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在洗了!我自己来尚可,不用劳烦了。”
门外静默稍许,却蓦地被人推开了门。
柳依依大惊,忙从男子怀中探出头来,却见男子仍端的一副沉稳昳丽之姿。
“怎么办,你躲去哪儿?”
脚步声愈来愈近,正无措间,孤淮凛微一勾唇,将人放在了自己坐在的玉阶上,随后入了水底。
花瓣沉浮,凉风随着打开的门迅疾而入,激的内里珠帘脆响,织锦微漾。
掌事已行至偌大的浴桶前,却见娇美的少女正安安分分的于浴桶之净身。
隐隐只见的颈脖,可那粉腻霜雪也是晃眼的紧,只是那之上缀着的梅花……
掌事的眼神并不掩饰,可更让柳依依羞赧的是,此刻这一浴桶中并不仅她一人。
而且她怕的是,这掌事注意到堆砌到浴桶之旁的暗纹玄衣。
那是公子的。
柳依依胆战心惊,心中不断乞求。
好在,这掌事女官敛下了眸,道:“既柳姑娘无需侍奉,那我便退下了。”
转身之际,又添道:“姑娘,明日切莫忘了换了那衣裳,不若陛下到时……”
她话没说完,便微颔首退了出去。
而剩下的,柳依依自是明白,掌事是想说,若自己不懂事,届时贤德帝也会降罪于她们。
柳依依转过视线,“凛哥哥,你可以出来了。”
花瓣无声落下,可男子却是半晌没有回响。
不会的,这才不过几句话功夫,不会那样的。
虽是这般想,可柳依依也不禁心一惊,“孤淮凛。”
她立起身来,方想移至中央时却没由来的腿一踩空,不受控制往深处跌去。
“唔。”
一声娇呼间,她总算被出了水的男子接在怀里。
“你又骗我。”
凝着嘟囔着嘴儿的瓷娃娃,孤淮凛就这样面对面抱着人,将小姑娘圈揽在浴桶边缘。
“我哪有骗你,”
孤淮凛眉眼间尽是昳丽的柔情,“我的小娘子差点掉进这深桶里。”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还以为你呛水了……”
话音落完间,柳依依才觉此刻两人的姿势是有多心猿意马。
因着落进水里,她只能紧紧挂在他颈脖之上,如此也便更方便他的所为。
微隆的雪糯玉团被热墙碾得有些微痛,柳依依蹙着眉抬起手儿想推开,可刚一触碰,便是被燙得失了力道。
这般的距离令她想起了十指紧扣的一大一小的指节,还有不断被轻阭浅蝕的面颊,甚至这糯米团子也被捻挵嘬蝕得彻彻底底……
不可观的阴翳笼罩而来,春荊硌燙得她想躲藏。
不久前受过的入骨般的疼痛清清楚楚在脑中映射,似要将她整个人撕碾成两半。
“孤、孤淮凛,你……”少女的芙蓉面上尽染上粉绯之色,紧咬着嘴唇不敢对视分毫。
看不见的水中,孤淮凛自然也注意到这变化,他面上倒无过多起伏,只是眸里深的厉害。
对这般,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俯近几分,沉沉道:“依依,里面还有吗?”
“嗯?什么?”少女懵懂得抬起迷蒙的眼儿,待跌进那幽深如瀑的潭渊时,她霎时涨红了脸。
他问的是,春荊太深,发出的……
可他如何能如此面不改色问出这个东西呢。
“你,你!”
柳依依已是涨红了脸,说不出任何话,只盛着一双颤颤的美目瞪着。
“依依,我侍奉你沐浴。”孤淮凛又道。
“唔不!”
……
融融暗夜,月影西斜,独矗湖中央的楼阁深夜不倒,明晃晃的灯光亮了许久,孤淮凛吹尽了所有的灯,唯留一盏微弱的烛火。
高大俊拔的男子抱着怀里迷蒙混沌的小姑娘正往榻上而去。
披着一件薄衫的小姑娘柔弱无依的被男子护在怀间,柔情缱眷的桃花眸紧紧凝着,恍若无上珍宝。
可柳依依早已哭得红了眼儿可怜极了,少女哼唧着,
“你好坏,你欺负人……”
整个人犹如糯米团子一般被他又碾又陇,更甚的是,他还打她。
软糯无力的嗓音自怀间朦胧而出,孤淮凛眉眼间尽是宠溺的笑意。
“依依,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唔你有!你还打了我……”
方才他本极尽心疼的问她,在诏狱可受了惊吓,之后她说着说着今日自山庙再被到诏狱的事,大掌便冷不丁拍在了小俏臀上,不仅如此,还厉着声色又凶又狠的吓她。
说她以后再敢自己一个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就将她丢去喂黑鼠。
小姑娘委屈极了,孤淮凛托着人的粉颊,细细拭着蝶翼上氤氲的珍珠,“是我错了,那乖宝答应我,以后不可以自己的性命冒险。”
“唔可我是为了你。”
“不许,为了我也不许。”
说着,那般恐惧的胆寒又蔓了上来,孤淮凛又厉了些神色,“答应我,依依,以后绝不能以身涉险,为了我也绝不可以。”
见少女不说话,孤淮凛大掌自细柳滑下落到婷俏处轻轻捏了一把,“嗯?”
男子俊逸的面太过冷凛,柳依依应着,“……知道了。”
可刚才经受的她还气着,她想咬一口近在咫尺的肌理泄气,可临到嘴边却是觉得自己腮帮子痛。
说话间,她早已被男子抱至了榻间,方一解开束缚,柳依依便往里头缩。
可刚使上力,便全身酸软的往云绵的被褥上栽去。
“呜~”少女眨眼间,又是氤氲出水雾,是被自己蠢哭的。
孤淮凛笑了一声,深邃昳丽的桃花眸里流转的尽是温和的笑意,他抬起手又将娇娇的瓷娃娃捞了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咬这里。”孤淮凛攥着人儿的柔夷点了点自己的颈。
上面也有几道红痕,应为自己弄上的。
柳依依看着那纤长颈脖上滚动的喉结,心一漾,毅然凑了上去。
随即她听见那一道察不可闻的低声闷哼,掩抑到了极致,也低哑到了极致。
她抬起眸看了看他的神色,清透俊美的如画神颜此刻泛着醉人的情态,那一贯冷冽澄澈的桃花眸也有些迷蒙。
可这消失的太快,柳依依还未看清,便又凑上去轻轻咬了一下。
这下她的颈却被摁着偏向另一边不能移动分毫,清润磁性的嗓音沉沉落在耳迹,还氤着些哀求。
“乖宝……”
柳依依一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好像真的很难受,莫不是自己咬狠了?
“孤淮凛,我……”少女方要说什么,却被男子打断了。
“乖宝,你让我咬回来,可好。”流转着浓浓的危险的桃花眸微眯,可面上仍是温柔至极。
柳依依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可孤淮凛一向宠她,他应是不舍得下手的。
如是想到,柳依依阖了阖嫩唇,大义凛然,“好。”
少女的反应令孤淮凛笑出了声,却也只捻了捻少女的莹腻粉颊。
“好了,乖宝,上了药就不闹你了。”
“什么药?”
少女问着,粉颊又娇又媚,惹人心动极了,孤淮凛没忍住,啄了一口。
他将一精致的雕花木盒拿了出来,甫一打开,便是一道极尽清雅之气,好闻的紧。
柳依依看过去,入目的便是一通体碧玉莹透的,似她的小指一般大小的物件。
“这是什么?”
“药玉。”
凝着少女疑愣的眸光,孤淮凛微敛眸有些不自然,道:“依依,我无意使你遭了好些罪,这药玉……可以舒缓你的难受和灼痛。”
方才沐浴时,他瞧见了玉稠锦缎的莹彻,也窥见了被进碾得潋滟的桃花,甚是红绯,较之晨间更严重了许多。
且昨夜那时,他的小娘子哭得厉害极了。
孤淮凛眼眸微黯,如此皆是因为自己,如今隔了这么久,幸而他成功找到了她。
而他临行前为小娘子带的药玉也能发挥作用。
柳依依紧紧咬着唇瓣,没说话。
公子说的确为如此,她很难受,待方才以温水沐浴了才好些,可这更亲昵的举止……
“……那你不许看。”少女哼哼唧唧,她还记得那萦绕在周身的倾天的幽暗和谷欠。
孤淮凛宠溺一笑,温声哄着:“好。”
“那依依为我蒙住眼吧。”
柳依依软软点了点头,素白柔夷挡了上去。
可虽是看不见了,可那燥热的掌却是刺人极了,少女止不住发出一声轻嘤。
“唔。”登时间,药玉入了茧。
异物的感觉令她蹙紧了眉,甚至泛着些痛意,她不禁思绪飘转,如此小的物件都难以容纳,昨夜是如何承受那……
少女脸一红,在想什么呢?
“那什么时候可以取?”
她深埋着头问道,嗓音越来越小,可孤淮凛还是清清楚楚听的极为真切。
他抚着人的青丝,哄道:“明日便可了。”
“……噢。”
接着她的皓腕被男子攥着引了下来,入目的又是一双幽深危险到极致的眸。
似要引着她跌入万丈深渊一般。
“……都说了你不许用这种眼神看我。”
少女咬着唇,甜糯的嗓音细细而出,漾了孤淮凛的心神。
可他的小丫头累坏了,今日又辗转诏狱……
他就这般躺了下去,强势又绝对的将瓷娃娃盈在怀里,“睡吧,乖宝。”
男子如此云淡风轻的模样,倒像把此地当做了青云居一般,全然忘了自己是潜进来的。
“凛哥哥,若是有人发现你了怎么办?”
她又想起了诏狱时,萧策她摁下的供词,还有一直潜伏在兰台的细作秋叶。
“唔还有萧策,还有秋叶……”
“乖,先睡吧,明日再说。”孤淮凛亲了亲少女的眼儿,温声道。
对他而言,只要小丫头未受惊吓和伤害,其他的都无甚重要。
柳依依阖了阖唇瓣,终是没说话,老老实实趴在男子膛间酝酿睡意。
近在咫尺的心疼沉稳的很,孤淮凛似哄孩童一般轻拍着她的肩脊。
朦胧的灯光里,她隐约看得清孤淮凛那张俊美无涛的面。
之上深邃柔情的桃花眸静静凝着她,“睡不着吗?”
“凛哥哥。”
少女甜甜的一声娇喃,似撒娇般甜糯,孤淮凛心暖的厉害,他微微敛眸,应着,“嗯我在。”
柳依依拱了拱,嘟囔着,“凛哥哥,我想回兰台了,我想回青云居。”
“快了,待明日见了陛下,明日我们便能回去了。”孤淮凛低哄着,声音柔的不像话。
“可,陛下会轻易放我走吗?”
柳依依有些不安,今日贤德帝那副模样,像是必定要将她……
想到此,柳依依更加害怕,似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愁绪,孤淮凛将人搂得更紧,“依依。”
“你的夫君能带你安然无恙离开的。”
清润低沉的嗓音混杂着清淡的香气一同落下,柳依依一时间恍了神。
确为如此,孤淮凛似有滔天的本事一般,每每所遇难事他都能迎刃而解。
而,两人却也有了那层关系,可还未拜堂成亲呢……
“那,那个……”
柳依依咬了咬唇,“你现在不能,不能称夫君这两个字了。”
听闻,孤淮凛面色有些凛重,紧囚着人儿湿漉漉的眼儿,“为何?”
“因为,我们还未……”剩下的,柳依依说不出口了,这般感觉怎像自己十足的迫切一般。
少女脸红得厉害,心也跳得厉害。
她似中了孤淮凛的毒,无药可解,她想控制自己将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个干净,可越是如此,那些红鸾喜烛的场景便愈是清晰。
“还未什么?”
偏生男子还噙着翻涌着极致危险的桃花眸,引诱她说出来。
少女埋着头,伸出柔夷堵住了男子的薄唇,“你不许问了。”
孤淮凛笑得昳丽,似吸人精魄的孽妖一般惑人,“好好好,我不问了。”
窗外夜色已沉得厉害,被人牢牢护在怀里也如同泡在温泉里般舒服腻人。
“孤淮凛……”
柳依依朦朦胧胧中似还想到自己被老太史公收留前是在萧府长大,她想告诉他,可她实在困得厉害,费了好大劲也才唤出一声。
“嗯?”孤淮凛温声问道,可怀里的瓷娃娃却是半天没了回应。
匀绵的呼吸喷洒在膛间,男子笑得昳丽,他的小娘子又睡着了。
他低头啄在少女毛茸茸的发顶,低声轻呢,“睡吧,娘子。”
……
清夜无尘,待月入柳稍,朦胧的天被笼上一层乌云。
孤淮凛替睡得香甜的少女拢了拢被衾。
“娘子,等我回来。”
说罢,他不敢再看少女一眼,迅疾掀开层层轻纱帷幔出了架子榻。
他怕再多看一眼,他便不舍得走了。
无月色辉映的大地有些看不清,孤淮凛打开门阔步走了出来。
门外的蒙面暗卫已等候多时,“孤大人,我家主子在湖畔凉亭等您。”
孤淮凛微扫了一眼四周,“陛下安排的暗卫呢?”
“暂时晕过去了。”
男子微一挑眉,随即提步沿着寸寸修葺的石桥前去。
两旁湖水被浸寒的凉风吹得波光粼粼,孤淮凛一席玄衫飞转翩跹,步步而踏。
待走到尽头,等候已久的俊美男子微一勾唇,“孤大人好等。”
孤淮凛微微颔首,“劳太子殿下久等了。”
说罢,男子又抬手道:“太子殿下,请吧。”
叶扶楹睨了一眼,没由头讽道:“孤还以为孤大人美人在怀,忘了正事呢。”
只见对面的俊逸男子仍旧云淡风轻,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殿下,与爱妻之情意绵绵,臣想太子也是略知一二的。”
叶扶楹冷哼一声,“这是自然,孤与太子妃和如琴瑟,正恩爱绵绵的很。”
“如此,臣便恭祝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凤凰于飞,百年好合了。”
凝着面前这种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脸,叶扶楹转过了身,“行了,孤大人字字珠玑,孤便不与你说这些场面话了。”
“跟孤来,孤大人或会能找到你一直要找的答案。”
第92章 是否会
◎“放松,药玉该取出来了。”◎
孤淮凛微微颔首, 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