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南疆的圣女,也是昭昭的养母。”
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出这一句话:“其实北庭那场巫蛊之乱,完全是咎由自取,人人都想得到南疆的长生蛊,借此来长生不老。”
兰达听着他的话,似乎也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北庭因为巫蛊之乱死了不少人,人人自危,自此都不敢再提起巫蛊这两个字。
“其实南疆根本没有什么长生蛊,所谓长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个时候的梁帝刚刚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联合几个小国家大肆进攻南疆。”
但是南疆神秘的很,没有人能够找到他在哪里,他们反而有许多人中了蛊,不过那蛊却不要人命,仿佛只是一种威慑与警告。
但是梁帝哪里肯罢休,他要的不只是长生蛊,还有南疆的圣女,传闻圣女是天下至纯至善之人,用她的血作为药引服下长生蛊,便可以获得真正的长生。
“当年围剿南疆,北庭也有参与,不过是假扮成了他国人,想要坐享渔翁之利,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却给北庭带来了灾祸。”
凌洲想到当年青雉讲这件事的样子,若不是青雉到了昭城,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楚怀泽,也许他们永远不知道一个人的贪念可以到什么地步。
“当年的北庭王,带回来了一个南疆的女子。”
兰达出声补充了这句话,凌洲点点头:“是,但是你并不知道那个女子的身份对吗?”
“北庭除了王,无人知道她的身份。”
那女子被北庭王带回去之后,藏得严严实实,但是奇怪的是,北庭王并不宠幸她,可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见她。
“她是南疆圣女的蛊人。”
凌洲似乎知道兰达在想什么,出声解释了。
蛊人,以人为器皿,以各种蛊喂养而成,身体里的每一处血液都沾满了各种蛊毒,专为圣女而生。
“那蛊人,是圣女青雉的妹妹。”
第146章 圣女青雉
兰达听完他的话停下了脚步,凌洲看着他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问道:“她与南疆的圣女是亲姐妹吗?”
“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只不过姐姐成了受人敬仰的圣女,而妹妹则成了见不得人的蛊人。”
凌洲回了他的话后便听到兰达说道:“所以,这与北庭的巫蛊之乱有什么联系?”
他不太明白,是圣女的妹妹和北庭的巫蛊之乱有什么关系。
“试问,如果是你,你的亲姐姐被人高高捧在天上,你却只能做她的附庸品,那么,你甘心吗?”
凌洲想到了那年青雉说这件事的时候,眼眸中似乎有着忧伤,城主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所以青雉一直想知道自己的妹妹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会带着北庭的人进入了南疆,最后还跟着北庭王离开了南疆。
南疆被攻破的那日,她被人护送着仓皇出逃,只看到了亲妹妹怨毒的眼神,那个眼神她应当是一辈子忘不掉的。
“北庭王承诺了她,若是能让他长生不老,他便会帮助她杀掉青雉。”
但是她当然不会相信北庭王的话,所以她便想喂给北庭人自己的血,来操练傀儡军团,在一批人不知不觉服下她的药时,青雉便听说了这件事。
她从昭城千里奔来便是为了解决这件事,但南疆已破,梁帝放下了话,谁能找到南疆圣女,他可以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所以,圣女并不能轻易露面,但是她还是为了北庭的子民,出手救了大家。”
“对,青雉的身份被拆穿,是你娘救了她,帮助她逃了回去。”
凌洲叹了口气,当年就是他来北庭接应青雉的,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青雉离开之后,苏沁雪就死了。
“我娘,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死的。”
兰达看向远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夜中,他不愿意再去想这件事,凌洲上前一步说道:“我听付大人说过,当年大王后德德玛污蔑你血脉不纯,是因为你的血无法让那块飞鹰石碑显露出字对吗?”
说罢,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他:“其实那块石碑是被大王后做了手脚的,她用青雉妹妹的血盖住了石碑上的字。”
“蛊人体内的血有多种毒素,所以与石碑上的字产生了反应,我给你的是青雉留下的解药,将解药洒在石碑上,就可以让那些血迹褪去了。”
兰达握着手里的瓷瓶对着凌洲抱拳行礼:“多谢伯父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牵扯到你的,你也是无辜的。”
凌洲说完后转过了身,这东西也是他在火里拿回来的东西,倒是帮了兰达一把。
“伯父,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凌洲挑眉看向他身后的乌吉:“人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他大老远就看到两人站在一起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
兰达摇摇头看向两人:“没说什么,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他猜两人应当有什么话要讲,所以便离开了这里。
看见兰达离开,乌吉的胳膊搭上了凌洲的肩膀:“到底说什么呢?”
凌洲抖了一下肩膀,站到了一旁:“付大人若是想知道,不如去问问王?”
兰达自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今日告诉他这些,也只不过是为了帮助他,同样也是为了帮昭昭,至于其他的,乌吉又不是不知道。
“凌洲,你是将巫蛊之乱的事情告诉兰达了吧。”
乌吉突然严肃了起来,当年他在外执行任务,没想到回去之后就看到了阿雪和兰达被人架在火刑架上的一幕。
还没有等他了解事情的真相,他就被迫带着小兰达开始逃命,所以关于巫蛊之乱的事情,他一点也不知道。
“当年苏小姐是让你去找南疆的圣女青雉了吧,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苏沁雪的死一直是乌吉心头的一根刺,当凌洲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他的手就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凌洲拍了拍他。
“那是因为圣女青雉的手里有一瓶解药,可以拆穿大王后的阴谋,可惜你并没有找到她。”
青雉回到昭城之后就被楚怀泽藏了起来,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更没有人知道她是谁,姓甚名谁,乌吉能找到才怪。
“那......”
乌吉欲言又止,凌洲点了下头:“放心吧,我已经将东西给了兰达,后面该怎么做,他比你我都清楚。”
听到这句话,乌吉松了口气:“多谢了。”
“谢什么?帮城主照顾好他的孩子就行,也不枉当初他对你的提拔之恩了。”
凌洲打趣着说了一句,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像是回到了当年一样。
汴京的一处山洞处,女人将手中的瓷瓶扔进了水池中:“青雉,就凭你还想跟我作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解我的毒了。”
山洞处传来了一阵声响,她看向门口,一身朴素打扮的梁淑仪看向她,恭敬的行了一礼:“青芜大人。”
“你来了,东西带来了吗?”
青芜冷淡的看着她,梁淑仪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里的东西放到了青芜面前,正是一颗人的心脏,她不敢再看,退后了几步。
青衣女子走下来拿过了包裹:“做的不错,你想要情蛊?”
梁淑仪点点头:“是,大人,我想要情蛊。”
“呵,聪明的女人不应该沉溺于情情爱爱,就像我的姐姐,不也是因为沾染了情爱这种东西,才会死的吗?”
青芜看着包裹里的东西,笑着说道,然后她扔给了梁淑仪一样东西:“拿去吧,子夜种下,以你的指尖血为药引,服下此蛊者,一心一意只会为你所动。”
梁淑仪跪在地上叩谢,然后将东西收了进来,很快的退了出去。
回想几日前,她与这个青衣女子的相遇,那个时候他趁着尚文鹤不在别院,在守卫进来送饭的时候打晕了他,这才逃了出来。
在逃跑的路上,这位青衣女子说可以帮她,但要她给她一个活人的心脏,梁淑仪看向自己的手,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
甚至她还有些享受这种感觉,想到这里,她将手握紧看向远处的树木,尚文鹤,我们之间的帐,我会一笔一笔的跟你清算。
第147章 温言软语
梁淑仪走下山后,早已有人在山脚下接应她,那人撑着一把伞,听到脚步声将伞抬起看了过来,邹郑那张脸露了出来,他上前两步将伞撑在梁淑仪头上。
“公主,要回宫吗?”
梁淑仪笑了一下,态度很是温和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一旁的小侍上前扶着她上了马车,邹郑收起了伞坐在了外面,马车启程走向了梁宫的位置。
梁淑仪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这热闹的街道,从前将她踩在脚下的人,今日过后她再也不会让他们欺负她了。
紫宸殿内,梁衡瑞坐在椅子上批阅着奏折,邹郑带着梁淑仪走了进来:“殿下,公主到了。”
“嗯,你们先退下吧。”
闻言,伺候在一旁研磨的小平子和邹郑都退了下去,等门关上的时候,梁淑仪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淑仪多谢皇兄救命之恩。”
若不是梁衡瑞派人将她接到梁宫,只怕她早就被尚文鹤的人杀死了。
梁衡瑞抬起头看向她,双手支在下巴处:“淑仪,往日恩怨当真一笔勾销了?”他那双眸子中带着深究,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
梁淑仪给他重重磕了头:“皇兄,如今这世上只有我们是骨肉至亲,淑仪除了三皇兄已经一无所有了。”
说罢她将情蛊拿出来给他看,仿佛要证明自己的忠心一般:“皇兄你看,这是情蛊,只要淑仪让尚文鹤服下情蛊,他必定对我言听计从,到时候皇兄让他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梁衡瑞嘴角挂上一丝笑,然后他走了下来,走到了梁淑仪面前弯腰扶起了她:“淑仪,你说得对,如今,你与本王是骨肉至亲,你放心,本王定会让你以公主的身份重新嫁给尚文鹤的。”
梁淑仪点点头,眼眸中满是感激,梁衡瑞又对着她说了几句话这才让她退了出去。
等走出了紫宸殿很远,梁淑仪脸上的笑容才消失,等她了解了尚文鹤,下一个就是梁衡瑞,竟然还生生受了她这般大的跪拜礼。
漠北营帐,昭昭这一觉就睡到了夜间,她伸了个懒腰,转身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兰达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腰身。
他使了力气将人拉到自己身前:“睡饱了?”
昭昭不敢看他眼睛,想到午时那个眼神,她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我,我还没有吃晚饭!”
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腰间流连,她慌忙说出了这句话,头顶传来了他的轻笑声:“昭昭,你在想什么,我只是在帮你整理衣服罢了。”
昭昭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带歪了,一把推开了他,兰达顺势倒在了床上,昭昭从他身上跨过去,穿上鞋子走到了桌子边,看到了早已准备好的晚饭,还冒着热气,不知道热了几次。
“就知道某只小懒猫醒来一定要吃饭。”
兰达靠坐了起来,手里拿过一本书翻了起来,昭昭哼了一声,看在他准备晚饭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
“等过几日,我就送你回北庭。”
他的话传来,昭昭也知道现在他们正在打仗,带着她确实有诸多不方便,还不如把她送回北庭。
“好,飞飞的伤好些了吗?”
想到飞飞的伤,昭昭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兰达想到如今精神奕奕的飞飞笑了下:“精神的很,放心吧。”
昭昭满意的点了下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等她吃完后,有人进来收走了碗筷,她刚走到床边,就感觉到一只手箍住了自己的腰。
“兰达!”
悬空感传来,是兰达伸手将她抱到了床上,他身子覆了过来,落下的发丝垂在她的耳边,兰达的眼神带着无限的缱绻看向她。
“本先生今日答应了你,要给你奖励的。”
昭昭想伸出手推开他,却见兰达将她的两只手扣在她的头顶上:“不想要?”
“我,我还没有沐浴。”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说出来这一句话,她也好久没有见兰达,不止心里想,身体也许更想他。
昭昭红了脸,很小声,很小声的说出了这一句话,兰达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向了屏风后:“巧了,我也没有沐浴,不如一起?”
“我自己来就行!”
话还没有说完,兰达就将她放进了水中,水花溅了她一脸,她睁开眼就看到了他正在解衣的动作:“等等!军医说你的伤不能够沾水!”
兰达将外衣搭在了屏风上,露出包着伤布的胸膛:“无妨,等下娘子再帮我上药就行。”
昭昭的手扒在浴桶边缘,最后只能憋出一句话:“你的伤,不行。”
这句话一说出口,她就看到兰达眼神变了变,他双手猛地撑在浴桶两侧,挑眉看向她隐在水下的曼妙身姿:“不行?”
昭昭心中警铃大作:“不不不,我的意思不是那个不行,我是说你身上,呜呜呜。”
他伸出手将人与自己扣近了些,等结束之后,昭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水花溅起,他也坐了进来,水不停的往外蔓延,倒是只到了他腰间,一点也没碰到伤口。
“你这个不专心的小弟子,今天本先生就好好来教教你。”
他坐在昭昭的身后,伸出了手,嘴边却是说着不着调的话。
“兰达!”
昭昭红着脸喊了一句,兰达在她耳边笑了笑:“错了,要叫先生,白日里你不是叫的很欢?”
略显陌生的感觉传来,昭昭觉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哦?那你说说你错哪里了?”
“我真的错了!”
她此时真想回到白天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让自己的嘴说不该说的话。
兰达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不如今日我教你背诗文如何?”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i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郎恣意怜。”
少年的声音沙哑却带着蛊惑似的一句一句的哼了出来这首诗,昭昭就算再不通诗文,也知道他这些诗句的意思。
“别念了!”
她恨不得把头埋起来,兰达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我们昭昭不喜欢这首?”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含情。......”
他一边说着,却是半点都没有放过手下的人,偏偏这些词曲经由他这么一说,变得更让人火热,昭昭再也受不住咬在了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