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君要造反——纸落风禾【完结】
时间:2023-07-10 23:06:53

  经过了这一段路,她便不紧不慢地跟在程绥晏马车旁边。
  马车里毫无动静,被人强制送客后,祝为错自然拉不下脸主动找程绥晏搭话,米粮运送的速度也不快,她扯着缰绳马蹄慢悠悠地跟着。
  程绥晏能沉下心不闻外物,但是浮生可不是一个耐得住的性子。
  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问道:“郡主今日这是?”
  祝为错斜了一下脑袋,随后扬了扬缰绳,“看不出来?自然是一块去。”
  浮生一愣,心中堆积了众多疑问,但瞧着郡主脸色不似往常,只好陪着笑道:“是小人蠢笨。”
  祝为错扭过了头,傲娇的应了一声,“嗯。”
  她的声音不小,马车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祝为错一眼望过去,这一路上护卫要么在骑马要么在步行,就连郑朝生也是骑着马领在前方,也就只有她身边这一辆马车。
  她又自己想起被人撵出来了门,还没找机会刺回去,今日这个她自然不会错过。
  她轻瞥一眼这显眼的马车,语气欠欠,“这一路上也就你家主子骑不得马?”
  牵扯到自家公子的事,浮生自然得好好解释维护公子的名声,但这未来夫人的语气好像不怎么好。
  “原本公子也是打算骑马的,但二皇子已经安排了一马车,反正不坐白不坐,公子也没再推脱便上了马车。”
  浮生自觉得自己答的不错,还不忘悄悄掀开车帘的一角,望了一眼程绥晏的脸色。
  程绥晏眼眸一低,便见到一对偷偷摸摸的眼睛,眼中还暗含着期待的夸奖。
  他朝着浮生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却将手中的书扔了过去,正巧砸中了浮生的脑袋
  “我何时说过此话?”程绥晏说着又拿出一本书出来。
  浮生眼见连忙咧着嘴揉着脑袋坐直的身体。
  身旁的动静不小,祝为错撇撇嘴挺着胸脯道:“哼,娇气!”
  话落,浮生身后再次猛然袭来一阵风,旋即后脑勺一疼,他只得腾出手来揉揉后脑勺。
  在浮生委屈的目光下,祝为错纵身骑马到了前方。
  薄云散去,日照倾斜,临近天边。
  抬头望了一下,红日降落,祝为错眯了眯眼睛,她这才走了不过一日,便觉得大腿磨得有些疼。
  她咬了咬牙,拿起水囊灌了一口水。
  “驿站快到了吧。”
  “快了,再走个把时辰就到了。”
  祝为错分心听着身旁几个守卫的交谈,松了一口气,她差点以为今晚连夜赶路。
  终于赶在光亮被彻底吞噬之前见到了驿站的旗帜,一张红黄相间的旗帜稳稳地挂在木杆之上。
  看着身后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进了驿站,祝为错环顾四周确定了周围没人才慢吞吞地翻身下马,骑了一天的马,她真不一定能站稳。
  从马上摔下来被人看到多丢面啊。
  果不其然,一只脚刚落地就膝盖忍不住要往下弯。
  周围的人进了驿站,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时候的狼狈,初春的晚风带着冷气,她紧皱着小脸接受疼痛的来临。
  “诶?”
  膝盖没有传来疼痛,后背的领子被一股力气攥住。
  祝为错迷茫地回头望了一眼,“程......绥晏?”
  她明明记得她亲眼看见他进去了。
  驿站门前的灯火将他的影子笼罩在她身后,在温和灯火下,他那线条分明的轮廓也变得柔和起来,“起来吧,别给马跪着了。”
  “没有!”
  祝为错一边反驳着,一边顺手抓着程绥晏的胳膊借力站了起来,话语间的气势全无。
  她紧抓着他的手臂,程绥晏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手中的寒意。
  祝为错疑惑:“你刚刚不是进去了?”
  “是么?”程绥晏手指用力免得他又摔下去,“我又出来了。”
  发觉他并不打算好好回答她的问题,祝为错也识趣儿地闭上了嘴,程绥晏看着前面那一瘸一拐的身影,上前干了几步,走在她身旁。
  走廊中暖黄的烛火在头顶跳动,两人的影子也活泼地窜跃。
  “今日休息一晚......”
  宁静的夜晚,微微晚风,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等他的话说完,祝为错已经猜到对方要说什么,她停住脚步,伸出手挡在他面前,“我才不会回去。”
  他要说的无非就是些让她回去的话。
  程绥晏皱眉,“为何?”
  祝为错扬眉笑了笑,单纯又充满了心机,她的眸光在程绥晏身上转了几圈。
  程绥晏直觉她的表情不对劲,下一瞬女孩果然弯唇缓缓道:“自然是因为担心你啊。”
  原本严肃的面庞也不知该作何表情,程绥晏手指动了动,站在原地。
  祝为错裙摆画圈,往前挪了几步,见着青年仍然站在原地,好笑地出声道:“怎得不动了?”
  “你今夜好好休息。”
  她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出声喊住他。
  “诶,你等下。”
  程绥晏脚步顿住。
  越是如此,祝为错越是生出许多坏心思,“方才多谢程大人相助,大学士真是我见过最心善的人......”
  程绥晏不欲再听下去,轻抿了抿唇不说一句话,衣摆一晃,人影消失。
  他就多余停留听她说话。
  祝为错坐在房间里,轻轻揉着大腿,暗叹一口气。
  这事是她自己要来,半路坚持不住便要回了京城,那她多没面子。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小姐:丢什么都不能丢面儿
第7章 造反倒计时
  驿站前的旗帜飘动,时不时地围着木杆缠绕一圈,直到风停它也垂落下来。
  天边透着些光亮,橙红色的朝霞挂于天际,纵然天还未亮,门前早已聚集了众多人马,祝为错倚在木杆上,看着众人整理银粮。
  “驿站内可还有多余的马匹?”
  “有是有,但只剩昨日换下来的马都已疲惫不堪。”
  程绥晏微微蹙了蹙好看的眉。
  浮生还在一旁说着,“昨日郡主的话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坐马车便是。”
  身后的交谈声并不小,祝为错自然也是听见了,她懒懒地转过身子望着朝这边来的两人。
  今日的程绥晏也一身劲装,深色的腰封显色其腰腹清瘦有力,只手置于身后,低眉紧蹙,与平日相比少了些书卷气,周身多了些凌厉之感。
  她站得地方显眼,两人跨过门槛便看到倚着木杆的女孩,浮生老实地闭上了嘴。
  祝为错眉眼轻轻一转,开始打起了程绥晏那马车的主意。
  “刚刚听闻程大人想骑马。”
  程绥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并无多余神色,默声等她说完。
  “都说君子有成人之美,本郡主今日不妨就做这君子,程大人你觉得如何?”
  程绥晏面上划过一丝了然,他学着她昨日的话语,“郡主骑不得马?”
  浮生退后两步藏在程绥晏身后,仗着祝为错看不见,赞同地点了点头。
  祝为错侧了侧身子眯着眼睛望了浮生两眼,丝毫没有被打脸的不好意思,弯了弯眉眼。
  “娇气,我承认啊。”
  “......”程绥晏看她站得挺稳当,便问道:“郡主腿脚无碍了?”
  祝为错抬起下巴,浑然不在意,“好着呢!”
  程绥晏点了点头,说着朝马车那边走去,“既然无碍,郡主便骑马吧!”
  祝为错“诶”了一声,腿脚不便利地追了上去,先于程绥晏跳上马车,坐稳之后还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客气地问道:“大学士不介意与我一同坐马车吧?”
  程绥晏:“介意。”
  祝为错厚着脸皮耍赖,“......没关系,那就烦请大学士去骑马啦。”
  程绥晏眸中的寒意似被微风吹散,而嘴上却暗声道:“也不知到底是谁娇气。”
  云泽郡主自然也是听到这句话,祝为错掀开车帘却发现对方只剩抬脚离开的背影。
  琥珀色的眸子一转,嘴角弯了弯。
  “多谢大学士将马车相让与我,大学士真是我见过最心善的人。”
  响亮清晰的声音携带着春风传来,周边的守卫不约而同地顺着声音好奇看过去。
  被身后数人恍若灯光一般的目光盯着的程绥晏脚步一顿,随即紧抿着薄唇加快步伐,翻身上马后将众人视线遮于身后。
  马车内不算精致,内饰简单,祝为错环视一圈,在车厢的角落发现了不少书籍,她低眸扫了一眼,大都是些秦晋一带的游记与地志。
  还没得到程绥晏的首肯,她还是不要动得好。
  道路两旁树丛稀疏,清晨的青草经过露水的清洗,更是青嫩。
  今日的行车速度要比昨日快了许多,前方的连绵的路一眼望不到头,就连两侧叠峦的山脉也被晨雾遮得迷离。
  本来天未亮就要赶路,马车内摇摇晃晃祝为错掩唇打了个哈欠,缓缓闭上了双眼,脑袋不自觉往一边倾斜,最终落在车壁上。
  道路两旁的树丛越来越稠密,将其隐埋的人影全身遮住。
  “大哥,那可是救命的公粮,官家的粮食咱们真的能抢吗?”
  “不抢,你打算让寨子里的兄弟都跟你喝西北风!”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骤停,一阵喧闹声吵醒了祝为错。
  她不明所以的掀开车帘,守卫都被一群蒙面人包围,刀光剑影,鲜血飞溅,一片混乱。
  刀剑反射着光亮刺激祝为错的眼睛,她怔住,随后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迅速放下的车帘,拔下固定头发的金簪。
  由于赶路,她只简简单单用一个金簪固定头发,这一下拔出来,不少发丝散乱在肩头。
  散发碍事,祝为错迅速扯下衣袍的一角,用布料随意地将头发帮起来。
  她握紧了手中的金簪,再次掀开车帘关注着外面情况。
  郑朝生和程绥晏分别在东西两侧也被蒙面人团团围住,根本抽不出来身。
  守卫身着皮甲,一步步与蒙面人斡旋,却寸步不离那些银粮,看来蒙面人是冲着银粮而来。
  而朝廷的守卫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在这样下去怕只是要全军覆没了。
  于此同时一个身着灰色布衣,面露凶相的男人撞到了马车背部,男人不得痛苦哀嚎。
  马车也被大汉撞得摇晃,祝为错也控制不住一个趔趄。
  混战中的众多蒙面人听见这声哀嚎立马分心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祝为错注意到这个声音,心中有了主意,她咽了咽喉咙,努力压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
  她弯身从马车里出来,马车的左侧面是河流,无人在这边混战,祝为错借着此处绕道马车车尾处,悄悄伸出脑袋。
  发现灰衣男人腹部染了大片血色,就连灰衣也挡不住,他粗喘着气,胳膊受伤,大刀无力掉落。
  祝为错闭了闭眼睛,咬牙冲了过去。
  “郡主,进去!”程绥晏余光正巧看到了她冲了出来,怒喝道,踹了一脚对方,抽身提剑赶了过去。
  走到半路,他又被蒙面人拦住,一群人纠缠不清。
  祝为错不理会程绥晏的怒吼,灰衣男人正要回头之时腰腹却被抵上了一个尖锐冰凉的器物。
  灰衣男人身形高大,祝为错够不着男人的脖子,只好将金簪抵在他受伤的腹部。
  腹部本就有一个血窟窿,若是金簪再刺穿进去,男人不死也算是废了。
  程绥晏的那一声怒喝让不少蒙面人注意到祝为错的动作。
  “臭娘们,放了我大哥!”蒙面人面露紧张,一边与守卫对付一边骂着祝为错。
  祝为错握紧了手中的金簪,用力压住手抖冲动,沉声吼道:“想让我放了你们大哥,你们最好先滚回去!”
  灰衣男人右胳膊无力动作,只得被他挟持着。
  “让你的人走,我就放了你。”
  “哼,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可能让他们走。”男人咬着牙,不配合道。
  祝为错狠了狠心,将金簪深入伤口,男人面色痛苦闷哼。
  蒙面人时刻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到大哥痛苦不堪,纷纷慢下了动作不敢再动手,骂言也一声比一声难听。
  见到此景,祝为错暗自松了一口气,算是赌对了。
  她咬牙冷声威胁,“都走,等你们走远了我就把他放了。”
  蒙面人犹犹豫豫终于算是退后了两步,祝为错趁机出声:“一个个都属乌龟的啊,退远点,快点!”
  男人不屑笑道:“怎么你就不怕我们再回来?”
  “呵,怎么?你当朝廷的兵都是死的吗!”祝为错回道。
  男人不能确定她话中真假,也不能确定期间是否有人传递信号,也不再阻拦蒙面人后退。
  蒙面人停了手,程绥晏也彻底抽身,慢慢接近祝为错,眸中情绪越来越复杂。
  祝为错直到蒙面人都退出了视线之外,这才朝程绥晏投去求救的目光。
  灰衣男人感觉到身后的握紧金簪的手略微松动,趁机翻身伸出左掌打算将祝为错一并带走。
  此时程绥晏深灰的眸子一凌,指尖一动,一颗石子瞬间穿透了男人的肩膀,男人一脸痛苦地收了手。
  周围守卫不少,他咬牙捂着伤口,转眼间窜入草丛。
  待蒙面人走后,众人开始收拾着破败的场面,祝为错松了口气没忍住跌倒在地。
  程绥晏提剑扶起跌倒在地的祝为错,见她满身血色,沉声问道:“可有受伤?”
  见着蒙面人都走光了,祝为错这才敢吞了吞喉咙,胸腔里的心脏疯狂乱跳。
  她问声摇了摇头,话语间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些都是那个人的血。”
  程绥晏将祝为错全身上下环视了一遍,确定她没有受伤这才松开手,他准备换手拿剑,而手却被女孩紧紧拽住。
  女孩的指尖泛白,还带着冰凉的触感。
  “你等会,让我歇会儿。”
  祝为错揉了揉腿,原本只是腿软,现在好像被刚刚那人一推给推瘸了。
  程绥晏一眼就看出来她不对劲,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腿,言语中带着关心,“你腿伤着了?”
  青色的衣摆散落在地,缓缓吸收地上鲜红的血液,恍如绽放的梅花。
  “咳咳,小问题。”祝为错艰难地挪脚后退一步。
  一听这话,程绥晏拽住她,免得她后退,一只手隔着衣衫覆上女孩的小腿,暗中用了些力气。
  祝为错疼着倒吸一口气,“嘶,疼!”手脚并用胡乱踢着他。
  “小问题?”程绥晏撇了她一眼,不轻不重道。
  随即也不等她回答,便拦腰抱起祝为错,将女孩送入马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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