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贵挠头:“长公主说您这边可以预备着了, 姑娘应当这两日就能回赵府。”
江砚白顿时垮起一张批脸。
昭虞回赵府那日, 赵府罕见地设了宴。
收到请帖之人个个惊讶,因为赵祯立府以来, 莫说是吃他的宴, 便是多听他说两句话那都是稀罕事儿。
众人饶有兴致地看着赵祯引着昭虞入了宴, 只是昭虞这个主角只露了一面,众人便再瞧不到了。
再抬头便只能看见赵祯一脸得意,面上像是写着两行大字。
左边是:都快看看我妹妹。
右边是:不过只能看一眼。
众人:……
昭虞在人前的时候虽不多,却也有的是眼尖之人。
同在大理寺任职的刘禹丞瞧着昭虞越看越眼熟,等瞧见江砚白略显狗腿地跟在赵祯身后,猛地想起来,赵祯这妹妹不就是……不就是千醉楼见过的那位么?
刘大人想着忍不住上前拽了拽赵祯的衣袖。
赵祯回头,没什么表情地道:“刘大人有事?”
刘禹丞实在好奇,低声道:“令妹和江大人……”
赵祯还未说话,江砚白便忙点头:“刘大人好眼力。”
赵祯:……
他浅声问:“刘大人见过舍妹?”
刘禹丞点头:“见过一面。”
他心下五味杂陈,原来那位真的是赵大人的妹妹,他对江大人实在是误会颇深。
赵祯颔首,颇为认真道:“刘大人,舍妹已定亲了。”
刘禹丞:……
倒是也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江砚白抿着嘴笑:“大哥说的是,待过阵子喝喜酒,还请刘大人赏脸。”
“如今还不是大哥,江四郎慎言。”
“大哥大哥大哥。”
“……”
刘禹丞左右看了看二人,转身背着手走远。
是他们要吵的,与自己无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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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鲛纱
◎还给他就是了◎
前院热闹着, 昭虞院子里的人也不少。
弘阳正指使着江栩安给她推秋千,昭虞则换了身清爽的衣裙正在在一旁看。
江栩安抿着唇告状:“昭姐姐,早都轮到她推我了, 她就是不下来。”
弘阳侧头看着他:“亏你如今还去了国子监念书,竟还有脸和我一个小姑娘计较。”
“便是我不坐,还有若若呢,弘阳姐姐你都这么大了还和若若抢秋千,不知羞!”
弘阳:……
她望了一眼眼巴巴瞧着的若若, 偷笑道:“若若还没说话, 哪轮得到你替她出头?”
“小叔说了, 自己的媳妇要自己护着。”
此言一出, 弘阳笑得直不起腰, 踮脚下了秋千调笑道:“好好好, 不和你小媳妇争, 你且推若若去吧。”
江栩安也不害羞, 见她终于让出了位子, 拉着若若就坐上了秋千。
昭虞瞧着弘阳半晌, 伸手扯了扯她。
今日来赴宴的贵女不少, 但大多都不是因着她来的,而是为着赵祯。
不少人上前和赵祯搭话, 弘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心里大抵是不好受的。
弘阳见她一脸担忧, 笑得爽朗:“今日大喜, 你苦着个脸做什么?”
“不知好歹。”
弘阳闻言又笑:“哪里不知好歹啦,上次不是都与你说清楚了么, 我早就放下了, 好在他不知晓, 以后我还能常来找你玩。”
昭虞抬手抱了抱她:“但愿你说得是实话。”
虽说她和江砚白成亲后弘阳少不得叫她一句小表婶,可两人年龄却是相当的,她也确实将弘阳当做同辈人交往。
且弘阳和霍贞之事她是最清楚的,便免不了更心疼弘阳一些,总想着叫她如愿才好。
可她瞧着她哥哥对着旁人时总冷冰冰的,怕真是个实心木头呢!
若弘阳说放下了是真的,其实也不算坏。
弘阳嘴角勾了勾,开口道:“我听二郎说过两日你们要去郊外打猎?我也要去!”
一侧的柳娴和吴月华忙道:“还有我们!”
坐得远远的傅若言也轻咳一声:“我能去吗?”
昭虞笑:“你们能去便更热闹些,只是我不会骑马,到时你们别嫌我就好。”
柳娴冲着她挤眉弄眼:“不会骑马算什么,自然有人心甘情愿给你牵马呢!”
弘阳也笑,笑罢还略带嫌弃道:“旁的姑娘定了亲都老老实实在府中待嫁,偏你只顾着疯玩。”
昭虞知晓她在玩笑,正要开口回嘴便听到江栩安道:“你管得好宽,祖母说了,我昭姐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笑闹间有个丫鬟捧着个盒子上前:“姑娘,方才有人给您送了份礼来,说是提前贺您生辰的。”
丫鬟叫紫菱,还有一个红菱,是赵祯特意挑来伺候昭虞的。
金穗银穗自然也是跟着过来了,只是成亲在即,她们二人时常要回江府布置新房,外加交代逐项事宜,便在江府待得少了些。
昭虞看着那盒子,抬手就要打开,疑惑道:“生辰倒还早呢……”
众人瞧着那盒子也是一脸不解,不自觉围上前来看,里头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裙,瞧着像是鲛纱,日头一照波光粼粼,便是瞧着便觉美艳。
“瞧着像是鲛纱。”弘阳是最识货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瞧,“我小时候曾见过一回,好似是在各国朝贡时……”
她声音越说越小,眉尖蹙了起来。
鲛纱珍贵,工艺复杂,数年也只能得一匹,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大周不产鲛纱。
红菱眼见,指着盒子下头道:“姑娘,像是有封信。”
昭虞伸手将信拿了起来,瞧见上面的字迹微顿片刻,是好久没有消息的莫方与。
莫家被抄,唯有莫文议二子不见踪影,至今无所寻。
她瞄了一眼那鲛纱裙,侧了侧身子将信展开,勾起的嘴角僵住,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疑惑。
昭虞瞧着众人皆一脸好奇,讪笑两声:“家、家常话罢了。”
将信收进袖口,昭虞侧头交代道:“紫菱,将东西收起来放好。”
待入席后,昭虞趁着旁人不注意瞧瞧问弘阳:“那鲛纱是什么玩意儿?”
弘阳翻了个白眼:“那才不是玩意儿,是宝贝,大宝贝!”
鲛纱产自东陵,只知晓是是仿着海中鲛人外衣制作而成,成品绚丽,如梦似幻,却无人知晓其工艺。
东陵曾与大周一战,战败后便十年一朝贡,每次皆贡有鲛纱。
弘阳蹙眉,算起来,今年便该是各国朝贡的时间了。
她解释完又低声道:“今日那鲛纱,不可再给旁人看。”
昭虞颔首,捏了捏袖中的信封,眸光微闪。
莫方与不是大周人么,怎会与东陵有牵扯?
宴散后,昭虞便坐在院中等着江砚白。
想到江砚白昭虞便笑起来,那是个脸皮厚的,昨晚她搬回赵府后,江砚白竟也将自己的行李收拾收拾搬了来。
哥哥气得要死,当时便命人把他赶了出去。
可江砚白是什么人,他没媳妇儿睡不着觉的,好求歹求才叫赵祯给他备了一间客房。
不过片刻,昭虞便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她起身:“快进屋,我给你看个宝贝……”
紧随江砚白身后的赵祯捻了捻手指,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江砚白被昭虞拉着衣袖,垂首笑得灿烂:“昭昭,还是白日。”
赵祯拳头硬了。
昭虞:“白日看得才清。”
赵祯拳头更硬了,江砚白真是找死,竟然敢教坏昭昭!
下一瞬昭虞指着桌子上的盒子道:“弘阳说是鲛纱,哥哥你们见过吗?”
正嘿嘿笑的江砚白被拉回思绪,盯着盒中的衣裙眸子不自觉眯起。
昭虞将信递给他:“是莫方与送来的,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说什么东陵朝中有事,中秋前后便会抵达大周,这鲛纱贺她生辰之喜。
“他不是大周人吗?怎会去了东陵?”
江砚白伸手摩挲了盒子中的衣裙,是鲛纱没错。
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盖子,浅笑道:“是鲛纱没错,昭昭莫要穿出门就好。”
赵祯见他面色不对,开口道:“我记得这鲛纱……”
江砚白颔首:“是朝贡之物。”
在东陵,鲛纱制成布匹便是朝贡之用,但若是制成衣裙……
那是国君对皇后下聘时必不可少的大礼。
昭虞顿了顿,离那盒子远了些。
江砚白浅笑安慰:“无碍,回头还给他就是。”
他侧头看向那盒子眸色幽深,随即又笑起来。
莫方与的心思藏不住又如何,中秋前后,他和昭昭洞房都入了百八十次,还有他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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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茫崖山
◎我可护不住你◎
昭虞如今便算是正式回了赵家, 旁人见了便要规规矩矩叫一声赵姑娘,可熟悉的人都叫惯了昭昭,便也不准备改了。
这日一大早昭虞便去叫赵祯:“哥哥, 我们出门吧?”
赵祯搁下手中的笔,抬头道:“我今日有公务便不去了。”
昭虞顿了顿:“今日不是休沐吗?”
赵祯颔首:“大理寺有案子,我得过去一趟。”
“哥哥不想和我一起出去?”昭虞嘴角的笑收敛了些。
江砚白明明说哥哥今日没有事的。
赵祯忙反驳:“当然不是!”
他自然是想陪昭昭出门的,可是……
罢了,他去就是。
赵祯走上前微微弯腰, 轻声哄着:“不要多想, 哥哥陪你去。”
一行人约在京城外的茫崖山, 茫崖山不算险峻且距离京城近。
更巧的是山上风景如画, 江府正好在山下有座庄子。是以便是多留几日也不会耽误什么, 至于还要上朝的江砚白和赵祯, 策马半个时辰就能回京城。
江砚白等在赵府外好久才见昭虞出来, 正要迎上去便被赵祯抓着去前面骑马。
江砚白:“大哥, 我得了风寒不能骑马。”
赵祯看也不看他, 沉声道:“三天两头生病, 这么娇弱怎能护好昭昭?”
江砚白:……
他望妻石一般看着昭虞上了马车, 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咧嘴笑着翻身上马。
昭昭不会骑马, 等会儿到了茫崖山自然要与他同行,嘿嘿。
赵祯略带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松了松缰绳。
马车上昭虞刚坐定, 弘阳便掀开帘子坐在她身边。
“烦死了。”
昭虞闻言看向她:“谁又惹你了?”
弘阳努努嘴示意她向外看:“康言伯府的汪昆,你还记得吧?”
昭虞闻言蹙眉, 是赏雪宴上出言不逊的那个康言伯府二流子。
“康言伯府是我二婶的娘家, 她正忙活着撮合我们呢。”弘阳说着撩开窗帘, 昭虞便见到汪昆策马朝江砚白二人赶去,“她说上回汪昆冒犯了你,这回叫他来给是赵大人和小表叔致歉。”
弘阳说罢翻了个白眼:“不知事的东西,左不过是瞧你认回了赵家才上赶着,否则这么几个月怎得屁都不放一个?”
“再说了,他冒犯的是你,自然是该向你致歉,去找小表叔他们是什么意思?”
昭虞低声道:“你若不喜,咱们离他远些就是了。”
弘阳叹口气放下窗帘:“烦死了,我爹娘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真叫他跟着来了。”
昭虞眉尖微蹙,手中的帕子拧了拧。
赏花宴之后江砚白倒是提起过汪昆,话语之中虽有不满却没有贬低之意。
依她对江砚白的了解,那汪昆应当不是什么恶人。
若汪昆为人并无大错,亲上加亲,弘阳爹娘或许真的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弘阳见她真的愁起来了,戳了戳她笑道:“放心吧,我爹娘不好不给二婶面子,却也不会真的违了我的心意,我知晓他们的。”
昭虞闻言笑起来,倒是她钻牛角尖了,弘阳爹娘那般疼她,定然是不会叫她受委屈的。
到了茫崖山下,一行十来个人这才下了马车。
方贵招呼着马夫们将马车都停到江府的庄子里,倒是方便。
江砚白眼巴巴瞧着赵祯将昭虞扶下马,手痒得不行。
见昭虞站定便开口:“昭昭,我给你牵马。”
众人瞧着他抿嘴笑,江四郎如今真是……铁树开花一发不可收拾了。
赵祯瞪了他一眼,见昭虞怯生生看着自己一脸期待,登时失笑。
倒是叫江砚白连人带心给拐走了。
他想罢对江砚白警告道:“小心些!”
得了他的同意,江砚白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忙小心护着昭虞上马:“昭昭踩着我上马。”
昭虞今日穿了件小骑装,本就小小的一团,坐在高大的马上更显娇小。
江砚白握着缰绳心里舒服了,回头道:“大哥若是有空闲便替我照看一下弘阳,大嫂交代把她看紧些,别又闯祸。”
昭虞微怔,挣扎着要下马:“我与弘阳一道就好了……”
江砚白见状抓起江栩安抗在肩上,一手护着昭虞牵着马就走,边走边道:“大哥如今也算她表叔,帮忙照顾着又不费事,咱们且去玩……”
赵祯:……
昭虞坐在马上回头看向弘阳,见她微微垂首却并未拒绝,便没再想着下马。
走了一阵儿,江栩安趴在江砚白肩上,双手紧紧抱着江砚白的头:“小叔,我也想骑马。”
江砚白啧了一声:“这马你骑不了。”
“为什么?”
“这是公马,只让貌美的小姑娘骑,臭小子不行。”
江栩安安静思索了片刻,尖着嗓子开口:“马大哥,叫妹妹骑一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