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君要造反——纸落风禾【完结】
时间:2023-07-10 23:06:53

  他眸色深沉,伸手抚了抚她眉心的花钿,低着声音同她说。
  “我明日要离京,短时间内应该回不来,等我回来,三书六聘娶你进门可好?”
  祝为错心下一动,想说“好”可她又不好意思。
  只别扭地说了一声“哦”,似乎觉得这样太冷漠,随后又低头加了一句,“那就等你回来。”
  程绥晏微微一笑,如此,她便是没有拒绝。
  日后,她便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了。
  抚在她眉心的手指停住,他低头,想与她更加亲近一点。
  再近一点……
  直到两人的呼吸喷洒纠缠,鼻尖轻碰,只差一点……
  程绥晏这才回神,脸色一僵,脸颊火热,就连耳朵也烧了起来,他连忙挺直了腰背。
  “我......我还有些事情。”
  十分生硬地转移话题。
  他见她还在盯着他,便弯身将脑袋还在懵圈的祝为错揽进怀里,“惟惟,等我回来。”
  祝为错眨着眼睛看向已经慌忙离开的男人,仍然懵圈。
  临阵脱逃......了?
  ……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
  城门周围已经响起了地面震动的声音,金戈相撞,甲片连缀。
  程绥晏立于马上,冷声命令众人。
  若要剿匪,自然是出其不意的好,他命令军队加快速度,必须在天黑之前抵达。
  此时京城仍被黑夜笼罩,反倒有一府中灯火通明。
  房中人气急败坏,烛光下的影子来回走动,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响。
  “自古以来,文官领兵,岂不笑话!我到要看看程绥晏能做出个什么名堂来!”
  暗夜渐渐褪去,天边浮现了今日的第一缕光亮,正在睡梦之中的祝为错迷迷糊糊地想起来今日程绥晏离京。
  她昨日虽没说要送他,但也不妨去看看。
  她难得从床上爬起来,书语一见今日自家小姐起来那么早,一向情绪得当的脸上有了惊讶的神情。
  “小姐您这是?”
  “愣着做什么?”祝为错看她的那样子面色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唇,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理由,“本郡主想去城门逛逛。”
  “……”书语习惯性地忽略自家小姐明显的别扭,“是,需要奴婢陪着小姐吗?”
  祝为错见书语很配合她,这才矜贵地点了点头。
  她急忙洗漱,怕自己赶不上,可惜紧赶慢赶去了城门口,却是空空一片。
  她上城墙徘徊,也没见半个人影,
  树上的叶子飘落,正好停在了城墙边上,落在了祝为错的手里。
  她捏着树叶,有些失望,随后这失望又转变成了不高兴。
  她衣袖轻摆,唤了书语打算回府。
  只是一转头便发现身后站了一个人。
  郑朝允双手负在身后,见她转头,唤了她一声。
  “云泽。”
  祝为错见他一时睁大了眼睛,被吓了一跳。
  待反应过来,眸中不经意间覆上了一层警惕。
  尽管神情细微,但郑朝允日日在朝廷,尽管不动声色,也能看出个大致来。
  他似是不在意地笑了笑。
  “云泽何必如此防我?”
  祝为错闻言低下头遮住了脸上的神情,沉默片刻接着否认,“臣女没有。”
  “既然没有,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如何?”接着郑朝允未等祝为错说话,继续道,“云泽今日出来那么早想必还未用早膳,正好孤也没有,惟惟今日能否陪太子哥哥一次?”
  他像小时候一样,带着亲近的笑将“太子哥哥”重新拿了出来。
  祝为错也被引起了回忆,天天跟在太子身后,要求他陪着她闹。
  储君课业繁多,但每日课后他仍然会特意留出时间来陪她玩。
  但一想到前几日他在狱中发疯,还是决定狠下心里拒绝他。
  “我不……”
  只是话还没说两个字,郑朝允已经再次追问,“惟惟在顾虑什么?”
  “......”她在顾虑什么,他心里没点数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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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造反预备时
  “或许,郡主更想知道在长春宫发生的所有事情。”郑朝允见她要拒绝,他便给了一个她不能拒绝的理由。
  祝为错微睁着眼睛,有些警惕。
  他现在在她这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太子哥哥了,反而头上明确顶了一个栽赃陷害的名头。
  她丝毫不怀疑他会不会拿此事出来再给她下个套。
  郑朝允见此,垂眸敛下眼底的暗光,抬眸时却是十分坦荡,“有些事情再一不再二,做的多了反倒不合适。”
  “惟惟想知道什么,孤一定无言不尽。”郑朝允很有耐心。
  她也毫不客气,“怎么,你不怕我会捅出去?”
  “那,惟惟会么?”郑朝允看着她,似乎真的在寻求一个答案。
  但祝为错知道,他不在意,或者是他觉得她不会。
  “我怎么不会,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我这个人很记仇的。”
  郑朝允笑了笑,“既然如此,不知云泽郡主能否给孤一个机会,让郡主消消气。”
  祝为错看他这样子,若是她不去吃个饭,他是不会放过她了。
  “去哪?”
  “惟惟好些日子没去东宫了,不如今日尝尝孤宫中的早膳,如何?”
  “……不如何。”
  若是去东宫,郑朝允再发疯,她是没有半点反抗的机会。
  长春宫的事情不知道也罢,反正她已经……
  正想着,要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一只苍白却有劲的手抓住。
  祝为错咬牙抬手,却始终被对方紧紧控制着。
  她眼底已经不耐,充满怒气地盯着他。
  “走吧。”
  郑朝允只当是没看见,反而走近几步,轻声道:“尊贵如郡主,应当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陌生男子拉拉扯扯。”
  祝为错拧眉,抬头。
  天光大亮,百姓日出而作。
  果然,城门下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京城中认识她的人不少,但见过太子殿下的人却少的可怜。
  她要是在拉扯下去,说不定明天又传出什么莫名其妙的风声。
  她轻闭了闭眼睛,脑海中那些恶毒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有些话只会更难听。
  她心中烦躁,可偏偏不想如了他的意。
  “让它传!谣言罢了,本郡主并不、在、意。”她下压眉尾,一字一顿。
  本以为郑朝允正好借此得寸进次,却没想到他会先松开手。
  郑朝允终究还是不忍心,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惟惟,走吧。”
  话虽如此,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祝为错扯唇,甩着袖子先他离开。
  只刚下了城门,两个侍卫持刀挡住了她其他的路,她不得不进了郑朝允准备的马车。
  马车外表低调,内里却是实实在在的金银堆砌。
  等着了半晌,马车终于开始摇摇晃晃进了城,祝为错掀起车帘,悄悄探了探。
  路上行人脚步匆忙,无人在意这辆小马车。
  为了安全起见,在进宫之时,她最好还是想办法先去凤栖宫露个脸。
  宫门口,祝为错从马车上下来,低头正好瞧见了自己腰间的玉佩,灵机一动,她扯下头上的一根金簪,对着方才赶马车的太监道:“能否劳烦公公去凤栖宫一趟。?
  原本正在安心“带路”的太监闻言看了眼她手中的东西,心中已经清楚。
  他停下步子,面无表情地躬身道:“殿下吩咐过奴才只需将郡主待到东宫便可,其余的奴才万万不敢自作主张。”
  她知道这个太监是东宫的人,但是人在金钱的利诱下,都是会改变立场的,更何况是宫中人。
  她轻叹了一口气见这个方法不奏效,祝为错也只好打消了这个心思,改找其他方法。
  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太监走在前面也注意到了身后的郡主左顾右盼,丝毫不安分。
  他只得再次停步回首,恭敬道:“郡主不必担心,太子殿下同皇后娘娘已经说过,待郡主与殿下在宫中用完早膳,便会与郡主一同来凤栖宫问安。”
  祝为错脚步一顿,侧目确定他话中真假,随即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随着他到了东宫。
  殿前的一个梨树结了不少青色的小圆球,她正走到殿门之时,从上掉下了两个小圆球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微微牵了牵嘴角,蹲下身捡起小圆球,觉得好玩便好奇地抬起头看了两眼,却是被从缝隙中穿过的阳光晃了眼睛。
  郑朝允先她回宫安排事务,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就看见地上蹲了一个女孩,裙摆落在地上仿若盛开的花朵。
  他向前走了两步,随后挥手屏退了下人。
  “云泽。”
  祝为错抬头立马变了脸色,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冷哼了一句,“太子殿下脚步倒是快。”
  郑朝允并未答话,转了换了其他话题。
  “饿了么?”他伸出手想要将女孩拉起来,却被躲了个干净,他抿了抿唇,随后收回手负在身后,不见丝毫狼狈。
  “院中已备好早膳,走吧。”
  穿过宫门,长廊,祝为错停在了台阶上,院中种满了梨树,留了一片阴凉。
  只是片刻,她抬步坐到了树荫下的石凳上。
  太子也随着落座。
  祝为错垂眸轻瞥了一眼,早膳简简单单,却都符合她的口味。
  郑朝允见她不动筷,自是知道她在顾忌什么,他自嘲的扯了扯唇角,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祝为错仍然无动于衷,他也放下筷子,并不强求。
  他本意也不是特意让她来吃饭的。
  院中安安静静,只有风时不时吹动树枝的声音传来。
  “说正事。”祝为错直接挑明。
  郑朝允笑了笑,轻声道:“好。”
  “云泽你也猜出来了,无论是下毒还是诬陷都是孤吩咐下去的,目的当然也明显,孤是太子,自然是要坐稳这个位子的。”
  祝为错抬眸,轻“嗯”了一声。
  郑朝允简单提了一句,她已经明了。
  身为太子,一边有郑朝生虎视眈眈,想要坐稳东宫,最好就得先让郑朝生自乱阵脚。
  而他很明显的软肋就是苏桐。
  她想起昨日茶楼里的混乱,不得不说,郑朝允这步棋倒是得偿所愿了。
  “至于诬陷你的事,我不否认,也承认此事是我的不是,因为我的一己私欲,因为我见不惯程绥晏,也不想让你依赖他,让郡主受苦,是万万不该的。”
  “孤想让你明白,程绥晏不是处处都能护着你的。”郑朝允声音顿了顿,轻靠了后背,看似已经放下,语气轻松,“不过目前看起来,成效并不明显。”
  “所以,这次孤认真反思过了,强扭的瓜不甜,万物不可强求,我有诚意向郡主赔罪,不知郡主可否原谅我这一次?”
  能让一国储君如此道歉,祝为错还是第一个。
  今日他处处称她为郡主,可见他确实有意隔离两人的关系。
  但对于这事,祝为错心中仍有怨气,扯着唇角,并未说话。
  见她不说话,郑朝允只好继续,“不过,巧的是,孤未想到此事竟让父皇有了利用机会,所以郡主日后在宫中切记谨言慎行。”
  也是他大意,让皇上钻了空子,既借着此事在敲打了因得到侯爷回京而有异心的朝臣,也正好借此折了他的羽翼,保护他属意的继承人。
  尽管皇上没有查出些什么,但是他的动作也得加快了。
  祝为错当日便知道了皇上明显的用意,自然懂得要谨言慎行,不能再给武安侯府添麻烦了。
  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见她应了声,郑朝允知道她心中有所松动,于是继续道:“那日在大理寺,也是孤未控制住情绪,让郡主受到惊吓,确是孤的不对。”
  “这些年我被药物控制着,极难能自己掌握情绪,我向郡主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可好?”
  似是无意间透露,郑朝允端坐着,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女孩,态度极为诚恳。
  只是祝为错转而不答,只是抓住他话中的疑惑而沉默着。
  被药物控制……
  怪不得这些年他性情变化那么大,小小年纪就成熟稳重的储君已经不见了踪影。
  但……
  “殿下是太子,谁敢给太子下药?”她沉声拧眉。
  普天之下,谁敢对太子动手,况且一控制便是多年,他既然知道,又为何隐忍不发。
  郑朝允听见她明显不信任的语气,喉中晦涩,他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能艰难开口。
  他手指无意识紧握,哑着声音。
  “我母妃。”
  祝为错惊讶,“怎么会?”
  柳贵妃可是他的亲生母亲,怎么会有人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手。
  更何况他是太子,若是日后登基,他就是柳贵妃的全部依仗,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利用价值上,她应该都不会对太子动手……
  祝为错突然想起来柳贵妃可不止一个儿子,可她那九皇子还那么小。
  她越想越觉得人心诡测。
  “那你……”祝为错抬眸看他,说了一句却又不知道该接什么。
  眼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关心让郑朝允心情好了不少。
  “这药也不间断地吃了十年了,除了平时脾气暴躁些,暂时还未发现其他的作用,郡主不必担心孤。”
  十年了……
  那岂不是自太子从凤栖宫回到长春宫开始,柳贵妃便对他下了药。
  她不懂,既然她对太子能狠下心来下药,为何又会因着常年见不到太子哭得那么伤心,闹得整个后宫上下皆知。
  当年也是皇上心疼贵妃愁绪伤身,这才将命太子回到长春宫,养在柳贵妃的身边。
  祝为错看他说到此事暗含着轻快的笑意,只觉得他有病。
  十年来未间断的药也不见得没有副作用,这样一想,也算堪堪放下心中对他的成见。
  “那你既已经察觉到,又为什么选择闭口不言,为什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郑朝允苦涩的笑了笑,克制地唤了她一声,“惟惟……”
  “你知道,我非嫡非长,怎敢主动打草惊蛇。”
  祝为错想反驳,觉得他说得不对,可正要说话时,郑朝允却站起身来,同她道:“今晨孤还同母后说要去凤栖宫问安,时间也不早了,该去同母后问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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