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眼珠子一转,是时候把空间里的珍贵草药拿出来了。
因为想着草药的事情,祁玉没坐一会儿就告辞离开了茅草屋。
她走后,端木晔便立即吩咐陆济准备笔墨,他要写信回皇城。
晌午的时候,芸娘从地里回来,跟祁玉说她们那块地是旱地,不适合种水稻,只能种其他的副食。
“不能种水稻也没关系,咱们可以种小麦,玉米,高粱,大豆,或者红薯。”
祁玉问芸娘,“娘想种哪些?”
反正有十几亩地,可以划分成许多的小块,把每一种庄稼种子都撒上一些。
芸娘掰着手指头数,“我打算把地分成十二等份,把每一样能种的庄稼都种上一些,比如我刚才说的小麦,玉米,红薯那些。哦对了,还要种些蔬菜,像土豆,胡萝卜,甜瓜那些。”
祁玉点头,“等下次赶集,咱们再去买些果树苗回来,栽种在地的周围。”
芸娘高兴地一拍巴掌,“成,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去把地分出来。”
“我跟你一起去。”
“好。”
次日,母女俩一人扛把锄头就去地里忙活了。
待把十几亩土地全部划分好,已是天黑。
母女俩劳作累了一身的汗,回家后,芸娘便烧了热水提到屋里给祁玉沐浴。
祁玉赤身坐在浴桶里,一边给自己浇水一边查看空间里有多少珍贵草药。
稍许,祁玉睁开眼睛,皱眉嘀咕,“怎么才这么点了?”
看来,她得找机会上山挖药了。
可随即,她嘴角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就见她从空间拿出一根小拇指大小的野山参立放在手里,然后那根野山参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直到长到有胡萝卜那么粗才停下。
这晚,祁玉在浴桶里待得特别的久,以至于担心她的芸娘在外面敲了好几次门,就怕她在浴桶里睡着了,不小心滑进桶里。
两日后,祁玉背着背篓骑着毛驴再次去了圆顶山。
她来到茅草屋的时候,正巧碰到陈老伯在给端木晔的腿换药。
第37章 生肌药膏
也是在这个时候,祁玉才知道端木晔的左腿竟伤得那么严重。
剔肉刮骨!怪不得他那天说,神医也无法保证治好后还能和以前一样。
他左腿伤成这样子,以后极有可能会行动不便。
除非——
祁玉把目光落在端木晔的左腿上,端木晔不仅是皇城的人,家里还有权有势,与之交好,兴许对她以后替父平反会有所帮助。
那她,要不要出手救治他的腿呢?
端木晔见祁玉一直盯着他的左腿瞧,脸上一阵发烫。
“咳咳……”
祁玉回过神,把目光从端木晔腿上挪开,一脸关心的询问正在换药的陈老伯,“陈老伯,端木公子腿上被剔去的肉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全?”
陈老伯抬眸瞅了她一眼,才简言意骇的道,“须一年半载。”
且就算刮骨处的肉全部长出,端木晔的左腿也会留下腿疾。
祁玉闻言,皱起眉头,咬住下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端木晔见此,温声道,“祁玉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祁玉装作很是为难的开口,“我只是忽然想起我爹在世时,曾跟我说刮骨生肌只需一月。可刚刚陈老伯却说须一年半载……我爹竟然骗我。”
端木晔听了,笑着询问,“那时你几岁?”
祁玉,“六岁。”
端木晔笑着点点头,“或许是你记错了。”
祁玉一脸认真,“我没记错,他说的就是一月。”
端木晔沉吟,“那或许,令尊当初只是在讲故事。”而她却当了真。
陆济在一旁附和点头,他小时候他爹就经常跟他讲一些夸大其词的故事。
祁玉还是摇头,“不是,不是故事,我爹当初还把那刮骨生肌的灵药拿来给我看了。”
“什么?!”此话一出,屋里几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祁玉眨巴眨巴眼,装懵卖傻,“啊?什么什么?”
陆济迫不及待的开口,“祁玉姑娘,你刚才说你曾见过能一月生肌的灵药?”
祁玉呆呆的点头,“见过啊。”
陆济激动追问,“那你能不能……”
“陆济。”端木晔打断了陆济的话,然后扭头看向陈老伯。
陈老伯换好药站起身,“一本百年医书上确有记载有灵药能快速生肌而不损其身体。只是,书上却并没有关乎此灵药的详细记载,后世无从考证。”
这么说,祁玉姑娘的爹说的可能是真的?
端木晔垂眸看着自己的左腿,置于两侧的手悄悄握紧,既然有机缘能得此灵药,那他自然不会放过。
端木晔再抬眼时,眸子里似有流光闪烁,差点就把祁玉晃迷了眼。他那双黝黑的桃花眸真的很漂亮,尤其是在充满期待的时候。
“祁玉姑娘,不知令堂当初给你看的那株灵药长什么模样?”
祁玉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我忘记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忘记呢?”陆济急得差点跳脚,“你快回忆回忆,那灵药到底长什么样。”
端木晔和陈老伯以及阿丁也都一脸急切且期待地看着她。
祁玉心里莫名有些心虚,“咳,我……虽然忘记那灵药长什么样了,但我爹留下的唯一一盒用灵药制成的药膏,我娘还一直保存着。”
“当真?”陆济和端木晔皆是心中大喜。
祁玉点头,“比珍珠还真。”
这次端木晔率先开口,“祁玉姑娘,晔如今迫切需要令堂留下的那盒药膏医治左腿,故恳请姑娘割爱,需要多少银子晔都愿意出。”
祁玉双眼亮晶晶的问,“公子当真多少银子都愿意出?”
端木晔点头,学着她的话郑重道,“当真,比珍珠都真。”
祁玉……倒也不必那么郑重。
“我刚才只是跟公子小小开个玩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能帮助公子的腿伤早日痊愈,祁玉愿意让出灵药膏。”
端木晔闻言,由衷感激,“多谢祁玉姑娘。”
陆济也拱手躬身向祁玉表达感激。
祁玉摆摆手,“二位客气,那灵药膏就算一万两白银吧!加上先前的一千两百两,公子一共欠我一万一千两百两,还劳烦公子待会儿再写一张欠条。”
人情要交,钱也要赚。
陆济……
端木晔……怪他太单纯。
“……好。”
敲定了钱的事,祁玉便高高兴兴地“回家”取药了。
留下端木晔,陈老伯和陆济在屋里,心思各异。
陈老伯看着坐藤椅上的端木晔,“小侯爷不奇怪一乡野小丫头怎么会有生肌灵药?”
端木晔半敛桃花眸,“世间奇药多出自乡野,祁玉姑娘家里有灵药膏又有何奇怪?”
是不奇怪,奇怪的是祁玉这个小丫头。陈老伯捋着胡须,看向置于屋内左侧一角的背篓,那是祁玉今日背上山来的,里面全是珍贵草药。
站在藤椅旁边的陆济听了陈老伯的话,皱着眉头对端木晔道:
“少爷,我听陆家村里长提起过,祁玉和她娘是六年前逃难到的陆家村,至于她爹,在逃难途中便已病逝。如果她家真有能快速生肌的灵药膏,那他们当初为何不用此药膏来换取生存的钱财,非要一路逃难到这里?属下也越想越觉得可疑。”
“兴许是有什么顾忌吧,”端木晔闭上眼睛,他又何尝不清楚那姑娘身上有古怪呢。但,只要能让他的左腿以后不落下腿疾,她有古怪又如何!
这时,刚刚才出去的阿丁又急冲冲地跑到门口,指着外面,“啊啊啊……”
陈老伯见此,转身就朝屋外走。
端木晔也睁开眼睛,吩咐道,“陆济,出去看看。”
“是!”
片刻后,陆济带着一位风尘仆仆的老者进来。
老者一见到端木晔便老泪纵横地跪在地上,“少爷,请恕老奴来迟!”
端木晔看见老者也很诧异,“老管家?怎么会是你!”
侯府那么多人,怎么会是老管家来此?难道——
端木晔一把抓住老管家的手,紧张问道,“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老管家抬袖擦泪,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
直接把端木晔给弄糊涂了。
“到底是不是出事了?老管家你快说啊!”
第38章 信鸽被人动了手脚
老管家这才抽咽着说道:
“少爷莫急,家里没事。”
端木晔闻言,长松一口气。随后又一边扶起老管家,一边有些不满的嘀咕,“没事儿你老刚才又摇头又点头?”
老管家颤颤巍巍站起,“老奴是见到少爷还活着,一时激动。”
端木晔……
“老管家,你一人来的清河县?”
母亲怎么会放心让已经花甲的老管家只身来清河县?
老管家摇头,躬着身上前,压低声音对端木晔说道,“老奴还带了左武营中的一百精锐前来,现下左武营那一百精锐正由李清李校尉领着在嵘山剿匪。”
嵘山就是端木晔之前被山匪伏击的地方。
端木晔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谁的主意?”
他问得没头没尾,但老管家却是听懂了,只见他直起身子站好,脑袋微微低垂,“是侯爷的主意。”
端木晔……他就知道!
等等——
他向老管家求证问道,“所以,陆济的飞鸽传书我爹早就收到了?”
不然她不会命李清率一百左武营精锐来嵘山剿匪。
老管家默默点头。
端木晔抬起右手盖在自己额头上,“他可真是我亲爹!”
明明自己的儿子还在等着救命,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不是立即派人赶来清河县救子,反而是去左武营挑选精锐去嵘山剿灭山匪!
他这几日还在纳闷陆济传信回皇城那么久,侯府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老管家试图替威远侯说好话,“侯爷也是相信陈神医的医术,他定会尽全力救治少爷。所以才……”
端木晔没好气的打断他,“所以才一点要不顾及自己儿子的死活。”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道,“少爷误会侯爷了,侯爷在得知医治少爷需要用灵芝为药引后,把皇城所有医馆的灵芝都买下,并让老奴给你带来了。”
说完,老管家就把斜挂在肩上的包袱取下打开,几株黑白灵芝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三株白灵芝是侯爷派人跑遍各个医馆买来的,这株黑灵芝是侯爷腆着老脸去宁王府上求的。侯爷对少爷的拳拳父爱,日月可鉴呐。”
虽然这些灵芝都不及那株紫灵芝,但端木晔还是被老管家的话给触动了。
他爹还是爱他的,尽管他的爱来迟了。
可他面上还是嘴硬道,“陆济信中没说,灵芝需三日之内送到方能救我命吗?这都多少日了?”
“啊?”老管家一脸震惊,“传回来的纸条上没说明啊!”
这次换端木晔和陆济惊了,端木晔看向陆济。陆济急道,“属下明明写了少爷重伤,急需灵芝救命!”
老管家皱眉问,“你确定你是这样写的?”
陆济郑重点头,“属下确定!”
老管家听了,布满沟壑的脸上一脸凝重。因为,侯爷给他看过陆济飞鸽传回来的小纸条,上面写着——嵘山遇匪,少爷受伤,需灵芝做药引。
虽只有几字之差,但其中意义却大不相同。
若不是少爷刚才那么一提,兴许任何人都不会发现纸条的问题。
“少爷,陆济传回来的信鸽怕是被人动过手脚。”
端木晔已经猜到了,“府上的信鸽平时都由谁负责训练?”
老管家:“柳姨娘的一个远方亲戚,叫孔七。老奴回去便去查一查他。”
端木晔颔首,叮嘱,“暗查,先别打草惊蛇。”
“老奴明白。”
晚上,月上梢头,祁玉坐在床上,看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几种能快速生肌的药剂,一时有些犯难。
“我先前在圆顶山的时候干嘛要说是药膏啊!现在我该怎么把这些液体药剂弄成膏状?”她烦躁地抱住自己的脑袋,“啊——我当时该直接说是药液就好了嘛!”
过了一会儿,她又放下双手,自言自语道,“不行,我如果说是药液,他们肯定会起疑。因为陆济知道我们母子是‘逃难’来的陆家村,药液又哪里经得起一路的颠簸流离?只能说是药膏。”
说到此,她一脸苦相地用双手撑着下巴,“可我现在该怎么把药剂变成药膏呢?唉——”
叩叩叩——
敲门声在这时响起,芸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玉儿,怎么还没睡?”
“啊?哦,我马上就睡了。”祁玉赶忙把所有药剂都收进空间,呼的一声吹灭放在床头旁的油灯,躺下,再拉开被子盖好。
“娘,我要睡了,你也回去睡吧。”
“嗯,早点睡。”
“知道啦。”
等到确定芸娘已经回自己屋,祁玉直接把被子拉过头顶,然后翻身拱起一个帐篷,再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跟药剂,继续研究。
第二天早晨,芸娘把早饭做好后来敲祁玉的房门。
“玉儿,粥在锅里温着,我去一趟城里。”
屋里没动静,就在芸娘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祁玉顶着两只熊猫眼打开了房门,“娘,我跟你一起去。”
芸娘被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玉儿,你的眼睛怎么了?”
祁玉随意找了个借口,“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
芸娘立即心疼道,“那你再回屋里睡会儿,娘就是去城里买点果树苗,很快就回来。”
祁玉坚持,“我跟你一起去。娘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好。”
她也要去城里的药铺看看,有没有狗皮膏药卖。
最后,母女俩一起去了城里。
到了城里,芸娘要去西市挑选果树苗,祁玉便借机进了西市的一家药铺。
她只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芸娘都还没挑选好果树苗。
后来,在祁玉的参与下,芸娘买了几株桃树苗,几株梨树苗,几株批把树苗,和几株柑橘树苗。花了差不多五百文,也就是半两银子。
母女俩一人背着一背篓果树苗,一人牵着毛驴,有说有笑的正往北走,一个小男孩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祁玉姐姐?是祁玉姐姐吗?”
看着面前双眼无焦距的俊俏小男孩,祁玉有些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