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他百媚千娇——美人娘【完结+番外】
时间:2023-07-21 17:11:25

  一番场面话过后,宴席开始,觥筹交错。
  江凌珩与江文山低语着,不知在聊什么,都一脸正色。
  许光骞突然抬起酒杯站起身,有力的声音冲进人的耳膜,“掌印,你的问候我收到了,这杯酒,我敬你!”
  众人看着,还真以为说的是什么好心的问候,正诧异呢,又听他道,“还望掌印洗好脖子,等着我去取你项上人头!”
  说完,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冷笑着坐下。
  所有人看向谢长临,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往杯中倒酒,懒洋洋的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声音不大不小,毫无起伏,“大司马,这话你三年前就放过了,也不换一换,咱家脖子都快搓没了也没等到你来。”
  众人:“……”
  想笑,不敢。
  见状,桓承下意识的看了眼江,见她端坐无恙,凑近低声,“你知内情?”
  江眸中带笑,摇头,抿了口果酒,“想要掌印脑袋的人都排着队等呢,这奇怪吗?”
  桓承点头。
  倒也是。
  许光骞冷哼一声,目光沉沉的盯着谢长临,没有接话,但眼中的戾气与杀意让人心尖一颤。
  气氛登时就凝固了。
  众人定定瞧着,好似生怕错过两人打起来的场面。
  “大将军,皇上特意为你准备的美人儿你不看,反倒盯着掌印瞧,真是暴疹天物。”
  还是江平静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许光骞冲她方向一抱拳,“多谢皇上皇后费心,但臣对美人儿不感兴趣。”
  江凌珩笑道,“也不知谁在来的路上念叨着军中无趣,全是糙老爷们儿,连个美娇娘都没得玩,现在却道什么不感兴趣?”
  许光骞瞪他一眼,豪气一摆手,“喝酒!说这些作甚?”
  他敬了敬桓承,几人聊起军中趣事,将方才的事抛之脑后。
  江暗自打量着这位大司马,听闻他是江文山一手提拔起来的,最是骁勇善战,手握军中大权,是他的左膀右臂,只是三年前被谢长临用计逼他去驻守边关,这些年不知击退多少敌军,屡立战功才得以回来。
  现下又放了狠话,谢长临接下来的处境会比现在难上许多。
  没多会儿,谢长临离席,桓承和江待结束才一道起身。
  桓承本该走前头,却微微停了两步,特意走在她身侧,“阿,方才见你喝了不少果子酒,身子可有不适?”
  这样的关切让她也没法不给个好脸色,笑了笑,“没事,倒是你,与那大司马喝了不少吧,快些回去歇着,可要臣妾帮你传个侍寝的?”
  桓承半垂下眸,苦涩的扯起嘴角,“你想给朕宣谁?”
  江思索起来,正要说话,就听身后人唤,“皇上,娘娘。”
  江凌珩小跑着走近,作揖,有些醉意的脸上挂着笑,“皇上,可能允臣与娘娘单独说两句话?”
  桓承点头,深深看了眼江,“那朕先回了,你早些回宫好生歇着。”
  他带着李德全离去,江凌珩伸手将江拉到一旁,“快些与哥哥说说那事。”
  江无辜的眨着眼,心里有些发虚,“啥事儿呀二哥?”
  莫非她和谢长临的奸……呸,那感人的爱情被江家知道了?
  江凌珩一蹙眉,着急的挤眉弄眼,压低了音量,“大哥与那谁呀。”
  她长吁了口气,“这事儿呀,你直接问大哥不就好了。”
  跑来吓唬她做什么?
  江凌珩咋舌,直摇头,“他会说才怪了,但你不想讲也无碍,反正我就是随便问问,也没那么好奇。”
  “好勒,那我就抽空再满足二哥的好奇心啦!”
  “......”江凌珩扫她一眼,又扫一眼,看她真不愿说,也放弃了,转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小表情逗笑了江,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软了声线,“好二哥,有话不妨直说。”
  他是真抵不住江撒娇,少年俊秀的脸上染了几分纵容,低叹了一声,“我听娘说你刚入宫不久就被那阉人动了私刑,爹爹和大哥虽已经在别处还回去了,但也没办法处处盯着宫中。”
  “那阉人若是欺负你,你定要传出信儿来,可别想着忍下,知不知道?”
第68章 谁敢欺负我呀
  江听出二哥在点自己,底气不足的挽上他手臂,晃了晃,“哥哥这不是瞎操心嘛?有你在,有爹爹大哥在,谁敢欺负我呀?”
  “那阉人可不管这些,你定要记住二哥说的,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记得和家里通信儿,知道吗?”
  “知道啦,二哥你喝了好多酒,快回府去吧,小心爹爹揍你。”
  江凌珩满嘴应着,走出两步又回头,依依不舍的,“真不想和二哥聊聊大哥那风流韵事?”
  “你小子,想知道我的什么风流韵事?”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假山后边传来。
  江凌珩瞬间绷直了身体,如临大敌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江淮安。
  简直就是个被哥哥欺负怕了的小弟弟,哪里还有晚宴上那嚣张的嘴脸。
  江倒是弯起眉眼,甜甜唤道,“大哥!怎的没在宴席上多待一会儿?见你没坐片刻就走了。”
  “饮了两杯便头疼,出来散散酒气。”
  江淮安背着手走近,冷淡又嫌弃的瞥了眼江凌珩,看向江时,神色顿时柔和,“儿,大哥想与你说几句话。”
  江凌珩弱弱:“那我走?”
  江淮安‘嗯’了一声,踹上他的屁股,“滚远点。”
  “别动手动脚的,儿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江凌珩嘟囔着走开,却阳奉阴违的趴在另一座假山后头竖起了耳朵。
  “儿,关于……”江淮安似是说不出那个名字,喉间哽了哽,“她宫中那块亲手绣的方巾可还在?”
  江了然,“岁安的东西全收拾在我殿中,明日一早,我便让人送回家里。”
  江淮安点头,深吸了口气又吐出,抬头看了眼天上的闪烁的星,“秋A回来后你写给我的那封信,我没回,至此想起来,颇为遗憾。”
  “若我早些看清心意,她是否就不会去的如此干脆了。”
  江曾在信中问过他对岁安的心意,本打算若他也愿意,就想办法尽快把岁安送出宫去……
  她轻声开口,“哥哥,事已至此,遗憾终究只能是遗憾,活着的人还得向前走呢。”
  江淮安笑了笑,揉了一把她的脑袋,“儿也长大了。”
  他眸中的星辰璀璨,闪烁着异样的光,“爹爹和大哥会尽快将那奸宦除去,还安楚一片安宁,到那时,儿若不想做这个皇后了也无所谓,爱去哪潇洒就去哪潇洒。”
  江凌珩跳出来,“还有小爷我呢!大哥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江淮安眼神都没给他,对江道,“照顾好自己,我们一家人都希望你能活得开心,平安。”
  江乖巧点头,眸中蓄起一片雾气。
  目送他们拌着嘴离去,江凌珩不时回头做个鬼脸,逗得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只是眼中的泪意更甚。
  巧巧走过来,递上一块绢帕,轻声问道,“娘娘,奴婢怎么感觉您更难过了?”
  江不说话。
  她的确难过,难过于江淮安说那句话时她竟然还在担心谢长临。
  难过自己不配对江家人为她付出的好。
  若他们待她差些,她或许会心安理得得多。
  瞿宫今夜无一人当差。
  江来时没带任何人,走进去,连荣庆都没见到,只一眼看到了独坐院中石桌前饮酒的谢长临。
  他的对面,摆着一碗清水面。
  谢长临眉眼冷淡看向她,却唇角微扬,“娘娘怎的又来了。”
  “怕千岁想本宫,这不是主动送上门让千岁瞧瞧?”
  谢长临笑意更深,冲她招了招手。
  江眉笑颜开,提着裙摆跑过去,扑进他怀中。
  谢长临垂眸替她理了理鬓发,脸上是少见的柔和。
  那双眼,深邃得像是要望进她的心里。
  江仰着脑袋,“千岁每次喝了酒都这样温柔吗?”
  “娘娘喜欢?”
  “喜欢!”
  谢长临半阖下眸,双手圈着她,似是无意,将脑袋埋入她颈间,深深嗅着那令人着迷的栀子花香。
  谢长临却是将她抱得更紧。
  江身体轻颤了一下,赶忙和他拉开些,“正事儿都让你打岔了。”
  听见她的指控,谢长临低低笑了一声,松了力道,神色也恢复平常,“今日咱家不想聊宫中那些糟心事,娘娘还是免开金口。”
  江一愣,歪着脑袋,“为何?”
  问完她就看向了对面那碗面,还有面碗旁的一杯酒。
  谢长临淡漠的看向空空的石凳,扯了扯嘴角,“生辰要吃生辰面。”
  这个‘他’是谁,江心中隐隐猜到。
  怪不得他今日一直有些怏怏的,连晚宴上怼人都没兴致。
  江坐直了身体,伸手拿过酒壶,往对面那杯酒中加了一点,自己抬过谢长临的酒杯一饮而尽,眉眼弯弯,“迢迢也来祝长临的哥哥生辰快乐。”
  说完,她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方才是长临先没规矩的,可千万别怪迢迢呀!”
  谢长临静静看着她。
  半晌,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将人打横抱起,往瞿宫楼上走去。
第69章 娘娘还打鼾
  江被放到床榻上的第一反应是:好软啊,像躺进了云朵里一般。
  她亲昵的在谢长临耳边软声道,“莫不是千岁知本宫要来,特地加了被褥?”
  他并未接话。
  江都明白,不过是因为上次嫌他一句床榻硬,这人听见了的。
  谢长临啊,内里有着常人难以置信的柔软与细心。
  “若是再来一次,千岁可还会那样狠心的对本宫?”江娇声问,因感受到了他动作里的轻柔,便带了逗弄的意味。
  男人停下,低低笑了声,“若重来一次,咱家定要娘娘的命。”
  谢长临心知肚明,说这话不过是在骗自己。
  荣庆那日猜的没错,就算他不开口求情,谢长临最后也会松口。
  深知不该心软,却抵不住溺死在她那一腔赤诚中。
  他的心太凉了,体验到了那抹滚烫加进来时的热烈,再也舍不得将她驱逐出去。
  重来一次,他仍旧愿意赌上自己的命,留下她。
  不论此人是变成软肋,还是绑在身旁一枚带毒的暗刃,哪一种都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刺穿他的心脏。
  可他甘之如饴。
  “千岁后悔了?现在竟还惦记本宫的小命呢?”江微微嘟起嘴,不满的回头,却撞进了他眸中的异色。
  谢长临用被褥将她赤裸的身体裹起来,蚕蛹似的,揽进怀中,“是啊,咱家后悔了,早该杀了娘娘。”
  他垂眸,眉宇间的冰雪消融在她娇嗔的眼中,声音低得快要听不见,“现在只盼着娘娘能长命百岁。”
  江顿时笑开,一张小脸熠熠生辉,忍不住在他怀中拱了拱,“那千岁也要长命百岁,与本宫白头偕老,以后咱到街上捡个儿子养,等百年后走不动路了,同葬一口棺材去!”
  谢长临淡笑不语。
  他是要下地狱的,如今四面楚歌,稍有不慎就是死,保不齐是哪一日,以那些人恨他的程度,定是连尸身都留不下。
  他死后,她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比以往、现在,都要快活的日子。
  她本就该无忧无虑,明媚张扬。
  是他的自私与阴暗毁了她,若可以,他只希望她以后想起来,别那么恨自己。
  可看着她满是期盼的脸,谢长临说不出这些扫兴的话。
  江顿了顿,清脆的声音异常笃定,“若是没有谢长临的人世间,不待也罢。”
  谢长临心头一震,溢出阵阵酸涩。
  兀的,倾身咬上她的锁骨。
  太多情感满溢,不知该如何宣泄。
  情到最深处时,她的手不自觉摸上了他的衣带。
  动作瞬间被止住。
  “我……”江睁开眼,一时没说出话。
  谢长临按着她的手,墨眸如潭。
  片刻,他起身,走到柜架上拿出木盒。
  一夜荒唐。
  事毕,谢长临给江擦洗干净后欲要离去,被她拉住了手腕。
  “不能留下一起睡吗?”
  “不习惯。”
  “睡几次就习惯了。”
  “娘娘先歇吧,咱家不困。”
  江不依,手还攥着,声音些许沙哑,“本宫不信,你今夜本就喝了许多酒,好千岁,来嘛,陪本宫一起睡。”
  半晌,谢长临轻叹,妥协道,“咱家先去净手。”
  江瞬间将头埋进被子里,往里一滚,留出了位置给他。
  他回来就和衣躺下,江立马往他怀里蹭,“穿里衣睡就好了呀,这样多不舒服。”
  谢长临身体僵硬,神色也带着不自然的冷,“就这样吧。”
  江也不继续逼他,拉起他的手圈住自己,靠在他臂弯处昏昏欲睡,“千岁,本宫来是想道歉的,若提前知你处境这样艰难,那五千骑就不撺掇皇上去抢了。”
  “明日本宫便去找皇上商量,将五千骑给你。”
  谢长临毫无睡意,空着的那只手无所事事的捻起她一缕发丝把玩,“娘娘是瞧不上东厂西厂的人?”
  “嗯?”江狐疑,“当然不是。”
  “大司马这样的,再来三个咱家也不惧。”
  江默默松了口气,可还是担心,“就算以一敌百,再厉害,也架不住御林军人多呀。”
  谢长临安抚的吻了吻她的眉心,懒懒的阖上眸,“先放皇帝哪儿吧,要用,直接找他拿就是。”
  江为桓承默了个哀,也有些许愧疚。
  此拿非彼拿,他要是不交,说不准得吃多少苦头。
  这事儿不厚道,她明儿得先去问问他的意思才是。
  想定,她缓缓入睡。
  很快传来轻微匀速的呼吸声。
  谢长临睁眼,静静看着怀中的睡颜。
  从未想过自己也能有一珍宝能安睡怀中。
  他低低叹了一声。
  今晚不是江第一次想解他衣带了,他何尝不知她在想什么。
  可那是他最丑陋最不齿的地方。
  怕脏了她的眼。
  怎么敢给她看?
  不多时,怀中的轻微呼吸声变成了浅浅的鼾声。
  谢长临嘴角不禁上扬,偏头轻轻蹭过她的鼻尖,低低笑道,“还打鼾呢,娘娘?”
  欺负人在睡梦中,谢长临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在江微微蹙眉,软声嘟囔着‘千岁别闹’的时候,他连忙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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