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她别过脸去，不想让自己被他蛊惑。
秦汉嶙摸得清她的脾性，他知道他要怎么做她会变得又娇又乖。他喜欢她这样，便在瞧见自己成功之时，嘴角当即就向上翘起。“是吗？”一声语调向上的疑问从他口中轻轻滑出，他顺着她别过脸的方向，也将自己的面孔歪过去。他的手从她的面孔抚摸到耳垂，微烫的手感让他像是一只即将吃饱的狮子一样，十分餍足。“那让我来检查一下，你到底对我有几分……”
柔软被吞进了唇舌之中，他不再需要多说一句。商彤霁就像是一脚踏进了温泉水里，氤氲的热气让她不自觉地上瘾，那种周身滚烫却又无法拒绝的感觉就像是仙乐世界里才能有的欢愉。
第117章
“你得多混蛋才能把你爸气得下这么重的手？”商彤霁坐在床边，她用棉签沾上药膏给露着背趴在床上的秦汉嶙上药。她心里虽然心疼他挨了好一顿抽打，可嘴上却还是忍不住要嘲讽一下。
秦汉嶙知道她就是在故意损他，他抱着枕头，闭着眼睛用真混蛋的语气，漫不经心地回答说：“你猜。”
商彤霁可没心思陪他玩猜谜，她用棉签头故意戳他的伤口，拿捏他说：“我有什么好猜的？你都作了那么多天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为的什么事儿去秦公馆，又为什么从秦公馆弄了一身‘教训’回来？”
知道还问，这不是故意给人添堵嘛。秦汉嶙不想说，所以，对于她的话他就当没听到。“你轻点儿，我是你丈夫，你不能谋害亲夫！”他提起民国男人特有的‘一家之长’的姿态，‘教育’商彤霁要温柔。
“我可不是你老婆，我俩还没打结婚证呢。再说，你不是说要等我想好嘛，我这会儿还没决定呢。”商彤霁可不承认不合法的关系，感情再好都没有合法来得重要。
秦汉嶙听了这话后，蹭地就翻过身坐了起来。回想在浴室里发生的种种，他伸手摸上她的嘴唇，看着她还泛着些许红肿的唇瓣儿，挑眉笑说：“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巴老实多了。不，你的嘴也很诚实，想要的时候那可真就一点儿都不含糊。”
“啪！”商彤霁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下去。十八禁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显现，刚才在浴室里发生的香艳事件绝对让她恨不得把头埋到地缝里去。她看着他一脸胜利者的姿态，浑身都是吃了亏的感觉。“你……你少来！要不是你蛊惑我，我会和你……”她越说脑子里的画面感就越强，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启齿的羞愤之中。
“我蛊惑你，你就从了？”秦汉嶙看她气得腮帮子都鼓鼓的，活像个被惹毛的小兔子。“你也别嘴硬了，你就是喜欢，就是想和我……”
“秦汉嶙，你还上不上药了？”商彤霁打断他，不允许他再继续说下去了。她想她自己好歹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二十一世纪新兴美少女了，什么爱情动作片没见过，愣是没想到会被秦汉嶙在浴缸里给办了！
浴缸啊！还是民国复古场景的戏码！她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人生的第一次会这样的刺激和激烈。膝盖和手肘关节上的隐隐作痛让她只觉自己真是位勇士！看向那位逼她成为勇士的男人，他一脸的贼笑逼得她真想把手里的棉签前部都塞进他嘴里，让他把嘴可快些闭上吧。
她生气了，秦汉嶙本意并不是真想让她生气。他见好就收，很是‘大度’地趴回床上，慵懒地说：“辛苦夫人了。”他心想，在浴室里的那会儿的确是让她辛苦了。
午夜，迟来的晚饭已经变成了宵夜。秦汉嶙牵着商彤霁，陪着她一小步一小步地从楼梯上挪下楼。上好药的他，神清气爽，喊来杏仁要求道：“去煮几个白煮蛋，剥好了壳送到卧室去。”
“哦，好的，少帅。”杏仁赶紧答应。她看商彤霁下楼走路不方便，想着伸手去扶，可她想起了楼上传来的声音，这又让她闹了个红脸。她尴尬地低头，站在楼梯口有些不知所措。
商彤霁松开秦汉嶙，她握上杏仁的手。在走下最后一节楼梯后，她与杏仁说：“不用煮蛋，晚上随便吃点儿我就要去睡了。”她显然没明白秦汉嶙的意思。
“谁说是给你吃的？”秦汉嶙把商彤霁的手从杏仁那边‘要’回来，很是一本正经地与她解释：“是给你用的。”
空气凝结了，杏仁感觉精神有些恍惚，整个人都昏了。她觉得此刻她要是继续在这俩人面前站着，恐怕是真要折寿了。她不敢再待，扭头就往厨房躲。
什么叫做‘是给你用的’？商彤霁脑筋没有别过弯儿，她以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向秦汉嶙，惊讶地说：“你那么变态的？你喜欢玩禁忌和极限啊？”
“什么东西？”秦汉嶙被她说愣了，他看她满脸都写着‘危险’，脑子顿时反应出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商彤霁，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多少违禁内容？上次是‘碧血洗银枪’，这回又是‘白煮蛋’，你到底背着我都看过些什么？”他不禁怀疑，没有经验的人可能是他，不是她。
“不，不是我违禁，很明显是你玩得太野啊！”商彤霁撒开手，她用警告的姿态把她的底线亮出来，“我和你说明一下啊，我只能接受正常的姿势和玩……玩具。那种变态的玩……玩法我不行的，我害怕。”
秦汉嶙嘴巴微张，他皱眉点头，表示同意，“嗯，行，我也害怕。”说完，他还特意补充道：“我特别害怕你会对我做出什么变态的行为。”
思维陷入了误区，商彤霁不解地挠头，说：“我对你变态？秦汉嶙，你是不是搞错主语了？”
秦汉嶙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拍了拍额头，感觉自己有些伤神。“白煮蛋是用来给你化瘀的，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呐？”说出解释后，他都觉得自己好笑。他看她一脸的错愕，摸了摸她的脸，搂着她往餐厅走去，“吃饭去吧，少瞎想！”
羞愤如果可以称斤卖，商彤霁现在一定能买到破产！她任由秦汉嶙给她拉开椅子，扶着她坐下，满脑子都是窘迫，无法自拔。
“喝点儿汤先暖胃，一晚上都没吃，当心饿出胃病。”秦汉嶙舀了一碗冬瓜小排给商彤霁端过去。他看了眼桌上的菜，另外又夹了一个红烧翅根到她的碗里。“你多吃点儿，不能浪费。”
商彤霁拿起筷子埋头扒饭，她咬了一口鸡翅根后，觉得自己心里有些说不出上来的充实感。她偷偷抬眼看他，他吃饭认真的模样突然让她有了一种被击中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以往，她的脑海里似乎在逐渐把他和‘丈夫’这两个字画上等号。
“想什么呢？干嘛盯着我看？”秦汉嶙夹了一筷子青菜，他一边吃，一边疑惑地问她。
好像是怕被他看穿，商彤霁立马摇头，胡乱找借口说：“我没在想什么，就是在想杏仁等我们吃饭好久，这些菜她肯定是热了好多遍。”
她在紧张，可她在紧张什么？秦汉嶙心里的小问号在看到她红色的面颊后，有了答案。他轻轻浅笑，故意低声说：“是你让她等了好久，把我都给累到了。”
“秦汉嶙，你要是不想吃饭你就上楼去睡觉。”商彤霁放下饭碗，真想骂娘。
“吃，吃，吃。夫人可千万别生气！”秦汉嶙得了便宜当然要卖乖，他又夹了一个翅根放到商彤霁的碗里，很是讨好地说：“从今往后，我以夫人马首是瞻。”
第118章
算是诸多难眠之夜里睡得最香的一晚，商彤霁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秦汉嶙也是累，他抱着老婆，一夜好梦。
早上6点整，从来不睡懒觉的人从床上坐了起来。兴许是他动作大弄醒了睡在身旁的她，他躺回去亲了亲她的面颊，替她轻揉腰腹，并低声说：“多睡会儿，别着急起来。”
“嗯……”商彤霁翻了个身，她把脸埋进秦汉嶙的胸膛，贪恋着他怀里的气味，轻吟出声。
她一定是没睡醒，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秦汉嶙看着她依赖的模样，心里满满的，生出了许多的幸福感。他好久都没有体会到这种安定的滋味，他很享受此刻，也想把这份感觉一直保护好。
“我起床了，你继续睡。”他又在她的耳畔说了一句，带着他的不舍和依恋，他再次亲吻她。不喜欢耽搁时间的他在这一吻过后就再也没有拖拉了，他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就连走去浴室洗漱的脚步声都放缓了，生怕把她吵醒。
张妈昨晚睡得早，后来秦汉嶙和商彤霁回来后的事情她是完全没有管。她早起准备好早饭，看见秦汉嶙一身整齐地从楼上下来，她便迎上去，带着说教的口吻皱眉说：“少帅，听杏仁那丫头说你昨晚12点才吃上晚饭，你这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嘛。”
秦汉嶙看了眼张妈，他大步往餐厅走去，无所谓地回答：“我从秦公馆回来，张妈不用担心。”他走到餐桌边，正好杏仁把煮好的咖啡给他端了过来。他拉开凳子，坐下后，看了眼桌上的早饭，问杏仁：“今天早上可有粥？”
早饭不是杏仁管的，杏仁看向张妈，挠了挠头，不确定地回答：“好像没有。”
张妈把新鲜烤好的吐司放到秦汉嶙面前，一边准备黄油，一边问：“少帅早上不是不喜欢喝粥的嘛，怎么今天要喝了？”
“不是我喝，是给夫人准备的。”秦汉嶙拿了一片吐司，用黄油刀把黄油抹上去。“杏仁，你准备一点红枣和桂圆，让厨房煮一锅补气血的粥给夫人备着。”他不指望张妈帮忙做粥，便就吩咐杏仁去准备。
“夫人？”张妈阴阳怪气地说出这两个字，而后表情惊讶地讲：“少帅当真要这么做，大帅可同意？”她说的是封商彤霁做少帅夫人的这桩事儿。
秦汉嶙这两天是三翻四次地被人劝，他被劝烦了，不想再做解释。“张妈，楼上浴室里有我昨天换下来的衣服。你把它们处理一下，该拆的都拆下来，其余的就扔了。”他转移话题，指挥张妈去干点儿别的。
张妈看了眼楼上，她知道他宝贝楼上那位‘新进的夫人’，便故意说：“她还在睡，我上楼不会打搅她吧。”她不想称呼商彤霁为‘夫人’。
秦汉嶙的面色不好看，杏仁站在一旁感觉到气氛微妙，她不想张妈一会儿撒气撒到她身上，便壮着胆子，举手说：“我手脚轻，我上楼去拿。”说完，她转头就往卧室那边走。
“张妈还是尊重一下我吧，我的夫人不久就要与我办婚礼了，你以后得习惯。”秦汉嶙咬了一口黄油吐司，压着气与张妈算是好声好气地说开。
“夫人要是知道您找了个来历不明的舞女，她在天上一定不会高兴的。”张妈也把心里话说出来，“少帅是北城最有身份的年轻人，配您的女子也应当是不相上下的名门闺秀。您如今要一个舞女做正房，怎么想都不符合规矩。”她还是老派思想：门当户对。
秦汉嶙喝了一口咖啡，他咽下嘴里的食物，说了一句算是嚣张的话，“我秦汉嶙说的就是规矩，哪里有什么符合不符合的讲法？只要我觉得合适，那就是最好的。”他的态度也摆明了，且提醒张妈道：“别再拿我妈出来压我了，我不喜欢。她要是知道你在我这里对我这般管头管脚，给她儿媳妇脸色看，说难听的话，我想她在天上也一定不会高兴的。”
同样的话被还给了张妈，张妈有些愣住了。可她转念想想，他毕竟是少帅，早已不是秦公馆的二少爷了。她看了看他，见他面上都是笃定，便就没什么好说的。
“家和万事兴。”秦汉嶙把吃完手里的这片吐司后又拿了一片。他没有抬头，似是无意一般地一面抹黄油，一面说：“这5个字是我妈生前最喜欢的。张妈，你照顾她那么多年，应该也知道她喜欢看到什么，对吧。”
张妈点了点头，轻叹回应：“是，太太以前最喜欢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她懂秦汉嶙的意思，今天是在给她做规矩，“行了，我懂了。少帅也不必再说，我以后尊敬商小姐就是了。”她看他眼神里还有东西，便叹气改口说：“是夫人，不是商小姐。”
秦汉嶙把张妈搞定了，他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辛苦张妈以后要照顾我的夫人了。”他换上笑脸，与张妈客气地说。
张妈何尝不知道他的意思，她也挂上笑，大气地回应：“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我应该的。以前照顾太太，后来太太走了就照顾您。现如今，我照顾夫人，以后说不定还要照顾小少爷呢。”
说开了就好，秦汉嶙轻声浅笑，道：“张妈在秦家辛苦一辈子，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张妈做得好，他没必要拘着不给人好处。毕竟，出来干活，有谁不是为了一份合心意的薪水？
“少帅说得是什么话哟，我张妈是那种贪钱的人吗？您放心地在外做事，夫人我给您照顾好。”张妈高兴了，她乐呵呵地打了个保证。耳朵听见身后有走楼梯的脚步声，她猜是杏仁下楼了，便指了指客厅那边，勤快地说：“少帅，我去给您弄衣服去了，您先吃着。有事儿，您就叫我。”
早上7点出头，秦汉嶙到了督军府上班。虽说他身上的伤口还没好，可由于他昨晚搞定了老婆，他心里痛快便在脚步上也轻快了不少。
相比较秦汉嶙的好心情，他的副官陈勇则是忧愁了许多。陈勇一向比秦汉嶙来得早，主要是为了吃一口食堂免费的早饭。这大清早的，他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听到了一些话，让他这一顿饭干得实在是味同嚼蜡。吃不下饭的他，从食堂出来后就直奔秦汉嶙的办公室。
“少帅！”陈勇站在秦汉嶙的办公室门口来回踱步，当看见秦汉嶙走过来时，他立马走上前。
“你大清老早地等在我办公室门口干什么？”秦汉嶙心情不错，他没有注意到陈勇的异样。他看了眼守在门口的士兵，听他们惯例喊他一声‘少帅’后就轻点头，表示听见了。他掏出钥匙开门，并问陈勇：“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吗？”
陈勇要说的话不好在外面说，他指了指办公室里，低声讲：“进去说吧。”
秦汉嶙注意到陈勇的表情有些难看，他心里微微一沉，随后便就把门推开，让人进来。
陈勇进来后，随即就把门给关上。他跟着走到秦汉嶙的办公桌那边，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决定要说：“那……啥……就是今天早上我吃早饭的时候听见……”
“咚咚。”陈勇话才刚开始说，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他们俩同时看向门口，秦汉嶙看了一眼陈勇，示意他一会儿再说。随后，便对着门口那边回应：“进来！”
敲门的是管督军府人事处的干部。他拿了一张红头文件走进来，并放到了秦汉嶙的手上，直接说：“大帅说，少帅最近身体抱恙，情绪也有所波动，不是很稳定。故而，想给您放个假，让您好好地休息休息。等休息好了，身体和情绪也都恢复了，您再回来继续上班。”
这就是陈勇要说的事儿，没想到大家伙儿撞一块儿了。陈勇瞄了一眼红头文件上的大字，他看到了‘停职’这两个字。他心里沉了沉，想说这玩意儿才是能把人给激得情绪爆炸的‘好’东西吧。他看向秦汉嶙，明显感觉到自家领导的状态变差了。
“停职？”秦汉嶙看着这张红头文件，他怎么想都想不到他会被停职。他看向人事处来的干部，嗤笑说：“我要是不愿意呢？”不等对方回答，他晃了晃手里的红头文件，嘲笑说：“大帅的一家之言不能作数，得走流程签字批复才能算是正式。你这张东西在我看来，不过就是一张纸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