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彬啊,赶紧回府!”
“赶紧请御医。”
御医又能诊断出什么呢。
答案还是没有异常。
又被徐峰狠狠的呵斥了一顿。
在和陈氏的几番商讨之下,决定贴榜寻求神医。
端午节前一段时间,徐彬彬只要一出门就会被徐峰的护卫抓回来。
被各种的江湖术士诊脉。
端午前的一晚。
她在榻边抽烟,院子里的下人全被自己遣退了去。
-叩叩。
夜间,她的房门被敲响。
徐彬彬脸上淡漠,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腰间配剑的男人,穿的是一身浅绿色的长袍,慵懒随意。
只是那张脸白的吓人,阴郁的可怕。
“岑大人。”
“随杂家来。”
他说话时有一种女人的阴柔,脸上面无表情。
曾在大理寺打过照面,是太子温宴身边的红人。
一个太监。
徐彬彬不会武功,只得从徐府的墙里面翻出去。
外面备着两匹快马。
深夜京都静的可怕。
拿着太子的令牌出了城门之后又驾了快马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寂静的深林中,沙沙做响。
伴随着车轱辘的声音,一盏不太明亮的灯笼架在木板车上。
那棉被铺着的木板上,躺着一个佝偻的老妇人。
“儿啊,歇会吧。”
她说话时声音和身体都颤颤巍巍。
接过李强递过来的冷馒头时的止不住的发抖。
“娘,咱不能歇,这山间有财狼虎豹。过了这座山,便到老家的村头了。”
李强如今已经没有了那如今满身横肉的气势,他心在一心只想着赶紧送老娘回到老家过上安分日子。
他本可以雇一辆马车,但是徐府之前打发的银钱早就已经被他败光了去。
连馒头都是早上买的,如今已冷的发硬。
-哒哒哒。
-哒哒哒哒。
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赶紧将板车往路边挪了挪。
“李强。”
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令他顿住了手中的动作。
是徐彬彬!
“挺会跑。”
她翻身下马,手里握着一柄小斧头。
佝偻的老人挣扎着要起身,被岑公公一剑削去了头颅。
“娘!”
“娘啊!”
徐彬彬看着呆滞的他笑道:“别急,马上送你去见你娘。“
她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
剁李强的时候嘴里还皱骂着徐如斯不知道好歹。
来这撒气来了。
岑公公倚在树旁,冷眼看着疯癫的徐彬彬。
每一个斧子落下的时候都伴随着骨肉撕裂的声音
“随她使唤。”
太子殿下这么告诉他。
她累了,蹲在那一堆的血肉旁边抽了一支烟,才发现自己的身上沾满了血渍。
要找个地洗干净,家里的狗不喜欢这个味道。
“下手不会太狠了些吗?”
徐彬彬反问:“如果是你呢?”
你那一剑下手很清吗?
他们择了一个城外的破客栈,洗去了衣服上的污渍。
进程之后岑公公便先行走了一步。
徐彬彬坐在马背上,腹中传来饥饿感。
突然想吃那家的混沌。
-宿主,不去找男主?
不去。
-马上端午了,然后就是中秋。
-今年很快就过了。
-两个人都是死鸭子嘴硬。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闭嘴。
天色已经大亮,城门也已大开。
那摊前已经坐满了人。
徐彬彬和赶路的妇人挤在了一桌。
-哒哒哒哒。
她听见马蹄声,眼神望街道上瞟了一眼。
是一匹黑色的骏马。
主人的长发扬在空中。
是徐如斯。
两人对视了不到一秒钟。
他赶着去上朝。
-总感觉,你们之间有些微妙的气氛。
-好像吵架的小情侣一样。
-但是你要记住,你们是亲兄妹。
老子需要你提醒吗。
正是因为这身份的约束,所以才难攻略。
她是新人类,并不反对任何形式的爱情。
但是徐如斯不一样,他心中永远都跨不过那道坎。
说白了,徐如斯只是尽了他兄长的义务而已。
她去了将军府。
先前说的日日来监工。已经有数十日不曾来过。
府邸已经有了大抵的模样。
徐彬彬去到自己的院子里。发现有几个工人正在砌墙。
那墙已经砌了三五米长。
“谁让你们砌墙的?”
她说话时含着怒气,声音大了些,听在别人的耳里就像是在吼叫一样。
“这,是将军吩咐的。”
“是是是。”
又是徐如斯。
她不说话了,却在那些工人震惊的眼中抡起一旁砸石头的大锤子往墙上砸去。
嘭嘭嘭。
连续砸了三下,她手心生疼,双臂发软。
这身子还是弱。
“快快快去,”
“去喊监工。”
砌了一大早的石砖又变成了废墟。
等监工赶到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人影。
“这。”
“唉,等将军回来吧。”
“你们先去做其他事吧。”
监工觉得,这墙最后的结果是肯定不会出现在这后院之中。
徐如斯下朝之后路过府邸进去望了望。
撞上了监工。
得知后院的墙被人砸了。
“这徐小姐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
“随她去。”
话语间没有责备徐彬彬的意思,监工一下便明白了。
这徐将军还是多宠自己的妹妹的。
徐如斯便觉得徐彬彬更加的不可理喻了。
但院子里全是她种下的花草,有些已经开了花苞。
他去了相府。
徐彬彬的院门是打开的。
里面有声音传出。
“徐姐姐,端午的时候一起去放河灯呀。”
“还可以去逛寺庙祈福,晚上街上可热闹了。”
“你就知道跟着彬彬玩,去年你都干了什么,放个灯能把自己也往河里扔。”
“哥哥!这种糗事你就别在说出来了。”
“放河灯?没有孔明灯吗?”
“有的有的。”
“那我到时候来接你。”
“随你。”
“好哎,我最喜欢和徐姐姐出去玩了。”
院子里的三人欢声笑语,他眼底闪着一些隐晦的光芒,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如斯?”
眼尖的覃承言见到了门口站立的人。
徐彬彬抬眸,她躺在软榻上,怀里的修狗不停的闹腾。
她以为见鬼了,原来是徐将军上门拜访来了。
只撇见了他的衣角。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说着端午去玩的事呢。”
“你儿时最喜欢去祈福了。”
说话的时间,徐如斯已经被覃承言带了进来。
好像他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
徐如斯的心里有一瞬间这种想法。
但下一刻便被自己湮灭了下去。
有些荒唐的想法。
他坐在石桌边,覃稣低着头给斟茶。
覃稣的心里是害怕这个徐如斯的。
因为他满身的血气,有时候表情恶的可怕。
汪汪。
它扯着徐彬彬的衣襟,虽然她没胸,但是还是被踩的生疼。
正想开口骂它,见一道身影将它提了起来。
被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它像个木头一样吊在空中。
覃承言蹲在徐彬彬的软榻旁,狗子被他放在了徐彬彬摊着的手心里面。
它毛色比之前徐如斯送她的时候光滑了许多,看起来也圆了不少。
“小家伙还挺爱闹腾。”
他离徐彬彬很近,偶尔抚摸狗子的手会触碰到她的指尖。
这一幕在徐如斯看在眼里,两人的身上都跟长满了刺一样。
看的他心里难受。
好半响,徐彬彬才看了一眼徐如斯。
她问:“你找我?”
手中的茶杯有些发紧:“没有。”
徐彬彬嘴边带着嘲讽:“嘴硬。”
被说穿的徐如斯这次也不气恼。
-宿主,你也别嘴硬了。
“端午的时候需要巡城吧。”覃承言回到了桌边:“这几日你怕是要忙起来了。”
佳节不同寻常往日,加强兵力这种事在正常不过。
以往都是大理寺协助,如今徐如斯这个大将已经回京,这个重任自然也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嗯。”他抿了一口热茶:“往年陛下都会去城外的庙里祈福,今年如是。”
饮完手中的茶他便起了身:“先行一步。”
“我送你。”
覃承言紧跟其后。
徐如斯知道覃承言有私事同自己说。
两人走在廊中,周遭偶尔会传出下人嬉笑的声音。
第22章 承你吉言7
“有事你便说吧。”
两人又不是生人,气氛却有些微妙。
“是瞒不过你。”覃承言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道:“我要娶彬彬。”
听闻他这话,徐如斯身型猛的顿住,好长时间都发不出声音,实际却是因为喉中堵塞,发不出声音。
“哈哈哈,这张脸现在可怕的吓人。”覃承言却是觉得他舍不得自己的妹妹:“你刚回来都还没来及的和彬彬过一个新年,我自然是知道你舍不得的,但是如斯,我也不想等。”
每每只要提到徐彬彬,覃承言脸上就会溢出如同现在一般的幸福模样。
“她同意了?”
发声之后徐如斯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甚是沙哑。
覃承言干笑了一声,“我没有提过 。”
徐如斯却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现下还是先处理她和太子的关系之后再谈婚嫁。”
如今他也拿太子出来挡话。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覃承言。
他又想起了在江南的那个夜晚,连指尖都颤抖了起来:“你说的对,太子。”
“营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好。”
覃承言回神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最近的太平日子让他忘记了他们的罪恶。
端午当天的晌午。
七八辆及其奢华的马车从城外出发,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尤其是那骑在骏马之上,着了一身天蓝色的劲装 ,腰间别着长间,那鲜红色的剑穗落在他的大腿之上,隔着衣衫你似乎都可以感觉到他衣下的蓬勃腿肌。
只用了一束发带将墨发高高的束起,那新剪的流海遮住了他最好看的剑眉。
一双星目不停的左右张望,偶尔瞥紧了眉头。
“彬彬。你都看一路了。”
覃承言不明白她到底在乐呵着什么。
徐彬彬问道;“你们都看不到吗?”
徐如斯剪了个刘海,并且在他身上很搞笑啊。
她是真的忍不住,连狗子都趴在她的肩头张望。
覃承言实属是找不到这好笑的地方在哪里。
不行,真的好笑,再看看。
她点着烟,又将头探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
徐彬彬的笑声会小吗。
徐如斯拧了一下眉头,若不是身后有贵人在此他早就上去骂她了。
覃稣一把抱住她的腰身,想把她扯回来;“徐姐姐,你这个动作很危险呐。”
徐彬彬虽瘦,但是也不致于能让覃稣给拽了进去:“没事,你就这样抱着我啊。”
那一行马车之中,有人撩开了窗帘询问:“是徐彬彬?”
那岑公公今天爷是换了一身的便府,只是腰间没有配上长剑,他答话道:“是她。”
声音一样的阴柔。
窗帘被放下,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收了回去:“小野猫。”
寺庙外的人人山人海,因而有贵客的到来,所有来祈愿的百姓都被挡在了寺门之外。
徐如斯已经随那群人进去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都没有动静,虽然说皇亲国戚确实殊荣极大,但徐彬彬却不是这般愿意在太阳下干等的人。
她择了一条上山的小路,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覃稣。
她哪里上过山,走过这种颠簸的路。
望远镜里看的清楚,徐如斯守在门外,下一瞬间便弯腰作揖。
她将镜头移过去,见那了温宴那厮。
“啧。”
她咂舌。
“徐,姐姐,你你你。”
覃稣才缓回了几口气,怀中便被塞进了一个物件,是徐彬彬刚刚放在眼前的。
她学着徐彬彬的模样,放在了眼前。
“咦?!”
“啊啊啊!”
“嗯!?”
“徐姐姐,这是什么啊!”
她看见太子了,还有徐将军,还有好多人,还有人群中自家的马车。
徐彬彬在逛商场,买了一个玩具狙击枪。
装八倍镜的那种。
送了一百多发的海绵宝宝子弹。
“看清楚了覃稣,对付自己讨厌的人就该这样。”
她拿着望远镜看着太子和徐如斯两人在谈话,在听到身边传来啪的一声后那边太子就变了变脸色。
啪,啪,啪。
徐彬彬一连开了好几枪,都往他的身上打去。
覃稣望着那边的温宴从一张笑荧的脸转变的阴沉起来。
那空气中传来的劲风连徐如斯都能察觉到。
但又不见有任何的东西。
再一次传来的时候他挡在了温宴的身前。
他本就是此次出行的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