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软,我抱着时候动都不敢动。”
江砚白浅笑:“小孩子都是这般, 二郎小时候也是这般, 不仅软还丑,像个猴子似的, 偏我娘还稀罕得很, 也就长大了才好看些。”
昭虞仅是想着江砚白抱着二郎一脸嫌弃地模样就觉得好笑。
隔了一会儿, 昭虞又道:“那大人可羡慕霍大人有了儿子?”
江砚白一脸疑惑地反问:“为何要羡慕?”
昭虞:……
“旁人都有了后,大人不想留后吗?”
江砚白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做思索后才认真道:“若你想要,我可配合,若你不想要,我现在已没这个心思了。”
他如今只想着一件事,便是与昭虞长长久久。
昭虞不死心,又问道:“真不想要?”
江砚白失笑:“孩子又不是什么必须的东西,我想起红若还有大嫂三嫂有孕时候那般难受的模样,倒真舍不得叫你受那个苦,咱们二人好好的,何必弄出个孩子出来?”
话说多了,一顺嘴便什么都想往外抖搂:“昭昭且放心,那药我日日吃着,不会有意外的。”
昭虞惊诧:“什么药?”
江砚白微怔,忘了这事没告诉昭虞,便讪笑道:“避子的药,特意寻人配的,于身子无碍。”
自从宝华寺回来后,他便开始用那药了,刚开始是喝药汤,后来大夫给制成了药丸子,用着倒也方便。
昭虞拧了他一把:“你不叫我用药,自己倒用上了?”
江砚白呲着嘴将她的手握住:“男子与女子不同,你往日来癸水本就不大爽利,自然不可再乱用药,我且壮着呢,那药对我没什么害,无须担心。”
在昭虞这里,药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顿了顿提醒道:“你少吃些,我们以后……节制一些也就是了。”
“那不行。”
昭虞:……
她气得抬手锤他:“你!好色!”
江砚白笑得开怀,两下子便将人抱进怀里:“昭昭担心我药吃多了死得早?”
昭虞又挣扎着去打他,他垂首憋笑:“当真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
那药吃多了最多也就是再无子嗣缘,对身子确实无大碍。
再说了,他是舍不得早死的,如今昭昭才开了点窍,他满心都是以后的和美日子,自然不会胡来。
两人折腾了一通,回到宜园时天色已暗,匆匆用过晚膳便洗漱沐浴。
半夜,一根细小的手指在江砚白鼻子下试了试,感受到平稳的呼吸那手指才收回。
昭虞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像个贼一般掂着脚尖走。
室内没有点烛火,她只能借着窗外的月光找路,可如今正值月底,月光实在昏暗,哪里能真正看清。
“砰!”
“嘶……”
像是碰到了桌子,江砚白捏了捏拳头,忍住了起身将人抱回来的念头。
不一会,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像是在翻衣服。
江砚白心里默念:不在外袍里,那药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昭虞自然是听不到的,闷头找了一会儿悠悠叹气:“藏的还挺深……”
江砚白:……
他特意寻出来放到了显眼的地方来着,早知道便还是放外袍里了。
又寻了一阵子,昭虞咦了一声没忍住笑出声:“找到了!”
榻上的江砚白勾了勾嘴角,暗道昭昭定是做不了贼的,就这般动静,哪个主家能像他这般睡得这么沉?
昭虞从那小瓷瓶里倒出两个药丸,闻了闻捏了捏收起来,而后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床上。
她怀疑江砚白偷了她的避子丹来吃,她明天要好好检查一遍才行。
江砚白装作无意识地翻身将她搂进怀里,轻喃了句:“昭昭……”
昭虞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醒了,忙伸手轻轻拍了两下:“不怕,睡吧。”
江砚白:……
他一点都不怕,但是快要被可爱死了。
昭虞做贼心虚,躺到榻上半天都睡不着,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才沉沉睡去。
一侧的江砚白多躺了一阵,见她真的睡熟了才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
是个鬼灵精的,若不叫她自己翻到查看一番,她怕是不会放心。
江砚白摸出被昭虞藏到柜子里的夜明珠,拿到手里后又是无奈一笑,明明是给她用的,她倒好,像个守财奴一样收得严严实实的。
映着昏暗的光,江砚白像个采花贼一般撩开昭虞的衣襟细细检查――方才碰到桌子上,定是伤着了,得擦点药才行。
偷偷忙活了一阵儿,江砚白觉得这般偷偷摸摸的,比和她过招累多了。
手伸到衣襟下缓缓将药揉搓开,他想起晚上两人这一通折腾没忍住笑出声。
明明是两口子,却还这般偷偷摸摸的……
作者有话说:
小江:真的很像猴……
二郎:哇的一声哭出来。
昭昭:你小叔骗你呢,二郎这么可爱怎么会像猴子呢?快吃糖葫芦吧小悟空。
二郎:……
第60章 意外
◎写出来应当不算吧◎
因着红若生产, 第二日的游湖自然是要等一等。
昭虞去集上给小娃娃买贺礼,走得时候没忘了拿上昨晚好不容易偷出来的小药丸。
她先带着金穗银穗去了一趟珍宝阁,选了个圆润通透的小项圈外加一对小手镯。
昭虞捏着那小手镯笑了一阵子:“小娃娃的东西果然精巧, 只怕是戴不了多久就要小了。”
金穗捂着嘴笑:“正是呢,如今不过是图个好意头,戴上一阵子定是要好好收起来的。以后姑娘和四爷有了孩子便晓得了,这刚出生的娃娃长得最快。”
银穗正在一旁瞧着店小二包镯子,闻言忙咳了咳:“姑娘如今年纪还小着呢, 四爷昨日还说, 等成亲后先带姑娘各地走走看看, 金穗想照顾小公子呀, 且先等着吧。”
昭虞浅浅勾了勾嘴角, 没再接话, 带着两人出了珍宝阁。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百医堂前, 金穗疑惑:“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昭虞摇头:“找大夫问些事罢了, 你们且在马车上等着, 我自己进去。”
金穗哪里放心她自己去, 起身就要跟着, 银穗一把拉住她对昭虞笑了笑:“姑娘且去吧,我们等着您。”
直到昭虞进去后, 金穗才不解道:“为何拦我?”
银穗叹了口气:“姑娘要自己去自然有她的道理,金穗, 以后莫要再在姑娘面前提小公子的事。”
“为何?”
“因为四爷不喜欢孩子。”银穗睫毛颤了颤, 谨记江砚白交代的话,“所以莫要在姑娘面前提这个惹她伤心。”
年前宝华寺回去后, 四爷对她和方贵特意交代了一通, 大意便是姑娘暗暗服药的事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以后万一有人问起,便说是他不喜孩子就是。
银穗拍了拍目瞪口呆的金穗又交代:“可记下了?”
金穗咬了咬嘴唇:“姑娘今日来这儿,莫不是怀疑自己有毛病?四爷他……怎么能这么对姑娘?”
银穗:……
恐怕这就是四爷想要的结果吧?
她悠悠叹了口气,她们做奴婢的将主子伺候好就是,这些内情着实不需要知道太多,只愿姑娘和四爷能好好的。
百医堂内,昭虞浅浅笑着看那白胡子大夫:“大夫,这药……”
大夫抬头瞄了她一眼:“这药怎么了?”
“对身子可有害?”
大夫的胡子抖了抖:“我岂会制那等害人的药?”
昭虞:……
“这药是您制的?”
她面色有些尴尬,原以为江砚白是找宫里太医弄来的药,谁知竟这般巧?
大夫对昭虞道:“我记得你,你之前吃了那损身子的药,你夫君陪你一起来瞧的病对不对?”
昭虞略带犹豫地点了点头。
“你且放心,这药不会损了身子。”老大夫顿了顿,起身不知从哪里找出一个小瓷瓶,将手中的瓷瓶扬了扬,“你当时吃的这药,是哪里得来的。”
昭虞微怔,这大夫怎么还留着她的药?
她想了想:“您若实话告诉我今日这药到底伤不伤身子,我便告诉你那药的出处。”
老大夫沉默片刻,提笔写了几个字:不伤身,但久用无嗣。
那人说不能和他夫人说这个,他写出来应当不算吧?
昭虞眸光闪了闪,江砚白吃这种药,是当真不想要子嗣么……
老大夫等得有些着急,曲起指节敲了敲桌子:“你那药……”
昭虞回神,低声道:“扬州的风月楼,里头惯常用那个药,至于第一个用的是谁,我倒不知晓了。”
老大夫愣了愣,缓缓坐下,花白的胡子轻颤倒是没再追问。
昭虞捏着手里的药丸,扭头就要走。
不过走了两三步,又快速转过身来:“大夫,劳烦您帮个忙……”
半个时辰后,昭虞才扬着嘴角从百医堂出来。
银穗忙撩了帘子:“姑娘可是身子不适?怎得去了这般久?”
昭虞浅笑摆手,含糊道:“那老大夫有趣,便多聊了会儿。”
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间,江砚白说今日有事不在宜园用午膳,主仆几个便去千醉楼用了午膳才回。
回宜园的路上,昭虞撩着帘子朝外瞧,看了半晌笑道:“今日路上怎么遇到这么多小孩子?”
金穗银穗闻言也朝外看去,一路到了宜园才道:“还真是。”
两三成群的小孩儿,或站或蹲地在路边玩,身上的衣服瞧着也白净,不大像是小乞儿。
平日里这条路也走了不少,却难得见几个小孩子。
“许是今日学堂休假吧。”
昭虞猜道。
也只有这么个说法了。
江砚白不知去哪溜了一圈,回到宜园时已经是晚膳时分了。
他看着饭厅等着的昭虞,大步上前笑道:“怎的还未用膳?”
昭虞瞧着他衣衫微皱,好奇道:“去哪了?”
江砚白笑了笑:“办些小事。”
昭虞几不可见地蹙眉,不过一瞬便笑起来:“明日大人可告假了?”
明儿个是红若儿子洗三儿,说好了要去的。
“自然。”江砚白笑道,“上午去霍府,下午我且还有些事要忙。”
又有事忙?
昭虞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夜里。
内室娇吟声渐渐转低后,一个女声软绵无力道:“别弄到里面。”
“什么?”
昭虞一把推开他:“不要弄到里面。”
江砚白愣了愣,瞧着满榻的污浊怔了片刻,随后抱着人去沐浴,边走边解释:“吃药了。”
昭虞不欲与他多说,闭着眼窝在浴桶里:“吃药也不行。”
江砚白眸中闪过不解,他这是……哪里惹昭昭不开心了?
他观察着昭虞的神色,直到小心翼翼地沐浴完也没发现有何不对。
第二日一早,江砚白起身第一件事便是问昭虞昨日都去了哪。
金穗想到昨日的事,略带着些不开心道:“姑娘能去哪呢,左不过是去了趟医馆,唯恐是自己不能……”
她未说完便被银穗拉到了身后,银穗瞧了瞧内室,低声解释:“姑娘昨日去了医馆,奴婢没有跟进去。”
江砚白更不解了,既去了医馆,昭昭便该知晓自己那药没有问题的,为何不让……
他咂咂嘴,暗道许不是这个原因,定是自己惹她不开心了。
待昭虞起身后,便觉得江砚白今日忒殷勤了些,连她梳妆时都搬了个圆凳坐在她身旁,粘人得很。
“大人有事吗?”
江砚白咧着嘴笑:“无事,就想看着你。”
昭虞:……
且随他去。
上了马车,江砚白仍是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没了平日坐马车时毛手毛脚的劲儿。
他这般老实,昭虞倒真有些不适应,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江砚白点头,颇有些正经:“我可是哪里做的不好?”
昭虞茫然:“什么?”
他又说了一遍:“可是我做什么叫你不高兴了?若是有便告诉我,我改就是,你别那般……”
昭虞闻言倒更疑惑了:“我哪般了?”
江砚白捻了捻手指:“夫妻敦伦,交融一体……”
昭虞:……
她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耳垂却有些红,心里暗骂江砚白厚脸皮。
随即她又有些无奈,只是一次江砚白便这么大反应,若是以后都叫他这般,岂不是要憋死他?
她想着又回头瞪了江砚白一眼,好色!
江砚白被瞪了一眼,心里一沉,果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到底是因着什么惹到了昭虞,眼瞧着霍府到了,想着还是回府后再问。
霍家人大多获了罪,所以今日洗三宴的宾客都是霍宗平的同僚,女眷倒是不多。
昭虞全身僵硬地搂着怀里的霍瑞,一脸的不情愿。
红若躺在一旁笑她:“你且嫌弃他吧,待大一些天天追着你叫小姨,你还要更烦呢。”
昭虞撇着嘴给霍瑞擦了擦口水:“长大了倒是好些,不用搂不用抱,像栩安那么大便好带许多。”
红若自然是见过江栩安的,闻言笑出声:“你倒是个爱捡现成的,栩安成天带着你玩,哪里还用你带?”
昭虞浅笑,再垂首看霍瑞时倒也没那么嫌了,指尖点了点他手腕上的小镯子,精巧的铃铛瞬时叮铃作响。
两人正说笑着,元秋撩开内室的帘子道:“虞姑娘,外头有个小丫鬟寻你。”
“谁的小丫鬟?”
元秋回道:“说是林夫人身边的,我瞧着像是她身边的杏儿。”
昭虞颔首:“娴儿想必是随着林大人一起来的,我去瞧瞧。”
她走到院子里一瞧,果然是杏儿。
“娴儿在哪呢?”
杏儿一脸焦急,低声道:“姑娘且随我走一趟吧,我们夫人腹痛的厉害,大人这会儿正在宴上,奴婢不敢去打扰。”
昭虞皱眉:“腹痛?可叫大夫了?”
杏儿面色绯红:“是、是来癸水了……不知夫人可有备用的月事带和衣裙?”
昭虞了然:“金穗,马车里有新的衣裙,你去取一套来,至于月事带……”
银穗浅笑:“姑娘莫急,我去问问霍夫人。”
杏儿像是着急得很,跺着脚道:“银穗姐姐,我家夫人就在后院的八角亭里,您取了月事带劳烦您送过去,虞姑娘您便先随我去瞧瞧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