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一早上就打电话来骂我！”
乔盈盈把和母亲在电话里争吵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蔡崇志，末了又愤愤道：“莫刚这家伙居然敢在我妈面前告黑状，我饶不了他！”
蔡崇志挠挠额头，“你不是早料到他会这么干么？何必气成这样。”
“我猜他会这么干和他真这么干是两回事！”
“说白了，你就是觉得他哄着你是应该的。”
乔盈盈怒，“你到底帮谁？”
“当然帮你了！其实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大矛盾，你回去找你妈服个软这事儿就过去了……”
“服了一次就有下一次！我受够了！以后我不当寄生虫了，我跟着你干！”
蔡崇志语结片刻，惴惴地问：“你妈能答应？”
乔盈盈一声冷笑，“她有莫刚呢！让我妈认他做干儿子，以后再帮他讨房媳妇，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多幸福啊！”
“你别说气话了。”
乔盈盈声色俱厉盯着蔡崇志，“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啊！你得对我负责！”
蔡崇志哭笑不得，“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吃早点，别连饿带气的，一会儿晕过去。”
乔盈盈草草洗漱后，坐在桌前吃早点，没想到虾饺和叉烧包味道这么正宗，她吃着吃着心头的怒气渐渐散去，却见蔡崇志开着电脑，又是连线又是调音，忙得一头汗。
乔盈盈问：“你要干什么？”？？？
“准备和几个主管开个视频会。”蔡崇志解释，“这不是又得在外面耽搁一天么，有些事儿只能电话里商量着办了。”
乔盈盈没吭声，把半只虾饺塞进嘴里。
蔡崇志小心翼翼叮嘱她，“等下开会，你能不能别跟我说话？”
乔盈盈停住咀嚼，蔡崇志一看不妙，赶紧加一句，“半小时就完了！你只要忍半小时。”
乔盈盈起身，“那我去自己房间好了。”
她抓起纸袋，朝蔡崇志扬了扬，“早餐味道不错！”
？？
第十八章 追凶（1）
四十分钟后，蔡崇志开完了工作会议，期间乔盈盈异常地安静，既没来敲门打扰，也没在微信上骚扰他，蔡崇志反倒忐忑起来，速速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去敲楼上套间的门。
才到楼梯口，发现二楼公共阳台的大阳伞下坐着个人，手里夹着一根烟，边抽边吭吭地咳嗽，不是乔盈盈是谁。
蔡崇志走到乔盈盈对面坐下，往堆了好几个烟头的烟缸里看了眼，蹙眉问：“你一直坐这儿抽烟？”
乔盈盈眉头一挑，举起烟说：“才第二根，其它的烟头不是我抽的。”
“还生气呢？”
乔盈盈努嘴，“越想越不甘心，我妈那么多钱和资产呢，就这么送给莫刚那混蛋了？他惦记了好多年，可不能让他得逞了。”
蔡崇志笑，“放心！你妈也不傻，不会把资产都留给外人的……你要这么不放心，给她打电话道个歉呗，何必死鸭子嘴硬。”
乔盈盈想一想说：“道歉可以，但我想过了，你的事必须给你搞清楚了，不能让你替真正的肇事司机背黑锅。”
蔡崇志起先没明白，等乔盈盈说完他就懂了，心里顿时一热，“你相信我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那不行，必须得让所有人都相信你是清白的，免得某些人颠倒黑白冤枉你。”
乔盈盈这么坚持是有长远考虑的，以后蔡崇志如果和赵晓芳见面，有莫刚的黑化在先，赵晓芳对蔡崇志印象肯定不会好。
蔡崇志忍不住笑，“某些人是谁？莫刚？”
“对！只要咱们把肇事的家伙找出来，莫刚就没法给你泼脏水了！”
“哪有那么容易？连警察都没找出来，咱们靠什么去找？”
乔盈盈却很有信心，“警方对这种小案子不会花很多功夫查的，也就是按部就班走个流程，走不出来就搁一边儿了！我刚刚坐这里就琢磨这个事儿来着，我觉得有戏――你有纸和笔吗？”
“房间里有。”
“走！咱们上房间说去！”
在房间里，乔盈盈让蔡崇志把邓瑞茜出事地点的方位图给画了出来，她又根据莫刚之前提供的信息作了补充。
简图中央是明月路和金星路这两条垂直相交的马路，明月路南北走向，金星路东西走向，邓瑞茜被撞地点在明月路北端，而她被撞之时，蔡崇志正驾车行驶在东西走向的金星路上。
乔盈盈说：“这样画下来就一目了然了，肇事逃逸的家伙当时也是行驶在明月路上，郭泰村在两条路交汇口的右边，瑞茜从郭泰村出来，拐入明月路，然后由南往北行驶，车子开到这个点被撞。那么这辆撞她的车肯定就是从北边开过来的。”
明月路北端尽头是和邻市的交界处，虽然是同一条马路，但过了交界点就不叫明月路了，交界处有监控，临近交界处则是一片村落型居民区，属吴都市，监控情况不明。而明月路南端连接着张村工业园。
既然明月路尽头的监控中没有看到可疑车辆，乔盈盈就假设肇事车辆是从那片村落型居民区开出来的――
“如果这家伙真是从这片居民区开出来的，再如果他没撞上瑞茜，那么他往南开，有没有可能是去张村工业园？”
蔡崇志点头，“有道理，说不定这人就是在工业园上班。”
乔盈盈托腮，“晚上九点多去上班啊？”
“不一定去上班，也可能回公司处理业务。”
乔盈盈挑眉，“那么他很可能是个管理层了？说不定也是个小老板，和你差不多，毕竟你俩都开凯迪拉克……说到这个，你为什么会选凯迪拉克？身为老板，第一件事难道不是先给自己买辆宝马或者大奔吗？”
“凯迪拉克车身结实，性价比高过奔驰。”
“你真低调。”
“我就不装了，主要是没钱。”
乔盈盈笑着拍拍蔡崇志的肩膀，“你以后一定发达，会开上宝马大奔的。”
蔡崇志也乐呵，“那就托您吉言了！”
“说到哪儿了？啊对，这人可能是个开公司的，至少是管理层对吧？”
蔡崇志提醒她，“只是可能性之一。”
“没事，咱们先一条道走完，不行再换。”乔盈盈举笔在图纸上写写画画，“假设他那天晚上是打算去张村工业园，车子开到郭泰村后他撞了瑞茜，接下来他会怎么办？”
乔盈盈盯着蔡崇志，蔡崇志先是听着，随即明白过来她在等自己回答。
“呃，无非两种选择吧，要么继续往前开，坚持原来的路线去工业园，要么回头跑。”
乔盈盈的视线重新落回纸上，“没第三种可能了？会不会他拐到别的路上去了？”
“那地方除了明月路和金星路，没别的像样的路可以给汽车开，就是明月路和金星路也是修得勉强能走而已，连监控都没来得及装上呢！”
“那就是存在第三种可能咯，他撞完人后拐到金星路上去了……”
“但金星路两头都有监控，警方没有查到疑似车辆。”
乔盈盈在金星路两头都打上了一个叉，“好！范围缩小，他还是在明月路上。往前去工业园，或者回头跑……明月路和工业园接壤的地方有没有监控？”
蔡崇志点头，“有。”
“你肯定？”
“我被交警队叫去调查的时候，和办案警察交流过，还看过一部分监控视频。就是工业园正对明月路的那个监控录像证明我是清白的，不管是过去还是过来的车辆中，都没有我的车。”
“也没有疑似车辆？”
“对，没查到。”
乔盈盈笑道：“你看，范围不是又缩小了？显然这人是往回跑啦，但是又没跑出吴都，不然两市交界口的监控会拍到他，所以，唯一的可能性――”
她把那片居民村落用笔圈起来，手指用力点着说：“我相信，这个肇事的家伙一定就藏在这块地方！不知道这个居民区是个什么情况？”
蔡崇志说：“我知道，是一大片拆迁区，大概拆了三分之一了吧。”
“我没说错吧！这种地方监控探头不足很正常！”乔盈盈得意，“行啦！那咱们就先调查这个村，说不定能把他找出来！”
百度地图显示，那片村落叫“马基村”。
乔盈盈一拍桌子，“咱们现在就去马基村！”
蔡崇志错愕，“不住这儿了？”
“不住了！查案要紧，退房走人！”
主意拿定，两人分别回房收拾行李。蔡崇志先搞定，到楼下结房费，服务生女孩拉出清单后又问：“除了 206 房间的两瓶啤酒，两间房还有别的消费吗？”
蔡崇志刚想说“没有”，脸色忽然一滞，想到了某样东西，“呃……有。”
“请问是什么？”
蔡崇志伸出手指挠挠鼻梁，压低声音说：“CONDOM。”
女孩迷惑，“什么？” “安，安全……那个。”
女孩望着蔡崇志，蔡崇志眼里是呼之欲出的无法直言的内容，她豁然开朗，忍着笑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蔡崇志松一口气，又艰难地补充，“用了……两片。”
乔盈盈从楼上下来了，白色短袖 T 恤，蓝色牛仔裤，打扮得干净清爽，两只手分别拎了两只旅行袋，加上蔡崇志替她拎下来的一只大号行李箱，真可谓满载而归。而她跟着蔡崇志上路的时候，手边就一个小手包。蔡崇志不禁感慨，女人的购买力实在超强。
乔盈盈语气高亢冲他嚷，“老蔡！我收拾完了！你结完账没有？”
结账的女孩听到嚷嚷，悄悄朝她扫了眼，隔片刻又朝她溜一眼，乔盈盈觉着了，有些纳闷，走过去问蔡崇志，“她干吗老看我？”
蔡崇志其实猜出来了，又没法明说，尴尬地与她耳语，“你嗓门太大了。”
？？
第十八章 追凶（2）
退房出来上了车，一路向北直奔吴都。
蔡崇志开着汽车在高速上狂奔了两个小时，快一点时，两人都饿了，就在某服务区停车吃饭。自然由乔盈盈决定吃什么，她选来选去还是选了肯德基。
两人像初次一起吃饭时那样，蔡崇志啃汉堡，乔盈盈又点了一大堆吃的。
“你就吃个汉堡啊，够不够？不够我分你点儿。”乔盈盈笑嘻嘻地重复上回吃肯德基的台词。
蔡崇志也照用不误，“不用，我够了……你怎么又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当然吃得完！”乔盈盈？？？把一对鸡翅和一份吮指鸡送到蔡崇志面前，“吃不完有你帮忙！”
“谢谢乔助理！”
“客气什么！咱们也是上过床的交情了！”
蔡崇志尴尬地看看周围，还好没什么人，“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这有什么？我向来敢作敢当！”
蔡崇志去洗手间时忘带手机了，手机在桌上振动个不停，乔盈盈探头扫了眼，是一个叫“张琛”的人打来的，还连打了两回，似乎有急事，乔盈盈见蔡崇志老不回来，就替他接了。
“蔡总……”
“蔡总上洗手间了，我让他待会儿回你。”
张琛震惊，“你是……”
“蔡总的助理。”
“哦……”
恰好蔡崇志回来了，乔盈盈忙对着手机喊，“你别挂！”
然后把手机递给蔡崇志，“你的电话，我帮你接了。”
张琛在电话里告诉蔡崇志，有份付款需要他赶紧审批，供应商催得很急，再不给付对方要停货了。
“那你马上发过来，我电子签一下就去办吧。”
“哎，好――那个蔡总，你什么时候招了个助理啊？”
蔡崇志朝乔盈盈看看，含糊说：“回去再说吧。”
放下手机，就看见乔盈盈目光炯炯盯着自己，“这人是谁？”
“生产总监。”
“他是不是问到我了？”
“嗯……”
“你回去打算怎么介绍我？”
蔡崇志答不上来，反问：“你希望我怎么介绍你？”
乔盈盈挑眉，“这得问你啊！你希望我是什么？助理还是炮友？”
蔡崇志转开视线，他不喜欢乔盈盈此刻不羁的口吻，仿佛回到两人初遇时的情形，这也是他没有信心的原因，她太善变了，自己摸不透她的态度，又从何谈起两人的未来呢。
他沉默地消灭着面前的食物，乔盈盈也不太高兴，连饭都不想吃了，抿唇看手机，不再理会蔡崇志。
蔡崇志草草填饱肚子，把没吃完的东西打包后装在袋子里拎上，然后招呼乔盈盈，“走吧！”
上车后，两人依旧无话，乔盈盈心里憋着气，居然睡着了。
醒来看看窗外，阳光炽烈，道路被晒得泛白。她呆了会儿，思绪才重启。
“醒了？”蔡崇志扭头看看她。
“嗯……渴了。”
“水在储物箱里。”
乔盈盈取了水，刚要喝，想起蔡崇志开了这么久的车也没喝水，就把水瓶递过去，“你喝两口。”
蔡崇志露出笑容，“谢谢！”
两人喝着同一瓶水，乔盈盈感觉心情开始好转，“我们到哪儿了？”
“西塘。还有半小时就到吴都了。”蔡崇志说，“你刚睡觉的时候，我在想，说不定你是对的。”
“什么？”
“肇事司机可能真的住在马基村。”
乔盈盈兴致一下就来了，“为什么？”
“马基村的监控探头虽然不多，但还是有几个的，这人却能避开探头溜了，说明他对那里的路况很熟悉。”
乔盈盈高兴，“对呀！怎么之前没想到呢？”
“不管怎么说，先去马基村看看吧！”
下午四点，他们终于来到马基村，这里的路比预料中的还难开，因为到处都在拆迁，蔡崇志努力把车开进村子，但没多久还是发现无路可走了，一条单行道上倾泻着好多废料，把路给堵了。
“干脆，咱们走进去吧！”乔盈盈提议。
蔡崇志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出于谨慎，他把车退出去，又调好头才下车锁门。
两人沿着单行道的空隙一点点往里推进，沿途两边都是私房，右手边已拆得七七八八，左手边却多数未动，有些房子的二楼窗户外晾着衣服，显然里面还有住户。
乔盈盈仔细观察这些完好的房子，虽然是农村私房，造得却很讲究，三层建筑，门前还用水泥墙围出一个很大的院落。
她指指这些院子向蔡崇志低语，“你说他们会不会把汽车停在院子里？”
蔡崇志看了眼院子的门，“不会，车子开不进去。”
“那他们会把车停哪儿？”
“去后面看看，说不定有车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