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外,巴桑看着那巍然不动的益州城,心里也很是焦急,益州城久攻不破,若是再这样下去,不知道要耽搁多少事。
“胡闹!简直胡闹!”
身后传来了李Z生气斥责的样子,巴桑转过身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士兵服的吉雅,她取下了帽子,听着李Z的训斥。
巴桑疾步走过去:“吉雅?你怎么在这!”
吉雅看着面前两张脸,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要不说她倒霉呢,她都跟着他们打了几场仗了,没想到今日打饭的时候会遇到李叔。
“你赶快给我回北庭去。”
李Z敲了一下她的头,这丫头知不知道这是战场,她纵使武艺高强,可万一在这里受了伤,他怎么跟安吉利婆婆交代。
吉雅倔强的别过了头:“我不,我额吉还有王后都答应我的,不然我怎么能来益州!”
“你!”
李Z被她这句话给气的差点又下手去敲她的头,巴桑上前拦住了李Z:“李将军,我去跟吉雅说。”
话落之后他拉着吉雅走了很远才松开她:“有没有受伤?”
吉雅以为巴桑开口也是想让她回北庭,但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她有没有受伤,她摇了摇头:“没有,巴桑,如果你是想劝我回北庭的,我可以告诉你,我不回去。”
巴桑笑了下说道:“我还没有说话呢,但是吉雅,这是战场,太危险了。”
“我知道的,但是我也想为北庭做些什么,保家卫国也不只是男人的事情。”
她怕巴桑再说出什么话,先一步开口说道,巴桑看着她的样子,面前的女子神色坚定,他也知道她从来与别人不一样,她也想上战场立战功。
巴桑从她手里拿过帽子帮她戴在了头上:“好了,我去跟李将军说。”
“真的吗?!巴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吉雅高兴的抱住了巴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的高兴。
巴桑伸出手也虚虚的回抱住了她,可是心里却叹了口气,吉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他的心意呢?
“你这段时间都跟那些士兵睡在一起?!”
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的巴桑神色严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吉雅心虚的转过了身:“那,那肯定的嘛。”
巴桑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阻止了她想逃跑的意图:“收拾东西搬到我的营帐,不然我不会让你留在益州。”
“好好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她还发愁晚上要一直穿着衣裳睡觉呢,没想到巴桑竟然帮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巴桑回去的时候,就见李Z手里拿着一封信:“李将军,是王的信吗?”
李Z叹了口气说道:“正是,只不过,不是好事。”
他将信递给了巴桑,巴桑很快的看完后抬头问道:“北庭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是,所以我们要尽快了,如今尚文鹤的军队再过两日就能撤出益州了,我们要速战速决,就算强攻,也要把益州城打下来!”
李Z拍了下桌子,不过才几年没打仗,他竟然攻不下来一座城,这说出去简直是一种耻辱。
北庭,特尔看着面前的邹郑赔笑说道:“什么事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邹郑冷哼了一声,坐到了一旁:“特尔将军,我听说你已经抓到了假冒公主的人,如今可以把我们殿下要的人交出来了吧。”
特尔笑了笑开口:“邹大人急什么,瑞王殿下可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呢。”
“怎么?北庭王的位置你不想要了?”
邹郑看向他,这特尔当真是一个卑鄙小人,殿下当真是说的没有错,不过他胃口这么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
特尔仰头喝了一杯酒,摆了摆手:“我自然感激瑞王殿下的帮助,只不过这个女人对兰达很重要,我当然要拿她换一些好处,不然她早就被我丢给我的兄弟们了。”
一把剑极快的刺向了他手中的酒杯,他往后靠了下才躲过去,一旁的槐影冷笑着看他:“特尔将军还是把人交出来吧,不然殿下既然能帮你,自然也能帮加布相查。”
特尔伸出手将槐影手中的剑移开了些:“两位大人何必如此,我说了,等我跟加布相查谈完,自然会将人交给殿下。”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止对兰达有用,对那位瑞王殿下也很是重要,想到这里,他笑了下,一个人换两个好处,当真是划算的很。
第151章 孩子
当晚,牢房的门被人打开,邹郑和槐影的身影出现在了昭昭面前。
“姑娘还是要吃些苦头才肯跟我们走。”
邹郑出声说着,但是昭昭却是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原来,梁衡瑞就是幕后之人,他可真是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邹郑将手里的药瓶递了进来:“姑娘,殿下很是挂念您。”
昭昭看着那药瓶笑了一下:“挂念我?拆穿替嫁的事情,让我成为阶下囚吗?那他的挂念我还真是消受不起。”
蹲在门外的邹郑缓缓站起身,唉,昭昭姑娘如今对他们家殿下误会颇深,他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
他带着槐影退了出去,如今他们还不能带走她,等过几日特尔放松警惕的时候吧,不然就坏了殿下的大计了。
如今北庭的主力军都在战场上,加布相查定会只身前来营救,殿下的命令是遇到加布相查就算拼了命也要杀掉他。
“阿姐。”
等邹郑和槐影离开后,阿洛走上前喊了昭昭一声,昭昭松了口气坐在了地上看向阿洛:“我没事。”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让邹郑看清她的态度,如果梁衡瑞真的加大了筹码,特尔说不定真的会把她交出去,不知道赛罕有没有把消息散布出去。
十日后,昭昭在牢房见到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青衣,看着像是南疆的打扮,她看向昭昭笑了下:“这就是青雉的女儿?”
特尔点了下头:“是,你有办法控制她?”
青芜冷哼了下:“怎么,你不信我?”
如今还在世的南疆人只怕只剩下了她,若她还不能操控蛊虫,那还有谁能做到,她拿出一个瓶子给了特尔:“喂她吃下。”
特尔打开了瓶子的盖子,只见里面蠕动着一条小黑虫子,侍卫将门打开,特尔走了进来,捏起了昭昭的嘴利索的将蛊虫喂了进来。
“阿姐!”
阿洛死命的咬着特尔的手,却被他一巴掌扇到了一边,青芜看着昭昭干呕的样子放肆大笑:“别挣扎了,以后你就是一具傀儡了。”
她将一个摇铃递给了特尔:“不听话的时候,摇铃就行,过了今夜,她就是一具没有意识的傀儡了。”
特尔满意的收起了摇铃,带着青芜走了出去,阿洛摇了摇头,意识清醒了些,她赶忙爬到昭昭身边,看着她在地上挣扎的样子哭着:“阿姐,你怎么样?我去求他们。”
四肢百骸有虫子不停的游走着,带起一阵又一阵的冷颤,昭昭意识逐渐涣散,突然她一口血吐了出来,那血中还有一只黑色的虫子,不一会儿虫子就停止了动作。
昭昭睁开眼看向那血迹,阿洛也有些诧异,好半晌,昭昭才想起来,之前月使说过她的血里有南疆上好的草药,是滋养蛊虫的好东西。
但只有把血放出来才是滋补品,反之这便可以化解南疆大多数的蛊毒,所以这小虫子应当就是被她身体里的血液给解了。
“阿姐,好点没有。”
阿洛端来一碗水喂给了她,昭昭喝下去后才觉得自己口中没有了那股子怪味:“阿洛,我没事,你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刚刚特尔那一巴掌力道十足,她脸上瞬间肿了起来,此时看起来骇人的很。
昭昭拿出赛罕给她的药膏一点一点的抹上她的脸:“以后不要这样了。”
“我要保护阿姐。”
她抓住了昭昭的裙角,语气坚定的说着,昭昭眼眶有些红,她将药膏给阿洛抹好后对着她说:“阿洛,谢谢你。”
阿洛笑了笑,能保护阿姐,是她的荣幸,两人把地上的血迹和蛊虫的尸体塞到了草堆下,那叫青芜的人不知道她的血可以解蛊毒。
所以她才喂她吃下了蛊毒,想要将她变成傀儡来操控,这样不管她以后到了谁身边,她都能帮他们做事,那么她不如将计就计。
倘若她变成了傀儡,就能离开这间牢房,到时候也可以在外面行动,不再受限制,想到这里,昭昭将自己的计划跟阿洛说了。
阿洛郑重的点了点头,只是在看到她身下的那摊血迹的时候她赶忙出声:“阿姐,你流血了?”
昭昭低头看向自己身下的血,她本以为是月事,可是自己的月事不是这个日子,一个想法冒上心头,她摸上了肚子,她难道......
入夜,牢房的门被打开,特尔对着昭昭下了第一道命令。
“跪下。”
睁开眼睛的昭昭双目无神,顺从的跪了下来,特尔满意的看着她,然后让人把她带了出去,阿洛看着她的背影流下了眼泪。
北庭外,兰达看着四处戒严的帐子,他压低了头上的帽子,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王。”
赛罕蹲在地上小声的喊了他一声,兰达看到他有些着急的问道:“你见到王后了?”
“王别担心,特尔还要跟大梁人做交易,没有对王后下手,不过,王您是一个人来的?”
他看到兰达只身一人待在这里,王他不会就一个人来救王后吧。
“大军过几日就到。”
离开漠北的时候他就传信给了尼桑,三天后他就会带着五万兵马回到北庭,到时候北庭是少不了一场恶战了。
“你能带我进去吗?”
兰达不是没有想过混进去,但是他这张脸在北庭就是活生生的招牌,只怕还没有进去就被人拆穿了,这也是他不敢进去的原因,他怕因为他暴露了而给昭昭带来危险。
赛罕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只怕有些困难,不过您别担心王后,我和安吉利婆婆都会保护王后的。”
兰达无奈的看着前面,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有些优柔寡断,早知道会出现这样的局面,他说什么都不会留下这些部族。
昭昭被特尔单独安排在了一个帐子,他也不怕昭昭逃跑,毕竟现在在他们眼中,她也只是一个傀儡人。所以他只派了一个人看着。
“我是来给王后看伤的。”
门口传来了赛罕的声音,昭昭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敢动弹,怕被人看出异动,不一会儿赛罕被人放了进来。
他看到昭昭这个样子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问道:“王后?”
“别担心,我没事,装的。”
昭昭笑了下,驱散了赛罕的紧张,要是王后出了什么事,只怕王绝对不会放过这些叛乱的部族。
赛罕看着她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说道:“王后你的伤已经好了,只怕后面我不能来了,还有什么话需要我带出去的吗?”
“王就在外面,但是戒备太严了,还要再等三日。”
昭昭抓住了他的手,听到兰达就在外面,她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赛罕,你帮我把把脉。”
她不是医师,怕自己判断错误,刚好赛罕来了,可以帮她把脉看下。
赛罕点了下头,伸出手搭在了她纤细的手腕上,不一会儿他猛地抬头看向她:“王后,这脉象......”
“怎么了?”
昭昭有些紧张的问着,莫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了?
“是喜脉啊王后。”
第152章 当真般配
听到赛罕的话,昭昭一时间有些怔愣在了那里,她赶忙问道:“多,多久了。”
她的话有些语无伦次,还在赛罕明白了她的意思:“月份还有些小,摸不出来,只是王后,如今你可要多多保重。”
谁也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来的如此突然,如此紧要关头,稍有不慎,也许她就保不住这个孩子了。
赛罕从随身的箱子里拿出一些药丸给她:“这些都是一些安神静心的药,若是王后觉得身子不舒服,就服一颗,我会想办法给您送一些保胎的药丸进来。”
昭昭接过几个瓷瓶诚恳的跟赛罕道了谢,说罢,赛罕这才退了出去,昭昭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她竟没有想到自己有了身孕。
这个孩子当真来的不是时候,可想到这里,她心中更多是欣喜,她有了孩子,也多了一份牵挂,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看向帐子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为了这个乱世,他都不会让梁衡瑞的计划得逞。
次日,尼桑率先带着一队人来到了北庭,他看到不远处的兰达跪下行礼:“属下来迟了,还请王赎罪。”
兰达把他扶了起来:“起来吧,大军还有多久能到?”
“午时便可以到。”
弯刀划过兰达的指尖,他翻身骑上白马,目光中满是寒霜:“午时进攻,凡遇叛族者,格杀勿论。”
“是!”
兰达目光看着那守在北庭外面的侍卫,今日他就将这事情做个了断,顺者活,逆者亡。
午时,尼桑带着人率先冲入了北庭,一些子民看到熟悉的尼桑小将军,纷纷拿起武器加入了战局,而兰达却是趁乱潜入了进去。
特尔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匆忙间只能赶快去昭昭的帐子,他摇晃了一下铃铛,昭昭站起了身子,他用手箍着她往前走着。
昭昭一只手护着自己的肚子,跟着他往外走着,两人刚出帐子就跟兰达打了个照面,特尔看到他,一双眼睛里满是怒火:“兰达!你的女人在我手里,别过来,我的刀可不长眼。”
兰达看着昭昭那双无神的眼睛,她不会是这个反应,一定是特尔对她做了什么,特尔挟持着昭昭往外走着,不一会儿邹郑和槐影也加入了战场。
特尔不肯松开昭昭,槐影也只能在前面开路,所幸他们的兵力和兰达带来的人对上也没有落得下风。
尼桑赶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就看到对峙的几人,特尔将刀抵在昭昭的脖子上,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就划伤了她的脖颈,兰达一双眸子看向特尔的眼神宛若他已经是一个死人。
他正要上前,却看到对着他的昭昭伸出了手,一根极细的银针刺向了特尔的手,那一针直接刺到了他的经脉,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谁能没有预料到她的动作,她跑到了兰达身边,兰达伸出手接住了她,特尔看着她的样子不可思议的说道:“你不是?!”
昭昭没有理他,如今便是兰达的事了,邹郑和槐影看着眼前这一幕退后了几步,没想到一把弯刀钉在了邹郑的脚前。
“告诉梁衡瑞,如果他的手再往北庭伸,本王会不惜一切代价颠覆大梁的。”
若不是因为举全国之力去攻打根本不适合他们生活的大梁无异于自毁,他绝对不会容忍梁衡瑞一次又一次的将手伸到北庭来。
邹郑和槐影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明白此时兰达已经占了上风,若是在北庭和兰达带来的人交战,他们也不能全身而退,所以在兰达话音刚落的时候,两个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