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蝉鸣时——码代码的Gigi【完结】
时间:2023-07-04 14:35:48

  “我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他走到了她身边,“可以吗?”
  她忽然觉得很冷,命令的口吻,这才是程帆。
  平日里,他对她几乎没有要求。相反,对她助益颇多。
  但是,等他提要求时,是她一定要做到的。他不问过程和理由,只要结果。
  那一天,陪着失眠的她入睡的,真的是他吗?
  “好的。”她点了头,“只是一场有很多人参加的签约仪式,所以我没有告诉你。今天眼睛只是意外,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我眼睛不舒服,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林夏说完就转身离开,还不忘去拿被他放在了茶几上的两瓶眼药水。
  程帆看着她离去,在原地站了许久。再若无其事地照常去洗了澡,还破天荒地拿了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他走到主卧,没有开灯,上了床后,身旁空无一人。
  从她那天失眠后,这几晚,两人都睡在一起。
  程帆闭了眼,试图入睡。
  是没有什么不能被替代吗?那她是把他当成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
  失眠的人变成了他,不过这才几点。这么早,的确睡不着。
  也许可以起来看会书,或者去书房工作一会。
  黑暗之中,被子突然被掀开。却依旧没有开灯,只听到了被地毯吸走所剩无几的脚步声与开门声。
  如果不想晚上失眠,就不要想太多。对人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林夏敷了片面膜,吹干了头发,擦完身体乳,撕下面膜,再颇有耐心地用了全套的护肤步骤。
  重回次卧时,还颇为幽默地想起小说版《故园风雨后》的另一译名叫《旧地重游》,书名就如她现在的心境。
  手机放在了卧室外边,她躺下后,滴了眼药水就关了灯。
  心理暗示真是种可怕的东西,与他一同睡的几天,都没有失眠。现在回到了曾经多次失眠的房间,躺下就开始恐惧会失眠。
  心中不是没有失望,可她不是小女孩,怎么可能会委屈到哭。
  躺在床上清醒了很久之后,听到开门声时,她闭了眼,装作睡了。
  床垫一陷,被子被掀开了一个角,他钻进来时就将她抱住,不问她有没有睡,就开始吻她,从不给回应的唇,到细嫩的脖颈。他将头埋在其中,似乎在吸着她的香软。
  林夏推开了他,“抱歉,我今天没有心情。”
  他顿住,隔了会,跟她说:“我从不强迫你。”
  是的,他没有强迫她。
  当大腿被头发扎到,当感受到他柔软的唇舌,她的手揪住了薄被,想拒绝都开不了口。
第38章
  小时候在外婆家,林夏偶尔路过邻居家,听到里边夫妻俩在扯着嗓门大吵,她听得津津有味,不能全听懂,但都记下了,回去一字一句地模仿说给外婆听。
  外婆吓得连忙制止了她,问她从哪里听来的,并严厉地呵斥了她,吓得她当场哭了起来说我不敢了。外婆把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告诉她不能偷听别人的隐私,更不能学这些脏话。
  回到京州后,林建华与孙玉敏,很少在家,在家也几乎没有当过其他人的面吵过架。即使有一两句争执,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看到孩子过来,就不再谈。
  在婚姻中,林夏很少与程帆吵架。一是没什么事值得吵,即使有拌嘴,三言两语过去就好。二是她不会吵。当然,这不是什么缺点。
  从对他解释完,再躺到床上到现在,她心里都堵得慌。
  想跑到主卧掀开他被子,质问他难道我是被你捉奸在床了吗,你没凭没据,凭什么这么说我。
  那股冲动平息后,她又觉得没必要。
  同样,抗拒为她制造快感的他,也没必要。兴许他俩只有在这件事上最有默契。
  关了灯的卧室里,被子被他踢到了一旁,没了遮挡后,某些声音格外清晰。她闭着眼,当听到这暧昧无比的声音前,就已经先感受到了声音源的动作。
  刚刚对她一副命令口吻的男人,在取悦着她。
  而她,刚刚恨不得去跟他大吵一架,此时却无耻而无比迅速地沉浸在了纯粹的享受中。闭上眼时却在想象着身下的画面,这样的矛盾让她感到羞耻。
  脚趾蜷曲着,手迫切想找一个支点,她支起身子想抓他的头发让他轻点。可小腹用力仰到一半,忽然双腿绷直了,瞬间瘫软到失去了所有力气,摔了回去。
  她将脸埋在了枕头上,心跳的很快,喘息着等待微微发颤的身体恢复平静。
  程帆摸黑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纸巾,连抽了三张,擦干净后随手将纸巾扔在了地上。握住她的肩,翻开趴着的她,要去亲她。
  多不卫生啊,林夏立即反应了过来,边往旁边躲边用力推着他,知道他力气大,还屈起腿先攻守着,就怕他真亲上来。
  本想逗她,可见她如此抗拒,他倒是真要亲上去,抓住推搡他的手,一条腿压在了她的腿上试图不让她动弹。
  她另一只未被禁锢的手出其不意地用力拧了他的小臂,未防范的他一下子放松了手的力道后。将手从他的桎梏中抽出来后,踢着他的脚,还不忘继续往旁边移动。
  黑暗之中,两人似乎在打架。无一丝光线,仅能从声音判断。皮肤摩擦着床单;腿落在了床垫上,还轻微回弹着;手掌不知是打在了屁股还是手臂上,听到了清脆的一声响。
  听到她的惊呼,在她就要掉落在地之前,他伸手揽住了她,将她四肢禁锢地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闷笑了声。
  “不许生我气。”
  “怎么敢,我还怕你生我气。”
  “那你还不要来讨好我?”
  她恼得想再踹他一脚,可腿被他箍住了无法动弹。这么大的床,他还偏偏要跟她窝在床沿。
  他伸手摸了她的头,“跟我说快疼死了,哭了吗?”
  “没有,忍一忍就好。”
  “去医院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程帆终于被自己说出的话噎住,过了半晌,尴尬地补了句,“下次先给我打电话。就算我不在,我会先派人过去。”
  林夏倒觉得没什么,她好了伤疤忘了疼。被针戳时觉得是天大的事,可疼痛一消失,这点小问题,她并不当回事。
  “滴眼药水了吗?”
  他边说边起身开了灯,拿过床头柜上的两瓶眼药水看了下,消炎这瓶今天要多滴两次。拧开了瓶盖,“睡前再滴下消炎的。”
  床头灯亮起时,觉得颇为刺眼,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住眼挡住光。听他说要给她再滴次眼药水,手臂正要放下时,却被他抓住了手。
  虎口以下是一道道红色的凹陷印迹,在她白嫩的手上无比明显,月牙形的,刚好与大拇指指甲的大小对上,他拿起她另一只手看,没有红痕,“怎么弄的?”
  她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要他不说,自己都没注意到,还挺疑惑,这个痕迹是在哪磕着了,怎么一片都是的,也没出血啊,“哦,想起来了。是在用针戳我眼皮时,我用指甲抠的。”
  他低头看着这一片的点点痕迹,有很多个。指腹抚摸着凹痕,她这是痛到了什么样,才会这么掐自己。现在不当回事的口吻,可刚才却跟他撒娇说差点疼死。
  见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正以为他要说什么时,他就去伸手去拿了眼药水。
  他的动作很轻,甚至显得笨拙,一个简单的滴眼药水,就怕手碰到她的伤口,手指小心地撑开了她的眼,滴了两滴。闭上眼时眼药水溢到脸颊上,他用手给她擦去后,再滴了另一只眼。
  “下次不要忍。”他说完就关了灯,再从地上捞了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经历了白天的大起大落,刚刚身体愉悦又疲惫后,她真困了。心中感到失望是真,可此时无法抗拒他的温存也是真。
  渐被困意笼罩的她无法去想为何如此矛盾,也许只是贪恋他带给她的好睡眠。下意识在他怀中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听着他的呼吸声,安心地睡去。
  人年纪越大,越有了胆小的迹象。她的身体一向很好,除了体检,几乎没去过医院。
  他年轻时认为没什么不能割舍,除了不算高的底线,一切都可以为了目标而放弃。
  怀中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他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Amy离开酒店时,李子望都没有回来,便直接去了晚宴现场等他。
  正与人借口说老板被堵在路上,再展开本城晚间交通问题进行探讨时,Amy就看到李子望从宴会厅门口处赶了过来,“嘿,正巧,他来了。”
  Amy拿了杯酒递给他,与他一同应酬着面前难缠的客户。当然,主要是他在认真听着对方讲,并给出回应。
  Amy没有问他,怎么差点迟到。虽然依旧没有想起在哪见过建林集团的林总,但她搜索资料的能力颇强,去找了曾经查过的信息,便发现了老板与她毕业于同一所学校。
  应当是故交。
  她有八卦之心,但不多。
  就算有过去,这两人也明显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一个已婚,一个黄金单身汉。
  哪个黄金单身汉缺过女人?不花心都算是优点。过去偶尔拿出怀念时,才有滋味。
  连续见人应酬,又一番觥筹交错后,Amy拉着老板躲到角落,假装有要事商量,其实是在喘口气。
  “哪有下属逃避工作还要带上老板的。”
  “看你这个好脾气,都觉得累了,自然要带你来忙中偷闲。”Amy放下了酒杯,趁着没人注意,按摩着小腿肚,“今天签约,林建华没来。他去了美国,我打探了下,是他儿子的忌日。这件事瞒得很深,需要我再去查一下吗?”
  “不用,这是人家隐私。跟合作没关系,构不成潜在风险。”李子望看到她的动作,“早点回酒店吧。”
  “啊?你呢?”
  “我也一起回去。”
  “这算是老板主动开溜了吧。”Amy笑着看向他,“走,我到这时就先找了下侧门。”
  宴会厅与酒店离得近,繁华地段,不如走回去来的方便。
  每次出差都跟打仗一般行程匆忙,赶车,接连的会议,就算有小半天的空闲,也在为下一个行程作准备。拿这么多钱,就得付出这么多,Amy并没有什么抱怨。只是显得提前离开晚宴、暂无压力地散一段步的珍贵。
  “对了,查找资料时,我发现林建华的那个儿子,还是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还挺可惜的。”
  “嗯。”
  李子望没有惊讶,也没有要回应的意愿。
  他知道,她的哥哥是个艺术家。学生时代,一次回国时,她没有直飞,先飞到了香港。没有告诉他,很久之后才提了一句,是去看他哥哥的展览。香港策展水平高,能被一些顶级画廊看中,就证明了其实力不俗。
  她喜欢的电视剧,也是她哥哥喜欢的,说她哥哥还送给了她一只Sebastian的同款泰迪熊。
  他们的感情很奇怪,平时几乎不传简讯,更不会视讯。
  但想到她哥哥是艺术家,又不奇怪。艺术家总有那么点怪癖与游离于世俗之外,不能以常规思维衡量。
  他还看过她哥哥的照片,长相非常英俊。如果美貌不分性别,她哥哥比她漂亮,甚至多了分阴柔。
  看着老板没有要搭话的意思,Amy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毕竟是别人的隐私。太过好奇,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青年艺术家,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离去。她顺手多搜索了下,却不小心查到了人家的性向。
  并不稀奇,她在国外读书更是司空见惯,没什么的。可能对于一个传统的商人家庭来说,无法接受吧。
  “怎么不说话?”
  Amy向前走着,反问了句:“你呢?来出差一趟,有什么想说的。”
  李子望想了想,“时间能够改变一切。”
  那个不喜欢诉苦喊疼的女孩,也会在丈夫打电话来时,说一句痛死了,语气中还带了责怪。
第39章
  董莉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不是上班,一门心思扑在林夏交给她的任务上。上班撑死了就那么个几钱,能帮上有钱人的忙,今后就可以求人帮忙了。
  她白天工作,晚上串门走亲访友打探事情。这件事瞒得颇深,不然村里这么大点地方,早就传开了。过去了这么多年,估计老一辈的都死了不少。
  虽然镇上不大,但若牵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诶呦,这可复杂了。一个人亲的和表的亲戚就绕一圈了,再找个表的搭线,又是一圈。
  小地方,心思多。看起来大家都是邻里亲友,关系近,可谁都看谁不顺眼,可谁又都会随时与自己讨厌的人结成联盟去八卦第三个人。边打探,还得注意着说话的分寸,可不能信息错乱了。
  这简直比当间谍都难,电视剧里当间谍的,还有个蠢货敌人呢。而这些看似不识字的人精,闲得慌。你一句话,人家回去就能嚼舌根把你猜个透。
  果然,有了点进展。从她娘家大舅的表侄的堂哥那,知道了这件事并不小,暗示了句,还进了局子。
  她又找了镇上老马家在警察局的表外甥,下了狠心,送了一条中华、两只现宰的鸡和一箱土鸡蛋,让人打探了这件事。
  还被老马那个老色胚,摸了下屁股,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这怎么还这么翘。她提腿就踢了他前裆,骂了句再也硬不起来的东西,只能上手摸是吧。
  人打听到时,隐晦地跟她说了这件事,还再三提醒,不要说出去给我惹麻烦。董莉边震惊边再三保证,不会跟任何人讲。
  多年前,钢丝厂附近,外地人来租了间屋子,既当住房,又当修车的摊位。看着日子很苦,但为了生儿子,生了一窝的孩子。
  里面有个十二岁的女孩,被林建业糟蹋了。
  发现时这件事不止一次,被人父母扭送到派出所后,林建业辩称他们是在谈恋爱,女孩子没有激烈的反抗,说他对我好,比家里人都要好,还给我零花钱。
  这件事处理迅速,林家出了面。林家在本地颇有名气,老马外甥向前辈打探时,都还记着当时所里的大场面,但收的好处多,边说边嘱咐不能外传。
  据说,当时的孙玉敏坚持不帮,就要让他坐牢,顶多用关系把他送到外地监狱,把这件事瞒下去。旁边的林建华一言不发。
  后来林家老太太来了,在所里狭小的房间里,关了门,骂完小儿子做出这种畜生事,就说了句,你要去坐牢,妈就陪着你先上路。
  多了高明的老太太,没有骂儿媳妇,不哭不闹,一句话就摆明了态度。
  有这么个妈在这,没办法不救林建业,不然就是再赔上一条人命。老太太一向溺爱小儿子,真做得出来回家喝农药先走一路的事情。
  花了很多钱,各方打点,悄无声息地解决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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