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不了的反派——豆腐不腐【完结】
时间:2023-07-03 14:42:03

  “洗完这一波儿我就不干了。”十八号要有孩子,大半个月挣的钱买个长命锁给未出世的孩子。
  明炎宗弟子每个月能领到一批银子,他省着用,王唯一吃喝不愁。
  “那感情好,愿你越走越顺,不用再回来干这脏活儿。这是单子,你去找芸娘签字,签完字去账房才能领银子。”小厮绕过月事带,取出一张单子递给殷长衍。
  “一直都是你给我开钱,怎么突然变了规矩。”殷长衍开口问道。
  小厮环望四周、压低声音道,“望春楼这几日有贵客,赵公子亲自请的,各项事务都安排的很谨慎。我都好几天没有看见芸娘了。”
  贵客。
  那一批“大梦不觉”的买家。
  每次有事发生,殷长衍总能提前察觉到什么。这种敏锐感让他避开了不少祸事。
  殷长衍搁在单子上的手指慢慢收紧。找芸娘签完字就尽快离开,免得招惹是非。
  “好,我知道了。”
  穹顶阁。
  殷长衍没看见通报的人,屈指敲门也无人应声。
  推开门走了进去。
  赵宣与那位贵客分坐在长案两侧,屋子中心放着几大箱“大梦不觉”。
  贵客歪着清瘦的身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执一把翠玉烟杆子。面容清俊带着邪气儿,猩红唇瓣吞云吐雾,整个屋子乌烟瘴气。
  “郑师兄,这一批‘大梦不觉’如约到货。纯度好,起效快,郑师兄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郑锆抽完一杆子烟,才慢悠悠道,“不急。”
  目光在赵宣身后的芸娘身上停了一会儿,招了招手,“过来。”
  芸娘头皮发麻,本能告诉她别去。乞求地望向赵宣,快开口说点儿什么。
  赵宣面无表情。
  芸娘一颗心沉到谷底。
  郑锆手掌拍了拍芸娘的脸蛋,“你出来卖笑就得笑,笑一个我看看。”
  芸娘强撑着嘴角笑得十分拧巴。
  “唉,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教你怎么笑,好不好。”郑锆烟杆子头部按进芸娘脸蛋里,烫烂一层圆环形的皮肉。揪起她的头发,“会笑没?”
  芸娘惊声尖叫,边捂着脸边点头,“......会了会了,你别再烫我。”
  赵宣衣袖之下的拳头握紧,“郑师兄,试药吧。”
  郑锆面带失望,挥手叫芸娘出去,芸娘千恩万谢地夺门而出。
  郑锆视线略过‘大梦不觉’停在赵宣脸上,狭长单眼皮中透着算计的冷光,“你千方百计搭上我这条线,总得叫我看看你的诚意。颜色、气味都还凑合,你吞一颗,展示一下效果。”
  他吞一颗,然后修为尽失,任郑锆为所欲为么。呵,他下水,郑锆半截身子也得是湿的。
  “可以。只是这种好东西,得好友共同品尝才更显美妙之处。”赵宣取出两粒‘大梦不觉’放进小碟子中,一碟在自己跟前,另一碟推给郑锆。
  郑锆哈哈大笑。
  两人同时吞了‘大梦不觉’。
  ‘大梦不觉’入口,郑锆和赵宣皆感到灵力似被一层厚冰封了起来,身子无法动弹。
  两人对着静坐,无形之中绷起了一根弦。
  谁先恢复,谁就可以掌控这根弦兴风作浪,将势不可挡的余威推向另一方。
  赵宣看着翠玉烟杆子,“郑师兄对芸娘不满意。”
  “没人比得上临江边的女人,耳边簪一朵黄花,够劲儿。”郑锆眸子有几分迷离。每到一个妓院就看女人,可没再见过像她那样子的。
  郑锆说起十七年前的那个女人,氏娘。
  氏娘十五、六岁的年纪,带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弟弟氏儿躲仇人、讨生活。她容颜姣好,却满脸的市侩气。平常出海打渔,下雨时靠着一把好嗓子唱曲儿挣钱。
  她只管自己吃饱喝足、带招摇的长柄珠钗,烦死拖油瓶氏儿。拍拍屁股离开后,氏儿捡吃剩下的狼吞虎咽、鸡骨头都嗦得光亮圆润。
  郑锆寻到人、表明来意时,氏娘嘴里的曲儿变了调,吓得花容失色,腿软成面条直朝地上出溜。
  绑成毛毛虫的氏儿眼带嘲讽,狠戾地盯着郑锆,“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这小子有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哼,氏儿。”
  郑锆起了玩儿心,翠玉烟杆子烫着氏娘的脸蛋,“你的曲儿我爱听。这样吧,你们姐弟,我杀一个,放一个。小娘子,你来选。”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娇气得很,可怕疼了。”氏娘脸被烫掉皮,却不敢动。给自己加筹码,眼波儿流转勾引郑锆。解开外衫,去亲郑锆凉薄的唇瓣。
  吮得啧啧有声。
  头往下,去含郑锆的尖儿。腰肢在他掌中轻拧。
  氏儿恶心得够呛,“呸,贱人!”
  郑锆觉得无趣,突然胸前巨痛。氏娘拔下发簪插进他的胸膛。
  他动手要扇氏娘,身子猛地一麻,动不了。
  很快反应过来氏娘唇上涂了药。
  氏娘拼命将珠钗送进胸膛,珠钗的另一头扎穿了瘦弱的掌心。
  郑锆虽沉迷女色,但毕竟修炼多时,麻药很快失效,而且氏娘准头并不好。
  他提着氏娘的头发砸向柱子。
  氏娘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望着郑锆,“你说放一个人,说话算话?”
  “当然。”
  “好。”氏娘第一次对拖油瓶氏儿笑了,“砰”地一声撞柱,血浇透了灰色的老木头。
  “啊啊啊啊!!!!”氏儿目眦欲裂,红了眼眶。扭着身子、膝盖拖地而行朝她挪去。
  穹顶阁。
  郑锆感觉到冰封的灵力似有回暖的现象。他多少年没说过这事儿了,真怀念。
  遗憾道,“当时怎么就没问一问那女人姓甚名谁。她是个好女人,我欣赏她,想娶。”
  赵宣说:“她叫赵氏娘,东山赵氏的大小姐。”
  郑锆愣怔一瞬,惊讶地望着赵宣。从他脸上勉强看出几分过去面黄肌瘦的影子。
  “原来是你,氏儿。你跟以前差别很大。”
  “认祖归宗后吃得好了。”几个字儿赵宣几乎从牙缝儿离挤出来。
  “难怪你千方百计制作违禁品、搭上我这条线,想要给你姐姐报仇吗?”
  “非常啊。”恨意在赵宣血液里流淌,叫嚣着冲破灵力上头那片冰封层。并封层被震出细细的裂纹。
  郑锆眼底有一丝诧异。
  ‘大梦不觉’是违禁品,专门针对修仙者,所有修仙者吞服后无一例外都会丧失修为。
  他常年吞服尝药,才有些许抗药性。可赵宣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有恢复修为的架势。
  情况有些不妙诶。
  赵宣软着手脚颤颤巍巍地挪过去,跟郑锆扭打在一起。
  “我绝对会撕烂你身上每一寸皮,剜掉你的眼珠,挖出你的肠子,嚼碎你的骨头。”
  “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你头颅永远在氏娘脚底下。”
  “去死吧,人渣。”
  郑锆面部血肉模糊,脑子飞速计算,“要让你失望了,我的人快来了。”
  殷长衍不再听下去,抬起脚,将大门“吱呀”一声向两边推开,“是的是的,他的人快来了,我数十五下差不多会到。”
  赵宣心沉了下去,“是你。”
  下手一次比一次狠,绝对要郑锆偿命。
  郑锆咧着嘴角,“是你。”
  他知道赵宣多次对付殷长衍,殷长衍绝对会伺机对付赵宣。这可真是天不绝我生路,哈哈哈哈。
  殷长衍走到赵宣身边蹲下来,“放松一些,拳头松开。”
  拆不开,于是薅出一根赵宣手指头,按了手印儿在单子上。有血,连红墨都省了。
  珍而重之地叠起来塞进怀里。赵公子的手印,芸娘一定会认。
  反手关上门,二指并拢在门后画了一个“锁”阵。一个“锁”阵能拖延一秒,殷长衍“唰”“唰”“唰”不停地画。
  “锁”真是最简单、最基本的阵法,但是架不住殷长衍画得多啊。
  竟生生拖到赵宣修为全部恢复。
  殷长衍爬上头顶的老路。
  “赵宣那么对你,为什么帮他!”郑锆眼前阵阵发黑,盯着翻出去的殷长衍。这是个异数。
  “他跟我过不去,我为何帮他。我友善对待邻居,总共三天。”殷长衍摸了摸胸口的单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明天十八号,给孩子买个长命锁。
第20章 第 20 章
  ◎怀孕◎
  郑锆失踪了。
  他很早之前便被逐出肃宁郑氏, 因此这条消息犹如河中水花,虽带起涟漪,但也很快消失不见。
  赵宣送了拜帖, 说明日午时三刻要来拜访殷长衍。
  殷长衍阖上拜帖扔到一边。
  一个字都不认识。
  “你看什么呢。”王唯一抱着蒸红薯啃,面前一堆瓜子壳。
  “没什么。”殷长衍挽起衣袖,继续拆院子里的竹竿。
  吴锁提着兔腿儿推开门,眼前一喜, “呦, 不做了?”
  “嗯。”
  “你早该不做了。挣不到什么钱, 还搞得众人嫌弃。”吴锁把兔腿儿给王唯一, “对着女人那东西,我害臊。这段时间都不好意思来你家。喏, 烤兔腿儿。”
  王唯一狠狠地嗅了一口,咽了咽口水, “师兄, 我正想着这口呐。你简直就是我的神。”
  拆开纸包。
  兔腿儿烤得焦香油亮, 香气扑鼻。
  三下五除二吃掉一个。
  吴锁目瞪口呆, 一脸庆幸, “幸亏你嫁人了。否则就你这胃口,谁敢娶回家。”
  殷长衍:......
  吴锁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还有事, 肃宁郑氏的人不见了, 宗门忙着调查, 我先去了。有时间再给你们送烤兔腿儿。”
  “师兄慢走, 师兄下次再来。”
  王唯一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
  吃剩的骨头、红薯皮、瓜子壳堆在一起都快要冒尖儿。
  她的胃可真了不起, 容得下这么多东西。
  ......是不是胃口过于好了?
  殷长衍递过来一块湿布, “擦干净, 收拾一下,我们出门。”
  “去哪儿?”
  “今十八号,我们跟大夫约好的日子。”
  “!”
  没这个必要吧。
  见过师姐怀孕,吃什么吐什么,一看见肉整个人恨不得把肠子呕出来。只能捧着酸到掉牙的杏干儿猛嗅。
  她就不一样了。吃香的喝辣的,还吃得巨多。不可能怀上。
  去看一看大夫也好,开一些消食的药。
  “行。”
  王唯一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医馆,殷长衍死活不进去。坚持要那天的大夫,“我们约好了。”
  “大夫住镇子上,我们要回去就得租一辆牛车。”
  殷长衍眉头松开,脚步轻快,“我这就去。”
  王唯一:......
  殷长衍租了一辆牛车,拉着王唯一晃悠悠地回到镇子上。
  牛车路过一家银铺,殷长衍说,“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他跑出来。怀里揣了一个红帕子。
  医馆。
  大夫一手捋着白胡子,另一手按在王唯一手腕上。眉头轻蹙,指尖换几个位置继续按。
  王唯一心头跟着突突起来。
  “大夫,要不你说几句话。随便说什么都好。你这样子我有点儿害怕。”
  大夫收回手,朝殷长衍眉开眼笑,“恭喜恭喜,小娘子有了。”
  殷长衍先是一愣,漆黑眸子里一点白光越来越亮。眉头舒展成羞涩的弧度,抿唇轻声道,“真的呀。”
  王唯一差点儿从凳子上跳起来,“你说什么!”
  这对小夫妻真有意思。夫君羞涩得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娘子大开大合半点儿不输给小伙子。
  王唯一如遭雷劈。
  怀、怀孕了?!
  怎么可能!
  “什、什么时候怀上的,我怎么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差不多有两个月。”
  两个月,那不就是在望春楼那次怀上的。
  啧,后面几次白小心了。
  “小娘子快坐下,第一次有孕,动作别太大。你有一些积食,消化不良。”大夫取下笔架上的细毛笔,蘸了墨开方子,“我开几贴药,这几日温水送服。后面饮食上注意一些,别吃生冷油腻的东西。”
  “给我吧,我去抓药。”殷长衍接过药方,走得时候肢体僵硬到同手同脚。
  殷长衍娘子怀着孕一尸两命,也就是说她最多还有八个月可以活。
  这可不行。
  “大夫,吃什么会让胎儿不稳。”如果视线有实体,王唯一能被对穿好几个窟窿。
  一股寒意从地面攀爬至后颈,她可耻地怂了。嚅嗫道,“我问一问,好避开。”
  寒意瞬间切换成春日暖阳。
  大夫:“小娘子说话不要一惊一乍的,容易吓到人。”
  大夫顿了一下,压低声音,“小娘子能吃能睡,身体底子很好,夫君看着体格也结实。你们二人在房事上稍微注意一点儿,头三个月动作不要太大,容易伤到胞宫。后几个月小心让胎儿不适。”
  前面:哇哦,尺度这么大,我有点儿不好意思听。
  后面:什么对胎儿不好,请展开说一说。
  王唯一神色认真,“大夫,借支笔,我拿小本子记一记。”
  “哈哈哈哈,不用。这是男人的问题,等你夫君过来,我说给他听。”
  殷长衍提着一叠药包过来,立在大夫对面。
  “小娘子,外面有卖糖葫芦的,你去吃一串,生津止渴开胃。”大夫觉得女孩子脸皮薄,支开王唯一,拉着殷长衍单独说。
  王唯一有百八十个心眼子,边嚼糖葫芦边竖起耳朵努力听。
  捕捉到几个有用的片段。
  “...别太多,控制在五天一次...”
  “...有劲儿也别往媳妇儿身上泄...”
  “...女子体弱,不经撞...”
  王唯一拳头撞掌心。
  懂了。
  勾引殷长衍,叫他在床上失分寸,孩子但凡有任何一点儿意外都怪殷长衍。
  从医馆出来,殷长衍、王唯一回家。
  王唯一屁股刚上了牛车,就被殷长衍拽下来。
  “你做什么?”
  他耳朵到现在都是红的,“牛车摇来晃去,坐久了不好。”
  王唯一目瞪口呆,“从这里到临江,坐牛车都要走两天。你不是打算走回去吧。而且,我一路坐牛车过来,要出事儿早就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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