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有暖风——泽子三【完结】
时间:2023-07-21 14:39:05

  木恬又问:“木安,我这么坏,你还喜欢我吗?”
  “喜欢。”木安低沉,侧着脸,吻她的额。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两个人从中午躺到下午,阳光从门边慢慢转移照到墙上,墙上挂了一副壁画,窗台还摆着乱七八糟的书,书桌在窗台旁边,手提电脑半打开,椅子歪在一边,浓浓的生活气息。
  “木安,我饿了。”木恬的情绪已经平复,钻入他怀里,闷着声。
  他低沉的声与胸腔共鸣,她趴在上面,听起来还一震震:“想吃什么。”
  “包子,要很多很多肉,很多很多葱花的包子。”木恬抬起头,张开手比划着,不太安份,好似已经忘了刚刚的事情。
  木安抓住她的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隐隐笑着:“爱吃鬼。”
  “啊啊啊——好痛,你骂我,还家暴,你不爱我了。”木恬在床上翻滚撒泼,嘴上还嚷嚷,像极了一个要玩具的小孩。
  木安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他伸手掀开被子,一把擒住:“这是哪家的小孩,这么耍赖呢?”
  “你家的。”木恬理直气壮,眼睛里干干净净,歪着小脑袋。
  木安揉了揉她的脑袋,意味深长笑了,目光胆大渐渐往下看,点点头:“嗯,我家的。”
  “木安——”木恬一看,顿时明了,红着脸钻进被窝,露出半张脸,瞪着他。
  木安转身离开,笑意逐渐变大。
  房间安静,木恬也静下来,表情敛起,神情淡漠,紧紧抱着自己。
  轻声:对不起。
  她脑袋放空,外面传来木安剁肉碎,流水,还有一些细细小小的声音。
  木恬起来,站在镜子前才发现自己扣错好几颗扣子,衣服长短不一,头发钻进被窝变得杂乱。
  她换了衣服,想了想,还是化上淡淡的妆容,梳顺头发,卷了半卷发尾,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许多。
  木恬去到厨房悄无声息站在门口,他面前放着一些洗好的菜和肉,他的背影高大不单薄,腰间围着一条围裙,后面的头发剪得很整齐。
  他悄悄成大,变成了一个男人,依然站在厨房里做饭给她吃。
  她深呼吸换了副轻松些的神情走进去,抬手揭开锅盖,里面的包子正在蒸,香味扑鼻而来,歪着头:“我们以后开个餐厅吧,肯定能赚钱,你承包后厨,我承包前厅,强强联手赚个盆满钵满,怎么样?”
  木安打开锅盖,倒入土豆,搅拌一下,继续盖着,认认真真洗干净手:“行啊,那这钱怎么分?”
  “分钱?你居然想分钱?”木恬瞪大双眼,不可置信,脑子一转,胡话一堆:“在我的心里,你是很神圣的一个人,不能用钱来衡量,我包你吃住。”
  “阿恬,你真小气。”木安失笑,为了钱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木恬不可否认,她小气,她知道呀。
  她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炒菜。
  其实,这样的小日子也很不错。
  没有过多朋友的干扰,两个人简简单单的生活,日子一天天的过,一辈子光阴渐渐逝去,直到老。
  木恬吃过晚饭主动拿着车钥匙出门,临走时,他问:喜欢吗?
  她没回头,在心里留下一句:喜欢。
  六点三十五分,陈轩楼。
  木恬带了投资部的几个同事一起过来,今天没有做过多的准备,曾总需要准备充足的丁若去谈,她只是陪同。
  中式包厢,吊灯暖黄色,红木圆桌,旁边隔着屏风,有一艺人,在屏风后面弹奏。
  他们来得早,根据曾总的喜欢点了不少菜,取了一瓶酒,几个人一言一语讨论着该怎么谈。
第210章 重见不一
  木恬在一旁显得有些安静,他们也不打扰她,直到服务员将人带进来,谈话声顿时停了,他们站起来欢迎曾总和他的助理。
  她随着众人上前,按排落座后坐下,不动声色打量着,曾总,五十多岁看起来像四十多岁,或许是有健身的缘故,并没有脾酒肚。
  丁若在应酬这一方面游刃有余,几句话几杯酒下来,气氛很快就缓和了,前半场几乎都在闲聊,天南地北,无所不知,无所不谈。
  木恬在这热闹中插不上几句话,便安安静静喝茶,看着他们聊,也正因为太安静,格格不入。
  曾总一向看中利益,也不是爱色之人,这顿道歉给足了诚意,他自然也松了口。
  他摆手,笑呵呵:“行了,把合同拿上来吧。”
  丁若伸手,同事立刻送上去,曾总也不为难,直接签名,此事落定。
  没想到怎么都不愿出面的曾总,会那么痛快,根本没有想象中的刁难,众人喜色,立刻举起酒杯,敬曾总一杯。
  木恬端着杯子在他杯子底下碰了碰,一饮而尽,白酒,入肚有点辣,忍了忍,还勉强撑得住。
  众人坐下,又聊了一些关于项目以后的发展和安排,木恬坐着,有些胃痛。
  她可以喝脾酒,红酒,偏偏喝不了纯度的小白酒,小脸微红,神色还算平静。
  木恬细细听着,转动戴在手上的戒指,轻轻把玩,直到曾总的问话,才让她提起精神。
  “木小姐,今晚很少话说啊?”
  “怎么会,我那是喝多了,话少。”木恬微微笑,说了实话。
  在有些人的面前,不必说话,他们见多识广,是真话是假话,一眼就能辨出来。
  曾总很明显就是这种人。
  曾总点头:“少喝点。”
  几人谈到十一点,派车送曾总回去,他们都喝了酒,不能开车。
  大家纷纷叫车回家,临走前,丁若对木恬笑:“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等会坐车回去。”木恬摇摇头,她心里还惦记着那辆越野,不能放在这里过夜。
  丁若也不再多说,上车跟她招手:“那我们明天见。”
  木恬笑:“好,明天见。”
  众人散去,她才捂着胃慢慢在阶梯上坐下,胃里发热,刺痛,像火烧一样难受。
  木恬打电话给木安,逻辑清晰:“你打车过来,来开车送我回家吧,我喝酒了。”
  木安一口就应了。
  她在黑夜中坐了很久,靠在柱子旁边,慢慢深呼吸尽量放松,缓解胃痛。
  木安用了三十分钟赶到陈轩楼,一眼就看到坐在门口的木恬,走近才发现木恬已经不清醒了。
  他从她的包里拿出钥匙,对那辆越野按了按,越野双闪了下就安静了。
  他把她抱到副驾驶,系上安全带,在黑夜中狂飙,他把车停入停车位,小心翼翼把木恬抱回家。
  她眉心紧皱,浑身没力气,口红也蹭到他的衣服上,露出苍白的唇,呢喃:“疼,好疼。”
  木安心一紧,把她抱入房间安置到在床上躺着,将耳朵凑过去:“阿恬,哪疼,哪里疼?”
  “好疼,好疼,哪里都好疼。”木恬蜷缩着身子,捂住胃满脸痛苦。
  木安摸着她的胃,温柔问:“是不是这里疼。”
  木恬点点头,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
  她疼,胃疼,心疼,头疼,哪里都很疼很疼,她分不清是哪里疼。
  木安给木恬煮了醒酒汤,让她喝完,又喂了胃药,轻轻给她摸摸胃。
  她一晚上都很闹腾,一会要吐,一会要喝水,一会要他唱歌,他都依她,一直满足她无理的要求。
  后半夜,她哭着一声一声喊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闹着,肝肠寸断哭着喊他的名字。
  像是要把他的名字死死刻在心里。
  木安抱着她一声声应着,心疼不已。
  真正的委屈是说不出口,但看到依赖的人就会委屈得化成泪发泄。
  他这一刻不管她是不是爱他,只要她满心都是他,那就够了。
  黑夜里,两个人紧紧拥抱,举目无亲,成为对方的救赎,她一点点抽泣,他一点点安慰。
  他想只要她想要,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就是这条命给她也心甘了。
  “阿恬,我们结婚吧。”木安哑声在她的抽泣声中混夹,却平稳。
  木恬哭得大脑缺氧,迷迷糊糊,仍应了他:“好。”
  她想,无所谓了,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他,就好。
  “那我们回去见见爷爷,告诉他,你要嫁给我了。”
  “我们以后会过得很好,很好。”
  “阿恬,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
  “我们卖了这个房子,回到广市买一套房,这样,也方便照顾沈爸沈妈。”
  “结婚以后,我会努力工作养你,我们会生一个孩子,会有自己的家,每天回家,都能看见你们,孩子叫我爸爸,叫你妈妈,叫沈爸爷爷,叫沈妈奶奶。”
  他这一夜絮絮叨叨像是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没有醉酒的他,像醉了酒一样。
  她静静听着,顺着他的话闭上眼睛去想象和他的未来,渐渐睡着了。
  这一晚,她梦见自己有一个家,欢声笑语。
  待木恬醒来,木安早已不在身边,手机有他发的信息:安心休息,帮你请假了。
  家里的阿姨在做饭,看到木恬肿着眼睛走出来,当下就冰了毛巾给她冷敷。
  木恬抱起小东西,陪它折腾好一会,才去洗漱干净,换了套衣服,又进房把床单被罩都换上新的。
  托木安的醒酒汤,她没有头疼。
  休息一天,木恬没有外出,反而在家里呆了一整天,电视也放了一整天。
  阿姨做完饭就回去了,临走前叮嘱她趁热吃饭。
  木恬还记得昨天晚上木安说的话,脸上一热,心念,结婚,他们真的可以结婚吗?
  木恬心里一动,给严曼打了电话,她温柔的声音平复了木恬的心。
  她问严曼:“妈妈,结婚会幸福吗?”
  严曼沉默一会,意识到什么,尽管不舍亦会替她开心:“遇到合适的人,结婚会让你们幸福一辈子。”
第211章 主动要他
  “婚烟是归宿,是家,是你飞累了能回回巢的窝。”严曼想到沈品云,他给她的东西,何止是家,哪怕孩子都先后离开,他仍站在自己身边,告诉她,他们终是会一家团聚。
  这些天严曼也释怀了不少,孩子相继离去,或许是天命。
  严曼又说:“孩子,哪天带过来给我们看看吧。”
  木恬脱口而出,随即尴尬:“妈,你知道了。”
  “小恬,四年了,你该走出来了。”严曼很平稳,她知道木恬尽力了。
  木恬眼睛干涩不已,哽咽:“妈,我一直一直想做你的孩子,可以吗?”
  “傻孩子,你就是妈妈的孩子啊。”严曼看着她长大,早已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
  木恬又跟严曼说了好一会话,叮嘱了很多很多,多到有点言语不清。
  严曼听着,耐心慢慢回应。
  挂了电话,严曼把这事跟沈品云说了。
  沈品云看出窗外,若有所思:“阿俞走了四年,她就守了四年,够了,值了,什么都值了。”
  他们并不知道站在木恬身边的人是谁,总归庆幸,她走出来了。
  若是知道,许是不知道该怎么想。
  木恬挂断电话,一直发呆,也忘了桌子上还摆着午饭,都凉透了。
  她开心吗?
  开心过吗?
  长大了以后,就会变得贪心,想要得到温暖,关心,爱护,被宠,想要有一个家,有自己的亲人。
  别人从一出生就有的东西,她盼了多少年都得不到。
  木恬呆呆坐在电视面前,眼睛直直看着电视的影像,小东西窝在旁边睡着,没有打扰她。
  她被一股浓浓的悲伤笼罩着,听不见声音,看不清眼前,甚至跟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连他回来了,她都没有察觉。
  若要问她在想什么?
  她在想...
  为什么父母要把她丢掉?
  为什么医院里的小孩生病都在喊妈妈?
  为什么别人在读书,她在忙着活命?
  为什么爷爷攒了些钱,不肯去看病?
  为什么沈俞这么好,却死了?
  为什么沈品云和严曼这么爱孩子,他们却相继离开?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人总会有些缺陷,不可能那么完美,遗憾才能突显幸福,不是吗?
  他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亲吻她的双眼,认认真真:“阿恬,我回来了。”
  木恬靠在他的身上,鼻尖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曾经那种熟悉的气息回来了。
  她没问,也不会为什么。
  “我饿了。”木恬跪在他面前,将他扑到沙发里,像猫咪一样往他脖颈处嗅了嗅。
  木安失笑,侧着脸打趣:“你知不知道你像什么?”
  “什么?”她闷在他身上。
  “像一只在找吃的老鼠。”木安有心逗她,点了点她的头。
  “那你就是吃的,对吗?”木恬窝着舔了他的耳垂,诱人至极。
  他的身体一颤,对她,一向很敏感,轻轻叹气。
  本在他这个年纪,初尝禁果,该是日夜都想沉沦,可他很克制自己,担心将她吓坏了。
  现在她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显些让他失去理智:“阿恬,你知...”
  他的话被她的吻悉数吐入肚子里,她还不太会接吻,但上下其手,撩得他难受到不行。
  木安抓住木恬的手,声音沙哑:“你别动我,我去给你热菜。”
  他推开木恬,赶紧走进厨房,一转身,她也进来了。
  她双眸平静,坦坦荡荡,脚轻轻一勾,就把厨房的门关上,把小东西隔断在外。
  他轻挑眉,眸中含笑。
  她很平静,上来就解了他的扣子,他也不阻止,戏笑:“要我?”
  木恬手一抖,面不改色,继续上手,慢慢贴近他。
  他被她折腾到没脾气了,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抱到厨柜上,他站着一手按住她的脑袋,稳稳贴在唇上,轻咬。
  他上下游走,迷离看着她。
  他衣衫不整,露出锁骨,腹中紧致,眸中装满了对她的情。
  特别诱人,特别诱她。
  她忍不住动手,他再也忍不住,将她抱着换了个方向。
  刺痛,缓慢,怪异。
  这种感觉充斥着两个人,将他们残缺的灵魂修补完整,绕着天空飞翔的鸟,找到了停下的地方。
  夜色很美,很静,房里的温度很高。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坚定走向他,从心底拥抱他,接纳他,她一直抿着唇,却为他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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