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把老公变小啦!——九锡【完结】
时间:2023-06-30 14:38:13

  “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儿这样。”
  孟玉蕾说罢,抱着安安起身欲走,齐星辉挡在她面前,“你今天就给我一句干脆话,你是彻底想好了是吗?这婚你是非离不可了是吗?”
  安安依然在哭,孟玉蕾替他擦着眼泪一声不吭。
  齐星辉将儿子一把抢过,转头放在客厅的餐椅里,随口捡起一个玩具扔给他。他手指着孟玉蕾的鼻尖,“这段时间,我的姿态已经够低了,只要能挽回这个家,你要我怎么样都行。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伤害很大,但我已经在尽力挽回了,就算犯罪分子还有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你孟玉蕾得多清高,只要犯了错就得把人枪毙了?”
  “孩子都在这儿,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些。”孟玉蕾已经泪流满面。她环顾四周,终于在沙发的角落里找到了抽纸。她擦着眼泪坐到沙发上,带着哭腔道,“今天是你妈让我回来吃饭,不是咱俩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
  “那你说,什么时候?”
  安安的玩具“啪”一声掉在地上,接着又哭起来。
  在安安的哭声里,孟玉蕾道:“已经没什么商量的了,我只想带着孩子好好过。我选择什么样的生活不需要征得你同意吧?”
  “两个孩子你想带走就带走吗?”
  “他们不跟着我你能继续带吗?还是你要交给你妈带?”
  “我的孩子我想给谁带就给谁带?”齐星辉无法遏制怒气,随手抓起桌上安安的水杯猛摔在地上。
  “难不成你想给那个史静带?”孟玉蕾也站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
  “这是怎么了?”婆婆突然出现在门口,满脸惊恐,“笑笑给我打电话说你俩打仗呢!”
  母亲的从天而降让齐星辉吓出一身冷汗,怒气也随之消解了一半儿。女儿闻声冲出来,冲进奶奶怀里一脸惊恐地看着父母。
  “妈,饭我不吃了,笑笑下午还有课,我们先走了。”孟玉蕾起身,伸手去抱安安。
  “我排骨都炖上了,鱼也杀好了,正准备上锅了。不急这一会儿,吃了再走嘛。”
  “笑笑,拿你的包,咱们走。”孟玉蕾看向女儿。
  “我不想走,我不想住蔓蔓阿姨那儿,我想回家住。”
  齐星辉跌坐进沙发里,怒气未消,已经开始后悔。他多么想生活回到原来的秩序中,可他似乎太急了。
  孟玉蕾拍了笑笑的肩膀,“你跟我走还是跟爸爸在一起?”
  “我要跟爸爸。”
  “那行,你记得你一点有提琴课。书包回头我让蔓蔓阿姨给你捎过来。”
  说完,孟玉蕾抱着儿子就要走,却被母亲拽住了,“怎么了这是?两口子吵架这都多久了,什么坎儿啊,还过不去了?”
  孟玉蕾没有说话,低头找自己的包。
  “小蕾,这是受什么委屈了?你给我说,我替你做主。”
  “没事儿,你跟你儿子说吧!”
  齐星辉捂着脸坐着,心如刀绞。
  “史静,是那个跟你学琴的姑娘吗?”
  “妈,你别管了。”
  “什么就我别管?哪有跟小蕾学琴学到一半说是你同事的,怎么一开始不说?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刚我站门口听你俩吵架,我就猜到准是跟她有干系。”
  “奶奶,你说的史静是谁啊?”笑笑问道。
  “笑笑!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孟玉蕾对女儿厉声道。
  “笑笑,你帮奶奶个忙。”母亲道,“排骨在锅上呢,我不放心,你过去看着火。”
  “我不想去!”
  “她哪儿看得了?”孟玉蕾道。
  母亲朝孟玉蕾眨眨眼,“电饭煲里呢,能有什么事儿?”
  “笑笑,你先下楼去玩儿吧,妈妈跟奶奶说会儿话。听话——”孟玉蕾声音高了八度。
  笑笑瞪着眼睛噘着嘴,“为什么安安都可以在家,非要我出去?”
  虽然不情愿,但被孟玉蕾瞪了一眼,笑笑还是离开了。临出门又被孟玉蕾叮嘱,“别跑远了,电话手表戴好。”
  “知道了!”
  笑笑出去了,家里却陷入一片安静。孟玉蕾依然抱着儿子不撒手,齐星辉头靠着沙发,万念俱灰,觉得自己像一具尸体。母亲坐下来,问齐星辉道,“你跟那个史静怎么回事?”
  “哎呀,没什么。”齐星辉很不耐烦。
  “没什么她至于找到家里来?”母亲又扭过头去,“玉蕾,你给我说!”
  “还是他自己说比较好。”
  母亲瞪着齐星辉,那个眼神就像齐星辉高中时又偷跑去网吧被当场抓住时的严厉。
  “行,都不说!要我看,一男一女,这种事儿还有什么说的?唉呀,咱齐星辉是厉害了,这都有大姑娘找家里来了,上次姑娘上门找你,我想想,还是高中时候吧!”
  “妈!”齐星辉喊了一声。母亲的阴阳怪气让他烦闷。
  “你真是越大越能耐啊!家里有老婆给你生两个孩子,怎么,外面还得个陪你玩儿的?玩儿不够还敢往家带啊?”
  “妈你别管行不行?”
  “我别管?我不管谁管?玉蕾她管得了你吗?”
  “我都多大了,干嘛非要人管?”
  “你看你干得那龌龊事儿?你还有脸说你大了?”
  齐星辉又一次被激怒,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行,一个没骂够,换一个接着骂。我做错事儿了,我活该,但你们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哪怕想一分钟?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跟她纠缠不清,可是从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到现在,我给孟玉蕾道歉得有八百遍了,换来她一句软话了吗?不是要离婚,就是要租房子搬出去住,现在好,还要把两个孩子都带走。”齐星辉又看向孟玉蕾,“今天妈在这儿,瞒也瞒不住了。我知道我有罪,我罪有应得,你心里有气,有委屈,你全都冲着我来,我活该受着,但我恳请你,我求你,能不能稍微收起你的清高和骄傲,能不能稍微替孩子们考虑一下。他们在自己家里舒舒服服的,凭什么要跟你出去住什么出租房?我每天早晚开车接送笑笑,凭什么让她去挤公交坐地铁?还有安安,他那么小,凭什么把她交给陌生的保姆,还让他每天看不见爸爸?”
  齐星辉声音一高,儿子又哭了起来。
  “你少说两句!”母亲拍了桌子。她瞪完齐星辉,又转向孟玉蕾,“玉蕾,这件事儿就是齐星辉混账了,妈绝对站你这边!但他有件事儿没说错,他做错了事儿,不能让孩子跟着受罚?你要是最近见不得他,让他住我那边去,客厅那个沙发拉开就是床,让他睡客厅去。”
  “这房子是他的,我不想赖着。”
  母亲急了,“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房子是他的?这首付是我跟他爸掏的,当初是给他结婚用的,那就是你们一家子的。不仅是你俩的,更是笑笑和安安的。真要有人走,也得是干了王八事儿的那个走,轮也轮不到我两个孙子!”
  “行,我走!我这就走还不行吗?”齐星辉气鼓鼓站起来。
  他心里烦透了,索性起身离开。孟玉蕾依然抱着儿子坐着,而母亲连多看他一眼也没有。也好,就像母亲说的,该走的是他,如果他不在能让他们高兴的话,他理应如此。
  新年第一天的阳光如此灿烂,太阳像要用尽全力向人类昭示一个喜气洋洋的开端,可是在齐星辉这里,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女儿在跟邻居小朋友玩儿滑梯,吵着闹着,仿佛刚才家里的纷争于她那般不着痕迹。齐星辉觉得欣慰,更觉惭愧。他不想打扰到女儿的快乐,便绕着小广场侧面小径朝大门走去。可是走到花坛边,还是被她发现了,她大喊着“爸爸”,像小猴子一样冲过来攀住他的手臂。
  “你要去哪儿?”
  “我去门口买个东西。”
  “不会又买烟吧?”
  “买,买湿巾,安安要用。”齐星辉囫囵道。
  “那你能不能偷偷给我买个冰激凌?”女儿眨着眼睛做鬼脸。
  可爱的笑容让齐星辉好受了许多,“行,走吧!”
  女儿开心地转了个圈儿,牵住了他的手。因那一拳作痛的手背被女儿抓在手心里,竟也立刻不疼了。
  “你和妈妈和好了吗?”她问道。
  “没事了,和好了。”
  “我可太担心了!”
  齐星辉摸着她的头,心里满是愧疚。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想让你变回来呀?”
  齐星辉看周围没什么人,这才问,“为什么?”
  “自从你变回来她就不回家了,你们还要吵架。”
  “也不是这个原因——”
  “我也有点儿不想让你变回来,你变回来又得去上班去出差,就不能陪我和安安了。”
  “我得挣钱啊!不然你和安安吃什么喝什么?”
  “你在家里咱们不也有吃有喝吗?妈妈在外面挣钱不也一样?而且她不会像你那样为了挣钱不理我们。”
  “我以前有那么差吗?”
  “你都忘了吗?”
  终于,笑笑的注意力被便利店的冰柜吸引。她趴在冰柜上看着各色冰激凌,一时挑不出想要哪个,齐星辉去柜台要了包烟耐心地等着她。
  电话响了,是母亲打的,齐星辉不耐烦,但还是接了。
  “你跑哪儿去了?”
  “在外面,买包烟。”
  “这顿饭是吃不成了是不是?”
  “还吃什么呀?”
  “你们两个,狗皮袜子没个反正,这点儿事有什么好吵的?一个跑了,一个半天劝不好,我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你们是打算再把我气进医院才行啊!”
  “我非得坐那儿挨你骂你才满意啊?”
  “你听着不就行了?我又不是替自己骂,我是替玉蕾骂!她那么骄傲的人,有些话她骂不出口,我替她骂了她也就舒服了,舒服了这事儿就过去了。你还天天在外面混呢?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
  “我还真不懂!”
  “猪脑子啊!都不想一想?玉蕾没有妈妈,那个爸离得远又不顶事儿,现在受了委屈谁能替她出气呢?要我说,骂你都轻了,扇你几巴掌都不为过,说你几句你还不满意,屁股一撅敢走?有理了还?”
  虽被母亲一声高一声低地骂着,可是齐星辉却不那么难受了。母亲的逻辑虽说有些奇怪,却不难被理解,特别在她说到是在替孟玉蕾出头时,他甚至感到欣慰。从前为之烦闷的婆媳关系原来在以他未曾察觉的方式改善了。
  女儿拿着一只蛋筒走过来,“我在门口的便利店,和爸爸在一起呢!”她对着电话手表讲话。
  “你还有课呢!你想让谁陪你上?”那边是孟玉蕾的声音。
  “随便啊!”
  齐星辉接过蛋筒,母亲的声音还在手机那头,他也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就挂掉了,注意力全放在了笑笑的电话手表上。
  他竖起耳朵全力偷听,却只听见一句“那你晚上给我打电——”
  孟玉蕾话音还没落,女儿立刻挂掉了电话。
  付了款,女儿撕了蛋筒皮儿,舔了一口,道:“爸爸,妈妈让你带我去奶奶那儿吃午饭,然后陪我去上课!”
  “妈妈呢?”
  “她带安安去蔓蔓阿姨那儿了。”
  齐星辉有些失望,看来连母亲也留不住她。他带着女儿走出便利店,正好看到孟玉蕾抱着儿子在离他两三米远的路边打车。路边的树木是被修剪过了,枝叶凋敝,取而代之的是满条街造型怪异的灯笼和大白天显得乏味的彩灯。
  孟玉蕾依然背着那个很旧的米色妈咪包,跟身上那件呢子大衣显得很不协调。齐星辉拍了女儿的肩膀,希望她能看到妈妈并把她拦下来,可是女儿叼着蛋筒低头看着电话手表里的小游戏,对周围环境全无兴趣。
  孟玉蕾终于拦上了一辆出租车,开车门的时候她肩上的包划了下来,于是便换了另一只手抱安安。她躬身上车时,车门碰到了安安的头,她一把将妈咪包甩进车里,一边轻揉着儿子的头一边亲吻着他。一辆电动车从旁驶过,她的大衣被风托起,腰带挂上了绿化带干枯的灌木,她却毫未留意。阳光洒在她身上,消解了她的匆忙,让她身上母性的力量格外突显出来。竟第一次,齐星辉感觉到了她的力量,他意识到,没有他,她也会过得很好,尽管忙碌、辛苦、狼狈,可是她完全有能力应付新的生活。而他没有她,将会陷入未知的黑暗。想到这里,他感到由衷的恐惧。
  “妈妈!”笑笑终于喊了出来。
  可是孟玉蕾和儿子已经坐进了车里。没有听见女儿的呼喊,她关上了车门,却把那根腰带留在了灌木上。笑笑低头看手表,大概要给妈妈打电话。齐星辉捏了她的耳朵,把她拦住了,“她这会儿抱着安安没法儿接。”
  “好吧!”
  “你站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齐星辉几步跨向灌木,腰带捡了起来。拍掉上面几片残叶和灰尘,他将腰带仔细折叠,揣进了自己大衣口袋里。
第49章 午夜激战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孟玉蕾愁眉苦脸,“我婆婆那话说的,好像只要齐星辉不抱个孩子回来这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老一辈都那种观念,今天我妈不是过来了嘛,问你们为什么吵架我也就说了,她也觉得不算什么,趁机还给我普及了一下我爸当年的风流故事,真让我大开眼界!”
  “你给阿姨说这些干嘛?”孟玉蕾嗔怪。
  “我当时也编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索性就说了。能换来我爸那些故事,可算值了。”
  “叔叔怎么了?”孟玉蕾来了兴致。
  “说是跟他的女下属不干不净,可能也没到那一步,但是被我妈直接给告到工会了,领导一出手,那爱情的小火苗立刻就给掐死了。后来我爸单位的人也知道我妈厉害,都离我爸远远的。”
  “那一代人真是跟咱们不一样,让我去齐星辉公司闹想也不敢想!”
  “他们那是大国企,都要干一辈子的,闹了领导也会管,还会当成生活作风问题处理。齐星辉那是私企,谁管呢,还乐得当吃瓜群众看热闹呢!而且我妈有句话没说错,他们那个年代大多数人就没有离婚这个选项,所以他们遇到问题先是解决它,而不像咱们,把离婚当成解决方式。”
  孟玉蕾低头想着,仍笑道,“阿姨有智慧啊!”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观念吧!但我还是喜欢现在,离婚是一种解放方式,是文明的进步,过不到一块儿去就彼此放过,不是更好吗?”
  孟玉蕾没有接话,没结过婚的人说这些话都是不负责任的,因为他们不会明白其中的难处。她喝一口茶,又一次为明天要不要签租房子的合同而发愁。
  今天婆婆的观点很明确,错在齐星辉,要搬走也得是他。但她也明白婆婆这是在偷换概念,她把“搬出去”当成一种惩罚,而她默认这种惩罚一定是暂时的。等孟玉蕾消了气,齐星辉迟早还是要回去,那时候齐星辉和史静的桃色事件就算结束了,生活还要回到原来的样子。可是于孟玉蕾来讲,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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