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带着杨蝉和几个亲随离开谯城,来到洛阳,在开阳门旁租了一间寓所,安置了杨蝉住下,自己到董府报到复职。
早在汉灵帝时,灵帝在西园组织了一支军,名为西园八校尉,当时由蹇硕任上军校尉,袁绍任中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现在蹇硕死了,鲍鸿惧怕董卓回乡了,这支军队实际领导者是袁绍。袁绍仗着自己手中有军,与董卓对着干。
董卓所部的羌兵每天在函谷关和洛阳之间出出进进,骚扰百姓,河东郡和弘农郡的百姓不堪骚扰,纷纷结伴逃难。他们有的东进洛阳,有的北上并州,有的南下荆州。上西门向西有一个平乐镇,是南来北往交通要冲,这里本来经济繁荣,百姓富裕,现在被羌人占据,街市上白天少人走动,夜晚更是冷清。近来外地流民大量涌入,治安很混乱。
这夜曹操当值,他带着下属巡逻至平乐镇,见羌人抢夺财务,或在角落□□妇女,或当街架起柴火,烧烤野味,喝酒摔跤的,曹操只争一眼闭一眼。当晚二更时分,曹操等人转过一个街角,听到远处传来尖利的叫声,只见几个羌兵押着一队汉人,一边打骂,一边前行。曹操与羌人擦肩而过,其中有几个男子想挣脱了绳索逃命的。等到羌人走远了,曹操又回转头来,远远跟着羌人。这时,有一个女子裸身抱衣奔逃过来,后面几个羌人嬉笑追逐,又有几个羌人举着木棍和火把追过来。曹操忍无可忍,纵马向前,举起长剑,大声喝止。又扯出腰间令牌,厉声说:“吾等奉董太师之命护京师治安,保护羌人安全。”说完下令手下围住汉人,隔开羌人。曹操又示意自己手下向羌人献上酒肉。羌人见曹操是自己人,得了酒食吃喝起来。曹操赶着汉人到一安静处,示意汉人赶紧逃命。汉人相互解开绳索,也来不及道谢,金命水命走为上命,消失在黑暗里。
其中有一人脚受伤,行走不便,落在后面。曹操想:“如此慢行,定难活命。”叫一手下上去看看。黑暗中也看不清状况,只听那人大声呵斥:“不许碰我,走开!”曹操一愣,这声音如此娇嫩,不是男声,忙驱马上前。见那人裙裳破损,蹲在地上,黑暗中两眼灼灼。曹操让一士兵拿了火把,一照,那人脸容污秽,涂了泥灰,看不出真面目。曹操下了马,仔细审视了一下,已然明白,这必定是一个女子乔装而成。他脱了自己的军袍,披在女子身上,叫她跟着自己走。
午夜时分,曹操等人回营换班,那女子进了营房,双膝跪地,向曹操扣头谢恩。曹操说:“你一女子为何深夜乔装外出?你如实说来,否则治你罪行。”那女子犹疑不决,就是不说。曹操叫士兵给她一饼充饥,再端了一盘水让他清理伤口,关她在营房。
门外响起声音,军士报说有一个羌兵什长求见。曹操接见了那个什长。那什长说:“曹将军救走一队汉人,其中有一个造反头子,是不是?”曹操怒说:“某受朝廷诏命,保境安民,怎会救助叛贼!”那什长跳脚说:“汉人抢了我们财产,曹将军管不管?”原来那队汉人聚在一起,趁着羌人睡觉,抢回了财物,羌人自恃勇武,与汉人打斗,被汉人打死了几个,羌兵什长上报头目,请求屠杀汉人,又被汉军阻止,双方起了争执。
正在曹操与羌兵理论之时,进来了几个人,是过来与曹操换班的,头目叫淳于琼,是右校尉。淳于琼了解了事情原委后,带着那个什长说是处理事情去。这边曹操交接了事宜,要回内城歇息。
那女子在门后听得真切,心想:“此将军面恶心善,如我不趁此求他帮助,定有生命之忧。”于是捶打门扇,大声叫喊:“我要见曹将军,我要见曹将军!”曹操听闻声音,想起还有那女子被关在屋里,于是转身入房。那女子乌发垂云,虽面容憔悴,却掩不住天姿国色。曹操一见,大吃一惊,问:“我见你形貌,不是一般人家出身,你快如实招来,我好帮你脱身。”那女子无奈,只好说:“我姓蔡名琰,字昭姬------”“什么,你叫昭姬?”
原来这女子就是蔡昭姬。那天昭姬与侍女朝霞逃出卫家,向东行去,渡过黄河,过了函谷关,都无大碍,本想穿过洛阳城回乡,却在谷城遭遇羌兵,朝霞被羌人□□后投河自尽,昭姬乔装巧妙瞒过羌兵,却被当做男人赶到平乐镇,金银细软也被抢走了。这蔡邕的女儿,一般京师人是不知道的,因为昭姬离开洛阳时年幼,而曹操是知道的。但他心里还是疑惑,又问:“蔡邕是你何人?”昭姬说:“正是家父。”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曹操急环顾四周,见房中并无他人,他叫一士兵拿了一套衣服,让昭姬穿上。
第20章 貂蝉侍董
洛阳城南的一寓所里,烛火映照着窗棂,一女子的身影印在窗上,此人是杨蝉。杨婵在房中等曹操归来,将近五更天了,屋外还没有敲门声,杨蝉又坐在灯下看起了书。门外响起了马蹄声,杨蝉忙起身出屋。曹操扶着昭姬下马,杨蝉开了门,扶过昭姬,一起进了屋子。从此昭姬住进了寓所,与杨蝉为伴。两人闲来无事,看书弹琴。
一天,昭姬和杨婵共读《吴氏春秋》,被范蠡献西施于吴王的故事感动,彼此狠自己不能为曹操出谋,除掉董卓而怨叹不已。她们又于堂前摆一瑶琴,昭姬弹奏《蔡氏五弄》,左手揉、注、撞、进退复、掐起,右手托、擎、抹、勾、剔、打,琴声铮铮响起,深邃岑寂。《蔡氏五弄》是蔡邕所作之琴曲,昭姬常习奏之。五弄分别是《游春》《渌水》《幽思》《坐愁》《秋思》,其中《幽思》是蔡邕远走江南时所创。昭姬弹奏《幽思》,深得蔡邕精髓。琴声一起,杨蝉起舞,只见堂中:“一抹红云飞画楼,昭阳仙子降碧霄。眉眼娇兮身影俏,云中惊鸿落琼瑶。《幽思》一起鼓点响,红袖轻甩裙裾扬。佳人赶趁曲中意,旋转摇摆舞翩然。”这时堂外又响起歌声:胡风吹雁翼,远别无人乡。君近雁来处,几回断君肠。昔春千日书,抚心怨星霜。无书又千日,世路重茫茫。燕国有佳丽,娥眉富春光。自然君归晚,花落君空堂。君其若不然,岁晚双鸳鸯。顾兔蚀残月,幽光不如星------原来是曹操归来,见两女琴舞和谐,心有所动,随着琴声舞影放歌抒怀。
琴落舞止歌罢,三人相顾。良久,杨蝉走近曹操,接过曹操手中衣帽,挂于衣架,忽见帽沿蝉饰脱落,帽顶貂尾破损,忙去找来针线,修整起来。曹操执了昭姬的手一边拨琴,一边看杨蝉做针线。杨蝉手巧,修好帽子递给曹操。曹操凝视帽子,深深一叹,说:“这冠本只有贵近之人才得配戴,今□□堂之上,董卓要赏自己手下羌兵人人一顶。朝廷重臣,敢怒不敢言。又因内务府赶制不及,董卓罢了许多官员的职位,摘了他们的貂蝉冠赏自己手下。如有人反对,吕布就刀剑伺候,凶残无礼,朝堂规则全成了玩笑。”曹操说罢,恨恨不已。昭姬说:“我亲历董卓纵容羌人为非作歹,手段毒辣,人间稀有。此等恶人不好直言相劝,应找合适机会制止才有效。”杨蝉在旁,迟疑再三,忽然对着曹操下跪,盈盈一拜。曹操忙扶起她,说:“蝉儿,此为何意?”杨蝉说:“主公,杨蝉受曹家恩义,无以为报。又身无长物,只有此贱躯,望主公献我与彼,赶制貂蝉冠,好为主公内外交通,为早日锄奸尽微薄之力。”曹操说:“蝉儿你一弱女子怎禁得董卓残暴!”杨蝉说:“主公,蝉儿近来读古书,知道:刚柔,节也。刚与柔的道理,全在为人处世之时阴阳和谐,柔有时能克刚。”杨婵之言,曹操颇能理解,然曹操不忍心送掉杨蝉,但想到自己要干大事业,只能舍掉心爱之物。他知道杨蝉此去不一定有用,但试一试很有必要。当晚三人在房中相商议论,如此这般了一番,三更时分才各自安歇。
几天过后,杨蝉制了一定镶金嵌玉的貂蝉冠,在昭姬的帮助下,精心装扮了一番,于午后乘一顶软轿,随曹操前往董卓私邸。时董卓与吕布等人正在商量军事,下人报说曹操求见,吕布等人起身告辞。董卓说:“你等不是外人,不用相避。”说声请,一顶软轿缓缓抬进。杨蝉自轿中步出,手持貂蝉冠,对着高坐中堂的董卓盈盈下拜。这时,一阵乐音响起,杨蝉随着音乐起舞。董卓刚见杨蝉,端坐不言。稍后,只把壮大的身躯向座前矮几外倾,瞪大了一双浊眼,惊开着一张阔嘴,欲言不言,欲笑还惊,直搓两手,忽然站起,忽然坐下,随后步入厅中追逐杨蝉舞影,不觉踩碎了节奏,迷乱了心意,伸手抓住了杨蝉,轻柔似无物,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轻纱飘带。这时,杨蝉已脱去外面舞裙,里面是一身劲装。乐音忽然变奏,音调似骏马声嘶,似战鼓急敲,似弓弦拽紧,似利箭穿空,又有秋风瑟瑟,莽原草惊。杨蝉又围着董卓忽左忽右,忽蹲忽起,忽扭胯,忽抬臂;一会儿高飞,一会儿潜伏;跳,腾,挪,扭,直至静止。乐音戛然而止,杨蝉伏于董卓脚下,然后轻抬玉臂,献上貂蝉冠。董卓忙搂起。杨蝉往后退了一步,解开董卓旧冠,给他换上新冠。处女的体香,在周身环绕,董卓通体舒畅,筋骨酥软,此一西凉莽汉,只愿化作游丝飞絮,缠结花丛。
这时,曹操来到董卓跟前,朗声叫:“太师!”“嗯,嗯!”董卓惊醒,渐渐收起心猿意马,恢复了常态,向厅中四顾,哈哈大笑起来,又回到主位坐下,说:“孟德何事?”曹操说:“此女是属下于舞馆所获,善制冠帽,特献与太师,赶制貂蝉冠,请太师笑纳。”董卓说:“孟德美意,董某领了。”曹操忙示意杨蝉上前服侍。杨蝉上前,对了董卓又是一拜,说:“婢子貂蝉,五原郡人,自幼学习歌舞和女红,特制貂蝉冠一顶与太师,望太师不嫌婢子手艺粗拙。”董卓早眯缝着色眼,离开主座,召唤杨蝉道:“你叫貂蝉,好好好,让我仔细看看。”貂蝉自席上筛了一樽酒,递给董卓,娇声说:“太师,婢子的五原郡里有一个英雄,姓吕名布,人称飞将军,是当地女儿心中膜拜的郎君,婢子随了乡人来到洛阳,人人夸说太师神武,如今一见,您成了女儿心中的郎君了。”站在堂侧的吕布听了,脸上似喜不喜,身子立得笔直,想:如此一美娇娘,本应配英雄。再视董卓年老貌丑,满身肥肉颤抖,说话唇角流涎,呼吸浊臭横流,实在是经冬干牛粪,又是千年树皮满褶皱,怎赏得貂蝉娇花风抚柳。唉,吕布的心中愤愤不平,当晚归去,貂蝉的身形在梦中萦绕不去,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才睡去。
董卓自得了貂蝉后,欢喜异常,朝朝晚起。为了感谢曹操,董卓升曹操为奋武将军,总□□军。又升吕布为中郎将,与袁绍一起总领禁军。袁家在朝中世代为公为候,袁绍与董卓作对,董卓也不敢对袁绍放肆。如今这吕布牵制着袁绍,袁绍又气又恨,干脆退出禁军,带了自己的部曲私出洛阳,想投渤海郡去。原来自何进暴死后,何家的部曲投奔袁绍,袁绍发誓保何家孤寡。其实何家一门在宫廷兵变之后,只剩何咸一户和舞阳君。何咸酒色过度,一命呜呼,舞阳君年老,又经家变,不久病逝。何咸妻子尹润刚生了一个儿子,寡居在洛阳城西何家老宅中。董卓本想通缉袁绍,又怕袁家在朝中树大根深,一时难以撼动,于是就追任袁绍为渤海太守。
袁绍在城郊设宴,饯别亲友,前往渤海。曹操骑马来送行,袁绍说:“孟德做的好大官,祝你步步高升啊!”曹操说:“兄长不知曹操苦心吗?我在洛阳实属无奈,只想找个机会一展抱负。如今投好董卓,只是权宜之计。你我知心,何必多解释。不知本初兄此去有何打算?”袁绍说:“董贼不仁,我欲除之而后快。孟德你在洛阳为暗处,我在渤海为明处,就如当初我在洛阳,你在顿丘一样。”曹操说:“我会借机行事,并派信使与你交通信息。”袁绍说:“如此甚好。”两人并轡,边走边说,出了洛阳北,上了北邙山,站在一高坡上,回首洛阳城,相顾笑了。曹操立住马,望着袁绍北去,看远处夕阳衔山,心中有些怅然。正要扬鞭回城时,远处传来得得得得的马蹄声,原来袁绍去而复还。还未等曹操开口,袁绍已至跟前,向曹操抱拳说:“孟德,我还有一事相托。”曹操说:“什么要事,劳你去而复还?”袁绍说:“想当初你我共投在何大将军门下,意气风发,今何家只剩一寡妇弱子,望孟德多多看顾。”曹操说:“如你不提,我真没想起来。兄长如此多情,不忘旧恩,弟定不负所托。”说完,两人分别。
曹操离了北邙山,从洛阳北入城,看看天色还早,就调转马头,向城西驰去。雍门边的何家老宅院落深深,两扇朱漆大门失去了往日的光艳,紧紧关闭,门前的街道不再人来人往,在夜幕下显得幽深冷落。曹操绕着何家跑马一圈,不见有人出来,就离了何府,向城南驰去。马蹄声落在暗夜里,吭吭吭吭,回音不断。
第21章 杜瑟之痛
话说自袁绍离开洛阳后,董卓升迁了一大批人。他们相继出了朝廷,到地方上任。韩馥任冀州牧,冀州民殷国富,钱粮优足,可为董卓保障军需。然韩馥本受袁逢辟除,后荐于朝廷,任御史中丞,自称袁氏家臣。升孔伷为豫州刺史,孔伷为当世名臣,能清谈高论。升张杨为建义将军,任河内太守。河内郡在洛阳北,河内兵源充足,张杨曾为何进在河内募兵。贬孔融为北海太守,北海国黄巾贼猖獗,孔融喜欢评议时政,言辞激烈,曾触怒董卓。贬乔帽为东郡太守,东郡在豫州西北,历来多水患,难治理,乔帽原为兖州刺史,是故太尉乔玄之侄。贬袁遗为山阳太守,贬袁术为南阳太守。又召回王匡,王匡长期在外为何进招兵买马,后何进暴毙,就与袁绍联结。董卓怕袁绍与王匡势大,故意升王匡为河内郡太守。如此等等,不一而足。这朝廷的人事升迁,全凭董卓说了算。其实董卓在洛阳颐指气使,全靠吕布及其所带领的原丁原的部下。吕布见董卓行事果断,威望无限,以为自己投了明主,可施展自己人生抱负了,只要董卓有指示,他就杀人如切菜。
吕布有一个下属兼好友,两人是同乡,此人姓秦,名宜,字宜禄,貌甚美,有机智,曾在洛阳北为小吏。吕布行军在外,带秦宜禄在身旁,两人夜晚常同寝。吕布妻严氏,生有一女。秦宜禄妻杜氏,名琴,貌美心善。杜氏有孪生妹妹杜瑟,本是秦宜禄为吕布挑选的侍妾,吕布为讨好董卓就献杜瑟给董卓。杜氏通文墨,很受董卓宠爱,凡董卓私密信件都有经杜瑟之手抄写。自从貂蝉入董府后,杜氏失宠,处处不如意。无意之中摔坏了貂蝉制作的貂蝉冠,害怕董卓责怪,就逃出董府,投奔姐姐杜琴。董府走失了一个侍妾,本不是大事,但杜瑟与别人不同,出走之后,董卓责令吕布全城收捕她。那天秦宜禄从吕布家回来,听妻子说妹妹在家藏匿,就像捧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吩咐妻子好生隐藏,不能走漏风声。
吕布升为中郎将,设宴请同僚,酒一喝多,就忘了形,心中不快在宴席间表露。秦宜禄怕他露丑,忙把吕布叫过一边,悄声说:“董太师初入洛阳,大行废立,现在人心不稳,朝中人表面附和我们,内心不一定真心跟随,席间说话,小心为妙。”吕布说:“大丈夫行走于世,总得图一痛快,往前看,别顾身后,该乐就乐------”说着说着,酒嗝连天,秦宜禄见状,心中一动,对吕布说:“奉先做事光明磊落。可敬可敬!我带你去见一故人,你可愿意?”其时吕布酒意正浓,也不多想,跟了秦宜禄出了门,来到秦家。秦宜禄把吕布引一密室中,自己出了门,又引杜瑟入房伺候。
第二天早上,吕布酒醒,见身边躺一娇美娘子,仔细一看,原来是杜氏,大吃一惊,忙要披衣起身。杜氏娇媚地叫一声:“将军!”吕布一听,声音是杜瑟的,他正在疑惑杜瑟应该在董卓府中,为何在此,杜瑟已温柔地缠上了他,吕布想起貂蝉事董卓一事,□□蹭蹭蹭地升起了一股火,也不管伦理纲常,先干了再说。两人如干柴烈火,好一番云雨,直到日上三竿才云收雨住。两人喘息甫定,吕布搂了杜瑟,问她为何在秦家。杜瑟说:“太师新宠了貂蝉,妾恶了她,太师要处死妾身。妾想与将军本有前世姻缘,就逃出董府,见你一面,与你告别------”话未说完,已哽咽流泪。吕布听了,心里七上八下,想曹操献了貂蝉,凭此上位,处处与自己作对。忽然心中一动,对杜瑟说:“我为你出了这口恶气,如何?”杜瑟说:“若能报了冤仇,妾此身无憾。”吕布说:“你听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