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奸臣被娇软美人亲懵了——流云簪【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1 14:47:38

  见宋清安起身,竹烟欠身让开,一面问道。
  “……我再想想,你先去吧。”
  宋清安柔声,行至窗前,将窗棂打开。
  雨后初霁,窗外之景都似被洗过般干净。凉风轻拂过面颊,她盯着窗外出神。
  竹烟好奇跟上去瞧,却见窗外景致别无二致,不由蹙了蹙眉。
  “公主在看什么?”
  宋清安眼睫低垂,望着窗前廊下,半晌低声:“无事。”
  “那婢子将窗关上吧,免得公主吹风受凉了。”
  见宋清安并未阻止,竹烟便上前将窗关起。日光透过窗纸,照得朦胧。
  宋清安想抿唇,又记着那破口,生生忍住了。
  “公主,婢子去叫翠珠他们来,婢子就先去……”
  宋清安颔首,竹烟便收起信,悄无声息退出内殿。
  宋清安又站了一时,便往庭院里去。
  细细凉风将她头脑也吹清明了些,宋清安指腹捻着一片叶子,上头还有未干的雨露,将指尖浸得凉丝丝的。
  说来也奇,那样一场大雨后,今日庭院中竟开了不少小花出来。
  宋清安揉着叶片,开始回想夜里与裴卿的每一言,每一字。
  那会儿心绪纷乱,人也不曾冷静,难免会有疏漏处,亦容易想岔了。
  他一次次助她,救她,还给了她那样重要的东西。
  哪怕这背后另有目的,付出的代价……也太过高昂了。
  何况,他还问过她,想不想走……
  他怎可能对她没半分真情?
  宋清安低目,手指在叶肉上掐着,留下一道道月牙状印记。
  但裴卿又说了那些话……
  宋清安舒出一气,压下心中的烦躁。
  她也分不清那些是裴卿的真心话,还是为了让她远离而故意言之。
  不论如何,都十分刺耳。
  宋清安低哼一声,将叶子掐下了一半,眸中沉沉若古井。
  他让她如此伤心……她也不会令他好受。
  正好前段时间确实太闲了,眼下既然两人冷着,也好让她做些自己的事。
  耽于情爱,总是误事。
  宋清安很快劝服了自己,回神时,才发现那片叶子被掐得惨不忍睹。
  她“嘶”一声,索性将那一片摘下,还它个干净。
  “翠珠。”
  宋清安回身,立在原地等翠珠上前。
  “陛下已回崇明宫了吗?”
  “回禀公主,是。另外…近来翰林院多了位典籍,是吏部几位大人保举的。”
  “那又如何?”
  宋清安不由扫了翠珠一眼,眉头漾上疑惑。虽说现在不是开科的时候,但偶有人受举荐入仕,也并不奇怪。
  “公主,那人……叫何修,是个秀才。先前因写过批驳掌印的文章,差点被官衙抓去。”
  宋清安挑眉,眸中染上些兴味:“那他居然还能进官场?我怎不知,吏部有如此多的忠贞之士?”
  且……裴卿居然也没阻拦吗?
  在她心里,裴卿实在算不得什么心胸宽广之人,甚至可以说气量狭小。
  若那人只是个寻常秀才,裴卿断不可能同意。
  “那何修的身份,是有什么稀奇之处吗?”
  “婢子便不知了,掌印大人似乎有意瞒过。不过公主,婢子还听到些传闻。”
  翠珠说着,凑上前压低声音:“最初联系吏部之人,是二殿下。”
  宋清安蹙眉,面色骤然冷下:“何来的消息?”
  翠珠退开半步,垂首恭顺:“婢子道听途说,只是些传言,公主不必尽信。”
  宋清安却并不怎么信她的话。
  若没有些依据,翠珠怎会到她面前来提这些。
  是裴卿的意思吗……要她来自己这儿打探消息?
  可巧,兄长的那些事,她也不知道。
  昨日惹自己那样生气,今日就敢明目张胆来试探,他倒真是不要脸得很。
  宋清安哼笑,眼底森然:“也是,兄长身处羽林卫,若说与前朝大臣有交际便也罢了。但若说与一个寻常书生……却是有些荒唐。”
  “倒是你,平白无故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迎着宋清安冷厉目光,翠珠平静回道:“因与二殿下有关,婢子便想该与公主一说。婢子逾矩,还请公主恕罪。”
  她说得坦然,宋清安的怒意反下去了些。
  “……罢了,你下去吧。”
第155章 转意
  这一日自然没再见裴卿一次,宋清安也不愿去打探他的消息,只将自己闷在殿中翻着简策。
  竹烟进来添香时,宋清安正翻过一页,视线仍在其上游移。
  “竹烟,你知道兄长都与谁来往过吗?”
  “公主,这……婢子如何知晓。”
  竹烟心中疑怪,但还是如实答道:“不过阿兄一直随侍兄长左右,他或许略知一二。”
  “公主,要婢子去问问阿兄吗?”
  宋清安默了一时,低声:“不必。”
  虽然她让自己不要去在意,但翠珠的话还是难免勾起了她好奇。
  宋清安知道……兄长不是什么善人,如何都不会出于那些虚无的道德,而对一个寻常秀才施与援手。
  那名为何修之人,身上定有什么秘密……
  她好奇极了,可又明白此时去关注兄长,实在冒险。
  宋清安悠悠叹一气,指腹在书页上轻轻摩挲。
  她已将脂粉卸去,没了胭脂遮掩,面上的苍白便显露出来,瞧着实在脆弱。
  竹烟恍惚觉得,公主竟像是随时会散去般。
  “竹烟。”
  竹烟回神,便见宋清安握着那块信令在手里把玩。
  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赶紧上前几步。
  “你说……我若是拿着它,能调动影卫吗?”
  宋清安语气懒懒,一手支颐,目光不曾离开玉佩半分,翠色的玉衬得五指竟有些苍白。
  竹烟顿了顿,艰难回道:“按理说,是……是可以的。只要有信令,便可调动影卫。”
  宋清安悠长地“啊”一声,抬眉谑道:“也就是说,我也可以,是吗?”
  “公主,虽说如此,最好还是……”
  宋清安轻笑一声,竹烟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囫囵,又被噎了回去。
  “给兄长?是,我当然知晓。”
  宋清安掌心握起,玉佩又消失在了竹烟视线中。
  “但不是现在……它还有些用处。”
  她的心情瞧着好上了许多,连眼角眉梢都带上了隐约的笑意。然竹烟却觉得,这还不如公主面无表情时让她来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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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日过去,除了必要的对话外,宋清安几乎没再与裴卿说过什么话。
  倒是那一直没了动静的西夜,传来些讯息。
  只那信都被宋清安放了起来,除了最初瞧过一眼,宋清安便没再打开第二次。
  裴卿每日早晨依旧来,而宋清安也早已准备着在庭院中等他。
  两人似都憋着股气,谁都不愿先做了让步。
  宋清安冷着脸,泄愤般向他狠狠一肘击,又被轻松避开,甚至手肘还被他的折扇不轻不重打了一下。
  她气得牙痒,手上更是发了狠。
  裴卿悠然一叹,一下便擒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锢在怀里。
  冷清气息带着朝露的潮意,宋清安抿了抿唇,觉得那已好了几日的伤口竟隐隐作疼。
  她奋力挣了挣,却没能松动半分。
  “公主心乱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他淡声说着,一面松开了她。
  眼瞧着裴卿又要走,宋清安眉目一凛,着急下一把拽住了他手腕。
  裴卿低眸,视线梭过两人相握之处,又看向她的脸,目光里瞧不出半点多余的情绪。
  “我的心乱了……那你呢?”
  她的气息还未完全平息下来,连带着声音都微微发颤。她盯着裴卿的脸,不愿放过一点神色变化。
  然裴卿连眉头都不曾一动,面色平静得似一张假面。
  “公主失言了。”
  宋清安快被他这幅毫不在意的模样气得仰倒。
  “失言?裴掌印,你都不敢回答我了吗?”
  她说着,又往前几步,抬眉挑衅着。
  裴卿却没有后退,他眉心微动,神色疏离:“公主说胡话了,这样的问题,咱家没有回答的必要。”
  宋清安低眸,周身微微发冷。
  她低笑一声,忽毫无预兆地按住裴卿后颈,踮脚吻了上去。
  宋清安来势汹汹,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泄愤般的撕咬。
  在挨上唇瓣的那一刻,宋清安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但这点微弱的感受很快又被怒意淹了过去。
  裴卿任由她动作,身上凉得像瓷做的般。
  唇齿间散开浓烈的铁锈味,带着血的腥甜。只那血并不是宋清安的,她咬破了裴卿的唇,将前几日自己受的伤如数奉还。
  尽管如此,她搂着的裴卿还是那样凉,似乎自己……无法温暖他一点。
  宋清安半眯着眼,直望进裴卿漆眸中,加上她的动作,当真与发狠的小兽无异。
  她愿还想再用力一点,可当血气逸开时,宋清安心里又不免软下,甚至还有些后悔。
  她一面气自己心软,一面又恼裴卿这般薄情寡义。于是吻着吻着,唇边又多了些苦涩。
  终是瞧见裴卿眸色变化,宋清安面上一凉,是裴卿的手掌贴了上来。
  他给她轻擦去眼泪时,宋清安便已在愣神了。是以裴卿捧着她面颊,两人唇间分开了几寸。
  唇瓣上的血珠映得裴卿面颊越发苍白,似是嗜血鬼魅。他的眼神也愈凉薄,宋清安觉得莫名熟悉。
  那是……他们初见的夜晚,裴卿也如此看她。
  宋清安眼眶中还盈着泪,闪烁细碎的光点。
  “公主闹够了,咱家便告退了。”
  裴卿的声音如泉水淌过般清澈动听,却不见起伏。宋清安闭了闭眼,掌中攥着他衣衫。
  “裴掌印,你当真不后悔?”
  裴卿眼睫低垂,沉默良久。
  宋清安一目不错望着他,直听他最终道:“咱家从未后悔。”
  她像是气到极点,以至于整个人反而冷静下来。半晌,宋清安缓缓松开手中衣料:“裴卿,那你最后……再帮我一次。”
  “公主但说无妨。”
  宋清安舔一舔下唇,觉得颇为苦涩。
  “帮我……再出宫一次。”
  “这不难,公主用那块玉玦便可。”
  裴卿并未问起她要去做什么,说完便与她一颔首,回身离开。
  宋清安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眼睛直直望着他背影。
  然裴卿没再回过头。
  直到望得眼睛都酸了,她才收回视线,只面如冰霜。
  “公主怎么了?”
  宋清安刚一进内殿,竹烟便被她的脸色吓了一跳。
  宋清安瞥一眼她,忽想起什么:“竹烟,你让卓宁去趟崇明宫。”
  “去崇明宫做什么?”
  竹烟不由疑惑,但见宋清安勾了勾唇,自藏匿之处取出耶宁阿初送来的信:“做什么?我自然……是要去见陛下了。”
第156章 赴约
  宋清安是只身入的崇明宫。
  彼时内殿一应宫人皆被屏退,竹烟则早被留在外头,无人知晓她与梁帝都说了什么。
  殿中青烟袅袅,宋清安垂首跪在榻前,面容被烟雾模糊着。
  “……还请陛下降下旨意。”
  “你有这份心,朕甚是欣慰。”
  梁帝说几句便咳上一阵:“……朕过会儿就传裴卿来。”
  “陛下,清安想要……陛下亲诏。”
  宋清安语气恭顺,态度却半分不让:“以及,日子……需清安来决定。”
  梁帝沉默了会儿,随后闷笑一阵,嘶哑的嗓音令这阵笑格外诡异。
  “……好好好,都依你。”
  想到若事成能带来的巨大好处,梁帝也没那么在意宋清安的逾矩了。
  得了允诺,她搭在膝上的手松了松。
  ……
  宋清安进去了许久,久到竹烟以为她出了事,差点就要闯进去。
  “公主!”
  宋清安甫一从殿中出来,竹烟便立刻迎了上去。
  “公主与陛下说什么了,怎么这样久?”
  “一些旧事。”
  宋清安轻拍一拍竹烟的手,含混答道。
  虽然事情顺利得出乎意料,宋清安心中却没什么愉悦之感。
  她又回望向身后的崇明宫,眉目清渺,似陷入无尽回忆。
  竹烟静静陪侍在旁,暗中握了握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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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楼自是京中最热闹的地方,连厢房内都能听到一二外头的动静。
  人还未到,宋清安兀自品着茶水,一面侧耳细听厢房外的闲聊之语。
  因那道增税的旨意,宋清安听到的,几乎都没什么好话。
  虽然无人敢明着大骂,但那绵里藏针的言语,已是莫大不满。
  “女君可算赏脸愿来见我了。”
  厢房门开启,一道颀长身影入内,翩翩然在宋清安对面坐下。
  宋清安抬了抬唇:“我府上规矩严,不比公子潇洒恣意。”
  对面的人微抬下颌,隐在阴影中的面庞也显露出来。
  正是原该在西夜的耶宁阿初。
  他温温一笑,无视了宋清安言语中的讥讽。
  “女君若再不来,在下都要以为,女君是想食言了。”
  宋清安又啜一口茶水,低眸道:“是吗?我以为对公子这般人,是否食言,倒也不打紧。”
  耶宁阿初瞥一眼面前茶盏,并未动作,只用指尖点了点桌案:“女君有什么法子,不如尽快与我说明。”
  “公子急什么,我如今都坐在这儿了,还能跑不成?”
  宋清安优哉游哉往后一靠,又捻起案上的茶点,柔声道:“公子尝尝吧,难得来趟京里,什么都不做多可惜。”
  耶宁阿初眸色微沉,然看了她许久,她仍不为所动。他叹一气,顺从依言照做。
  “那女君如何才愿告知在下?”
  虽心中不悦,但耶宁阿初的态度倒愈发谦卑恭敬。宋清安一哂,眼皮上下撩过,道:“公子,其实我觉得……哪怕没有我,你也有的是办法。”
  “女君谬赞。但若在下能得女君相助,岂不如虎添翼吗?”
  宋清安抬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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