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东宫——闫桔【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05 17:12:31

  永宁兴致盎然问:“是何人?”
  彩云回道:“太子。”
  此话一出,全场起哄,纷纷惊掉了下巴。
第18章 擂台
  永宁愣了半晌,才诧异道:“太子要来组队参赛?”
  彩云道:“殿下说一会儿就过来。”
  人们全都兴奋了,纷纷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向庆王夫妻,连崔文熙都笑了起来,打趣道:“四郎,你侄子要来拆你的台了。”
  赵承延没好气道:“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明儿非得在圣人跟前说道说道。”
  永宁笑道:“老四啊,你这个做叔叔的可是击鞠场上的常胜将军,若是连侄儿都打不过,那脸可就丢大了。”
  赵承延不高兴道:“阿姐这话说的,二郎虽然不怎么在击鞠场上亮眼,但你也莫要忘了他的击鞠技艺可是父亲手把手教的。”
  经他这一提醒,永宁“哎哟”一声,“你不提我还差点忘了。”当即便暗搓搓道,“今儿这场戏委实难得啊。”
  这不,外头的女郎们听说太子要跟庆王妃组队打庆王,全都兴奋不已,纷纷朝击鞠场涌来围观。
  一时间看台那边聚满了不少人。
  赵玥过了好一会儿才进击鞠场,女郎们看到身姿挺拔的少年郎无不窃窃私语。
  赵承延用长辈的口吻道:“二郎,你小子愈发不成体统了,连你四皇叔的台都敢来拆。”
  赵玥看着他笑,一双桃花眼里含着贵公子的娇气,“方才我听他们说无人敢与四皇婶组队击鞠,可见四皇叔威名远扬,等会儿还得劳你高抬贵手,让侄儿一回。”
  赵承延指了指他,用戏谑的语气半真半假道:“拆我的台,看明儿我不去圣人跟前告你一状。”
  此话一出,众人全都笑了起来。
  崔文熙啐道:“瞧四郎那点出息,人家好歹唤你一声叔叔,这就输不起了?”
  赵承延:“元娘莫要抬杠,等会儿击鞠场上为夫非得把你打得心服口服。”
  崔文熙嗤之以鼻。
  今儿她饮了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非要跟他较个高低争个雌雄,让他赵四郎好好瞧瞧,她往日的低头不过是纵他罢了。
  现在庆王妃组队成功,永宁又问现场的女郎们,谁敢上阵跟庆王组队打太子。
  贵女们在底下窃窃私语。
  崔文熙执着想打庆王的脸,怕对战又黄了,一改往日的端方持重,机敏道:“姑娘们,东宫这会子还没太子妃呢,你们可莫要端着,不壮着胆子出来在太子跟前露个脸儿,还干站着做什么?”
  众人哄堂失笑。
  赵玥听得耳根子泛红,羞恼道:“四皇婶,你这合着是卖我呐?”
  平阳也跟着起哄,高声道:“诸位姑娘们,我家弟弟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人也生得俊俏,小娘子们就莫要端着了!”
  “阿姐!”
  赵玥被两个妇人激得又羞又窘,白净的脸庞上染了绯色。
  他到底没经过人事,又受陈平的刻板儒学熏陶,是一个把礼义廉耻刻到骨子里的人,这会儿被两个妇人调侃,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那个养在深宫里的少年郎在政事上沉稳果决,拉拢人心的手腕更是一套又一套的,唯独不擅处理这类后宅女儿家的事,因为没人教!
  见他站在那里发窘,永宁也觉得趣味,说道:“二郎,堂堂男子汉,岂能被这些女郎吓得腿软?”
  赵玥咬了咬牙,忍着想挖地洞钻进去的冲动,回道:“姑母就莫要来掺和了。”
  永宁霸气道:“二郎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后宫三千佳丽围着你转,今儿这小场面还怂了不成?”
  赵玥:“……”
  这群妇人真是越说越不成体统!
  他本就生得俊,脸上又染了羞涩的绯红,瞧着人面桃花惹得不少女郎春心涌动,已经有胆子大些的姑娘开始自告奋勇要与庆王组队了。
  人群中有三名女郎上前参加这场对战,哪曾想赵承延起了斗心,非要给崔文熙一点颜色,没瞧上那三人。
  他要挑击鞠技艺拔尖儿的女郎组队击败崔文熙,让她知道什么叫夫为妻纲!
  最后还是淮阴侯家的奉三娘出战,才入了庆王的眼,答应组队。
  奉三娘的击鞠技艺是贵女圈中公认的强悍,她一直是做前锋,这次主动打辅助。
  双方组队成功后,四人各自下去换衣裳。
  崔文熙换了一身松花圆领胡服,窄袖长袍,腰束革带,袍内穿束脚裤,脚上则是黑靴,头上的高髻换成了男子束发,仅仅一支白玉簪便打发了。
  脸上的妆容也重新修饰过,符合这身干练爽利的行头才好。
  奉三娘已经到了击鞠场上,穿了一袭艳红。
  没一会儿赵玥也出来了,换了一身蓝灰色的翻领胡服,袍领和袖口绣着兽纹,颇显华贵。
  平阳好奇道:“二郎,你四皇叔击鞠技艺甚佳,可有把握胜得过他?”
  赵玥咧嘴笑,通身都是贵公子的傲娇,“那得看四皇婶敢不敢胜他。”
  另一边的崔文熙换好衣裳出来时被赵承延拦住了,他显然有些气恼她闹了这么一场,克制脾性道:“元娘真打算与我对战?”
  崔文熙仰头看他,颇有几分英气,“不然呢?”
  赵承延冷哼一声,“等会儿有得你哭。”
  崔文熙回嘴道:“说不准哭的人是四郎呢。”
  赵承延指了指她,没说什么便走了。
  芳凌怕二人回去后闹将起来,有些担忧道:“娘子真要同郎君斗一场吗?”
  崔文熙边走边道:“这阵子为了别院的事把我憋坏了,狠该斗一场泄泄愤。”
  芳凌:“……”
  四人陆续走到击鞠赛场上,赵玥的视线落到崔文熙身上,那身松花色青春又活泼,全然没有以往的老沉稳重。
  他动了小心思,故意用小辈的口吻道:“四皇婶,这场击鞠赛打下来,你可受得住?”
  崔文熙挑眉,“如何受不住?”
  赵玥抿嘴笑,腼腆道:“毕竟是夫妻对战,若是回去后你们二人闹了起来,明儿四皇叔到父亲跟前告我一状,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话惹得看台上的人们窃笑不已。
  永宁打趣道:“四郎,你瞧你侄儿都被你吓怕了,今儿回去后,你两口子晚上会不会打起来?”
  赵承延又气又笑,指着赵玥道:“好侄儿,你尽管放马过来,明儿不告你的状。”
  崔文熙却道:“我打前锋,二郎做辅助。”说罢看向赵玥,问,“你可允?”
  赵玥露出无辜的小白莲表情,一双桃花眼里闪动着欠抽的狡黠,看着赵承延道:“恐怕要让四皇叔失望了,四皇婶不让我打前锋,我没法放马过来。”
  赵承延:“你堂堂男子汉,岂能做妇人的辅助?”
  赵玥厚颜无耻道:“有长辈护着,极好。”又看向崔文熙道,“四皇婶考量周全,怕我落下伤不好同阿娘交差,是吗?”
  崔文熙顺水推舟,“正是这个道理。”
  赵承延被噎得无语。
  双方都是第一次组队,总要相互沟通一下作战方案。
  以往赵玥击鞠素来都是前锋,今日却退下打辅助。
  崔文熙想赢得这场比赛,他无比乖巧配合,她说什么他便应什么,听话又温顺,几乎让她产生了错觉,仿佛这人很好拿捏似的。
  对面的赵承延也在跟奉三娘沟通作战对策,二人都是击鞠场上的老手,技艺顶尖儿,在场的围观者都觉得他们会赢。
  毕竟崔文熙打前锋跟庆王争夺,一听就不太靠谱。
  这不,永宁赌瘾犯了,同平阳道:“咱们来对赌一把,如何?”
  平阳问:“姑母要赌什么?”
  永宁道:“赌身上最值钱的。”
  平阳又问:“姑母要赌谁胜?”
  永宁:“我赌四郎胜。”又道,“长月跟二郎太嫩,岂是他的对手?”
  平阳撇嘴,不服气道:“既然姑母赌四皇叔胜,那我便押二郎胜。”
  两人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做赌注,平阳是一只帝王绿翡翠镯,永宁则是一套宝石花钗。
  二人把物件取下放到木托里。
  平阳对赵玥道:“我的好弟弟,你今儿务必要打赢这场比赛,若不然阿娘赏我的翡翠镯就得落到姑母手里了,到时候她问起我来,我就说被你拿了去。”
  赵玥被气笑了,“合着还怪起我来了?”
  永宁嫌两个人赌不过瘾,又怂恿在场的贵女郎君们下注。
  不少人蠢蠢欲动,纷纷下赌注,结果大部分都是下注的庆王。
  崔文熙看着众人的举动,又气又笑。
  赵玥幽默道:“四皇婶可有要下注的东西,说不定押到四皇叔那边还能捞些回来。”
  崔文熙:“……”
  有时候她觉得这小子还真有点意思。
  稍后永宁开始公布击鞠规则,打三场,先进球则为胜方,彩头是那对鸳鸯玉梳篦。
  把规则讲清楚后,两组相互致礼。
  待双方准备妥当,一道铜锣声响起,七宝球落地弹起,击鞠手们立马抢球,比赛正式拉开序幕!
第19章 彩头
  被养得膘肥体壮的骏马在赛场上驰骋,七宝球被奉三娘抢到手。
  崔文熙御马挥杖追逐,快如闪电。
  赵承延立马冲上前拦截,赵玥则乘机去抢奉三娘鞠杖下的球。
  场上三人一直都是前锋,只有崔文熙才是打的防守辅助。
  赵承延有心要让她难堪,不停立威拦截。
  在他苦苦纠缠崔文熙时,赵玥侧身把身子紧贴到马腹上,几乎以悬空的姿势突击奔向奉三娘,看准时机后,巧勾鞠杖,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把她杖下的七宝球偷了去。
  此举令众人哗然,全都不由自主站起身观望。
  看台上的平阳大受鼓舞,高声道:“偷得好!”
  场上擂鼓阵阵,马蹄疾驰嘶鸣,赵玥得了球,赵承延才意识到被崔文熙调虎离山耍了花招,立马调头去抢夺。
  他和奉三娘联手夹击赵玥,誓要将球抢夺回来。
  两匹骏马横冲直撞,呈犄角形式向赵玥冲去,赵玥带球躲闪,另一边的崔文熙则往左侧接应。
  赵玥在庆王和奉三娘的进攻下夹缝求生,两人的攻击性极强,几乎以雷霆之势向他镇压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赵玥毫不犹豫击鞠送球。
  奉三娘挥杖阻拦,那球撞击到鞠杖上弹跳而出,一下子飞出老远。
  崔文熙见状策马接迎,赵承延迅速追击。
  两人正面交锋,赵承延大声道:“元娘不老实,耍花招!”
  崔文熙:“成王败寇,愿赌服输!”
  她誓要与他争个高低,在他追上之前率先抢到七宝球,并娴熟地带球朝石莲花座木制球门冲去。
  赵承延追逐阻拦,后头的奉三娘也冲了上来,赵玥立马防守拦截。
  看台上的永宁被赛场上的激烈追逐牵动心神,轻轻抚掌道:“平日里极少看到二郎击鞠,哪曾想技艺倒是不错。”
  平阳得意道:“二郎好歹是祖父手把手教的,能差到哪里去?”
  马蹄声声,擂鼓阵阵,押了赌注的人们全都伸长脖子观望,女郎们更是粉面含春,毕竟谁不喜欢俊俏少年郎恣意驰骋的矫健身姿呢?
  崔文熙骨子里的不服输激起了赵承延的征服欲,非要让她口服心服才作罢,使出了杀手锏,虚晃一枪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下一刻,在她意识到不对劲时,赵承延直接从马腹下推鞠杖,巧妙把球拐走。
  众人不由得齐声喝彩。
  那家伙仗着手法老道,一杖挥出,轻而易举入了石莲花座木制球洞,胜了一筹。
  铜锣声响,看台上押注庆王胜的人们鼓掌高呼,有的甚至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在裁判的示意下,得胜的第一块木牌挂到了庆王这组名下。
  永宁眉开眼笑,冲平阳道:“若再胜一筹,平阳的玉镯便归我了。”
  平阳撇嘴,朝赛场上的赵玥呼道:“二郎,你可要加把劲把我的镯子抢回来!”
  赵玥把鞠杖搭到肩膀上,颇觉无奈。
  赵承延高傲地说道:“元娘,你若现在认输,我便让你一局,如何?”
  崔文熙“呸”了一声,没有理他。
  赵承延“啧啧”两声。
  第二局很快就拉开了序幕。
  击鞠这项活动最初是用来练兵打仗的,在马背上比赛,其激烈性可想而知,发生碰撞踩踏常有之,若稍不留神受损致残也在情理之中。
  这不,第二局崔文熙就遭了秧。
  在她与赵承延争夺时,两匹马交锋,赵承延不慎一杖挥打失误,鞠杖落到了对方的马腿上。
  那马儿吃痛,受惊扬蹄嘶鸣,几乎呈站立的姿势高昂咆哮!
  众人失措惊呼。
  赵承延仓促勒马躲闪,大声呼道:“元娘!”
  他原本想去控制她手里的缰绳,怎奈距离不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吃痛的马儿脾气暴躁狂跳不已。
  看台上的众人全都惊骇地站起身,恨不得冲上去帮忙制服那匹性情暴躁的烈马。
  幸亏崔文熙马术精湛,临危不惧,把整个身子伏贴到马背上,在这般颠簸之下居然还能撑住一时。
  也在这时,另一边的赵玥当机立断,以迅雷之速御马飞身跳到崔文熙的马背上,仅仅只做了几个简单的安抚动作,那马儿狂躁的情绪便得到纾解。
  赵玥乘机护着崔文熙的头部,强势将她带落下马,两人灰头土脸滚落到一边,总算脱离危险。
  侍卫们连忙上前把受惊的马儿制住,看台上的平阳和卫公公等人匆匆跑来探情形。
  赵承延也慌忙下马跑了过来,紧张问道:“二郎元娘可无恙?”
  崔文熙的头部被赵玥用胳膊护住,只虚惊一场,身上除了少许皮肉擦伤,并无大碍。
  卫公公惊惶失措奔到赵玥跟前,生怕他有个万一。
  平阳也怕他有任何闪失,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焦急问:“二郎可有哪里不舒服?”
  赵玥笑道:“阿姐放心,我无大碍。”说罢看向崔文熙,“四皇婶可有受伤?”
  崔文熙感激道:“我无碍。”又道,“二郎胆大心细,今日多亏你解围。”
  两人都没把这段小插曲放到心上,倒是赵承延受了惊吓,不想再战下去了,崔文熙却不允,还要再战。
  赵承延受不了她的倔强,愠恼道:“元娘你受了伤,勿要逞强。”
  崔文熙反驳道:“皮肉伤不碍事。”又道,“既然比到了一半,岂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她坚持要争出一个输赢,场上赵玥和奉三娘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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