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着阮梨在时序心里的地位。
阮岳想起了近来不断有人高价收购阮氏股份。
之前的危机感,仿佛迎刃而解。
“只要时序喜欢小梨,”阮岳想,“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
画展结束。
阮梨漂亮的手臂上多了一层白色绷带,她看着手上包好的伤口,没忍住,“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不过是被咬了一口,而且真的不是很痛。
时序没应她。
阮梨跟着他往外走,“弟弟,你这是用完就扔?”
刚刚发生的很多事,让她心里多了很多疑问,她来不及去细细想明白,又说:“姐姐这受着伤呢。”
闻言。
时序停下来,狭长的眼睛微眯着,看她。
像是在说,“怎么,手伤着了,影响你走路了?”
阮梨心领神会,“哎哟”一声,“脚也有点不舒服。”
时序停在原地看着她,嗤笑一声,“阮梨。”
阮梨:“哎。”
时序没忍住,让人逗笑了:“你装什么乖。”
见人笑了,阮梨也跟着笑了,“不是装的,”她笑嘻嘻的,“是真乖。”
真乖。
时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满脸写着不信。
阮梨也毫不在意。
两个人并肩往外走,又是沉默,两个人相处在一起时间经常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不会觉得尴尬,反而让人感觉这样的相处很舒服。
走到外面。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阮梨跟着时序准备上车,听见有人喊她,“阮梨。”
她脚步微顿,顺着视线看过去,眼底划过一抹惊喜,“艾利克斯先生。”
紧接着。
阮梨故意讨好的说着,“弟弟,我去处理一下?”
女人天生媚态,举止投足都带着勾人心弦的意味,如今她狐狸眼微弯,明显的讨好模样更是让人心痒难耐。
时序捻了捻指尖,“嗯。”
得到回应。
阮梨笑着给他顺毛,“你真好。”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着艾利克斯走过去,一点也没看见她身后的时序悄悄勾起的唇角。
——
艾利克斯瞧着阮梨就喜欢,也许是出于对陈娇娇的遗憾,他笑着和她谈了许多关于陈娇娇的事情,又在最后说了一句,“是上帝不公,待你母亲太薄。”
第56章 “尽力而为。”
怕这个话题过于伤感。
艾利克斯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时序,笑的慈爱,“但,上帝总是公平的,你母亲的遗憾会在你身上得到圆满。”
阮梨不明白。
艾利克斯瞧着时序,“你比你母亲有眼光。”
阮梨愣了下,“您是指?”
“那呢,”艾利克斯说:“你的先生,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
阮梨顺着他方向看过去,恰好撞上时序看过来的目光,时序扬了扬眉,“?”
阮梨轻笑,“嗯。”
“他很好。”阮梨由衷觉得,他真的很好,但不属于自己而已。
艾利克斯又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到分别时给了她一个拥抱,“孩子,将来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都可以来找我,我只希望你永远不要重蹈你母亲的覆辙。”
“嗯。”
阮梨轻轻抱了下他,“谢谢您,让我明白这世上还有人像我一样记得母亲。”
艾利克斯:“当然,她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女生。”
助理在催。
艾利克斯没法多留,“孩子,我走了,你珍重照顾好自己。”
“嗯。”阮梨笑着和他说再见,时序走过来,她转头看向他,“艾利克斯先生要走了。”
“嗯。”
“他记得我母亲。”
“嗯。”
“我母亲,叫陈娇娇。”
“嗯。”
“她很爱我,同样我也很爱她。”
时序低垂着眼眸,看她。
“嗯。”
她一向话少,今天却格外多话,一路都在说着陈娇娇的往事,她说:“我母亲教我画画,却不让我学习跳舞。”
“嗯。”
“我见过她跳舞,真的很美,可后来她再也不跳了。”
“嗯。”
“也许她早预料到了结局,只是没有想过后面还会发生好多事。”
一阵风拂过,吹乱了女人挽着的长发,长发散落,遮住了小半张脸,她声音有些哑,“可她不知道,没有人会怪她。”
“嗯。”
一只温热的大手,撩开了她眼前的碎发,替她挽至耳后,“姐姐。”
遮住了眉眼的碎发被拨开,光落了下来,她稍稍怔住,眼睛里都是时序的倒影。
男人低垂着眼看她,“过往沉重,如果非要亲手斩断过往,那就尽力而为。”
如果,发生了任何让你感到难受的,会痛苦的,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尽管,那条路并不好走,我也会陪着你。
陪着你成长,长成你心里期望的样子,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离开我。
风声将男人短暂的温柔揉碎,全部吹进她眼里。
时序对她说,“尽力而为。”
没人和她说过这种话,在她眼里从没有尽力而为,有的只是全力以赴。
听着这话。
阮梨突然面色一红,她居然有些紧张,“嗯。”
女人肤色极白,此刻染上红晕简直要命。
时序喉结微动,没多久,收回视线,牵住她的手,“回家。”
温热的大手裹着她,像是要给她所有的温暖。
阮梨低头笑着,“好。”
——
夜晚。
时家老宅。
秘书拿着今天媒体的新闻给老爷子,“您看。”
新闻上的标题写着,「时少为爱臣服与阮梨,浪子终回头,阮梨人生赢家。」
下一条。
「阮家千金屌爆了,居然成为艾利克斯的国内唯一学生。」
「号外号外!阮甜多次虏获大奖居然是偷来的!阮梨才是真正的有颜有实力的才女!」
「求求了!清冷系美女,还身兼多种才艺简直是梦中情女,时家大少简直赚翻了!」
字字句句。
都是把阮梨夸的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风评一直不太好的阮梨彻底打了翻身仗,成了这件事情最后的赢家。
时老爷子一直没吭声,秘书笔直的站在旁边,试探性地开口,“那个阮小姐,需不需要让她过来见见您。”
恰好这时。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道软甜的女声喊,“外公。”
时老爷子一直蹙着的眉头终于松开,“进来。”
叶萤笑着走进来,“外公,你在看什么呢。”她没有半分拘谨,从他手里拿过笔记本,沉思片刻,“这是我小嫂子?”
上面的标题明明白白写着,时序捡了大便宜得了阮梨这样一个才女,叶萤哪里看不到。
作为一个资深哥控。
叶萤嗤笑,“时家少爷赚翻了?到底是谁赚翻了,现在的媒体都这么哗众取宠了吗?”
秘书刚想开口。
被时老爷子拦下。
时老爷子轻声,“萤萤,你怎么看这件事。”
对于叶萤来说。
当然是自家哥哥什么都是好的。
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凭什么让媒体借着她小哥哥的势被夸的像个小仙女似的。
“一个阮家出来的小姐,就让我哥高攀了,到底是谁高攀了谁,”叶萤不太高兴,但还算客观表达事实,“这个事谁也不好说,但让我来看,我肯定站我哥啊。”
叶萤坐下来,一手托着腮,“外公,我替您去打探打探军情。”
“军情?”时老爷子瞧她。
“嗯。”
叶萤吐了吐舌,撒娇道:“小哥哥藏的那样深,过年也没见着带回来,万一是个坏女人怎么办。”
时老爷子没说话。
叶萤:“您去不合适,小哥哥指定觉得您要欺负小嫂子的。”
“所以嘛。”
叶萤拍着胸脯,满脸自信,“这事儿,我去再合适不过了。”
等人走远。
秘书不太理解,“您真让小姐去少爷那里吗。”
时老爷子:“可不是我让的。”
秘书:“?”
时老爷子笑了下,“是那丫头自己说,想见见小嫂子的。”
“那丫头,”时老爷子道:“除了阿序以外,还听过谁的话,我可拿她没办法。”
秘书:“.....”您哪里是没办法,您分明是不放心大少爷又拉不下脸来。
秘书心如明镜。
但他不敢说。
——
如今网络发达。
消息根本藏不住,一夜之间,关于阮甜夺走阮梨光环的事情就铺天盖地的传开。
不少网友更是掘地三尺的挖出许多关于阮家的秘密。
有一条热门评论更是被上百万条点赞。
那人说:“当年阮岳为了得到陈娇娇青睐,抛弃了老家的青梅竹马陈蓉蓉,又在陈娇娇尸骨未寒娶了陈蓉蓉,这件事很值得细究。”
第57章 夏夏,你相信我。
底下评论无数。
“这真的是细思极恐,万一是陈娇娇引狼入室,谋害了自家人,那得多可怕。”
“卧槽!小说都不敢这么写,这难道就是艺术源于生活。”
“求求了!来人编纂一本小说出来,豪门虐恋,我当她忠实读者。”
“这话没有任何依据,楼主是以什么观念说出这些话的,现在网络风评真是好笑,一句话就有一群人跟着跑,你们都是没脑子了吗。”
那条评论褒贬不一,热闹至极。
阮梨看着那些人说的话,眼底里没有半点温度,那头和她视频的苏夏问她,“团子,咱们这饵能勾出阮岳那只老狐狸么。”
能不能。
她也拿捏不准。
但是阮岳极为要面子的,如果这条热评一直没有被吞,迟早会进入他视线,他不会坐视不理。
到时候,她只需要顺着阮岳的动作,揪住阮岳就能彻底扳倒阮家。
阮梨淡声,“静观其变吧。”
苏夏点点头,“还有个事。”
阮梨抬眸看她。
苏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了想,还是说了,“时序。”
她一直都在担心,阮梨跟在时序身边顶着一个“时太太”身份会不会太招摇,可到底没有担心过阮梨的安全。
可如今,阮梨和时序长时间接触下来,她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假戏真做了,还是真的在做戏。
“团子,时序这个人城府很深,”苏夏不是不希望她有归宿,可那归宿不该是时序,“而且时家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拿不准,但能在a市混出来的都没几个简单的。”
时序。
阮梨愣了下,脑海里闪过画廊片段,男人鲜少外露的狠戾在那么多人面前毫不遮掩的展露出来,虽然事后这件事被压下来,但也压不住在她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她旁敲侧击过几次,时序太精了,只要她假意提及,时序都能完美的跳过话题。
那份外露的狠戾,到底是为了什么?
“团子,处理完了阮岳这件事,”视频里的苏夏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叹了口气,“咱们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吧?”
处理完了阮岳,就应该全身而退吧。
按照计划,那时候应该离开了吧。
阮梨其实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见着时序打了阮甜是真的让她震惊,包括她脱口而出的那句,“就当为了我”居然真的扼制住了时序的暴行。
时序,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疯狂的,还是冷静克制的,是偏执的,还是现在露出来的全貌不过是他真实模样的冰山一角。
时序,就像个让她万分好奇的谜。
她从前不好奇,可现在她突然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夏夏。”
阮梨猜不透时序,摸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有一点,“时序不会伤害我。”
“说这种话可能觉得荒谬,特别是像我这种环境长大的人,更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阮梨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相信时序。
“我的直觉告诉我,时序不会伤害我,”阮梨声音平静,不太明亮的灯光下,那双狐狸眼格外透亮,“我相信他。”
“我相信时序不是表面流露出来的样子,夏夏,你相信我。”
听到这话。
苏夏眉头蹙的更深,“可是——”
话音被打断。
阮梨说:“夏夏,你不相信我了吗。”
苏夏:“.....”
苏夏叹了口气,“信的,这世上我只信你。”
“嗯,所以我会等期限一到就离开时序,”阮梨笑了下,“我借着时序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但我不能做过河拆桥的人,我和他约定了三年,就三年,三年一到我就会离开。”
三年。
只要三年。
她可以拿回阮家,也可以在三年期限内,尽可能的替时序铲平障碍,让他今后的路更宽阔,更平坦,她不能给他很多,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让他今后过的顺遂一些。
“所以,”阮梨眼底泛着细碎的光,“我只是想报答时序。”
苏夏不明白。
两个相互利用的关系,哪里来的报答。
像是看出她的疑虑。
阮梨缓缓说着,“时序可以换很多身份相当的夫人,可我只有时序一个选择,不是我选择了他,是他选择了我。”
话落。
苏夏欲言又止,她想说不是的,不是时序选择了阮梨,是阮梨在万千人潮中选择了时序。
像阮梨这样优秀的人,a市又能找到几个?
“团子,是时序高攀了你。”
才不是她的团子高攀了时序。
阮梨困倦的打了个哈欠,苏夏瞧着,“困了?”想着她昨天确实没有睡好,又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也不太好,“要不要去休息会儿。”
怕人不放心。
苏夏又补充了句,“这里有我在,你尽管放心。”
阮梨的确没有好好睡觉,一整晚都在关注网络风评和各大媒体走向,听着这话,她揉了揉眼睛,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