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像是张暗色调的男士半身照片,看不清是不是网图。
微信ID名字叫:
【温驯】
沈知曼沉下心挂断电话,在微信的添加框里问他:“你是谁,有什么事?”
大概隔了十分钟,沈知曼等得都快睡着了,对方才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温驯】:嗨,美女。
沈知曼:“……”
她没搭理,心里想着,如果他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要么就晾着,要么就直接删。
不过很快,对面就有了答复。
【温驯】:我是游良驹的朋友。
“!”
朋友?
沈知曼只记得,游良驹是有一个损友。
只有那个朋友跟她还算有点接触。
不过不敢确定手机里这个“温驯”是不是那个人。
还记得她跟游良驹第一次吃饭的时候,那损友打电话偷听他们聊天,还咳嗽暗示,最后打了个喷嚏暴露了自己。
沈知曼决定直接问。
【枝蔓】:你是那个会发出复古提示音的手机精灵?
对面沉默了许久。
_
“啧。”
李闻训皱眉盯着手机屏幕,丧气地重重靠在椅背上,琢磨着沈知曼发来的那一长句莫名其妙的话,实在摸不着头脑。
他抬头看向陈辛:
“不是,哥们儿这话你能看懂吗?”
陈辛非常不愿意承认,但还是不得不叹了口气,撇嘴小声道:“我要是懂她,还用得着你帮忙?”
“你来看看。”
“她说什么了?”
陈辛舔了舔嘴唇,还是耐不住好奇心,凑了过去。
“……”
看完之后,他也一起陷入沉思。
李闻训扯了扯唇角,有些抽搐,“啧,想不到游良驹交友面还挺广,ai智能这块儿都有私交。”
“什么朋友,”陈辛苦笑了一声,酸溜溜说道,“我看是他俩的小秘密吧。”
李闻训听他说完,噗嗤笑出声来,立即摆摆手,否认了他的想法,说道:“不可能,你别瞎想。要真是人家俩的小秘密,怎么会跟我个外人随便提起?这说明什么?说明游良驹估计是真有这么个朋友。嗐,咱说是不就完了?”
他修长的手指尖微微泛红,迅速拨弄键盘。
【温驯】:嗯。
沈知曼眉头挑起。
就这?
他就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感到愧疚?
沈知曼等了许久他的解释,也没等到他再回下一句,很奇怪,他即不说自己是谁,也不说自己要干什么,沈知曼愤愤打下几个字。
【枝蔓】:没事删了吧。
下一秒,对方秒回。
【温驯】:有。有大事。
几乎不到一秒,他一口气发来五个二十万元的转账。
沈知曼捏紧手机,目瞪口呆。
【枝蔓】:?
【温驯】:你先收着,有事求你。
沈知曼有些犹豫。
【枝蔓】:您先说是什么事。
钱实在是太多了,她忍不住开始用敬语。
对方打了很长时间的字,对话框上方的名字若隐若现,总是被“对方正在输入”取代。
这段话打完,李闻训给陈辛看了眼。
陈辛皱起眉头,闷闷不乐:“你别这么说。”
李闻训不以为意,拍了拍他:“别小心眼儿了,我不这么说她能答应吗?”
很快,那段话被果断发了出去。
【温驯】:是这样的,在我看来,你跟游良驹真的太合适了,你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你,看出来了吗?
沈知曼心里一咯噔。
游良驹,喜欢她?!
沈知曼吓得翻过手机,闭目养神仔细想了想,游良驹除了经常给予她一些格外的照顾,似乎也没有谈恋爱那个意思,对她忽冷忽热的才是常态,这种绝对不能称作是喜欢。
她睁开眼睛,严肃地打上一段话。
【枝蔓】:没看出来。
对方很快回复。
【温驯】:你不懂,他当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沈知曼半信半疑。
【枝蔓】:所以呢。
【温驯】:你也知道他这人平时不怎么接近女人,你是例外。看你前段时间对他还挺主动,收下这些钱,继续保持吧。
沈知曼丝毫没有犹豫,挨个点击转账,收下了钱。
不收白不收。
这相当于是自愿赠与。
大不了等对方报了案再还回去。
李闻训有些惊讶:“你这个前女友还真是见钱眼开啊。”
陈辛替她找补道:“这叫清醒独立,家道中落的又不是你。”
李闻训:“……”
他低头继续打字。
【温驯】:你先这么办着,每天向我截图汇报与游良驹的聊天记录,见面的话,一周至少见一次,每次拍个鞋或者衣服之类的照片发我,等以后有什么变更我再告诉你。
【枝蔓】:没问题。
沈知曼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看开了,有钱就行。
不就是偶尔拍个衣服角角,鞋子边边吗?小事一桩,她一天拍十张轮着发。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了眼通向二楼的楼梯。
这老板,起码比人都来了钱还没给到账的那位强。
忽然,视线内多了个人影。
“干完了?”
方青砚耷拉着脸,看上去心情极其不好。
“嗯。”
沈知曼不愿与他对视,赶紧移开视线。
感受到方青砚的脚步在向她一点点靠近,沈知曼率先下手为强,问道:“方老板,请问我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方青砚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脚步停在了不远处,也有些诧异。
“游家那两位,没给?”
沈知曼疑惑:“您不是老板吗,工资还用得着别人给?”
“哈哈。”方青砚皮笑肉不笑,“是,你别急,哪有不工作先发工资的,你第一天上班,先端正态度。”
沈知曼弯起眼睛朝他笑笑。
低下头迅速收起笑容。
没错,先工作再发工资的确是基本流程,这样看来的确是她太过于心急了。但相比起来,还是听上去不怎么靠谱的“勾引游良驹”来钱更快。
才来几天,就已经有两家客户了。
说真的,如果游良驹身边缺个用人的话,她绝对会第一个去应聘。
方青砚沉默了一会儿,问:
“你刚刚是怎么看出这幅画有问题的?”
沈知曼耸耸肩:“一眼假。”
“……”
虽说她勾引人的技术不怎么样,但在鉴定方面,她对自己还算有点信心。
方青砚叹了口气,坐到了滕制摇椅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坐了一上午,无聊到要睡着。
沈知曼又饿又困,无聊地趴在桌子上,电话铃声响起,她看了眼来电人,是游良驹。
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
该怎么跟他说呢?
要不干脆说自己不干了吧!
铃声响了三下就停了,沈知曼想打回去,睡眼惺忪地起身,发现外面停着一辆眼熟的劳斯莱斯,顿时双目冒着金光。
是游良驹!
沈知曼十分感动。
救星啊,终于可以下班了!
沈知曼按耐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清了清嗓子,小声提醒坐在藤椅上的方青砚:“老板,游总来了,我可以走了吗?”
方青砚躺着,睁开一只眼。
“可以。”
太好了!
经过这一早,沈知曼是再也不想来了。既然那三十万还有一个月才到手,自己不如专注把心思放在游良驹身上。
她欢快地去开门时,方青砚忽然嘱咐道:
“下午记得早点过来。”
沈知曼顿住脚步,回头问:“哎?为什么?”
不是还没确定入职吗?
做老板的也尊重打工人的意愿!
何况,她刚刚还想跟游良驹说自己以后不来干这活了呢!
方青砚抬手用袖子盖住眼睛,不紧不慢地回答:
“我家老爷子说,想见你一面。”
“嗯?!”
作者有话说:
陈辛那组,都有种稚嫩的坏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勾引人这活,还是得游总亲自来◎
还是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和小金人, 车子没有熄火,像是在焦躁地等待着她。
沈知曼还没出门,刚刚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又给她打来。虽然这么大一个目标就在门外盯着, 有点不太好商量事,但想着钱都收了, 她有点不太好意思拒接。
“喂。”
对方果然是个陌生的男人。
他的嗓音不像游良驹那样浑厚,再配上冰冰凉凉的语气, 有点慵懒的意思。
刚接起来,沈知曼就莫名有些郁闷。明明任务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是来安排加班的?
万一是怎么办?
她沮丧地问:“还有什么事?”
李闻训笑了声。
他的笑声带着三分讥讽,居然让沈知曼感觉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他冷冷笑完, 问:“你平时跟游良驹也敢是这个态度讲话?”
沈知曼听得出来,他只是随口问了句, 可她仔细想, 这倒也未必不敢。
她觉得她敢。
但至今还没挑战过。
没挑战过不代表她沈知曼不敢,想了想,随机找了个借口道:
“没办法,他更值钱一点。”
“……”
沈知曼算过, 按接近游良驹就能得到的这些月收入来说,十万加百万, 放在艺术品租赁届,绝对是算得上贵价的。
想着,她抬眼看了下外面停着的那辆劳斯莱斯。
“有事的话就赶紧说吧。”沈知曼催促道。
对方“嗯”了两声, 听起来格外顺她的意, 交代道:“今天下午, 你来这个地址找我,咱们见面,谈笔大生意。”
“叮”的一声。
沈知曼果然收到了他发来的消息。
“这是?”
“你来就行,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可是我……”
“滴——”
对方不给她继续询问的机会,挂掉了电话。
哎。
这人怎么不讲清楚?
等等,他刚刚说得时间是……今天下午。
沈知曼回头看了眼方青砚,他好像跟没她这个人一样,继续悠闲自在地躺着,闭目养神。
那要是今天下午,岂不是要撞上与方酌老先生见面的时间了?
那到底要不要去……
沈知曼先将这个问题抛之于脑后,向路边等待的劳斯莱斯驾驶位投去目光。
她用力打开那扇年久失修的大门,小心翼翼地,关上时尽量不让它发出一丝声音,而后朝着劳斯莱斯车走去,过程中稍微理了理裙子,在距离车门两步远的距离停下了脚步,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意思。
“游总——”
游良驹:“?”
靠近沈知曼的玻璃车窗缓缓降下,逐渐露出游良驹疑惑的脸,他摘掉墨镜,见沈知曼仍然不上车,于是疑惑地问:
“怎么这么久?”
沈知曼搓搓手指,声音不大不小地问:“您是来接我的吗?”
游良驹半眯起眼:“这不明显?”
沈知曼很满意,低头背着手拧了拧肩膀,唇角深深勾起。
“可是我还没有打电话……”
男人沉默两秒。
“哦。”
车子在她面前,毫不犹豫开走了。
“???”
沈知曼原地慌张了一秒,登时涨红了脸,提着长裙跟着车子离开的路跑去。
好在,游良驹只是想逗逗她。
车子还没开出一百米就又停下了。
沈知曼再也不敢假装扭捏了,她红着脸,伸手要开车门,却被游良驹喊住。
“别动,站那儿。”
不可能。
沈知曼眼疾手快去开车门,结果车门“哒”的一声上锁了。
“?”
游良驹:“给我打电话,求我过来接你。”
“……”
沈知曼摸摸脸颊。
游总,人都已经到了,还有必要搞这些多余的步骤吗……
稍微抬眼,想假装委屈,把这事糊弄过去,却刚巧对视上他那双浓墨刻画的眼睛。
目光非常确定以及肯定。
甚至在沈知曼还没来得及向他传递“我很委屈”的信号,游良驹那头就已经开始眸光黯淡,浅含失望了。
“……”
他渐渐落下失意的样子,好像浓墨被水冲散,浑浊黯然,让沈知曼很开口难拒绝。
明明是强迫她做这么不合理的事,搞得好像是她无理取闹,拒绝了他似的。
沈知曼忍不了。
立即拨通了游总的手机。
她把手机放到耳边,看着游良驹,莞尔一笑,像哄人那样温和问道:“喂,游总,您现在打开车门,接我下班回家好不好?”
那头没说话,电话很快就被挂断。
“哒”一声,车锁被打开。
沈知曼赶紧坐上去。
她浅浅睨着驾驶位上游良驹的背,默默心想:勾引人这活,还得是游总亲自来。
看上去游良驹并不是很在乎车内的气氛是否活跃,所以心里藏着事的沈知曼不想率先打开话匣。
只是突然,她想起什么,脱口而出:
“是送到我家吗?”
前排的男人没有说话,右手搭在方向盘上,高奢品牌的男士腕表划过一道光,尖锐的反光刺到了沈知曼的眼睛。
游良驹左手的伤还没好。
原本是不应该开车的。
汽车行驶的速度不算太低,两侧风声作响,沈知曼见他好像没听清自己的话,默默打开了导航。
她无奈地发现,车子早就已经偏离去往出租屋的轨道。
这时,游良驹忽然开口。
“沈知曼,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
哟。
沈知曼心里端起架子。
京州一手遮天的霸总也有求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