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亲的。”沈郗眉眼淡淡，在看到对方因这句话越来越震惊的神色时心情好了不少，然而还没结束，她恶劣地在他耳边又落下一记重锤，“再说了，亲的又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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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徐可漾已经不太能想得起来当时周斯离回答她的那句话是什么了。
只记得那时，她问完后如释重负，或许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那次过后的寒假，她又见了沈郗几次，无不例外都是跟在周斯离身边，有时候还会在他朋友发的朋友圈的聚会照里看见她。
而且是不变的位置，她会在周斯离的左侧或者右侧，但一定不会跟他隔着间隙。
朋友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把这份暗恋压了下去，但是在拍毕业照那天还是对她调侃说，怎么不去拍张合照？
徐可漾摇了摇头，最后也是她对着朋友的镜头留下了张跟周斯离背影的合照。
喜欢是瞬间的一秒，却成了她盛大青春兵荒马乱的开始。
思及至此，徐可漾轻笑了声，换来好友不明所以的眼神，她出声回答了刚才对方提出的问题：“没有机会。”
是一丁点也没有，班上跟她抱有这样想法的人又何止她一个，现在就有上前搭话的，却都毫无例外地得到他疏离的礼貌微笑。
大概是吵架了吧。
徐可漾想不出什么原因来，见他今晚兴致不高，也坐实了这个猜测。
“你不试试你就这么说，”好友撇撇嘴，凑过来小声跟她咬耳朵，“我可听说，心理医生，年薪至少这个数。”
她比了个手势。
徐可漾笑笑：“那说明他资历确实优秀啊。”
好友恨铁不成钢地拍了她胳膊一下：“不蒸馒头争口气啊。”
徐可漾叹气：“你想多了。”
她没试过吗？当然试过。
当年毕业时很隐晦的试探过，周斯离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当时他打马虎地略过了她的问题祝她毕业快乐时，她早就知道了结局。
他连毕业的聚会都没参加，给老师送完礼物后就急匆匆买了机票飞回南迦。
只因为那个女孩问他说，你要不要回来参加谢师宴。
周斯离滴酒不沾，挨个敬过来的酒都被他笑着绕弯挡了回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到外头走廊里透气。
隔绝了里头的吵闹声，他背靠着墙，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虽然嗅觉不灵敏，但不用想也知道衣服上肯定会沾染上这些酒气的味道。
他拿出手机找出了跟沈郗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十几天前的记录，这期间两人都没再找过对方。
他低眼，敲下几个字，然后锁屏。
第29章 突然有点想见她
【周：头晕】
沈郗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她一心二用，踱步过来抓起手机看到了对面发来的这两个字，擦拭的动作不自觉停下。
还挺有良心, 十几天了才发消息来给她。
沈郗单手敲字点了发送, 接着锁屏把手机放回了原位没再看一眼, 转身去浴室里取吹风机。
【pear：你三岁？】
跟她说有什么用，说了头晕能得到缓解？
周斯离看着消息，古波无澜的瞳孔里泛起了点点笑意，他虽然拒绝了酒精，但那厚重的氛围还是必不可免地让他感到了晕眩跟胸闷。
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所以他选择了出来透气，谁说跟她说没有的, 这可比什么名利场的香烟还有用多了。
【Z：很快就三的三次方了】
他不紧不慢地敲下这几个字, 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他也不着急，反而就着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墙，偶尔还会碰见几个路过的人，他也懒得抬头。
“周斯离。”不多时，一道轻柔的女生随着眼前落下的阴影一同到来，懂得分寸地站在距离他还有四五米的位置。
闻言，周斯离收好手机抬眼, 瞧见眼前人时还有些陌生地轻微皱了下眉，不过到底是当过同学, 他很快便从大脑的深柜里翻出来人的名字, 眉头一松：“徐可漾？”
“我还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徐可漾兀自松了口气，莞尔一笑。
她在里面没找到周斯离的身影, 猜到了他大概是出来放松, 所以也背着好友偷偷跟在他身后溜了出来。
她见他似乎是在跟谁发消息, 整个人跟在里面周遭顶着一股淡漠疏离的气质完全不同，反而肉眼可见的温和，嘴角还似有若无地挂着一抹笑意。
她没敢打扰，走到一旁安静地看着，直到见他回完了这才装着胆子走上前试图跟他搭几句话。
徐可漾也没喝酒，眼里却像含了清水：“好久不见。”
周斯离点点头，算作回应。
“其实我今天一直以为你会带着她一起来的。”
很可悲的是，纵然给了自己勇气，但逛了一圈发现，自己与他之间的共同话题却只有一个沈郗。
“她不乐意。”周斯离道。
就算没这些事，她大概也是不想来的，比起出远门，还是在家冬眠更适合她。
“看你兴致一直不高，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徐可漾扯了扯嘴角，想装作一副普通同学八卦的模样，语气故作轻松。
周斯离却好像没有发觉一样，他沉思了会儿，问她：“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
“嗯？”
周斯离说的很慢，几乎是挑挑拣拣的拿点东西出来说，神色认真地回想，也是真的在虚心请教她。
徐可漾定了定神，在把他话听完后知道他是真的苦恼，也敛去了别的思绪，正色道：“你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什么？”周斯离茫然。
“我觉得，如果我是她，我是很不乐意见到你为了我而故意隐瞒自己的病情。”徐可漾在说到“你为了我”时，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差点停顿，好在周斯离没发觉什么不对劲，只是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对我来说，想要的是共同承担，而不是你觉得只要你一个人扛着那大家就都会好了，无形的隔阂只会把你们越推越远。”
周斯离紧皱着眉头，她是这种心理吗？可......他并不是这种想法啊，他不说只是觉得不重要而已。
徐可漾仿佛能看出他此刻所想一样，笑了笑，轻声道：“她只是不想成为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你的隐瞒没有意义，她不来问大概是想等你主动和她坦白，这是她给你选择的权利。”
这样吗？
周斯离眉头松开些许，徐可漾往后退了两步，见他自己快要想开了便笑道：“那我先进去了，你们也好好沟通下吧。”
转身还没走两步就被周斯离喊住，他喊了她的名字，郑重其事道：“谢谢。”
徐可漾没回头，侧过脸微微点头，忍着即将攀上眼眶的酸意，快速离场。
谢谢什么呢，谢谢你给我的那场炽热而又张扬的青春，
今天，我亲手为它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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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沉醉。
聚会散场得快，基本到后面也只剩下周斯离跟自己的两三个好友，他们喝得脖子通红，他帮忙拨了家属电话后就让他们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发上睡着，自己则是走到外头阳台上打了个电话。
夜风很凉，却吹着恰好让他意识清明了不少，耳边的通话声没响两秒就被对面接通。
听着传来的动静，应该是在上楼，楼下的电视机发出的声响逐渐变小，接着冷淡的嗓音开口：“你最好不是把我的号码当成了医院的电话。”
周斯离闷笑，抬头望了眼漆黑没见到什么星辰的夜空，眼里闪着细碎的光亮，嘴角蕴着一抹笑，心情好了不少。
“舍得跟我说话了？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理我了。”
沈郗关上房门，冷笑一声：“这种事情需要打算？”
她都是能做就直接做了，这次着实是被气狠了。
周斯离当然知道，但他没有反驳，含笑道：“那今天也在你的打算之内吗？”
破冰的信息、此刻的通话。
她沉默不语。
两人每次吵架时，周斯离总会挨个打破她做好的心理建设，然而可笑的是，她居然没有打击报复的想法，反而是.......配合，更甚是，并没有生气的感觉。
很安静，静到双方的呼吸都透过话筒，跨越一千多公里，轻轻喷洒在耳侧。
耳畔边只有两人呼吸的起伏，寂静，谁都没先开口打破这道平衡。
“西西。”周斯离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句，这声很轻，几乎是融在了风里，很低沉，更似呢喃，差点没被沈郗及时捕捉。
“嗯。”沈郗忍不住呼吸一紧，低低地回应。
算起来，自他们重逢开始，对方喊她小名的次数屈指可数。
加上在医院跟贺晋宇碰上的那次，以及他喝醉酒和在公寓里，这是第四次。
周斯离也不知道自己开口想对她说些什么，或许是氛围到了，不由自主地就想喊喊，他笑笑：“没什么，早点睡。”
对方静默了会儿，然后手机震动了下。
周斯离拿下来一看，果不其然，被先挂断了。
他也没太在意，只是望着通话界面轻微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想见她。
.........
今年的农历新年拖到了二月，因此Aloe的香水广告发布定在了一月份。
这款香水是在一年前发布的，本身就是小众且有受众，这也只是换了个代言人而已，本身的品质不会改变，更别说代言人的适配度加在一起，还额外买了开屏广告，竟然意外地小爆。
热搜名次不高，也就十几名，但讨论度还可以。
首发之后香水的销售也在慢慢上升，好评度跟购买建议在广场上和谐讨论，偶尔还有几个提一嘴路意欢前段时间被爆出来的跟盛Z的事情，但刷的快也就沉下去了。
沈郗自发布官宣后就一直坐在电脑前看着，谁知道只是离开了会儿，一回来就又大变样，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光是陈意的电话都打来了四五个。
沈郗都不是很想接，头疼。
在纠结的这段时间里对方又马不停蹄地打了过来，她没办法，只得拿起来接听，满是无奈：“喂。”
“接了啊，我还以为你都不打算处理了。”陈意率先打趣两句，自从路意欢接下来Aloe后就老是大面积的曝光出现在热搜上，想来看到她电话，沈郗不想接也是情有可原的。
毕竟这次的事情也是跟路意欢有关，陈意清了清嗓子：“你应该没看热搜，那我简单给你总结下吧。半小时前有人爆料说路意欢在新电影拍摄期间耍大牌，导致剧组进度因她一个人而滞后，现在热搜空降第一。”
路意欢在拍完Aloe的广告后休息了段时间，接着就去试镜了一个名导的电影，她运气不错，虽然只是个小配角，但也跟在主角团身边露脸，演好了会很有观众缘。
只是现在谁都没想到，居然会被爆出来一个十八线的小演员耍大牌，爆料者还贴上了一段视频。
视频内路意欢裹着毯子坐在椅子上，导演则拿着剧本站在她面前神色激动，视频是在角落里偷拍的像素不是很好，很模糊，可仅凭着这一段就很容易带起来节奏。
【服了，一个十八线的不知名演员凭什么这么拽啊，短短两三个月就上了这么几次热搜，次次都是大八卦】
【额，前段时间她跟sj的热搜没人记得了吗？就.......不多评，又耍大牌........】
【水姐别买了真别买了，能不能退组啊，留着在剧组里拖累所有人的进度吗？】
“路意欢经纪人来问我说你愿不愿意出面替她澄清一下。”陈意犹豫了下，还是给了她一个建议，老实道：“实话实说，我不是很愿意你淌这趟浑水。”
沈郗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陈意又惊呼一声：“等等等等，有反转。”
第30章 打着玩的
某些爆料bot：
bot你好, 看到今天热搜上关于lyh的新闻我有点惊讶，因为我们是高中同学，我也不太关注娱乐圈这些东西, 但有点“料”觉得有必要说说, 不知道bot你这里收不收。
为了表明我说的话具有真实性, 这里附赠一张我们的毕业照。
我跟lyh确实是高中同学，不过我在班里的存在感不强，她应该不会记得我。我们高中时期lyh就已经是班里的“红人”了，因为她那时就已经在外面拍摄杂志什么的赚点生活费，再加上长得好看，有点风云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对lyh的印象大概就是挺开朗爱笑的，我们从高一到高三都是同学, 她的成绩也好, 人也很随和，朋友不少，但我这几天看到手机里推送她的消息时有点惊讶，因为她跟我记忆里的那个lyh完全不像了。
这里再送一张她以前在班里拍的照片。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件事给她带来的影响，高二时她有一些那种照片在年段里流传，就，bot你懂我意思吧。
我没见过那些照片, 没敢看，但那段时间我周围一大堆人基本都在讨论她那些有点“暴露”的照片, 而lyh也没来上学。
她休学了, 后来听我看过照片的朋友说，照片里lyh的校服领口被撕的很大, 浑身湿哒哒的, 脸上分不清是被泼的水还是眼泪, 整个人呆呆的，没什么表情。
然后挺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裸露出来的双臂上几乎都是伤痕，有些都已经结痂了，因为当时是面对着镜头，所以我不知道她的后背有没有。
她高中时期的成绩真的很好，兼职跟学习两不误，是老师很喜欢的那类学生。
如果不是遇上那群人的话，她保底985211，也不会高考失利选择再复读一年了。
ps：其实我没有想到经历了那些事，她为什么还会选择跟sj在一起，还挺为她惋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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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郗挂了电话后就坐在桌前看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微博广场，鼠标往下滑着，细细把这篇来自高中同学的爆料逐字逐句地看完。
爆料者附赠的第二张照片是路意欢大概十七岁左右，穿着校服在教室里刷题无意间抬头被抓拍的画面，很稚嫩清秀，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眸弯弯。
而和评论区网友发的她的现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现在的照片上她几乎面无表情，甚至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到眉眼间笼罩的忧郁。
判若两人。
沈郗控制着鼠标下滑，看到评论区热评―
【有一说一，她上热搜的这些八卦暂时不提，霸凌者都该死！】
【赞同加一，看稿主说的，她本来能有更好的未来，而那群霸凌者却得不到什么报应】
【就我在意稿主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吗？感觉话里有话啊】
沈郗只看了几眼就猜到了路意欢经纪人想让她开口澄清的事情了，那张图片的误导性很强，不过或许就跟那天拍摄Aloe广告一样在化妆间时，路意欢并没有想逃避耍大牌的想法，她只是不愿意面对那段对她来说如同梦魇泥沼的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