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当社交悍匪——逐逐逐月【完结】
时间:2023-06-26 14:42:04

  “臣妾当年也是为了各家闺秀的名誉着想,德昭皇后因为这件事还赐了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字给我,想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堵了皇后的嘴之后,秦玉逢又笑着说:“臣妾如今已然入宫,自然不会再做这等跳脱的事情。待兄长回来了,我叫他去打。”
  皇后:“……”
  舒贵人:“……”
  瞧着舒贵人难看的脸色,萧修仪心中颇为快意。
  若说此次入宫,她最不服气的是秦玉逢,那最不喜欢的就是舒贵人林雪微。
  不过是四品宣威将军的女儿,竟拿了她跟秦玉逢(入宫前)都没有的封号。
  用“第一美人”这样的花名来造势,也不嫌丢人。
  秦玉逢的话又叫大家想起来她过去的赫赫威名,唇枪舌剑,互相套路的话便都默契地绕过她。
  她说自己如今不打人,她们可不信。
  新人这么多,总有她们能欺负得了的。
  秦玉逢便专心跟萧修仪聊起来,对方回得客气又敷衍,提到彼此家里人又肉眼可见的僵硬和目光阴沉。
  十分有趣。
  请安的时辰过去半刻钟,罗婕妤才姗姗来迟。
  满宫的目光看了过去。
  罗婕妤是皇帝嫡亲的小舅舅的女儿,昨天新妃入宫,皇帝便头一个去了她那里。
  她稚气的眉眼间满是娇羞,脸上的胭脂色颇重,掩住了略白的脸色。
  走路也不大自然。
  一副初承雨露的模样。
  “皇上表哥早上吩咐宫人不许叫我起来,因而晚了许多,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这一声“皇上表哥”那叫一个多情宛转,不知酸掉了多少人的牙。
  众人看秦玉逢的目光越发和善起来。
  至少这位侍寝第一天按时来了,至少这位也是关系户中的一员。
  相对的,看罗婕妤的目光就分外凶恶。
  而罗婕妤,似乎很享受这样的目光,享受着来自他人的嫉妒,并以恩宠作为炫耀的资本。
  作为被打断了连续承宠的当事人,秦玉逢只觉得这姑娘浑身插满了flag。
  新人入宫,少不得来一出杀鸡儆猴的把戏。
  皇后是个心气儿高的,寻常人物她不屑拿来儆猴。
  她想拿秦玉逢立威没能成功,要退而求其次,不是萧修仪就是罗婕妤。
  皇帝到如今也没能真正地把住帝王大权,应付前朝就足够叫他心力交瘁,就算有心,也未必保得住自己这个表妹。
  皇后表面大度地体谅了罗雨旋两句,又说:“既然罗婕妤来了,我们也好去给太后请安,这就走吧,免得叫她老人家久等。”
  王婕妤:“听闻罗婕妤素有孝名,从前还未入选时便常来宫中侍奉太后娘娘,今日却险些耽误请安时辰呢。”
  众人看罗婕妤的目光又多了两分鄙夷。
  说是孝顺姑姑,实际上也不过是攀附太后,又想要勾引皇上罢了。
  如今入宫为妃,才第一天便将亲姑姑忘在脑后。
  真是个白眼狼。
  罗婕妤才十五岁,被这样打量,眼眶登时就红了,低声哽咽地说:“我……臣妾不是故意耽误时辰的。”
  皇后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好了,罗婕妤年轻,又是娇宠着长大的,有所疏忽是正常的。莫要再取笑她,我们快去慈安宫吧。”
  嫔妃里传出轻笑声,又很快止住。
  就像皇后说的那样,大家不再取笑罗婕妤,皆按照规矩走在皇后后头,准备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
  各色的衣角晃过罗婕妤的眼前,又毫不留恋地离开。
  她强忍着哭意,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舒贵人好心地对她说:“您应该站在王婕妤的边上,就是方才与您说话的那位姐姐。”
  罗婕妤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跺了跺脚,埋头冲进队伍里,挤到王婕妤的旁边。
  秦玉逢坐在妃位的轿辇上,好奇地问旁边的淑妃:“念霜,方才笑罗婕妤的那位是谁呀?”
  淑妃娘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眨了眨眼睛,让抬轿的人再靠近淑妃一些,小声说:“你不觉得萧修仪烦我烦得要死,还不得不附和我的样子很好玩吗?”
  淑妃嗔她一眼,没忍住笑了:“你可当真是促狭。方才发笑的是陆贵人,算是皇后的远房表妹。”
  宫里一共三位贵人,除了新进的两位,还有一位一年前进宫的陆贵人。
  “哦――也是位表妹呢。”
  秦玉逢意味深长地说完,没再深问。
  皇后的仪仗就在她俩前头呢。
第11章
  “儿臣给太后娘娘请安。”
  皇后带着一众嫔妃给太后请安,礼数周到,落落大方。
  “快起来,皇后操持后宫事物辛苦,在我这儿没必要那么守礼。”
  太后笑了笑,让人去扶皇后,又命人上茶点。
  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客气与僵硬。
  她的表现不像是见到儿媳,倒像是见着上门打扰的亲戚,透着一股不得不应付的忧郁。
  “儿臣知道您疼我。”皇后自然地说着大家都不信的话,“只是新妃头一次来给您请安,儿臣身为后宫之首,必须得做好表率。”
  太后:“宫里进了新人,气氛便活泼许多,这很好。”
  她摆了摆手,便有七位宫人端着托盘走到诸位新妃面前。
  秦玉逢坐得靠前,将所有赏赐看得明白。
  她得的是一只五尾衔珠金凤钗,略旧,但保存很好,做工也极为精细。
  萧修仪是一对透绿的镯子。
  罗婕妤是一套蓝翡头面。
  其余人的赏赐明显弱于她们三人,但也不算差。甚至可以说,相对她们的品级而言,十分贵重。
  让星璇收好,她起身,领着新妃再度行礼。
  “臣妾谢太后娘娘赏赐。”
  太后:“在娘家,你们是千娇万宠的小娘子,到了宫中,哀家和皇上也不会苛待你们。只是一点,你们要记得为嫔为妃的本分,伺候好皇帝,不要叫我们烦心。”
  “为嫔为妃的本分,自然是敬上宽下,为皇室开枝散叶,养育麟儿公主。”皇后补充道,“皇上年轻,还未有子嗣,如今孝期已过,正是好时候。”
  “谨遵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教诲。”
  秦玉逢抬起头的时候,隐约觉得太后不是很开心。
  不对。
  催生的不该是太后这个当娘的么,怎么太后不急,皇后反倒急上了?
  其中定有问题。
  她的目光隐晦地飘向陆贵人。
  皇后尚且年轻,皇帝为了显示对她的尊重,也常去她那里,怎么那么早就将自己的表妹弄到宫里呢?
  莫不是自己有什么问题,想要借腹生子?
  这样讲便通了。
  以皇后如今的威势,宫里任何一位妃子生了孩子,都能变成她的。
  她自然不介意其他人给皇帝生孩子。
  虽说有墨成看着,严家另立新帝的可能性不大,但有了皇子,皇后就更有底气,严家就更有干劲儿。
  话说回来,他们秦家要另立新帝还是很容易的。
  可惜她爹立志当千古名相,她哥是个没花花肠子的,她舅是个商人。
  上首,太后注意到侄女的不对劲。
  “雨旋怎么眼睛这么红?”太后关切地问道,也没有避嫌的意思,招手让罗婕妤上前来。
  罗婕妤走上去,双手握着太后的手,低着头说:“雨旋来晚,耽误了给您请安,心中愧疚,实在是难安。”
  “有耽误时辰么?”太后偏头问自己的宫人。
  她的陪嫁:“没有,时辰还早着呢,圣人还要一会儿才能来。”
  至于太后抱怨“皇后越发架子大,请安越来越晚”的事情,已经被慈安宫的人忘掉了。
  “所以是谁说晚了的?欺负新人不懂么?”
  太后朝着众嫔妃看去。
  她生得和婉,没有一般上位者的傲慢,但这一眼极有威势,叫所有人都避开。
  王婕妤脸色煞白,连忙站起来给太后跪下:“臣妾看不准天时,担心误了时间才对迟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罗婕妤有些不满,望太后娘娘见谅。”
  皇后宫里有西洋钟,宫人报时极准。
  她们一路赶,才险险准时抵达慈安宫。
  “王婕妤。”太后语气缓缓,“哀家记得,你是皇上潜邸时的老人。”
  王婕妤深深低头:“臣妾是。”
  “你在王府时,话便很多,事情也不少。哀家方才说什么来着?”
  太后拿起桌上的茶盏摔在王婕妤面前:“哀家让新人恪守本分,侍奉帝王,不使我们忧心。你身为老人,却没能做好榜样,着实让人失望!”
  王婕妤浑身颤抖,额头狠狠地贴向冰凉的地面:“臣妾有过,请太后娘娘责罚。”
  “哀家这里有几本原打算给新人打发时间的宫规,你拿去抄上十遍,就算是块朽木,也该记住三分。”
  “谢太后赏赐。”
  王婕妤轻舒一口气,还好只是罚抄书和思过。
  她本就无宠,这点惩罚不算什么。
  自始至终,皇后都没有为王婕妤说话的意思。
  太后也是要立威的,她劝了只会伤自己的面子。
  秦玉逢眼瞧着罗婕妤面露得意之色,手往桌子上摸,没摸着瓜果,只好端起茶喝一口。
  精彩啊,精彩。
  太后拉着罗婕妤,从宫室是否布置妥当,问到手底下的人照顾尽不尽心,一会儿的工夫,就赏了一套黄花梨家具,两匹蜀锦,八匹缎子,两个宫人和好些头面。
  就像皇帝会特意在秦玉逢给皇后请安的时候赐给她封号一样,太后也是特意选这个时候当着后宫所有人的面赏赐罗婕妤。
  这其实有些出人意料。
  因为在许多人看来,太后小心低调,又不沾宫务,佛系得很。
  就算对罗婕妤有所偏爱,也会稍微避嫌。
  结果就差没宣布“这是我的心肝宝贝,你们针对她就是在针对我”了。
  太后其实最开始是想要避嫌的,但罗婕妤今天的表现戳中了她的心病。
  她在先帝后宫里当了二十年的婕妤。
  也是这么一个孤立无援,被人嫉恨仇视的状态。
  她没有过盛宠,罗家当时也朝中无人,却将一对儿女养大成人,其中的艰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现在她已是太后,怎么能叫侄女步她的后尘呢?
  皇帝下朝过来时,便见到这样一副姑侄和谐,儿媳在一旁笑容僵硬的场面,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却很快收了表情,利落地给太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太后一下子松了罗婕妤,虚扶皇帝一把,待他上了台阶便拉到身旁坐下,“你今日下朝早些。”
  皇帝面上带笑:“今晨收到捷报,西戎投降了。”
  听到这个消息,皇后、静妃和舒贵人表情都是一喜。
  西戎投降是大捷,她们都有在前线的家人,等班师回朝,多少都会有封赏。
  但要说谁得头功,肯定是主帅,也就是秦玉逢的哥哥秦跃。
  大家一下子又将罗婕妤抛到脑后,隐晦地看向秦玉逢,却只见她表情淡定,仿佛此事与自己无关一般。
  是哦,她还有即将就任内阁首辅的父亲,和本朝唯一的异姓王外公,她的兄长再怎么封赏升官,都越不过这两位,自然觉得平平。
  面对这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秦玉逢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等前线的将士回朝,又有好戏看了。
  罗婕妤柔情似水地给皇帝请安,只得到一句“起吧”。
  对方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之后又讲起她无法插嘴的朝事,她站在原地,一时陷入尴尬。
  “妹妹要在这里略坐一会儿么?”皇后突然说道。
  上头摆的是一张宽敞的软塌,太后坐在正中,皇帝居左,皇后居右。皇后朝着右边让了些,轻易便露出来一人的座位。
  罗婕妤竟没觉得不妥:“谢皇后娘娘。”
  她们一个人敢说让,一个人敢坐,叫满宫人都看呆了去。
  这边的历史里虽然没有慎夫人,却也有差不多的历史典故,那位的下场可是惨得很。
  这罗婕妤才第一次侍寝,就敢与皇后同坐,以后还得了?
  正跟太后说话的皇帝骤然转头:“皇后的规矩不似以往好。”
  皇后站起来半跪在地上:“皇上息怒。您进来之前,太后正拉着罗婕妤说话,才说到半道,臣妾只是觉得或许还要续着讲完,才叫罗婕妤坐下稍等。”
  “罗婕妤视太后与圣上为家人,自然也是臣妾的家人,一家人闲聊,我想着规矩可以先往后放一放。”
  她的话很是坦然。
  因为罗婕妤已经喊了不下十声的表哥与不知道多少次的姑母,显然是真心把他们当家人,而不是皇帝与太后。
  皇帝又瞥向罗婕妤:“罗家单教了你亲疏,没有教过你君臣与尊卑么?”
  她脸色惨白,跪伏在地上,话都不敢说。
  太后都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既恨她轻易着了道,又恨罗家的不争气。
  要是有人才,甚至不需要多有才华,只要拎得清懂得进退,皇帝都不会放着罗家的人不提拔,选择启用皇后娘家人。
  一天天的,就知道做梦和炫耀!
  恨归恨,一想到侄女才十五岁,她又心疼起来:“好了,雨旋年纪小,又一向同我们亲近,一时没有注意,以后多教教便好。”
  经典的“孩子还小”。
  皇帝有些头痛,但还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没有多苛责:“回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他没有顺着皇后的话问太后方才在跟罗婕妤说些什么。
  也当没有看见那些取来的给罗婕妤的赏赐。
  借着罗婕妤的事情,大家看清了宫中最要紧的事情――太后与皇后,皇帝站的是太后。
  而且皇帝和太后都隐隐有些排斥皇后,却又很是容忍。
  皇帝要把持朝政,借助姻亲关系用后族的人,是必要的操作。
  但其实也不必单靠后族一家,宠妃家里的也能算是岳家。
  这才是各家往后宫里塞人的主要目的。
  秦玉逢又端起杯子,发现里面的茶已经见底,她将杯子递给星璇,星璇后撤一步,让宫女添了温茶,又奉到她手中。
  她喝着茶,听皇帝首先关心了淑妃最近的睡眠状况,赐了安神的香丸,又将她们七个新妃逐一关心了遍。
  他不仅是记性好,说话也叫人如沐春风,端水的话说得极有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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