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水腹痛确实难忍,昭虞点头道:“走吧。”
她随着杏儿一路走,快到后院时杏儿一把拉起她的手跑起来:“虞姑娘得罪了,我们夫人实在是难受得厉害,我们快些。”
昭虞皱眉,觉得有些不对劲,甩着手轻斥:“放手!”
谁知杏儿像是没听到似的,手攥着昭虞的手腕像是焊在了一起似的,怎么也不松手,倒是越跑越快。
昭虞面色有些难看,正要张口说些什么,杏儿突然顿脚转过身朝昭虞猛地一推,昭虞一时不查踉跄几下险些绊倒。
“杏儿,你……”
“砰!”
一根孩童手腕粗的木棍毫无预兆的落下,昭虞只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便没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小江(再三嘱咐):此事万不可与我夫人说。
老大夫(摊手):没说!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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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出手
◎他来得可快了◎
一刻钟后, 银穗慌慌张张地跑进内室:“霍夫人,您府上后院可有一个八角亭?”
红若浅笑:“小鱼儿又想出去透透气?八角亭没有,却有个凉亭, 就在……”
“夫人!当真没有?”
红若嘴角的笑微顿:“当真没有,可是出什么事了?”
银穗也顾不得回答红若,小跑朝前厅跑去。
江砚白正与林翰等人说笑,瞄到一处突然蹙眉起身:“银穗?”
银穗理也不理他,对着林翰便道:“林大人, 林夫人呢?”
林翰倒是认得她, 也不怪她无理, 只当是昭虞派她来的, 当下笑道:“今日府内有客, 娴儿不得空来。”
“那杏儿呢?”
林翰:“自然是也在府里了。”
银穗闻言只觉得呼吸有些不顺, 脚都软了一半, 朝着江砚白便道:“大人, 方才林夫人身边伺候的杏儿来找姑娘, 说林夫人在后院等她, 这会儿姑娘和杏儿都不见了!”
江砚白倏地转头看向林翰, 林翰忙道:“娴儿当真没来!”
一旁的霍宗平反应倒快,立马吩咐道:“去, 将前后门看严实些。”
江砚白面色有些难看,低斥道:“说清楚些!”
银穗忙低声回:“杏儿说林夫人癸水至腹痛难忍, 在后院的八角亭等着姑娘, 姑娘叫奴婢和金穗去寻干净的衣裙和月事带,那杏儿便带着姑娘走了, 等奴婢寻过去的时候后院一个人都没有……”
霍宗平皱眉:“后院没有八角亭。”
林翰也道:“娴儿母亲去府上见她, 她抽不开身过来。”
话音落地, 江砚白面色铁青大步离开:“我倒要瞧瞧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清平路巷子。
一座破落的小宅子里,昭虞被绑着手脚丢在地上。
她前方不远处站着个面覆轻纱的女子,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见昭虞至今未醒,她提起旁边的水桶“哗啦”将水全都倒到了昭虞头上。
昭虞一个激灵睁开眼,似是有些愣怔,反应了片刻才想起来,自己是被打晕了。
那这里是……
她挣扎着坐起来,抬头看到面前的女子往后缩了缩,又看了两眼迟疑地猜测:“嘉……阳?”
甘亦薇闻言眼里全是恨意:“你还记得我!”
昭虞后背紧贴着墙壁,四处张望。
甘亦薇嗤笑:“别看了,没人能找到这儿来。”
当真是被她绑来的,昭虞皱眉看向她:“你要做什么?”
甘亦薇闻言像是听到了个笑话,抬手扯掉面纱。
昭虞瞧到她的脸瞳孔猛地一缩,那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最恐怖的一道是自左耳到右边嘴角的狰狞伤口,像是将甘亦薇的脸硬生生分成了上下两半。
目光下移,些微露出来的脖颈上面也是没有一块好皮,像是烫伤留下的疤,布着一片片暗红。
“好看吗?”甘亦薇缓缓走近,手指狠狠掐着昭虞的下巴,“都是拜你这个贱人所赐!”
昭虞忍着痛摇头:“我没有……”
“你没做自然有人替你做!”
甘亦薇好像疯了一般低吼:“江砚白害我祖父苦守皇陵,害我落得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就是因为你么!”
“贱人!”
“他越喜欢你,我就越要毁了你!”
昭虞没心思听她说什么,只是眉头越皱越紧,周围太安静了些,定是离闹市颇远。
如此偏僻之处,想必是不太好寻,她得想办法自己逃出去……
“昭虞!你看着我!”甘亦薇手指兴奋到颤抖,“你马上也要变成这样了,喜欢吗?”
“待你也跟我一样,江砚白怎么还会喜欢你,介时你被丢去教坊,他们定会好好疼你!哈哈哈哈哈……”
昭虞呼吸略微有些急促,咽了口水问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甘亦薇嘴角怪异地勾起,瞪着眼睛凑近她:“你想知道?”
昭虞眼珠微转,背后的手腕轻轻扭动,闻言点头:“怎么回事?”
“是江砚白啊。”甘亦薇某种夹着苦涩和恨意,“是他害我……”
江砚白喂她那毒药确实不会要人命,却叫她疼痛不堪,日夜折磨。
不过数日她便被痛得没了人样,甘亦筱姐妹二人见她这般,便更肆无忌惮的折辱与她,为了躲罚甚至将她绑着送到了那群阉人的榻上。
阉人无根,折磨人的法子层出不穷。
她反抗,便打得更厉害些。
甘亦薇想起这些忍不住作呕,拼命忍住后又笑出声来:“你想知道,那便自己尝尝吧。”
她吃了那么多苦,凭什么昭虞过得那么滋润?
如今徽州旧事重审,祖父又被抓进了大狱,她眼瞧着是活不了了,卫家人都活不了了!
那她便是死也要抓昭虞做垫背!
甘亦薇起身一脚踹到昭虞肩头,见她被自己踹得歪倒在地,甘亦薇痛快地大笑:“花娘性贱,既然你爱勾引人,我便替你找了几个人来,且好好享受……”
昭虞闻言面色凝重,连肩膀的痛都感觉不到了。
甘亦薇走到门边,摆了摆手便有几个人影走近。
昭虞厉声喝道:“我乃江府的四夫人,你们若敢动我,绝活不到明日!”
甘亦薇闻言大笑:“别白费力气了,这些阉人是听不到的。还想做四夫人?昭虞,我得不到的东西,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教坊伺候的人皆是宫里犯了大错的太监,到教坊伺候比在宫里好过些,便有些人愿主动到此,但有一条,那便是因着教坊的客人非富即贵,所以凡是伺候的人,须得去耳。
倒不是说要将耳朵割掉,左不过是用些法子叫他们不能听见罢了。
听了她的解释,昭虞嘴唇发白,暗暗告诫自己要冷静。
甘亦薇见状笑得更欢了,对着几人做了个手势:好好伺候她。
几人原就腻了甘亦薇一脸的疤,见着昭虞面容惊人更像是狗看到了肉一般,作势就要扑上去。
昭虞睫毛颤动,背后的手终于脱了绳索。
就在那几个太监要碰到昭虞的时候,“砰”地一声,门被狠狠撞开。
众人猛地回头,却见门外站着个孩子。
那孩子面容凶狠,手里还抱着个粗棍,气喘吁吁地大吼:“放开她!”
甘亦薇皱眉,上前就要去踹人:“哪里来的死孩子,给我滚!”
她说罢脚步一顿,抬头看去,院子里竟还有人。
皆是十来岁的娃娃,足有一二十个,有男有女,无一例外都怒目瞪着她。
将门撞开那孩子回头大喊:“夫人在这儿!”
话音落地,一群孩子扎堆儿往屋里跑。
十来岁的孩子,本是莽撞的时候,可他们却分工明确,有几个人合力去打那几个太监的,还有人脱了鞋塞住甘亦薇大吼大叫的嘴。
昭虞快速将脚上的绳索解开顺势踹开一人,随手捡了块砖头朝那太监头上拍去,随后纤细的腿像是一阵风,一腿踢过去,另一人直挺挺倒地。
“昭昭!”
江砚白见到昭虞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两步扑上去将人抱住:“昭昭我来晚了……”
“没来晚!快将他们都绑了送到官府去!”昭虞趔趄着身子踹了甘亦薇一脚,满脸愤恨,“踹我!我叫你踹我!”
众人瞧着她的模样像是被吓着了,皆立在原地不敢动。
江砚白也是一怔,随后忙喝道:“都聋了吗!”
他身后的府兵这才缓过神来,忙将甘亦薇等人扭绑起来。
昭虞气得胸脯上下起伏,见甘亦薇狠狠瞪着她,忍不住又踹了她一脚:“江砚白害你,你也去害他好了!欺负我算怎么回事!我爹娘的帐还没与你泰安王府算完呢,你又来作妖,混账!”
泰安王府,老的欺负她爹娘,小的又来欺负她。
她爹娘没错,她更没错,都怪江砚白!
江砚白在见到甘亦薇时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如今闻言更是生气,气自己大意叫人钻了空子。
只是现今更重要的是昭昭,他上上下下地检查:“昭昭你可有伤着哪?”
昭虞不理他,却转头去看那群小孩:“今日多谢你们出手相助。”
那小孩子瞄了瞄江砚白,摇头道:“都是我们该做的。”
如此看来,这群孩子也和江砚白有关系了。
倒是什么都瞒着她。
昭虞只觉得心口有股气出不来,对着江砚白冷哼一声:“怪不得江大人平日里那么忙,原是忙着给我树敌去了!”
江砚白知道她在说气话,低声哄着:“都是我不对,我们先回去叫太医来给你看看可有哪里不妥,事后我与你细细解释……”
昭虞没来由一阵委屈,狠狠推开他:“我不回去!我要去找哥哥!”
她说罢抬脚就走,刚踏出院子便抹了把眼泪。
明明是江砚白做下的事,为什么挨打挨骂担惊受怕的是她?
她都快被吓死了!
江砚白倒好,来得这般晚,自己都将人踹趴下了他还没到!
江砚白追在她身后,瞧着她抹眼泪的模样心疼得要命,不住地哄:“昭昭莫哭,都怪我不好,我该死,但是我们先去看大夫好不好……”
“你确实该死!”匆匆赶来的赵祯冷着脸上前将昭虞拉到身后,“昭昭跟我回府。”
江砚白面色微变:“大哥,我……”
“你将今日的事处理好再来与我说!”
赵祯不大客气地推开他,拉起昭虞就走。
昭虞见到他愣了一下,随着赵祯走了两步才回过神,随即抓着他的衣袖小声道:“哥哥,你别生他的气。”
见赵祯依旧满身怒气,她回头瞅了一眼江砚白,低声对赵祯道:“哥哥,真不是他的错,是我错信了人才被绑来的,他来得可快了,我瞧着他都快急哭了,你别骂他了……”
赵祯:……
作者有话说:
小赵:江砚白你真该死!
昭昭:诶?哥哥话不能这么说哦,他对我还是蛮好的吧啦吧啦吧啦……
小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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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小可怜
◎梦里唤了你的名字◎
江砚白闻言既觉得慰籍又满是心疼, 生生忍住后忙上前请罪:“大哥,今日是我不好才叫昭昭受了委屈,我已派人去请了太医, 当务之急还是先给昭昭瞧伤。”
赵祯压着怒气瞪了一眼江砚白,回头低声问:“可伤得厉害?”
“伤、伤得厉害着呢!”昭虞顺势晃了晃身子,一副虚弱的模样,“头晕得很,后脑像是被打了个大洞, 哥哥, 怕是得太医才能看好。”
赵祯:……
她是被敲了一闷棍, 又不是脑子被偷了, 竟还帮着江砚白说话!
他瞧着她这幅鬼精灵的模样, 需要看太医得不是昭虞, 倒是他自己要被气得去抓两副药喝!
可昭虞都这般说了, 赵祯自然不舍得叫她再忍着痛, 拉着她上了马车。
“去宜园。”
上了马车, 江砚白小心翼翼地去看她头上的伤, 没开大洞, 但却高高隆起一块肿得厉害。
他看得心直抽抽,摩挲着昭虞的手低声道:“可还有其他伤?”
昭虞嘴一撇, 闷声道:“她还踹我的肩膀,一脚给我踹到地上, 可用劲儿了!”
碍着赵祯在, 江砚白不好褪了她的衣裳看,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丝沙哑:“定是疼坏了……”
“当然疼……”昭虞抬头去看江砚白, 见他抚着自己的肩头面色发白, 垂首换了个说法, “倒也,不算太疼。”
江砚白心里将自己骂了千百遍,可仍不解恨,下马车后给了方贵一个眼神。
宫里来的太医姓刘,最擅治外伤,瞧了伤处后开口:“头上的伤现在还不觉得,再晚一阵子怕是要更疼些,姑娘夜里睡觉可以侧着睡,以免压到,喝些药约莫几日就能消下去。”
“肩膀稍稍有些挫骨,不过并未真的伤到骨头,只是近半个月莫要用大力,还有药膏要记得涂。”
江砚白将太医送走,侧头看向赵祯:“大哥,我要给昭昭上药,不若您回避一下。”
还想赶他?赵祯气结,和昭虞商量着:“昭昭,跟哥哥回府好不好?”
江砚白忙道:“大哥误会了,昭昭夜里需要有人照顾,猛地回去怕是认床睡不好,不若还是先住在宜园,您也留下陪着她,方福去备一间客房。”
赵祯瞧着昭虞硬撑着的模样,黑脸点头:“我先去外头等着,你动作利索些!”
江砚白却舍不得利索,手下动作轻了又轻,忍了又忍才没心疼到掉泪:“对不住……”
说罢又低喃:“都怪我。”
他不该想着在霍府不会出事便掉以轻心,更不该的留下空子叫人钻。
昭虞坐在椅子上,看着蹲在面前自责的江砚白眨了眨眼。
“是我要跟杏儿走的,怪你什么。”她暗道,在那巷子里时她是有些怨他的,可现在瞧着江砚白这幅可怜样儿,突然就不忍心怪他了。
昭虞抬手揉了揉江砚白的头顶,她从未对他这般做过,略显生疏的轻轻拍了拍:“没有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