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出自《孙子兵法》计篇第二则:“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翻译:天时地利人和中,地就是指作战的距离远近,地势的险厄或平坦,战场面积的广阔或狭窄,进退两难的(死)地域或者易守能攻的(生)地。
就是说大宜的城门口那块,是地势平坦,面积广阔,易守能攻的。
2.那个阵纯属瞎编。
还有拆白游戏,大家能看出这是那两个字吗?
提示!和大皇子有关!
第86章 冥冥之中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秋风瑟瑟, 书局掌柜脸上愁云惨淡,这科举结束了,铺子也没有别的进项, 日子当真是难过。
他伸出手拨了下算盘珠子,闲得发慌。
也不知妙笔先生的新书何时才能写完, 这都快四个月了,或者该不会卖给了别的书局吧?
掌柜漫不经心数着过路的行人,看看账上寥寥的数目唉声叹气。
忽然,他的余光中瞥到一个窜进书局的人影,急忙从后头绕了出来,“小兔崽子,你谁啊你?”
他抓着小童肩膀打量一眼, 看他眼神畏畏缩缩的,衣着也不大像能买得起书的样子, 以为他是趁机进来偷书的, 毕竟这种事不算少见,有阵子一个月能捉到七八个。
于是掌柜提着小童的衣领往外逮, 粗声道:“别动歪脑筋, 快出去!”
“放我下来, 我真不是贼,”小童在半空使劲扑腾, 手上拿着的书稿散落一地,“我家主子让我来给掌柜送稿子, 他是谁你知道吗, 妙笔先生!”
“哟, 还妙笔先生呢, 吹牛也不怕吹破了, 之前都是一个小郎君送来,我与他可是见过两次了,怎么着,那小郎君如今返老还童了不成?”掌柜边说着不信,边弯腰拾起书稿。
他放下小童,眯着一双豆眼仔细辨认上头的字,“我倒要看看能写出什么花样来。”
少顷,掌柜连月来的愁闷一扫而空,对着衣裳歪斜的小童连连赔罪道:“哎呀哎呀,原是一场误会,是我老糊涂错把珍珠当鱼目,都是我的不是,在此向小友赔罪了。”
那小童也不应他,只说了句:“我家主子说,此次分成照旧,只是要快点刊印成册,且要多印多发。”
“先生的书谁不爱看,现在都等着呢,主家早就嘱咐要多印个四成,可巧这是想一块去了,我们一定照办,哈哈,一定照办。”掌柜捧着书稿点头哈腰,全都应下。
先前第二册 一出,没多久便供不应求,就在赶工第二批的时候,市面上出现了印刷粗陋的伪盗书册,若不是有客人拿着上门来问,恐怕他们许久之后才能知道。
这次一定要多多的备上一些,在他们动手翻印之前先赚上一大笔。
“行,那我就回去复命了。”小童整了整衣物道。
这小童正是几日前遇到夏二的那个小乞丐,章颂清派他来书局送稿,待事情办完,就将他带去庄子上的一户农居,那家夫妻快三十岁了,至今没个一儿半女。
想到自己终于有爹娘了,小乞丐脸上就扬起了幸福的笑容,“真好,感谢上苍,感谢公主。”
他在公主府里的时候,听到公主说什么有了给自己饭吃的因,才有了让她见到夏二的果。
小乞丐听不懂什么因果,他只知道公主给了他一个未来,一个再也不用和野狗抢夺食物的未来。
几日后,无论是茶室,街巷,上京城中几乎人人都在议论。
“徐兄与我对对,这拆字组出来以后是什么?我昨夜看到以后,那是连觉都睡不好了,我娘听到我在屋里嚎叫,冲过来打了我一扫帚,现在屁股还疼呢。”
“快快别提了,大庭广众的,要是被人听去,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莫不是……徐兄你也组的是大……”
被称作徐兄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拉走,直到走进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四处张望了一圈,确认隔墙无耳之后,压低了声音凑在询问的人耳旁:“是‘大皇子萧咏枞谋反’!这妙笔的书写得极好,但你想想,他若当真文采斐然,岂不是早就当金銮殿上的大官去了?”
“徐兄的意思难道是,他就是朝堂上的人,写书是在提醒我们所有百姓?”
“猜测!猜测而已!”徐兄汗毛直立,谁能想到书中谜题最后解出来是这样一句骇目惊心的话呢,他至今仍是心悸不已。
那人听后疑惑发问:“大皇子谋反,怎么上京没一点风声啊。”
“什么风声?等我们知道的时候怕是咱身上的火都三尺高了,向来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徐兄烦躁地挠了挠头,“总之,我们就装什么都不知情,没组出来那几个字,明哲保身最要紧。”
“啧,你说大宜现在国泰民安的,大皇子他独霸肃州,在那儿当个土皇帝不好吗?非得谋反,到最后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白丁。”
徐兄嗟叹道:“谁说不是呢。”
这样的谈话不止出现在他二人之间,三天之内整个上京暗地里都传遍了,所有人都惴惴不安,生怕下一秒萧咏枞便会带兵破开城门。
出了这样大的事,陛下和太子那头自然都得了消息,收到传召之后,太子即刻前往养心殿。
走进殿内,太子跪地行礼,神色严峻:“父皇,这事发生得蹊跷,儿臣派人遍寻全城,没有找到书局掌柜说的那个小童,此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似乎出现就是为了送那书稿,而所谓的妙笔先生,竟是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身过。”
陛下抬手让太子在一旁坐下,自己则是疲倦地向后靠在椅背上,他一夜间仿佛又苍老了几分,右手抚上额头道:“朕初听闻时觉得荒谬,但冥冥之中却有个声音在说,这是真的。”
“父皇,您也不要太过伤神了,保重龙体,”太子内心挣扎片刻,还是起身从袖中拿出一份卷轴,“儿臣今日出门的时候,在宫墙边发现了这个。”
东西经安公公叫到陛下手上后,太子接着说:“虽说作为弟弟,不能在背后揣测妄言兄长,但是这毕竟是……这卷轴中将他与乌颜奇的密谋过程和带兵数量,包括驻扎在何处都写得如此详细,容儿臣说一句犯上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陛下日渐浑浊的眸子扫过卷轴上的每一个字,最后指腹在“赤久矢谨上”五字上轻轻摩挲,却屏退左右,与太子说起了不相干的事:“皇家有一批暗卫,枢儿你可听说过吗?”
作者有话说:
揭秘:小章拆的是“枞谋”这两个字,在中间所以可能比较难猜吧。
今天出了个小车祸,惨惨的,但是人没什么大碍,嘿嘿。
第87章 想歇息了
◎也许做不到震古铄今,使名垂千秋万世,但求仰不愧天,俯不愧人◎
“可是从太|祖年间起, 为宫中探查消息,制约大臣的暗卫?”太子问道。
“正是,”陛下看着下方身姿挺拔的儿子, 近几年萧咏枢在政务上越发得心应手,识人断事也干脆利落, 他缓缓开口,“但暗卫从不存在。”
太子大惊:“什么!”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太|祖时天下人心不稳,时局动荡,急需捏住朝臣的把柄,还有子辈孙辈,谁能保证每一任君王都是明君, 臣下都是忠臣良将?于是太|祖想出来了这么一批不存在的人,假称暗卫鬼魅无形, 为历代君王差遣, 刺探各类秘辛。”
太子瞳孔震颤,从始至终压在所有大臣, 包括他们这些皇子身上的刀都是编造出的谎言, 几百年来太|祖的智慧竟一直保佑着大宜的安定, 那父皇现在告诉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历代君王……父皇这是!
陛下看着他惊异的脸色点了点头,继续道:“先帝时曾想过真正培养一批暗卫, 就是当年的皇城司,可是十载下来, 几次探查竟败露了三两次, 还险些被人擒获审问, 从那时起京中开始有人怀疑暗卫的真假, 所以后来培养之事便不了了之。”
“枢儿, 或许从一开始朕就不适合当一国之君,朕想你们兄弟姐妹都和睦,却弄巧成拙,闹成如今这副局面,朕想大宜时和岁稔,四海升平,各处却不断灾情。”陛下放下手中的卷轴,摆手让太子往上走近自己。
“父皇,天灾人祸避无可避,皇位不能算您的桎梏,没有人从出生起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应该去做什么。您教过我的,我们今生也许做不到震古铄今,使名垂千秋万世,但求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太子握住陛下的手,目不斜视道。
陛下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嘴唇轻颤了几下,仰视自己这个从小手把手教的孩子,他的身上有很多自己的影子,让陛下回忆起意气风发的少年时,那个年纪仿佛只要热血上头,什么事情都能做成,他拍拍太子的手。
“好,好啊!朕欲传位给你,诏书昨夜就已经写完了,人真是不服老不行,你父皇我操劳了这么多年,想歇息了。”
太子愣怔片刻,说不出话来,虽然前面有暗卫的铺垫,但到了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眼眶温热。
“朕希望你如名字一般担起大宜的重担,时时刻刻为江山社稷着想,还有就是,”陛下哀叹一口气,“你与太子妃伉俪情深,惟愿你们多年后依旧相守,不要走朕和你母后的老路。”
回头想来,一个家,无论是后妃,还有子女,最好都要一碗水端平,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到,所以让儿子们兄弟反目,皇后也憋屈了数年,如今这个结果也算是自己咎由自取。
太子眼中泛红,深望自己的父亲,平心而论他作为一个君王,一个父亲是得当的,几乎所有的孩子都被他手把手带着读过一阵子书,特别是大皇兄和自己,但是作为丈夫,想起母后日日泣泪的场面,自己至今也无法原谅。
所以他的太子妃,定要自己钟意,且也钟意于自己,他想用一生试试看,和一个人百年偕老究竟是不是真的难以做到,太子哑声坚定道:“是,父皇。”
“枞儿那里,加派禁军,如果他真的谋反了……就按律法处置,”陛下想到萧咏枞儿时,也是一个眸光清澈的孩子,阖眼定了定心神,他将卷轴塞回太子手上,“至于这个,朕将天下交给你,相信你有自己的判断。”
太子沉默地接过卷轴,跪地恭恭敬敬地给陛下磕了三个头,“儿臣遵旨。”
*
“打,现在就攻进去,从长计议,什么从长计议,上京城内风言风语都传遍了,说本王要谋反,他们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还是你,将消息泄露了出去!”萧咏枞在屋内坐立不安,指着屋内的其他人吼道。
他的苦心经营,在肃州受过的苦,还有被迫答应西羌可汗的那些条例盟约,都要付之东流了吗?
“攻进去个屁,你他娘的到底在想什么?”屠常开门进来,在门边听到这话就开骂,“以为打仗是闹着玩的吗!”
他扫了扫乌烟瘴气的屋子,恼得涨红了一张脸,一早上天还没亮就听到这个坏消息,自己的人里面排查了三遍,死活找不出泄密的人,思来想去就只有萧咏枞之前擅自行动的时候暴露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现在后悔将人从肃州接出来了,要不是为了探知大宜城内的地形和能将,这个萧咏枞在他看来没什么用处,但是可汗说他给的情报总是半真半假,还要与之周旋,不然人恐怕早就被他们喂了雪狼。
“我问你,你在城中时有没有被人看到过?”屠常身形魁梧,步步逼近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走到萧咏枞身边居高临下地问。
萧咏枞手心冒出虚汗,只那一眼,应当没有人会相信章颂清的话,而且跟在身边的全是自己的心腹,屠常没有证据确认就是自己造成的后果,他微微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当然没有,我一直躲在暗处,从未被人发现。”
对面的人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萧咏枞皮笑肉不笑:“我们现在怎么办?”
被人上来就是这么一顿骂,他的火气也上来了,自己好歹也是大宜的皇子,如果不是为了用这些蛮夷,怎么会委顿在这小屋中。
“撤,等来年没有‘大皇子萧咏枞谋反’这样的传言以后再来。”屠常咬着牙道。
铁骑才刚刚到了八千,还有两万在路上,这么一趟撤兵来回损失不可谓不惨重,这次密袭本就是孤注一掷,他们西羌连年雪灾,一口馍都要掰成三口吃,屠常对着门外吩咐道:“把还没卖掉的粮食也运回去。”
“你要干什么,”萧咏枞听到后猛地冲出门,“你要把大宜的食物运到西羌?说好了卖粮的银子锻造军需辎重,是给本王攻进上京的铁骑用的!”
如果他们要粮食,那自己用什么,来年用什么?
如此多的粮食又不是一年就能攒下的,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在过河拆桥!
屠常转身冷笑,“那现在不是要撤了吗,哪里还用得上这些粮食?当然是搬回去解西羌的燃眉之急喽。”
没等二人争辩起来,一个铁骑用西羌话来报,屠常听完皱着眉,看向萧咏枞,“你们六皇子来了。”
军营如此隐蔽,四周都是密林,操练的声音也难以传出去丝毫,六皇子又是何许人,怎么会找到驻扎的军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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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凡人畏果
◎下辈子,六道轮回,能送父母终老就好,一个姐姐,不求了。◎
萧咏枞跟着屠常到了军营, 坐在马上冷眼瞧着站在帐前的人,他的六皇弟。
多年不见,他早已不是躲在太监身后畏畏缩缩, 不敢上前喊一声大皇兄的模样,少年现在形如一把随时会折断的干柴, 空荡荡的衣袍罩着他,像一个民间布袋戏中的傀儡,盯着自己的眼神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有特别的目的。
“听说……你被送去了宋州,怎么有空回来,”萧咏枞翻身下马,眼里闪过对他的忌惮, “还有,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是谁给你透露了消息?”
萧咏柃孤身站在萧咏枞的面前, 秋风吹过他的衣裳,贴紧的弧度让底下藏的东西变得明显, 他瞥了旁边的屠常一眼, “我来杀你。”
他在袖下藏了一把弓弩!
旁边的铁骑见状立即上前按倒他, 却还是被萧咏柃抢先一步,短箭割风而过, 在空中爆出一声脆响,直直朝着萧咏枞命门射了过去。
他很快, 可是屠常更快, 来不及拔刀, 他伸出手在半空握住短箭, 鲜血蓦然喷出, 在他粗厚的手掌划出两道血痕,霎那间鲜血淋漓。
而箭头,停在萧咏枞眼前不足半寸!
“娘的,就差这么一点点。”屠常甩手扔了箭,这大皇子的命留着还有点用,可不能现在就让他死了。
他接过铁骑递上来的绷带往手上缠,粗声道:“刚刚放人进来的时候没有搜身吗!”
铁骑脸色难看,正是搜过了事情才显得邪门,他们从未见过单枪匹马进来面对着八千骑兵还能面色如常的中原人,谁知他还有在搜查下藏把小弓弩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