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没什么反应,“嗯。”
刺青师傅又说:“到时候分手了,不好找下一个。”
闻言。
阮梨挑了挑眉,语气没什么起伏,“开始吧。”
阮梨的腰很漂亮,皮肤很白,像上好的羊脂玉没有半点瑕疵,伴着刺青落下的印记,白皙的右边腰侧皮肤泛着红。
上面多出一个小小的时钟。
小时钟下角写着潦草的:6.25Sx。
不是不疼。
还挺疼的。
阮梨看着腰上多出来的东西,像是终于诚实面对了自己的情感,她想,她要是不能够陪他一生,那就让这刺青陪她一生。
她不是个多情的人,却是个十分长情的人。
她心里的位置狭小,容不下很多人,能挤进来的都是她极为珍重的人。
如今。
这份珍重里,有了一个格外贵重的人。
她从刺青店走出,时序恰好拿着奶茶过来,他眼里洋溢着笑意,“你愈发有本事了,明知我生日,还指挥我替你干活。”
“嗯。”
阮梨眨了眨眼,从他手上接过奶茶,理直气壮,“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
“少给我戴高帽子。”时序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两个人走了段路。
阮梨见着有间蛋糕店还在营业,走进去买了一个生日蛋糕,提着蛋糕和时序一起回了家。
时序是真的对于过生日没多大感觉,但看着阮梨好像格外在意,又觉得过生日其实也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阮梨走到窗前拉上了窗帘,又把蛋糕从盒子里取出来,一个很精致的草莓蛋糕,草莓点缀着奶油,中间放着一个巧克力的小立牌,写着英文的,生日快乐。
阮梨取出蜡烛。
拿出其中一根插在蛋糕中间,而后起身关了灯。
明亮的客厅一下子暗了下来,四周陷入漆黑,伴着“咔哒”一声,客厅被一小簇火光照亮,女人的面容在这火光之中变的格外撩人。
“祝你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时序。”
第85章 这一生都有你在身边。
女人清冷的声音像是林间的小溪流,在这一刻变的缱绻温柔,她笑眼弯弯的唱着生日歌,一首歌结束,她笑着对他说,“许个愿吧。”
整个偌大清冷的客厅因着有她而变的温暖。
时序表情顿住。
心口像是被人撬开,筑了一个凹陷的窝,那个小窝里因为有了她,而变的越来越软,软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光影照在她身上。
显得她整个人都变的柔和。
时序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生平从不迷信的他,居然真的虔诚的许下愿望,“我希望,我这一生都有你在身边。”
时序睁开眼睛,吹灭蜡烛,火光一灭,阮梨起身去开灯,她切下一块蛋糕,好奇,“你许了什么愿望。”
时序瞧着她,没应。
阮梨又说着,“不能说吗?”
她咬了一口蛋糕,奶油沾在嘴角,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可以说吗?”她遗憾道:“我是真的想帮你完成愿望的。”
听到这话。
时序眼皮动了动,“帮我实现?”
“嗯,”阮梨理所当然,“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帮你的。”
时序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他笑了声,“嗯。”
他伸出手,指腹划过她嘴角,替她抹掉沾在嘴角上的奶油,笑着说:“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这动作太暧昧。
阮梨愣了下,耳垂悄悄红了,下意识应,“好。”
生日结束后。
阮梨看着腰侧多出来的刺青,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她生平第一次的冲动居然会因为时序,她瞧着那个刻在皮肤上的小时钟,心里想着。
人这一生,总要有所牵挂。
才能在将来跌入万丈深渊的时候,那模样,不至于太过悲凉。
她手轻轻抚过腰间,这个小时钟是个秘密,属于她一个人的小甜蜜,放在桌上的电话响了,她被铃声打断,从桌上拿过手机看见来电,“阮岳
”嘴角弯了弯,摁下接听,“喂。”
阮岳最近快被搞疯了。
阮氏股票被人以高价收走,看似辉煌依旧的阮氏实则只剩下个空壳。
那个背地里搞动作的人。
看着不像是个好惹的。
他没有那个雄厚的财力与之抗衡,万般无奈之下想到了阮梨,想到了阮梨身后的时家人。
阮岳一改常态,变的极为温和,“小梨,吃饭了吗。”
他像个普通的父亲,关爱着女儿,“最近实在是忙,都没时间去看看你,可不能叫别人说咱们礼数不周,你看看女婿什么时候有空,我带着礼物去看看你们。”
这话。
任谁听着,都觉得阮岳是个极好的父亲。
阮梨听着,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笑,“不用那么麻烦了,”她狐狸眼上挑着,“爸,听说明天阮氏股东大会,阮氏要重新洗牌了。”
握着手机的手微顿,阮岳表情僵了一瞬,随即笑了笑,“那都是常有的事,你别担心,有爸爸在,阮家就永远是你的后盾。”
“是吗,”阮梨笑着说:“您要这样讲,那是不是不管我做了什么,您都不会和我计较了。”
这话。
阮岳咂摸了一下。
觉得阮梨是在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不在偏心了,阮岳想了想,他以往可能是忽略了阮梨的成长,更多的去关注了阮甜。
又听着陈玥玥说阮梨找过陈蓉蓉。
想来这些年阮梨没少在陈蓉蓉手底下吃过亏,加之陈玥玥说那天阮梨走后,陈蓉蓉就神不守舍了好久。
阮岳认定了,阮梨说的事情是和陈蓉蓉有关,更咬定了阮梨性子还是个小时候那般好拿捏。
他像个明事理的父亲一样说着,“父女哪有隔夜仇,小梨高兴就好,爸爸哪能真和自己女儿计较。”
话落。
阮梨笑了下,“爸,您再说一遍。”
“嗯?”
阮岳不明白,还是照做了,觉得阮梨大抵是没什么安全感的孩子,哄哄就好。
“傻孩子,在爸爸心里你就是我最爱的女儿,谁也不能和你比,”为了让这话更动人,阮岳补充了句,“别说你陈姨,就是你要爸爸的公司,爸爸也是要给你的呀,爸爸爱你,什么都愿意给你。”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
“以前爸爸亏欠你的,就让爸爸以后好好补偿你,好不好。”
阮岳气氛拿捏到位,“爸爸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和你妈,以后爸爸不会在做错了。”
他掏心窝子一般的话。
谁听了不感动,阮梨脑子里晃过陈蓉蓉说的那句,“他要了结你,还是我心软了。”
阮梨觉得这真是近来听到最离谱又好笑的笑话。
多讽刺的亲情,在这虚情假意的叠加效果下,居然真的镀上了一层父慈女孝的戏码。
“嗯。”
阮梨温声应着,“明天我去找您,”她停了下,又说:“一定让你如愿。”
电话挂断。
秘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阮岳的神情,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阮总,小姐怎么说?”
“怎么说?”
阮岳扬了扬眉,极度自信,“她还能怎么说,还不是和小时候一样扔个骨头,就朝我摇尾巴。”
他就说嘛。
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好担心的。
阮岳放下手机,坐在皮椅上转了个圈,“小梨明天来,代表的是时序的态度,我看那群老东西还能拿我怎么样。”
他从座椅上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平淡无波道:“我能从陈老头那里让陈氏改头换姓,就能一直坐在这位置上,谁也别想让我下去。”
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一贫如洗的日子。
他要做那人上人。
要一直掌握着财富,要成为永远高人一等的成功人。
他沉迷于金钱,沉迷于金钱带给他的所有快感和欲望。
秘书看着阮岳这样。
心下却莫名不安,总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但还是没有说出来,说出来不过是多挨一顿骂。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秘书问他,“要不要准备一些小姐喜欢的茶点。”
这话倒是提醒了阮岳。
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阮梨喜欢什么呢,他转头看向秘书,“这事,你要办妥,可不能让小梨在对我失望了。”
“好的,阮总。”
——
阮梨听着录下来的阮岳那句,“你就是要爸爸的公司,爸爸也是要给你的呀。”
第86章 今天一定保你心想事成。
她嘴角噙着笑,喃喃道:“那可是你说的,我就不客气了。”
想着。
她从通讯录里找到了苏夏,拨通了她电话,“夏夏。”
苏夏一直在等她电话。
如今等来了。
旁边的人比她还急,“姐姐。”
阮梨愣了下,还没开口,苏夏就推开了苏笛,温声,“团子,是准备好了吗。”
“嗯。”
阮梨没纠结苏笛的事情,说着,“咱们手上准备好的东西,交给方淮,让他明天陪我一起去趟阮氏。”
方淮。
苏夏蹙眉,“他真的靠得住吗。”
他真的靠得住吗。
阮梨微怔,想起很久以前时序对她说的那句话,“姐姐,没有人比我更靠得住了,”不是方淮靠得住,而是时序靠得住。
“嗯。”
阮梨嘴角不易察觉往上提了提,“按我说的办吧。”
话落。
苏夏又问,“那陈蓉蓉呢。”
“不急。”
阮梨轻敲着桌面,“一件一件慢慢来,总要有个过程,才能让他终生难忘。”
听着这话。
苏笛插嘴,“姐姐,你好腹黑哦。”
他刚说完,脸就被揪住,“这就腹黑了?”苏夏阴恻恻的瞧着他,“让你看看夏夏姐黑不黑好不好?”
苏笛其实想接一句,“你好腹黑,我好喜欢”这样的土味情话,却让苏夏插了嘴,看着气势汹汹的女人,瞪圆了眼睛,“我不看,”他急忙喊,“姐姐救我,夏夏姐要杀人灭口了——”
阮梨听着他们打闹,让人逗乐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一直积压的郁气消散了些,“阮甜那件事,我还需要处理完了阮氏去一趟宋家。”
听到阮甜。
苏夏和苏笛一起靠了过来。
苏夏:“你准备怎么做。”
“阮甜于宋家不过是弃子,况且宋家很多东西都不干净,真要去扒,宋家经不起推敲,”阮梨停了下,接着说着,“我不过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让陈蓉蓉在关键时候不至于反水。”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团子你真要为了阮甜得罪宋家?”苏夏难免担心,“今天宋家看在时序份上对你万般忍让,等你离开以后,不免会找你麻烦。”
阮梨哪里不明白,她就是太明白了,才会觉得于她而言一个宋家造成的威胁抵不过现下她想拿回阮氏的心。
比起拿回阮氏,得罪一个宋家又算什么。
阮甜承她的情,那就离开宋家。
如果阮甜执迷不悟,那她也不会为她真做到那份上,每个人的命都在自己手上,要活成什么样子,不取决于她,取决于自己。
“放心吧。”
阮梨说:“我会处理好。”
等挂断电话。
阮梨从衣帽间里挑出一套正装,黑色的女士西服以及抽屉里放着的一块怀表,阮梨摸着怀表,放入西服口袋里。
想着。
外公,属于你的,我会亲自帮你拿回来。
——
阮氏。
所有人都在等着今天阮氏股东大会的召开。
不少人更是在私底下议论,过了今天阮氏要变天了,过了今天阮氏还姓不姓阮,谁也拿不准。
一只黑手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猎豹,狠狠咬住了阮氏,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时间喘气,猎豹一口咬住了阮氏的命脉。
股东们坐在会议厅里。
时间滴答滴答走着。
阮岳瞧着还没来的人,难免有些急,“小梨到了吗。”
秘书神色慌张,“还没。”
“打电话啊,”阮岳气急,“给她打电话。”
有人来催,“阮总,何总喊您,说时间到了。”
阮岳无法,“知道了,”说着,他瞧着秘书,“给小梨打电话,她来了无论什么时候,都直接过来找我。”
秘书连连点头,“知道了,阮总。”
阮岳叹了口气。
会议厅里的老狐狸们各个心怀鬼胎,看似固若金汤的关系,实则岌岌可危。
阮岳刚坐下,就有人开口,“阿岳啊,这股票被那些人说抛就抛了,叫我们剩下的这群人抛也不是,不抛也不是。”
阮岳稳了稳心神,“何老,你放心,阮氏不会有大规模变动的。”
听着这话。
何老蹙眉,“这话怎么说?”
“是啊,”另一个人开口,“如今你手里剩多少,百分之十五吧?我们可是当初背叛了陈老跟着你,这会子说换人就换人,还指不定是谁来坐这个位置,我们心里也慌呀。”
何老点点头,“是这个理。”
阮岳心里咒骂,面上还是表现从容,“放心,我已经拉了人入股,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女儿和时家的关系。”
“a市有谁敢和时家比财力雄厚?”
阮岳信口开河道:“只要我女儿一句话,时序必然是愿意为阮家出力的,到时候,阮氏还不是能够平安无事的度过这场风波。”
这话落下。
会议厅里的人面面相觑。
私下不少人在议论这话的真假。
恰好这时。
秘书火急火燎的赶来,“阮总,小姐到了。”
听到这话。
阮岳眼睛都亮了,“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到,”他笑眯眯地,“还不让她过来。”
秘书点头,急忙去请。
阮岳瞧着会议厅里面色难看的人们,“瞧见没,我和时家是亲家关系,到底是一家人,没有两家话的道理。”
何老还准备说什么。
会议厅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袭正装的阮梨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女人肤色白皙,艳丽的面容点缀着精致的妆容,唇色娇艳欲滴,长发被全部挽至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整个人给人感觉又精致又漂亮,是一眼就能惊艳很久的那种美,美的极具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