫营中时,却见到了临渊正在等候。
  “你怎么在此处?”
  宋清怀面色如常领着他进了自己的营帐中,却以密语传音询问临渊。
  临渊恭敬地略弯了腰跟上,亦传音道:“那东西……有些眉目了。”
  营帐内并无他人,宋清怀绕到屏风后,这才低声:“此处人多眼杂,你夜里再来寻我。”
  他沉吟片刻:“那宫里如何?”
  “属下派了观山去。”
  宋清怀挑眉,有些意外:“他回来了?”
  “是,余下旧部,观山都已联系完毕。由于有了新消息,属下自作主张,将他唤回来了。”
  宋清怀以指腹描摹着屏风上的绣画,眸色沉沉,兀自轻言:“也是……时候,的确差不多了。”
  “这几日公主有什么异状?”
  “回禀殿下,并无。”
  由于隔着屏风,他并未看见临渊的身子诡异地僵了一下。
  宋清怀不疑有他,又问:“她可有发现你?”
  “殿下放心,公主一切如常,应当没有发现。”
  “那便好……让观山小心些,清安……机敏得很,别让她发现异常。”
  “是。”
  临渊语气如常,然他喉头一阵发紧,不由缓缓舒了一气。
  ……
  在出宫以前,竹烟来找了他。
  “阿兄,两刻后来御花园暖阁三层寻我,我有信令的消息。”
  临渊刚想问竹烟如何能进三层,竹烟便匆匆走了。他心中有疑,但也相信着竹烟,是以犹豫之后,他还是如约去了御花园。
  临渊无声无息避过守卫,悄悄来到三层。见门敞开着,他并未第一时间进去,而是隐在暗处细听了听。
  然里头一片寂静,临渊出于谨慎,刚想离开时,肩头便被拍了拍。
  他心中一凛,立刻捉住那只手。他正要发力拧断它时,就听竹烟慌张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临渊回身,便看见宋清安似笑非笑的面庞。
  他心尖一抖,手上力道自然也松了。
  “可算见到你了,要见你,还挺不容易。”
  宋清安揉了揉自己发红的手腕,一边漫不经心说着。
  “公主恕罪,属下僭越!”
  临渊骇极,立时跪下请罪。
  “是我吓着你了,你起来吧。”宋清安揉着揉着不由轻轻“嘶”了一声,随后迈步走进暖阁,“既然如此,你便进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临渊杵在原地未动,宋清安听着身后没了动静,便回眸看来。
  “公主,殿下还有些吩咐,属下未能去办……”
  “原来如此……兄长的命令,自然重要。”宋清安笑一笑,话锋又一转,“可兄长让你做的,不就是监视我吗?”
  她面向临渊的半边脸被阴翳罩着,唇边分明勾出了笑着的弧度,眼瞳却深不见底,漆黑似渊薮,如藏在阴影中盯上猎物的毒蛇。
  临渊心中一紧,像是被人狠狠攥了一把。
  “公主……”
  事实骤然被抖出,他还未想好措辞,只得支吾着拖延时间。
  “临渊,这三层我都有法子来,你还是……先听我的吧。”
  宋清安的笑意已隐没了,她淡淡撂下一句话,便进了里头。临渊缓缓站起,看向身旁竹烟。
  然竹烟只低头避着他视线,不一会儿便也进去了。
  临渊纠结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入了三层。
  ……
  “你先下去吧,晚些时候再来寻我。”宋清怀轻轻敲了敲屏风,“再去确定一下消息是否属实。”
  临渊沉声应过,退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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