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都给本世子滚出去!”
当下,所有人哪里敢停留,连滚带爬出了房间。
待所有人走后,司桁慢慢来到美人身边,用手仔细描绘美人的脸庞,缓缓笑起来。
“卿卿,你要睡,阿桁就陪你睡。”
司桁脱下鞋袜,躺在祝温卿旁边,侧目,眼神深情款款凝着她。
但祝温卿死了就是死了,很快,不出一日,上京所以百姓都知道,司桁司世子疯了,守着死人还不许死人下葬,简直丧尽天良、疯狂至极。
连朝廷上都有了弹劾司桁的奏折,第二日,天子亲临世子府。
司桁站在门后,没有迎天子进门的意思:“皇上请回,最近我家夫人身子不舒服,待我家夫人身子好点,我再回朝廷复命。”
天子欲言又止,司桁只是摆手,就关了门不见客。
天子无奈叹气,他那位夫人呐,可真是他心肝,他夫人要真出事,上京城怕是要疯一个人。
自此以后,天子也不管了。
天子不管,那就更没什么人敢管。
世子府内,所有的奴仆都大气不敢出,慌张又惊恐望着紧闭的房门。
听说,世子会陪死去的世子妃说话,会替世子妃换新衣裳,还会给世子妃梳妆打扮。
可那是死人啊!
世子爷还每晚都抱着夫人入睡。
再不埋葬世子妃,世子妃的尸体就要发臭了。
但无人敢劝司桁,只能看着司桁疯沉下去。
这日,司桁抱着祝温卿,给她梳头发。
姑娘的头发柔顺地宛如绸缎,让人爱不释手。
司桁拿着红木梳子,从头梳到尾。
“卿卿,醒过来吧,我还有件心愿需要你帮我完成。”
司桁梳着梳着,手落在祝温卿的小肚子上。
他想要她这里有他的东西。
他想与祝温卿孕一儿半女。
卿卿,这件事你还没有帮我实现,怎么能走呢?
司桁目光沉沉看着,眼神怜爱,低头亲在美人饱满的额头上。
无论祝温卿什么样子,司桁心都沉沦在她身上。
吻落下时,祝温卿一个大喘气醒过来,司桁欣喜若狂,一把抱住祝温卿,怀里的姑娘体温渐渐回来,司桁心满意足道:
“卿卿,我就说你只是睡着了,醒了吧!”
“他们没有一个人信我!”
而外面的奴仆听说祝温卿醒过来都吓疯了!
明明都快四天没有呼吸的人怎么能醒过来!!!!
御医都说祝温卿香魂已逝!
根本就是诈尸!
根本就不是活人。
但司桁全然不在意,还把说祝温卿的人统统处理掉。
他家夫人貌比天仙,就算是诈尸又如何,那也是最美最善良!
况且他夫人一直都在!
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祝温卿大喘一口气醒过来,梦里的司桁太偏执,居然守着她的尸体过了四十八时辰。
她从起初的震惊到后来的无奈。
她装死都能被司桁给逼醒过来。
还真是有些佩服司桁。
祝温卿一脸无可奈何,翻了个身子,回忆起昨日重逢的司桁,转而又想到昨夜的司桁,昨夜的司桁虽然强硬,但实际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来,现在司桁的行为远远都比梦里要好许多,现在的司桁还在放纵她。
按照梦境终会变成现实的这个铁律来看,她还是不要装死了。
就算装死,怕也会像梦里那般,被司桁守着,硬生生熬到药效失效的时候。
突然,祝温卿慌了起来,她匆忙坐起来,后悔昨夜举动,昨夜她命宁青给姜肃杨传书信,说她被困,请施以援手。
她起初她并不想牵扯出姜肃杨,只是在陇西真的没有家族可以对抗姜家,她不信,现在的司桁在陇西的地盘还能跟姜家对抗。
但现在她还是不确定自己行为是否正确,是否会连累姜肃杨。
可是姜肃杨是除了她外祖父之外,她最为信任的人。
外祖父?
祝温卿猛然想到,梦里外祖父入监狱一事!
整个人更加不安。
不行!
她现在一定要知道外祖父如何!
祝温卿唤来冬眠,派冬眠去打听此时外祖父在边境情形。
又过了一炷香,祝温卿还是躺在床上,懒散地不想动。
起床梳洗之后肯定会见司桁,还不如装睡一会。
祝温卿正美滋滋打算睡个回笼觉时,院子里搬东西的响声越来越大。
祝温卿听见跟没听见似的,拿过被子盖住自己整个人,随便司桁折腾吧,司桁还能折腾出花来不成。
祝温卿刚沉沉要入睡,秋蝉推门而进,来到祝温卿跟前,欲言又止,叫了声:“小姐.......”
叫地好哀怨,让祝温卿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祝温卿掀开被子一角,只露出圆圆脑袋问:“怎么了?”
秋蝉眼神往外看,祝温卿透过门缝隐约看见外面似乎有红箱子,心中一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她快速穿好衣裳推门而出。
待她看清院落情形目瞪口呆。
彼时,司巳指挥下人要把那些箱子轻拿轻放。
上好的红木箱子一个叠一个,似乎要将整个院子填满。
而这些院子还远远不止这些,巷子里停满了货车,货车上皆是红木箱子。
“这是........”祝温卿问。
司桁恰好走出房门,温柔来到她跟前,答非所问:“一起来用膳。”
祝温卿原本还饿着,但是看见这红木箱子,那个可怕的想法逐渐落实。
她未应,一双水润杏眸盯着他,颇有一种你不说我就不去吃饭的反抗。
司桁瞧出祝温卿眼底的抵触,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卿卿应该听话!
卿卿应该喜欢他!
“卿卿乖。”男人声音沉了下去,目光带着些威胁。
祝温卿无声与司桁对视着,但司桁不再像以往那边妥协,也不再让步。
下人还在不断往院落搬箱子,那架势似乎是要塞满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祝温卿敛下目光,她清楚感受到司桁的强势。
过了一会,她抬头,往屋顶上看,屋顶上每隔一丈就站着一暗卫。
司桁全方面把院子围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也飞不出去。
祝温卿深呼吸一口气,刚准备妥协,冬眠急匆匆跑进来。
“姑娘......”冬眠刚要说话,余光瞥见司桁,话一下就收回去。
祝温卿瞧着冬眠那样子,心陡然跌下去。
司桁缓缓笑出来:“说出来。”
冬眠不语,司桁声音泛冷,直道:“说!”
一个字,带着强大的震慑力,冬眠被吓的直接跪在地上,而屋宇之上、院中仆人皆全部跪下去。
天子一怒,怕也就是这样。
司桁冷冷笑着,来到祝温卿身边,温柔拉起祝温卿手,在开口时,他又笑起来,将那些杀气全部收起来,笑地好看地诱惑着她。
“卿卿,该用膳了。”
“不然,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见到宁青。”
最后一句轻飘飘,祝温卿直接抬起头,身子僵住。
什么意思?
司桁笑着,眼睛依旧温柔睇着她。
祝温卿看着地上跪着的冬眠,冬眠惶恐又担忧的眼神刺痛她,她不由跟司桁对抗起来。
无声的反抗让司桁心冷下,司桁当下不在意地说:
“卿卿,一顿饭就能换宁青的命,要换吗?”
“你疯了吗?!!!!”祝温卿声音不由尖利起来。
司桁笑地越发妖冶。心想,这就疯吗?他还能再疯些。
“要吗?”司桁最后一遍问。
祝温卿心里后悔万分,她昨夜就不应该让宁青去送信。
她转而想到秦韵说的上京变天,昨夜她入睡时隐约听见外面还有士兵走动的声音,猛然顿悟出司桁现在真的不一样了。
“只要你想让我陪你吃,无论多少顿饭,我都会陪你。”
祝温卿这话说的司桁心里顺畅多了,脸上当即露出满意笑容来。
这才是他的乖卿卿。
祝温卿陪着司桁,进入室内。
室内的早饭刚刚做好,司桁像是掐着她的时间般掌控着她。
祝温卿醒来的早,又在床上打滚了一番,再警告刚才的对峙,她已然饿了。
司桁向来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她自然吃地开心。
但即使她饿,吃相依旧好看。
祝温卿端坐在那里,司桁看着就心情愉悦。
“这个好吃,你也尝尝看?”祝温卿给司桁夹了一筷子的青菜。
青菜有什么好吃的,祝温卿最不喜欢吃青菜。
可她又很坏地告诉司桁,青菜好吃。
这个小坏蛋。
司桁一下就看清姑娘肚子里的坏水,还是顺从地拿起筷子夹起青菜,吃了下去,还哄着姑娘说:“真的好吃。”
只要祝温卿愿意哄,司桁就愿意被她骗。
莫名秦韵的话钻进耳朵里,秦韵说,卿卿只要你愿意,司桁绝对爱你入骨。
什么是爱你入骨呢?
祝温卿想到梦里,在世人不解的眼神中,守着她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这算吗?
祝温卿有些想不明白。
“又在想什么?”祝温卿思考时,司桁不知何时坐在她身边,她一转身,脸只差微豪,就碰上司桁的脸。
他的脸真的很漂亮,尤其那双桃花眼,深情款款看着你时,怎能不陷入其中。
“喜欢我的眼睛?”司桁抓住她准备摸他眼睛的手,温柔问。
祝温卿抿下嘴,别扭扭过头去。
“又不承认。”司桁无奈说着。
祝温卿傲慢地仰着脖子,看向房门。
男人垂头低低一笑,祝温卿知道他在笑她,转身刚要愤怒瞪司桁,岂料,一转身,司桁整个人就在跟前。
“卿卿,就算你只喜欢我这双眼睛,我也很开心。”
男人抓着她的手,教她如何用手描绘他的眼睛。
桃花眼的眼尾修长,带着不怀好意的勾引,但闭上时,眼皮褶皱又很无辜。
祝温卿手指随着司桁的手,划过他的睫毛时,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的心也跟着微颤了下。
一瞬间,好像什么都乱了。
祝温卿连忙收回手,司桁猛然握紧她的手,桃花眼睁开,里面不在是温柔,而是疯狂地占有、偏执的爱恋。
“卿卿,三日后我们成亲。”
“什么!”
这也太匆忙了吧!
祝温卿刚要拒绝,司桁握用力,将祝温卿拽到自己跟前,另外一只手怀住姑娘软腰。
“卿卿,年前我就在算日子,本来四月有一个好日子,可是我的新娘跑了,所以,三日后,我的新娘不能跑了。”
“外面那些都是我的聘礼,还有许多还在路上,不过,成亲前一日肯定全部都到!”
果然,祝温卿心下一沉,跟她想的一模一样。
红木箱子里就是他的聘礼。
“我没有成亲的........”
“卿卿,我不是说了吗,这次你没有选择。”
祝温卿话还没有说话,司桁直接出声,打断她的话。
祝温卿一愣,头垂下去,缓缓地道:
“好,我有一个要求。”
司桁点头应着:“你说,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
“我成亲之日,我外祖父必须在场!”
从边境之地到陇西,最少也需要十日,三日的时间她外祖父怎么能赶回来!
但她外祖父必须在场并不是为难司桁。
她在这个世界上嫡亲的亲人也就剩下外祖父一家,若是连她成亲,她外祖父都不能来,她的外祖父都不能看她出嫁!她为什么还要成亲!
“这点你无需担心!”
祝温卿心中疑惑:“你能做到?”
“自然!”
不对!
她外祖父现在不在边境!
若在!定是赶不回来。
梦里外祖父悲寂地坐在地牢里,无力望天的画面浮现出来。
祝温卿追问到:“我外祖父现在哪里?”
司桁眼神看过去,往祝温卿身边走了几步,祝温卿往后就退几步。
“你说!”
“你说!”
司桁笑起来,反问道:“卿卿,你很在意镇国公?”
这不是废话!
难道........
祝温卿想到宁青,司桁用宁青的命威胁她与他吃饭,是不是外祖父也.......
祝温卿正想着,冬眠急匆匆跑进来,看见司桁,但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哭着跪在祝温卿裙角前:“姑娘,姑娘,镇国公因通敌卖国被收押进天牢里。”
镇国公一生都在为国家太平而血战沙场!
为百姓安康、为家国兴荣,他年迈五十的老人还在沙场拼战!
怎会!通敌卖国!
陡然,祝温卿想到司桁说的,你别无选择!
“是你!”祝温卿浑身发颤,手指着司桁。
梦里的场景终究变成现实。
她最爱的外祖父还是入了天牢。
司桁无所惧地走到跟前,一把将反抗的祝温卿抱进怀里,任凭祝温卿怎么反抗怎么抵触他,他都不放开。
在她挣扎无果,浑身力气渐渐流失,无力地要往地上跌时,司桁抱着她,坐在地上。
之后,祝温卿听见司桁温柔地说:“卿卿只要你听话,与我成亲,爱我一人,心上念我一人,我保你外祖父无事。”
彼时,祝温卿终于明白,秦韵说的上京变天了是什么意思,司桁说的你没有选择是什么意思!
她真的没有选择........
而司桁还在冲她温柔笑着。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卿卿,我要你主动亲我!◎
“出去, 出去!全部都出去!”
祝温卿难得发脾气,将裁缝拿进来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裁缝哎呦着, 哄着道:“姑娘, 新娘子哪有不量身的。”
“听话精准量身,做个漂亮的新娘。”
裁缝脸上挂着乐呵呵的笑,祝温卿看见那红色剪刀就心烦、气不顺。
“出去!出去!没听见吗!”
裁缝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 眼前姑娘脾气温顺,鲜少生气, 若是真生气, 你就哄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