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试？没头没脑地就陷入与自己笔下的男主角的虚幻恋爱里，以为会是罗密欧和朱丽叶的超浪漫爱恋，最后梦醒了发现不过是一场BE的黄粱美梦？王佳佳她是年轻，但她不是没有脑子，她有工作的，她要为自己的现实生活负责任！
“现实一点吧，淳勉。”她无奈地回对他，“感情不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可以的。我就问你一句，你有做好有一天我们会突然消失在彼此生命中，此生再也不会见面的准备吗？假设我们都付出了大量的感情和时间，甚至是金钱，当那一天来临时，你有解决方案吗？”
她看他没有回答，心想到底是刚刚20岁的年轻小伙，感情方面横冲直撞，现实问题考虑得还是太少。“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们要对彼此的人生负责。爱一个人不是仅仅凭着喜欢就可以全然不顾所有的，是要对方快乐高兴，成全彼此的碧海蓝天。如果我们只顾一时上头的欢愉而不顾后果，这不是爱，是得不到的占有欲。”
淳勉沉默了，但他并非是王佳佳所说的那样。几番深呼吸，他对她说：“我想对你好，也想看你高兴快乐，我愿意给你我能给的一切。”无论她是否相信，他就是这么想的。
王佳佳也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他太倔强，还是应该质疑男人的甜言蜜语是否是长期有效的。也许是她的世界太浮华，她已然看不懂真诚到底是何物。
淳勉最后选了一本有关于中国的历史书，还有一张中国地图。王佳佳对于他的选择没有说什么，她就是给他买了个单，当做是送他来现代的伴手礼。
鉴于老李中午请客吃饭，她在陪淳勉买好书后，特地在商场里找了一家不算便宜的蛋糕店，买了一个6寸的纽约芝士带回办公室。算是有来有往吧，她不想欠老李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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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程思思的奶茶是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请的。由于老李请了午饭，王佳佳又请了芝士蛋糕，她今天格外地大方，请大家喝可以随便加料的奶茶。
淳勉头一次体验现代的奶茶文化，当温热的饮料混着各种小料入口之时，牛乳的浓香与小料脆爽甜腻的口感混合得很是神奇。他从未吃过这般口感丰富的吃食，只觉得是糕点与牛乳还有茶，三样东西同时被灌入了口中。
“对了，今天刘江海不是说要来吗？都下午5点多了，他还来不来？”老李喝了一口奶茶，他把手头处理好的图纸保存归档，然后翻看今日的工作记录簿，问王佳佳和程思思。
提到刘江海，王佳佳就想到昨晚团建被逼着喝酒的情形。她心里不舒服，故而口气不爽地回应：“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也不想关心。我今天来加班才不是因为我怕他，而是我手头还有图纸没有画完。”
程思思听着王佳佳这死鸭子嘴硬的说法，无情地嘲笑说：“是呀，佳佳是谁呀，职场女权反PUA第一人呐！昨天你一战成名，今天要是不来加班那就是认输。同理，刘江海他要是不敢来，那也是他认输。”
老李听程思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他叹息着讲：“思思，不兴你这种明着挑事儿的啊。你要说佳佳整顿职场，你昨天也差不多了，你俩半斤八两。”他后来回家后看了程思思发到群里的KTV录像，还真是挺刺激的。刺激到，他觉得大家伙儿应该好好地想想怎么找下家。
“到底是谁挑事儿呢？老李，你胳膊肘往外拐。”程思思吐槽老李不帮着同组同事讲话。
“行了，谁想和他们认输赢，我才不屑呢。”王佳佳觉得这口气她已经撒了，就是后果不知道会怎么样。“我呢，打算最近看看招聘信息。实在不行，好聚好散呗。”她也不是非要站在道德制高点来审判这群王八羔子，最重要的是不能耽误她赚钱吃饭。毕竟，在上海生活挺不容易的。
程思思明白，王佳佳这是爽过之后理智回归现实，她很清楚这是不得已的现实潜规则，故而也只能吐出一口气，叹息地说：“要不就开个工作室吧，自己接单子单干也不是没有活路。”她不像王佳佳才从学校里出来没几年，可以尝试着继续面试求职。到了她这个年纪，已然是过了求职的黄金期，想要谋求出路不被人挑剔可能也就只剩创业这一条路了。
“想得简单，你上哪儿接单子？”老李反问程思思，直白地讲：“你要是有接单子的门路，倒的确可以试试单干。如果没有，恐怕得熬一段时间。”很多时候，人就是熬不过去最艰难的那段时光，焦虑和自我怀疑能把人逼疯。
说到底，最难的就是踏出去的那一步。程思思没有说话，她的画笔在画板上不停地划动，仿佛所有的情绪此刻都积攒在了她的笔头。
淳勉手里翻看着书，耳朵则是在听他们说话。字里行间，他大概是听出领导欺负人，他的佳佳昨天好生教训了一顿那领导，如今恐怕得等着穿小鞋了。
“昨夜为何不与我说你在酒席上被人欺负了？”他停下手里翻看书本的动作，低声询问坐在他身旁的王佳佳。
王佳佳没有停下手里的画图动作，简单回应说：“说了也没用。”
是呀，她说了他也帮不上。正如她所说的，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隔的太远了。
淳勉心头着实无力，暗想如今她对于他们之间感情的迟疑多半来源于他并不能帮上她什么。到底要如何帮她，他不禁蹙眉，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王佳佳其实根本就没有多想什么，她就是这么一说，下意识地认为工作上的问题应该她自己解决，与淳勉无关。
“你今天6点下班好了，晚上不要继续加班了呀。”老李看了一眼时间，他见王佳佳还在画图，而淳勉也依旧坐在她身边看书，两个人似乎没有谈恋爱要约会的状态。
王佳佳瞥了一眼电脑右下方，发现已经五点五十了。她目光投向淳勉，见他低头看书，完全是心无旁骛的样子。想到刚才他突然的低声问话，她暗想其实他也并没有那么专心。
“我6点走吧，凑够8小时加班。”王佳佳回应老李的同时，已经开始保存图纸，做着下班的准备工作。她一边收拾，一边提醒淳勉道：“别做贾宝玉了，把你的书收起来，我们要走了。”
一句‘贾宝玉’让程思思噗嗤笑了出来，“人家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下午的书，研究了好久的地图，到你王佳佳嘴里最后就成了贾宝玉。你也太不尊重读书人了吧，好歹他也是个研究生诶。”她三观跟着五官走，言下之意就是王佳佳欺负淳勉是个老实人。
淳勉算是哪门子的老实人？王佳佳在他身上吃到的暗亏就是不能说出口，但凡说了她看程思思到底是站她还是站他。“得了吧，这年头的研究生也没有太值钱，大家都是被资本家压榨的命，恐怕以后得卷到博士学历才能算得上读书人。”她鼠标按下关机键，回怼程思思。
现实情况归现实情况，不过程思思发现淳勉还真就不会生气。要是换作其他有点傲气的男孩子，听到女朋友这么贬低自己的学历，只怕早就跳脚了。她饶有兴致地打量他，就见王佳佳手朝他一伸，他就乖乖地把手里的书和地图交给她，大有忠犬奶狗的姿态。
好一个帅气的小奶狗，羡慕得程思思都想找一个了。
“奶茶没喝完就带走路上继续喝，你去和思思说一下谢谢，和老李打招呼再见。”王佳佳将淳勉的书和地图都收进了她的包里，在注意到他的奶茶还有大半杯时，便小声提醒他和大家道个别。
淳勉的确是听王佳佳的话，他果真去和这两位道谢去了。同时，他还承诺下次来的话会给他们带上开过光的护身玉佩。
就冲他的这句承诺，老李和程思思便异口同声地夸赞淳勉比王佳佳会做人，以后叫他常来办公室玩。在他走之前，他们还特地叮嘱王佳佳不允许欺负小弟弟，人家乖着呢。
好极了，王佳佳成了母老虎。这一通做人，倒是让淳勉四两拨千斤，来了个大翻转。
傍晚6点出头，王佳佳和淳勉坐电梯到了写字楼门口。周末加班的人不算少，他们随着人流往外走，一路上不少女生对淳勉投来了桃花眼。
胆子小的则是偷偷看，胆子大的是直接跑过来小哥哥地叫不说，还要求合影。
“小哥哥是专门做古风COS的吗？你好帅啊，能加一下微信吗？”
微信是什么？淳勉不知道。就连合影，他也是这会儿才明白是个什么东西。
他被一群女孩子包围着，完全脱不开身，只能无奈地回答：“我……我没有微信……”说话的时候，他向王佳佳投去求救的目光。
王佳佳不是故意让出淳勉身旁的位置的，主要是这群想要和淳勉合照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了，她是被硬生生挤出去的。
在收到淳勉求救的目光时，她也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且指着他面前的这群女的表示她弄不过她们，根本就挤不进来。她有尝试把她们扒开的，但根本就扒不动。
“小哥哥，你是专职做COS的吗？还是兼职的呀。你有工作室吗？”讨要到合影的女生继续追问，大有不放他走的意思。
“对呀，小哥哥没有微信有微博吗？玩抖音吗？可以给我们看看你的账号是什么呀，我们可以关注你的，给你增加流量。”热情的女生们试图挖掘这位风姿绰约的古风小帅哥更多的信息。
耳边叽叽喳喳，淳勉被问得烦了，只能烦躁地将她们推开。“别问了，我有女朋友！”说时，他一把拉过还在人群外的王佳佳，将她搂在怀里，宣示主权。
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所有的吵闹被这句霸气的‘我有女朋友’给彻底压制了下来。不过是十秒左右的安静以及多双眼睛的上下打量，很快，随着一声声叹息以及嘘声，女孩子们散开了。
果真，一切以颜值为根本的喜爱，其本质就是‘女友粉’。
王佳佳突然蹦出了个念头，如果她把淳勉包装一下，是不是可以赶着流量小生的这个趟儿赚一笔大的？到时候别说是房子车子了，那是海景别墅和比利佛山庄呐。
“诶，要不要尝试一下现代的热门赚钱职业：男偶像。”她开玩笑，故意问淳勉。像是资本上身，她装模作样地给他画饼说：“男偶像除了要出卖一下色相，也算是站着就把钱给挣了的来快钱的职业。不说大的，少说千把万是分分钟就能挣的。”
淳勉瞧着她奸诈的模样，暗想她可真有良心。“姐姐，你为了钱就真舍得把我送到豺狼嘴里吃干抹净？”他嗤笑，眼尾向上，全是轻挑与危险的信号。
好嘛，小狼狗发威了，这是在威胁她。王佳佳舔了舔唇，坏笑说：“哪能啊，你是谁呀，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人给吃了呢？”但凡他北冥太子打算盘，恐怕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哦？”淳勉发出疑问。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王佳佳说错了什么吗？她被他看得发毛，便错开与他目光相交，轻咳两声，暗示她不懂他的意思。
她不懂没关系，他可以教的。比如，他现在就可以伸手搂住她的腰，小臂一个用力将她牢牢地固定在他的胸前。
“你干什么呀！大马路上的，你还嫌刚才不够闹腾？”王佳佳被吓到了，心想这哪里是古人嘛，大马路上搂搂抱抱太羞人了吧。她手掌抵在他的胸前，想把他推开。
淳勉单凭一只手就能把她在他胸前捶打的双手给紧紧握住。他不允许她动弹，且故意要她害羞，然后在她的耳边低笑说：“姐姐可以吃我的……任君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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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好一个‘任君采撷’，这古人骚起来，那可真是骚得没眼看。王佳佳不知道淳勉羞耻不羞耻，反正她是挺羞耻的，恨不得一巴掌把他给拍到地底下去，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令她害怕的行为来。
鉴于群租的小出租屋没有做饭的条件，而王佳佳也不会做饭，故而她只能带淳勉去下馆子。为了尽地主之谊，她在吃过晚饭后还特地定了两张电影票，请他看一部国产喜剧电影。
电影是什么？淳勉坐在乌黑的电影院里，看着面前巨大的屏幕所放映出来的画面，疑惑这里头的人到底是怎么演的？如此多的场景变幻，还有逼真的音效，他对于现代的感触简直是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佳佳，你说这里面的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们又是如何在这小小一方幕布上表演出这么多的内容的？”他越看越觉得玄乎，便小声与王佳佳交头，问。
王佳佳把爆米花桶往他那边倾斜，她晃了晃桶身，叫他吃。“当然是假的呀。这是电影，不是你们封建朝代里的唱戏，所有我们在这块屏幕上看见的画像都是提前拍摄的。”她说时，眼睛看着屏幕，手还抓了一把爆米花往嘴里送。
淳勉也吃了几颗，但由于他晚上吃得很饱，所以一时之间吃不下太多零嘴。他见王佳佳又冲着他摇晃爆米花桶，他随即拒绝说：“你吃吧，我吃不下了。”
“你好好看电影，别想太多你想不通的事情。电影这项技术是很专业的，凭着你现有的知识根本就捉摸不透。”王佳佳看他又是皱眉又是沉思，好好的一部喜剧电影都让他看成了悬疑剧。“吃不下爆米花你就喝可乐吧。年纪轻轻的，别想太多。”她像是一个老阿姨，张口就是人生哲学。可偏偏，她自己就是一个内耗相当严重的人。
果然，道理人人都懂，但就是无法做到将理论付诸于实践。
淳勉调整了一下坐姿，在这舒适的沙发座椅上，他的眼睛即便是在享受一部他从未看过的现代无厘头喜剧，可身心却宛如像是被丢入了一场花花世界中。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从未见过的，除了人和事，还有思维。
如果说在北冥，王佳佳是异类，那在现代，他就是异类。回想他今天下午看的历史书，以及研究的中国版图，他方知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大得多。他心中偌大的北冥国，原来也只是这万千亿年时空里的一抹尘埃罢了。
“佳佳，你知道北冥在哪儿吗？”
王佳佳看电影正看得入神，当突然听见他问这个问题时，便下意识地摇头说：“不知道。”说完，她又稍稍花心思想了一下，然后补充说：“北冥是我上网随便查来的一个国名。”她当时在落笔之前就想写一个位于北方的封建古国，别的还真没有多想。
很随意，随意到淳勉都有点失落了。他以为，她是特意写的，有做过研究。
“北冥的确是在大陆的北边。”他结合历史书和地图，对北冥在现代的位置有了大概的估测。“虽说沧海桑田，陆地与山海早已经历了无数变幻，但严寒的气候与毗邻的深海却从未改变。”
吃多了爆米花，王佳佳喝一口可乐润润嘴。听着他神神叨叨地念叨北冥的地理方位，她不禁好笑地说：“你可别说你老家真是贝加尔湖的。程思思她地理差，我可不差，贝加尔湖都出蒙古了，完全就在俄罗斯境内，根本就不是中俄边境。你要说你是贝加尔湖的，那你就是老毛子，高加索人种。”很明显，淳勉虽然五官立体，可但凡不瞎的话，都能看出来他是黄种人，和白种人不沾边。
淳勉凭着他今天所了解到有关于中国历史的一丢丢皮毛，他深沉地反问王佳佳，“有没有一种可能，那边原本是属于中国的呢？或者更严谨一点地说，是属于华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