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疯批奸臣被娇软美人亲懵了——流云簪【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21 14:47:38

  “裴掌印。”
  终是她先说了话,屋外雨声几乎将这轻之又轻的呼唤吞没。
  裴卿懒懒应了一声,道:“何事?”
  “裴掌印先前问我要什么生辰礼,如今可还作数吗?”
  “自然。”
  裴卿将宋清安的神色瞧了个分明,蜷长眼睫掩在瞳前,那双眸子如被烟雨笼罩,泛着雾般水汽。
  她抿着唇,许久都没接下文,似是在斟酌着字句。
  雨声分明在殿外响着,宋清安却恍然这雨穿过琉璃瓦顶,落进了殿中。
  “……裴卿,我想要你平安。”
  宋清安一字一顿说着,她微仰起脸,像是要穿过虚无的黑暗,看清他的面庞。
  裴卿抬手,用指节轻划过她面颊,良久没有回应。
  宋清安也不催促,颇有耐心地等着。
  她看不清他,自然也不知,此时裴卿眼神中的复杂。
  裴卿摩挲着她唇,稍稍俯身去,身后散着的发因他动作向前滑落,垂落在宋清安身上,亦与她发丝相缠。
  “咱家允诺不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若不仔细听,甚至会被雨声盖了去。但宋清安听了个分明,另一只手无声攥紧。
  连绵的雨像是落进了心里,遮天蔽日的喧嚣竟显得有些空荡。
  “不行,裴卿……你答应我。”
  宋清安的声音中带上了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颤抖,裴卿叹一气,安抚般摸了摸她的头发。
  “公主,咱家是什么人,难道公主心里还不清楚吗?此事,的确不是咱家说了算。”
  “不是你说,怎样的生辰礼都可以吗?”
  “唯独这一件,不行。”
  宋清安深吸一气,压下已乱的心跳:“那你可否……可否收敛些,至少……不要在我生辰前出事。”
  然回应她的是一道乍然亮起的银光。
  停歇的雷声复又响起,宋清安心中一沉。
  裴卿手指穿过发丝,轻捻着她耳垂。
  “我的这些事,公主不必太过牵挂。”
  他手上动作温柔,将她面上凌乱的发一一理到了耳后。
  “算我求你,行不行?”
  宋清安攥着的那只手几乎麻了,掌心尖锐的痛感也因持续得有些久而变得钝许多。
  裴卿动作一顿,随后捏住了她下巴。
  “公主,不要逼我。”
  宋清安心中的火被这一言彻底点燃,她“啪”地将裴卿捏着自己的手打掉。
  裴卿的手停了一停,又若无其事地收了起来。
  他面色平静,并未因宋清安这一举动有什么反应:“公主怎么了?”
  “裴卿,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宋清安半撑起身子,语中带了少见的激动,连气息都沉了许多。
  裴卿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
  便听他云淡风轻道:“是吗?可公主……咱家不需要你的担心。”
  “为何?”
  一道雷落下,她借着那瞬间光亮,看清了裴卿面庞。
  他面上仍是古井无波的模样,对她的疑问,他只勾了勾唇,似讥似讽:“公主何必问这些,咱家的事,从来都不需要公主记挂。”
  帷帐中只听见宋清安沉沉喘息的声音。
  她像是气极了,虽胸口起伏不过有些明显,但裴卿知道,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如此情绪外露已是她最失态的时候。
  他看清了她的举动,也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裴卿不避不让,就待在那处,眸色平静望着她。
  甚至还迁就着迎了上去。
  喉间骤然一紧,是宋清安掐住了他。
  宋清安没想到自己竟真的扼了上来,也没想到裴卿竟半点不躲,一时呆愣住。
  “公主若要杀咱家,可不能犹豫这么久。”
  裴卿懒懒说着,成功让宋清安一用力,将他之后的言语掐了回去。
  微微的窒息感涌上来,裴卿眸中却溢上笑意。
  他抬手点了点脖间,清晰感觉到她的颤抖。
  近些日子的磋磨还是有些用处的,比如她的力道却是有大些。
  “裴卿……我们到底……到底算什么?”
  宋清安的头发垂在裴卿面上,有些痒酥酥的。裴卿偏了偏头,避过这些恼人的头发,默了片刻道:“公主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
  她气息颤着,呼吸了几次才镇定下来:“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裴卿轻嗤一声:“这话该咱家问公主吧?”
  宋清安蹙了蹙眉,鼻间酸胀。
  然他浑然未觉般,接着说出更加恶劣的话语:“毕竟一开始……公主就只是骗咱家罢了。咱家又如何知晓,这之后的公主是否有真心呢?”
  宋清安只觉得有一根弦轻轻一声,绷断了。
  她骤然俯身下去,将半个身子的力量都压到了手上。
  凌乱的气息尽数喷洒向裴卿,两人凑得近,宋清安又感受到回流来的温热气流。她心底有声音叫嚣着,叫嚣着“杀了他”。
  榻上气氛剑拔弩张,偏此时,银光猛然亮起,伴随着轰然雷声。
  宋清安的脸被映照得惨白,但眼眶却泛着淡淡的红,淡色瞳孔被光照得清浅至极,显出几多疯狂。
  心底泛起诡异的酸涩,裴卿舔了舔后牙,强自忽视了这一感觉。
  尽管脖子被人掐着,他依旧面色如常。倒更像是宋清安被人扼住了咽喉,做着痛苦挣扎。
  宋清安重重一喘。
  他越是淡然,宋清安便越觉得自己失态得可笑。
第153章 真心
  “我若无半分真心,那日遇袭……我又何必守着你……”
  宋清安断断续续说着,像是强压着声音中的哽咽。
  “我完全……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也不必在兄长寻来时,替你遮掩半分。”
  裴卿轻嗤一声,温温道:“话虽如此,又焉知当日之事,是否是公主一手谋划呢?”
  他的每一字,都似重锤般,一点一点敲击着她,令她头痛欲裂。
  宋清安真是恨不能将他掐死在榻上。
  银光一亮一灭,帐中重又暗下,她却像是清醒了些,惶惶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方才那一瞬,冲天的杀意几乎将她理智尽数吞噬。
  她只想……只想杀了面前这个亵渎真心的人。
  眼下宋清安恢复了清明,她不免后怕,但那阵怒意仍未消散。
  “你……真是这般想的吗?”
  宋清安沙哑着声音,缓缓问道。她其实使不出什么力了,她全然是想再维持些体面,迫着自己压住裴卿。
  但她心里清楚,甚至不用裴卿动手,她只要一松力,便会往旁跌去。
  裴卿的沉默,当真让宋清安感到一阵窒息。
  她眼中泛起温热水意,伴着难以忍受的酸涩感。
  扼在脖间的力道散去,裴卿却没有动。
  事实上,他倒宁愿宋清安继续掐着。
  平静水面下孕育着汹涌暗流,裴卿微微动了动。宋清安这点气力与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可能都留不下什么痕迹。
  但苦涩的痛意如丝线,从心口像四周散去。
  他受过许多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全身武功尽废。
  但好像……也比不过如今这一遭。
  裴卿又握了握手掌,难得感到些茫然。
  宋清安颓然松了手,强自稳住身形坐在一侧。
  “罢了……我确实不该问裴掌印这些。”
  她暗自咬着牙,压住颤抖的声线,故作平静道:“既如此……裴掌印便走吧,我想歇息了。”
  裴卿漆眸沉沉望向她,不知在想什么。
  宋清安低着头,听身侧静了片刻后,便传来窸窣声响。随后身侧一轻,有脚步声渐渐远去。
  黑暗似水,将她包裹起来,渐渐涌入口鼻中。绵绵雨声吵得她额角胀痛,突突跳着。
  宋清安将自己蜷起来。
  她只低低抽泣几声,便突兀地低笑起来。
  她早该想到的……为何今日要来自取其辱?
  从前不论如何缠绵……他总是衣衫齐整,哪怕他都愿将过去告诉自己,但仍不愿让她靠近一点那处。
  若如此,裴卿又怎会让她真正插手进他的事中?
  哪怕只是关心而已……
  宋清安当真觉得自己愚蠢又可笑,竟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还揣着天真的幻想。
  说到底,最初……最初她的目的,不只是利用他而已吗?
  怎么就到了如今这般田地?
  她还那样愚蠢地沉浸其中,享受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情也好……爱也罢……都不该是她有的。
  她甚至快忘了,自己应当做什么。
  宋清安将面上的泪痕胡乱擦去,按住乱跳的额角。
  但胸口仍在剧烈震荡着。
  那一瞬间的失控,令宋清安心悸到了现在,甚至没有半点平静下去的意思。
  她当真觉得,若彼时自己手中有匕首,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下去。
  她似乎……似乎比先前更严重了。
  宋清安皱了眉,按着自己的胸口,死死咬住了嘴唇。
  她为何……为何越来越像她的父亲?
  宋清安忽喘了几息,生怕动静太大引来人,又立刻咬了唇瓣,腥甜的气味渐渐在唇齿间逸散开。
  唇上的疼痛也终让她清醒了些。
  先前裴卿在还不觉得,但他离开后,宋清安忽感到莫大的孤寂。
  她后知后觉想着。
  为何当真走了……
  宋清安一舔唇,口中血腥气愈发浓烈。
  殿外的雨势不曾小半分,整座京城都被大雨笼罩。
  铺天的雨,似是要洗刷尽一切污秽。
  而那个该离开的人,却并未离开。
  明光宫内殿窗前,立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自屋檐上落下的雨水连成了水幕,裴卿低眸,静静站在窗前,却一动不动,像是怕惊着里头的人。
  尽管不曾淋到雨,但夜里潮湿的水汽自四面袭来,被衣料吸收,依然凉得很。
  他自是可以用内力将衣物烘干,然其却任由泛潮的衣物贴在身上。
  裴卿抬了抬手,想搭上窗棂,但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宋清安在榻上坐了一夜,直到雨停时,才勉强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一窗之隔外,有人静立至雨歇。
  裴卿并未立刻离开,而是从衣襟中取出了什么。
  他手掌攥着,良久才摊开。而躺在他掌心的,是两枚最寻常的宫女戴的耳坠。
  裴卿长久凝视着,有些走神。
  初遇那夜,宋清安便将这副耳坠子交给了他。
  裴卿看向窗台,似是在思考是否要将耳坠放上去。但片刻后,他还是将耳坠收了起来。
  罢了……便让他留些私心吧。
  若真有那一日,他至少……还能带着她的东西走。
  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她的。
  裴卿嗤笑一声,身影消失在弥漫起的水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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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烟照旧没在内殿里看到裴卿身影,不过这也是常事,她便没放在心上。
  然她拉开帷帐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宋清安面色苍白,唇上还留着血印子,锦被胡乱团着,实在狼狈。
  先前公主至多身上有些痕迹,可不曾这样明显过。
  掌印也太没轻重了些……
  竹烟兀自嘟哝着,一面悄悄将帐子放了下去。
  公主瞧着没歇好,让她再睡会儿吧。
  对了……那封信,公主要交予谁来着……
  竹烟在殿中顿了一会儿,轻手轻脚走向妆台拉开了屉子。
  然这点响动却将宋清安弄醒了。
  她轻嘶一声,在榻上翻过身,半眯着眼支起了身子。
  竹烟也顾不上什么信,忙小跑着去瞧她。
  “公主不再歇会儿吗?婢子瞧着,公主精神不太好。”
  竹烟委婉着措辞,眸中流露出担忧。
  宋清安低眸,轻摇了摇头:“无事,给我梳妆。”
  “公主,那封信……”
  宋清安一默,幽声:“送给兄长吧。”
  “……是。”
  竹烟自是察觉到宋清安情绪的古怪,她没再多言,只按吩咐退了下去。
第154章 误事
  宋清安倚靠在榻边,理着混乱的思绪。
  雨夜里的一切都像梦似的,尽数向她涌来,带着强烈的不真切感。
  可偏生又是真的……
  宋清安闭上眼,眉间染上愁色。
  如何就到了……这般田地呢?
  她原只想求一份安心啊……
  宋清安一咬舌尖,钝痛感却没能让她清醒半点。
  她扶着榻沿的手已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仿若下一刻就要晕过去。
  然听得珠帘响动时,宋清安便立刻敛起了所有心绪,只微红的双眸透露出她曾有的失态。
  竹烟瞥了一眼,迅速低下头去。
  昨夜……到底怎么了?
  “公主想何日将东西送出去?”
  竹烟一面给宋清安梳着头发,一面轻声问着。镜中的人瞧着心不在焉,不知盯着何处出神。
  良久,她眼珠动了动,像是反应过来:“……今日吧,若是今日不便,明日也可。总之,尽快就是。”
  竹烟应一声,她原是可以亲自去的。但瞧着宋清安这幅模样,竹烟觉着自己还是得待在宫里,送信的事……就交给观山吧。
  梳齿擦过长发,一顺又一顺。方才竹烟问起那事便是想说些话分散宋清安的注意力,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尽管宋清安面上瞧着没什么异样,但竹烟陪侍多年,又怎会觉察不出来。
  发髻挽好了,竹烟正欲按寻常惯例去拿发簪,宋清安却先她一步,取过簪子往髻鬟上戴去。
  竹烟瞧着从前宋清安常戴的步摇钗环,此时孤零零躺在妆台上,心中不免有了猜测。
  这些都是……掌印大人送的。
  公主与掌印大人……吵架了?
  竹烟心中狐疑,面上却不曾显露半分,只想着等会儿寻观山的功夫,该顺道去向刘泉打听打听。
  宋清安揽过铜镜,仔细照了照,拿过口脂小心点在了唇上。
  那血印子虽已被擦掉,但破口仍在。若不遮掩一番,实在有些明显。
  她小心避过口子,待点完口脂,见那道小伤口不甚明显了,这才放下心来。
  “公主,今日可要做什么,需要婢子去打点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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