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深藏不露——黑色薄荷猫【完结】
时间:2023-07-03 14:52:23

  “看什么看,都别看了。”徐子毅扫了眼周围的同学,大摇大摆地走到郁安旁边。
  同学们连忙收回目光。
  “原来你叫郁安。”徐子毅看了眼郁安的袖口,那里绣着他的名字。
  “嗯。”郁安点头。
  徐子毅对郁安的冷漠态度毫不在意,他凑近郁安,压低声音说:“多亏了你改的那道题,我才能压线进来,要不然我就要被我爹打死了。”
  随后他又离远了些,好哥们似的勾住郁安的肩膀说:“以后跟哥混,哥罩着你。”
  “哼,进了书院还不是和地痞流氓一样。”徐竟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他是徐子毅同父异母的哥哥,以第二的排名考进书院。
  “关你屁事,假正经。”徐子毅给他个不屑的眼神,转头对郁安说:“走,我们找班级去。”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陆知许站在徐竟舟身边笑了笑,说:“你的弟弟明显比你活泛很多。”
  “我这个弟弟,游手好闲,性格顽劣,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免得惹了一身麻烦。”徐竟舟说。
  入学第一天上午,夫子们没有讲课,只发了课本,简单讲了一下学院的规矩。
  学院每隔一个月左右会组织一次考试,考得好的会升入天字班,不好的则会掉到地字班。
  院长会给天字班的同学免费报名县试,并承包考生在县城的吃住费用。
  “这也太夸张了吧,天字班那么多人得花多少钱啊。”后排有人小声聊天。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院长可是京都有名的大儒。给皇子们讲过课呢。听闻他老人家退休之后,特意千里迢迢赶回甘雨镇,想多培养一些人才,建设家乡。”他的同桌回答。
  放学铃一响,住在镇子里的走读生就可以离开了。
  徐子毅和郁安是同桌。
  “一起走吗?”徐子毅问。
  “我住宿。”郁安说。
  “哦,那回见。”徐子毅转身离开了。
  地字班一共六十几个人,走读生离开后,却只剩下十几个了。
  两个班的夫子带着所有学生到宿舍区前集合,让他们自己商讨,两人一组分配宿舍。
  大家都是第一天上学,互相都不熟悉,但他们本能地避开郁安,不是因为歧视他,而是想到他可能需要照顾,觉得麻烦。
  郁安以为他早就不在意了,可他现在好想回家吃云遥做的饭。
  “郁兄,我可以和你一组吗?”陆知许穿过人堆从天字班那边走过来。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和你住一间寝室。”陆知许说。
  “好。”郁安说。
  所有人都没想到全院第一的陆知许会主动和一个瘸子一间寝室。
  这个瘸子到底什么来头,先是县太爷小儿子和他勾肩搭背,后有陆知许主动和他拼寝室。
第10章 身世之谜
  夫子把离教学楼最近的寝室分配给郁安两人,方便郁安活动,众人对此没有异议。
  寝室整洁朴素,里面有两张床,两套桌椅和一个分层的大柜子。
  被褥是学院准备的,干净厚实。
  两人简单收拾东西,结伴去食堂吃饭。
  陆知许表里如一,为人谦和,彬彬有礼,一路上有很多学生和他打招呼,看来他在入学之前就很有名气。
  学院的饭钱不包含在束脩里,吃一次给一次,在院长的整改下,学院的饭菜比外面便宜很多,米饭免费不限量,一道素菜一个铜板,一道荤菜也才三个铜板。
  陆知许点了一份饭和一道素菜。
  郁安掏出早上云遥给的钱袋子,袋子沉甸甸的,让他想起早上云遥说的话...
  “多帮我花点,我赚的太多了,一个人花不完。”
  他不由得笑了,一抬头见陆知许正温和地看着他。
  “郁兄是想到家人了吧,笑的好幸福,怪让人羡慕的。”陆知许说。
  陆知许是一个人背井离乡出来的,已经两年没回家了。
  “嗯。”郁安没有多说什么,他掏出四个铜板,点了一荤一素。
  两人在一张桌子上坐下。
  有个消瘦的中年男子走来,他也是学院录取的学生,来向陆知许请教问题。
  问得正是只有徐子毅答对的那道。
  徐子毅的试卷早就传开了,不少人都见过,但还是百思不得其解,陆知许也是研究了很久才明白。
  陆知许耐心地为中年男子讲解,期间他看了郁安一眼,郁安只是安静地吃饭,对两人毫不关心。
  郁安不知道的是,他为徐子毅抄的书正是陆知许的笔记。
  下午的课上的是政论,才上课一分钟,徐子毅便倒头大睡,他睡前还很有技巧地嘱咐前桌挺直腰板。
  前桌本来就又高又壮,他把徐子毅挡得死死的,陈夫子愣是上了一半的课才发现徐子毅。
  因为他睡得太沉了,开始打呼噜。
  陈夫子顿时火冒三丈,他把徐子毅叫起来,痛批了一顿,最终碍于他县太爷儿子的身份没有把他赶出去。
  下半节课徐子毅倒是没再睡觉了,但也没听课,他恶狠狠地在纸上画了个魔鬼,旁边标上陈夫子三个字。
  画的还有模有样的。
  下课之后,徐子毅突然想到什么,他埋怨地看了郁安一眼,问:“你怎么不提醒我?”
  郁安眨了眨眼,迟疑了一下,说:“下次一定。”
  “哈哈哈哈,还是你懂我,知道我还有下次。”徐子毅拍了拍郁安的肩膀。
  正在收拾讲台没有离去的陈夫子甩来一记眼刀。
  “郁安同学在吗?你的家人在学院门口给你送东西。”一名杂役到地字班门口叫郁安。
  他的家人只剩一个了。
  “我和你一起。”徐子毅说。
  外面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但郁安一眼就看到人群中驻足的少女。
  她拎着一个包袱,看着一个个离开的学子,注意到郁安后,她惊喜地朝他招了招手。
  郁安感觉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他没想到仅仅分开一天,他会这么想念云遥。
  徐子毅发现云遥后瞪大了眼睛,他惊讶地喊道:“是你?”
  他跑到云遥旁边,问:“你怎么在这?”
  云遥也想起来了,这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不正是那日跳到衙门里的那位吗?
  云遥指了指徐子毅身后说:“我来找我相公。”
  徐子毅转头,见郁安走过来,丢给他一个眼神。
  好冷。
  徐子毅缩了缩脖子。
  云遥把包袱递给郁安,说:“这里面是一双棉鞋和两罐我做的肉酱,天冷了,你脚上的鞋不能再穿了。”
  “嗯”郁安点头。
  “在学院感觉怎么样?”云遥问。
  “还好。”郁安说。
  云遥走上前剥开郁安纷飞的鬓角,说:“要是哪天不想读了就回家,没人敢责怪你。”
  “好,”郁安笑了。
  徐子毅看着两人,难得识趣地默默走开了。没走两步就看见自家马车停在那里。他一脚窜进马车里。
  徐竟舟盘坐在一角看书,一个眼神也没给徐子毅。
  两人长的并不像,徐竟舟相貌端正斯文,而徐子毅是小妾所生,和母亲长得更像。
  两人打生下来就不对付。
  一路无话。
  那头云遥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斜后闪过一道气息,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发现。
  只有一棵树上的积雪掉下来,发出一点声响。
  错觉吧。
  云遥回头继续走。
  天赐躲在树后隐藏气息,等云遥走远了才继续赶路。
  他只是路过,没想到云遥这么敏锐。
  他一身黑衣,如蜻蜓点水般在林间起起落落,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后山中。
  云夕披着厚厚的狐裘,玉笋般的双手捧着手炉,正坐在禅房边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
  “相爷。”天赐出现在云夕身后,踩在禅房的地板上。
  “查的怎么样了?”云夕声音淡淡,并不回头看他。
  “她是底下甘雨村一家姓云的农户女儿,自幼在甘雨村长大。不过...”
  天赐顿了顿,接着说:“她和少爷是同一天在这座寺庙里出生的,当天在这里出生的只有他们两个。”
  “再有一个月就该除夕了,也该让边关的将士们过个好年。”云夕说。
  “啊?是,”天赐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这有两封信,厚的给还儿,薄的给天玑。”云夕从怀里掏出两封信交给天赐。
  “是。”天赐接过信,朝京都的方向飞奔而去。
  天玑是丞相府培养出来,专门审讯犯人的人,他的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有信交给他,就证明丞相府里有人要遭殃了。
  云遥烙了张葱油饼,里面夹上肉酱,坐在板凳上吃了起来。
  不知不接她已经来这边一个多月了。
  不知道她的同事们怎么样了。
  她是一名缉毒警察,因为成绩优异且长得具有欺骗性被分到了特别行动组。
  一次任务中,他们摸到了毒枭的基地,准备将他们一举拿下,岂料对方早有防备,云遥率先注意到暗处的枪口,她一把推开同伴,自己却被机枪扫射。
  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11章 雪崩(上)
  今年的冬天尤为寒冷,大雪连下数日,家家户户院外都堆出一个高高的小雪山。
  十一月一日,黑街,赌坊,午休时间。
  “真不干啦?”萌叔不舍地问。
  “嗯,不干了。”云遥说:“我相公进书院了,我觉得再这样打打杀杀下去不好。”
  “郁小兄弟进书院啦?厉害厉害。”萌叔点点头,说:“嗯,是这么个理,文人事儿多,你老来这边也对名声不好。”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呢,你就要走了,唉。”李叔叹气。
  李叔的伤是云遥打的,原因是云遥来应聘那天,他嘲笑的最狠,于是云遥通过揍李叔一顿展示一下实力。
  被揍的李叔倒在地上,脸肿的像个猪头,两个门牙全掉了,他颤颤巍巍竖起大拇指,表示对云遥的认可。
  如今皮外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牙没补,一张嘴一个黑窟窿,他说要再攒攒钱,镶俩金的上去。
  “别理他,”萌叔说:“他这顿揍挨得很值,看他还敢不敢以貌取人。”
  护卫们闻言都笑了。
  云遥也笑了,她把面具和洗好的衣服放在桌子上,说:“我走了,各位保重。”
  “要是受欺负了就来找我们,打的他屁滚尿流。”萌叔拍拍胸脯说。
  护卫们纷纷应和。
  “好。”云遥笑着离开了。
  离开后的云遥去集市上买了点菜,正好碰上摆摊的黄婶。
  “姑娘,怎么这阵子都没见你来卖蘑菇?”黄婶问。
  “山上的蘑菇被我采的差不多了。”云遥说。
  “哎呦,那真是可惜了,前两天那个贵人又来了,见你没在又走了。”黄婶说:“长得可好看了,还跟我打听你呢,可惜我也不知道你住哪啊。”
  云遥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美女苦苦寻找她的画面,顿时懊悔不已。
  怎么把这茬忘了呢?
  “黄婶,要是她再来,你就告诉她我叫云遥,让她来甘雨村找我,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云遥说。
  “行,没问题。”黄婶笑着答应了。
  云遥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来一根细绳把小姐妹送的白玉扳指挂在脖子上,方便小姐妹找到她。
  随后她来到灶房做饭,发现柴剩的不多,于是吃完饭后她便拎着斧头准备上山砍柴。
  走到山下,云遥站住了。
  山上被厚厚的冰雪覆盖,肉眼可见的高了不少,也陡了不少,这么抬头往上看,竟是有些吓人。
  雪花还在不停地在拥挤地山上落脚,仿佛随时要发生踩踏事故,从山上呐喊着滚下来。
  若是大雪一直不停,那这座山的极限也快到了。
  “快敲!快挖!别偷懒!”
  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呵斥声和乒乒乓乓的敲击声,云遥寻声而去,发现山的东侧有一群工人在挖煤,两个官兵守在一旁监工。
  这群工人里有很多是甘雨村的男人,云家父子四个赫然也在其中。
  “别挖了,这山怕是过不了多久要发生雪崩。”云遥说。
  一个官兵看向云遥,他不耐烦地说:“哪来的小娘们,别在这里胡言乱语,闪一边去。”
  工人们不为所动,继续敲打。
  小顺迟疑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听云遥的话。
  “你听她的干什么,这活不干上哪赚这么多钱。”云德柱撞了小顺一下。
  小顺想起家里的情况,拿起锄头继续干活。
  “那边的雪已经有滑动的痕迹了,你们再不住手,整个村子可能都会遭殃。”云遥又说。
  工人们一听这话,互相瞅瞅,莫名有些害怕。
  “干什么呢?继续干活!”那个官兵喝到,随后他走到云遥旁边,扫了她一眼,表情淫邪地说:“小娘们长得怪好看的,你要是让我快活快活,我就让他们停下。”
  说罢抬起手就要搂住云遥的腰。
  云遥一把甩开他的手,对着他的下巴就是一记右勾拳,官兵吃痛地后退,还没等反应过来,云遥夺过他手中的长枪,一个回旋将他踢倒在地,手中长枪直指他的喉咙。
  官兵吓得瞪大眼睛,动弹不得。
  另一个官兵打云遥过来就愣住了,他总觉着在哪见过云遥,一时又想不起来,见她把同伴打倒在地,他忙冲上前。
  “你干什...么...”
  还没等他说完话,云遥便长枪一挥,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再往下一点就是喉咙。
  云遥不耐烦地甩了甩胳膊,嘟囔道:“啧,歪了,枪这玩意就是用不惯。”
  官兵瑟缩了一下。
  工人们都看呆了。
  “发生什么事了?”
  一道磁性的声音传来,不远处不知何时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一名紫衣男子自马车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云遥和她胸前的吊坠。
  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质子殿下。”两个官兵赶忙跪下。
  后面的工人们也纷纷跪下。
  质子殿下?
  堂堂一国质子怎么出现在这里。
  云遥困惑地挠挠头。
  “质子殿下,这女的突然出现,阻止我们干活。不过殿下不必担心,我马上把她抓起来,不会让她耽误进度。”一名官兵说。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