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骨的话没说全。
王哥尖叫一声。
变故来得太快。
全场震惊。
只见王哥捂着头目不斜视的瞪着她,“你怎么敢——”
怎么敢。
阮梨手上的啤酒瓶发出尖锐的响声,碎成两半,玻璃碎片七零八落的砸在王哥头上,鲜红的血液顺着头皮疯狂外涌。
阮梨白皙的指尖被鲜血渲染,衬得她肤色更白,她一手揪住王哥的头发,迫使着男人仰头看她。
居高临下,表情依旧冷清清的,“你知道,你的行为在我看来是什么吗?”
王哥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阮梨说:“下水道里侥幸生存下来的,臭虫,垃圾。”
一字一句。
字字诛心。
王哥彻底炸了,猛地甩头,头被人钳制,居然甩不开,他暴走的大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得罪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苏夏。”
王哥大喊,“你这清吧是不是不想开了,我、操、你、妈的。”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紧接着。
清脆的一声,“啪——”
阮梨扬起手,用力的甩了王哥一巴掌,王哥脸被甩向一边,眼睛瞪的猩红。
阮梨平静的看着王哥,声音依旧平淡,“出门在外,说人话,讲文明,懂?”
“......”
被人打懵了的王哥,立刻大喊大叫起来。
王哥在道上有些名气,此时,守在门外的保镖冲了进来,一下子将阮梨和苏夏围成一个圈,像是牢中之鸟,插翅难飞。
——
时序坐在卡座上,看着乱了的清吧,不少人纷纷离开,走之前脸上都带着仓皇的表情。
他目光直直的盯在阮梨身上,看着阮梨身上透着一股煞气,颇为诧异的挑了挑眉,又觉得一切都理所应当,嘴角不自觉扯了扯。
坐在一旁准备英雄救美的人彻底惊掉了下巴。
“卧槽卧槽卧槽——”
“这还是我心目中清冷女神吗。”
“她她她她——她好飒。”
那人不是没见过女生打架,但这么勇的,还是头一回,他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勾搭着任军肩膀,小声问,“所以,序爷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任军轻笑,别看人姑娘文文静静的,那张文静的表皮下,可藏着一颗一腔孤勇的心。
要不然。
能赢他们序爷?
任军笑着,“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当初没有追她。”
任军意有所指,“那不是咱们能够肖想的人,人家啊,”他拖着调子接着说,“有人早看上了。”
那人咽了咽口水。
看了眼坐在中间的男人,男人在暗处,神色在幽暗的光下晦暗不明,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周身都透着一股漠然又疏离的气息。
原来。
是序爷看上的人。
男人自觉还好没有说出更过分的话,不然,以时序的手段,他背脊一凉,庆幸还好还好。
——
王哥保镖把人围了起来,个个手上都是带了刀的,摆明了今天就是不会善了。
阮梨手上拽着王哥。
漠然的看着一群保镖,脸上没什么表情,大不了就是一场恶战,顶多受点伤,这些年,她不是没有受过伤,反正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第8章 这姑娘是您的人?
只是。
“苏夏。”
阮梨还是觉得愧疚的,“你要不要避开。”
苏夏紧跟着阮梨,“胡说什么,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苏夏朋友不多,阮梨是她最好且唯一交心的朋友,她怎么可能这时候不管阮梨。
苏夏瞧着阮梨,“团子,今天有我在,我就不能让人伤了你。”
两人相视一笑。
阮梨心里涌起暖流,她轻声:“好。”
一个眼快的保镖瞄准阮梨和苏夏之间的空隙,快手抽出放在腰间的刀子,就要往阮梨后背刺去,苏夏愕然之下,徒手接过了那把刀,锋利的刀刃划过女人雪白的掌心,鲜血顺着刀尖滴落。
像是这夜色之下,令人心颤的火红玫瑰。
阮梨反应过来,平静的眼底发生裂隙,她抬起修长又漂亮的长腿,高跟鞋鞋跟重重踢向保镖腹部。
保镖闷哼一声,倒地。
紧接着。
阮梨细又尖的鞋跟直接碾在保镖手掌,正中掌心,像是利箭刺中靶心。
“啊啊啊啊——”
保镖发出一声嚎叫。
阮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目光如炬,浑身上下都透着难掩的杀气,“你找死。”
鞋跟顺着主人的力道,尖锐的扎进男人手掌,生生在他掌心扎出一个血洞,保镖连连求饶。
“错了错了,姑奶奶,我错了。”
“放过我吧,啊啊啊——”
阮梨半点也听不见。
苏夏咬唇,扯过零碎的连衣裙布料,撕下一大块,随意包扎了一下,走近阮梨,“别出人命。”
她知道阮梨性子。
她知道阮梨,倘若保镖伤的是阮梨,她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阮梨有个缺点,极为明显,就是护短。
护她所在乎的,一切,不惜性命。
苏夏扯了扯阮梨,温声,“别忘了,你不能出错。”
别忘了。
你还有大仇未报。
阮梨回过神来,鞋跟从保镖手中挪开,鲜血四溅,又用力的踹了他一脚,“滚。”
王哥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但他多狠的人没见过,纵使她是天王老子,也抵不过自己人多势众。
王哥冲着保镖大喊一声,“拿下她,谁拿下她,我给人奖金十万。”
“不。”
王哥忍着痛,扯着嗓子大喊,“二十万。”
二十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还在观战的保镖,顿时像是发了狠的饿狼,掏出了刀子,对准了阮梨,疯狂刺去,刀光剑影,在这格外旖旎的氛围中,像是一场充满血气的屠戮。
阮梨拽着王哥挡在刀锋之下,锋利的刀子在光影下发着光,像是烈风卷起来的雪沫,要将人吞噬。
阮梨忍不住蹙眉,刀子发出刺眼的反光,她一个躲闪未及,身后传来一阵又急又狠的风声。
是刀。
她抿唇,静待着伤口到来。
忽然。
一只手从身后拽着她往后用力一拉,她重心不稳猛地向后一跌,抓着王哥的手也顺势松了。
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要攻击对方。
却被人反手擒住,直接拉进了怀里,男人身量颀长,高大又挺拔,黑色衬衣扣子解下两颗,露出大片冷白的皮肤,锁骨藏在那阴影下,像是勾人的小钩子,阮梨愣住,抬眼,男人周身自带漠然的冷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混不吝的劲儿。
是时序。
时序揽着她的腰身,亲密的动作很暧昧,“怎么四处闯祸。”
紧接着。
任军一行人就将王哥和他的保镖们围了起来,任军嗤笑一声,“怎么,还敢在序爷面前班门弄斧。”
听到序爷。
王哥和那群保镖顿时傻了眼,还没完全从变故中反应过来。
李澍躲过保镖手里的刀子,放在掌心掂了掂,“啧,老子最看不起男人打女人,还是一群男人打女人。”
王哥:“.....”
保镖们:“......”
一群人面面相觑。
阮梨先是愣了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极为配合的朝人撒娇,“他呀,欺负我背后没人。”
“嗯?”
时序看向王哥,脸上没什么情绪,一双桃花眼宛若幽深的沼,“是吗。”
王哥显然是认出了时序的。
a市,有几个人敢拂了时家人面子。
他看向时序,又看向时序怀里的女人,那娇嗔可人的模样,和刚刚对付他的时候,天差地别。
“妈的。”
王哥咬着后槽牙,“你装什么装。”
阮梨狐狸眼微微睁大,像是被吓到,往时序往里缩了缩,“他好凶哦,我好害怕。”
“.......”
我他妈。
艹。
王哥一手捂着冒着血的脑袋,后槽牙都快要碎了。
她这表演的功夫,金像奖都缺她一个奥斯卡好吧,王哥简直无语了,这女人两面三刀,我呸。
王哥看着阮梨娇嗔可人的模样,偏偏时序就吃她这套,听到她这话,时序眉头微蹙。
王哥心下一惊,带着几分试探性,开口,“序爷,这姑娘是您的人?”
时序不置可否。
王哥自觉吃了哑巴亏,心里憋着火,又不好发作,急忙改了口,“我和她有点误会,既然是序爷的人,那就算了。”
时序依旧没说话。
王哥觉得自己诚意十足。
挥了挥手。
保镖应声全部退了出去。
王哥觉得这也差不多了的时候,和时序打了声招呼,“那我就不打扰序爷良宵一刻。”说着,准备抬脚离开。
下一秒。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像是毒蛇吐着信子,朝着他露出尖锐的毒牙,一口咬在他软嫩的脖颈上。
时序说:“算了?”
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笑的八风不动,“欺负了我的人,怎么就算了?”
王哥心里一个咯噔。
下意识转头,骤然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睛,像是深渊一般,透着死亡的气息,凝视着他。
时序眼神看着平静,却莫名让王哥心中一寒,如至冰窖。
时序手上是阮梨刚刚砸他用的酒瓶,瓶身上还染着他的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嘭”地一声。
酒瓶彻底碎裂。
四分五裂的碎片,叮叮当当落在地面。
在这灯光下,染上了妖艳的红。
王哥脑子伴着“嗡”地一声巨响,完全没有躲闪的余地,直愣愣的受下这一砸。
第9章 听说你分手了。
时序冷白骨感的指腹摩挲着阮梨手腕多出来的红痕,“啧”了一声,“怎么还留下别人的印记。”
王哥被人从身后一脚踹在小腿,膝盖骨发出“咯吱”声,骨裂的声音,他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没了尊严跪在地上。
王哥终于反应过来。
时序。
是替这女人出气来了。
时序。
时序的手段。
王哥猝然睁大了眼睛,立刻颤着音道歉,“对不起,序爷,我不知道是你的人。”
“对不起,”王哥颤颤巍巍的道着歉,“对不起,你放过我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哥的尊严被折辱,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
这就是时序。
a市的时家人。
王哥没了先前的春风得意,走时是保镖搀扶着离开,他眼角挂泪,脸颊红肿,边走还边在喃喃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阮梨见识到了时序的狠绝,从他怀里挣开,没有半分温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清,毫无诚意,“谢了。”
阮梨说着,就上前去看苏夏的伤,语气透着发自内心的心疼,“夏夏,你下次别管我。”
“傻团子,”苏夏摇摇头,“我不管你管谁。”
苏夏凑近她,小声问,“算好的?”
苏夏指的是时序。
阮梨摇头,“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苏夏没再多说。
阮梨扶着她往外走,没多看时序一眼。
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是时序自作多情帮了她,她不但不承时序的情,反而理所当然的受了这份好。
见人离开。
任军简直惊呆了,这是什么骚操作,a市居然还能有阮梨这样的人物?
往日里。
时序帮了哪个女人,哪个女人不是上赶着贴着过来和时序套近乎,这姑娘倒好,摆明了不愿意和时序沾上一丁点关系。
整一个,牛逼。
任军凑过去和李澍闲谈,“我越来越觉得,这姑娘不是一般人。”
任军自顾自地说:“她简直是我的偶像。”
当不成女神。
当偶像也是可以的。
任军说:“我从没有见过咱们序爷吃闭门羹,这还是头一回。”
李澍淡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转头去看时序,时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底漆黑如墨,像是万年的枯井,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激起他眼底里的涟漪。
李澍轻笑,“不。”
任军:“什么?”
李澍:“我倒觉得,还挺有趣。”
任军:“?”
李澍瞧他一眼,双手插兜,走向时序,“走了?”
时序不置可否。
向外走去。
时序依旧被人拥簇,任军一行人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几个人还在谈论着时序刚刚的表现,“序爷就是序爷,不是一般的牛逼。”
“这波操作,哥们儿这辈子也是学不来了。”有人说着,“啧,还得是序爷。”
“那可不,有几个人能在序爷手下占了上风,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见了序爷也得低声问好。”
在这a市。
时家就是一手遮天的天王老子,是响当当的一把手。
是任何牛鬼蛇神见了,都要退避三舍的存在。
他,就是这样的时序。
几个人声音传入前面阮梨耳内,对于旁人而言,时序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对于她而言,
阮梨扯了扯唇,不过是费尽心机也要捕下的猎物,是她的囊中之物,她眼底里透着志在必得的光。
迟早。
她要借着自己的力量,彻底扳倒阮家。
替妈妈和外婆报那血海深仇。
她走在前面,和时序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紧接着,她听见时序懒声笑了,她没太在意和苏夏继续往前走。
而后。
她听见时序喊她,“喂。”
上一次喊她。
还是在重型机车上。
他喊她,“喂。”
她问:“干嘛。”
时序没给她回应。
阮梨转头,狐狸眼平静无波,“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