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算下来，是刚好持平。分成的话，就只能给了。”何袅袅也没办法，“我们现在重要的不是赚钱，是让大家知道我们店铺。分成，也意味着可以卖出去，那么就有更多人来我们店里买。”
“那你还要找谷一吗？”何年归问。
“谷一是一个方向，还可以让谷一介绍一些他的朋友给我们，只是让谷一一个人带货，是不够的。”何袅袅默默在心里规划着。每个网红的粉丝群体都有所差别，找不同的网红带货，可以深入到不同的人群，销售范围也可以更广。
其实谷一主要是带美食之类的主播，其实还可以找一些健身博主或是美妆博主来带，把菊花往养生健康方向上推。
“那线下呢？之前我们的花不都卖给线下店了吗？”何年归问。
“线下还继续做，而且还要再推，让很多店里把菊花加入日常菜单，这样一家店，一年也能购买不少。”何袅袅思索着，“但是就长远来看，线上销售，是目前最需要突破的一个方向。”
“这次我们直播也发现了，其实线上销售看起来简单，需要付出的成本还是很高的，比如流量推广费用，平台抽佣，还有快递费什么的一大堆费用。”何年归说。
看着何年归眼神暗淡，何袅袅说：“你好像很不看好网上零售？”
“也不是……”何年归纠结起来。他其实不是不看好请网红直播带货，而是不希望谷一和何袅袅接触太多。
谷一太优秀，他比不过。谷一能做到的，他也做不到。
何年归只是在强者面前，有点露怯。
人最怕对比。他怕何袅袅看到了谷一身上的光彩之后，跟他一对比，发现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只会拖袅袅后退。会让袅袅对他失望。
阻止何袅袅，是他的私心在作祟。虽然他知道这样不对，但还是忍不住。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远，即便是已经在一起，也总觉得，抓不住她。就像是穿着T恤、人字拖进了一家高级餐厅，大家都穿着礼服，举止优雅。就算他有入场券，也显得跟这里格格不入。
“你就别纠结了。”何袅袅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你目前的主要目标，是考研。卖花的事，我来想办法和做决定就行。”
何袅袅的话把何年归推得更远了。
何年归也讨厌起自己来，其实何袅袅只是想跟人合作，把菊花卖出去而已。他在这条路上去阻挡何袅袅，实在是太讨厌。
很快，恋综的第一期节目播出了。
何袅袅并没有及时关注节目。菊花还有几天就能采了，她正满城市的餐厅跑着推销菊花，终于在晚饭时间，餐厅比较忙的时候，何袅袅可以休息一下。她从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回到车上。把车上的座椅靠背调低，所有车窗都打开，躺在座椅靠背上，让露天停车场的风从车里划过，带走身上的疲惫。
手机突然来了好多消息，何袅袅以为又是何年归在催她回家。每天这个时间点，何年归就差不多备好了菜，给何袅袅发几条消息，只要她回复，他就开始做菜。
可打开手机却发现不是，而是几个好友添加信息。
「袅袅，你好，我是谷一的朋友」
「是袅袅吗？请通过一下。」
「我是谷一的妹妹，嫂子你好呀。」
……
好友验证的消息大多跟谷一有关。何袅袅也没多想，就点了几个同意添加。
其中一个网名叫滋滋的，应该是谷一的粉丝，通过好友之后，给何袅袅发了一连串消息：「姐姐，你跟谷一在一起了吗？」
「我看得出谷一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们节目录完了之后，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啊？」
……
何袅袅看着一连串的消息，有点懵了。自从上次跟谷一合作了直播带货之后，两个人几乎没有联系过。谷一平时话少，她又忙着工作，偶尔收到消息也是大半天才回复，关系自然冷淡。
何袅袅找到节目的第一期，看了看下面的评论，发现评论里全部都是在嗑她和谷一的CP的。
「我谷终于开窍了！知道主动跟妹子搭话了」
「怪不得前一阵谷哥突然带货不熟悉的品牌，原来是给自己老婆带的。」
「“何处炊烟”这个品牌很像是我谷能想出来的名字，他们肯定在录节目之前就认识。」
「袅袅话多，谷哥话少，两人好搭啊。」
……
这一类的评论特别多。
何袅袅视频还没关，手机又有不少好友验证进来。
万瑾瑜的电话也随之而来。万瑾瑜激动地说：“节目第一期你看了吗？”
“正在看呢。”何袅袅说。
“点击直线飙升啊！”万瑾瑜得意，“田园花海效果非常棒。你和谷一的CP也有点小爆的趋势。”
“可我俩不是假的吗？”何袅袅哭笑不得，“他们为什么还嗑得这么上头？”
“不假，不假。”万瑾瑜话语中满是笑意，“能看得出谷一对你还是有点心思的。加上我们一剪辑，就更有那味儿了。”
“我还没看到后面。你们剪辑成什么样了？”何袅袅担心，“你知道，年年很爱吃醋。”
“嗯……节目嘛……”万瑾瑜含糊着，“你就跟他说是节目效果就行。还有啊，如果有谷一的粉丝加你好友，你尽量别加。有CP粉也有唯粉，会上门骂人的。”
“哦，好。我知道了。”何袅袅答应着。
“你有空去微博看看，你们的CP超话已经建好了，叫布谷鸟CP。”万瑾瑜开心，“再过几天，我们还会再来录制一次，你最近在超话里多逛逛，看看粉丝们喜欢什么，多跟谷一商量商量，后面这个节目的收视率，就靠你俩了。后续给我拼命发糖。”
何袅袅想到何年归赌气吃醋的样子，何袅袅试探着问：“瑾瑜，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在节目里，前两期是关系还不错，后面几期开始撕，然后最后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啊？给节目剧情多搞一点波折和看点。”
“别别别，节目里已经有一对私下里撕起来了。”万瑾瑜说，“你俩就规规矩矩相处就行。”
“可是……”何袅袅为难。她只想跟谷一合作，不想跟谷一假扮情侣。就算不考虑何年归，她自己也不舒服。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只能让何年归跟阿芙发糖了。”万瑾瑜说，“这对姐狗CP虽然第一期没有你俩火热，但也有不少人吃这种CP。而且阿芙节目录完就跟我说，对何年归很有想法。”
“好吧好吧。我演还不行嘛。”何袅袅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让她看何年归跟别的女生搞暧昧，她更不能接受。
第76章
挂了万瑾瑜的电话，何袅袅也顾不上享受傍晚的凉风了，把矿泉水往旁边一扔，直接开车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何年归正在厨房做饭，炒锅中涌着雾气，挡住了何年归的表情。
“今晚吃什么啊？”何袅袅试探着。
“等着吧，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洗手。”何年归说，语调是轻快的。
“好。”何袅袅答应着，退出厨房。
可迈出去一步，何年归又说：“我还给你准备了零食，一会儿吃完饭，我们一起看电视，今天我们录的节目播了。”
“不了吧。”何袅袅马上回答，“你想啊，都是我们经历过的事，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吧？”
“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何年归说着往锅里撒了一点调料，一翻炒，锅里的火一下勾起来，吓了何袅袅一跳。
“不不不，我晚上还有事，我得理一理最近的账目。”何袅袅推脱着，去取出来自己的电脑，假装工作很忙了。
何袅袅把电视遥控器藏起来，俩人度过了一个舒适又满足的晚餐时间。今天何年归煲了干鲍鸡汤。自从何年归忙着考试，就很少煲这种耗时间的汤了。不过有些汤需要长时间是很值得的。
干鲍鱼需要提前两天准备，泡发之后，要用小火一直煨着，煨一天。干鲍的鲜香味才能出来，然后跟老母鸡一起在砂锅中再炖两个小时，让老母鸡的浓郁香气跟干鲍的鲜美交织在一起，能治愈一天的疲惫。
晚饭过后，何袅袅以工作的理由躲起来，何年归便到处找电视遥控器。
“袅袅，电视遥控器你放哪里了？”何年归问。
“不知道啊。”何袅袅面对着电脑屏幕，却用余光不断瞥何年归。
何年归找了半天没找到，坐到何袅袅旁边，盯着何袅袅，问：“你不会藏起来了吧？”
“哎呀，你别看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吧。”何袅袅心虚地推何年归。
“不会是你和谷一在节目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看见吧？”
“怎么可能？”何袅袅忙反驳。
“那你有什么不敢的给我看的？”
“要看你回家看。”何袅袅做着最后的挣扎，何年归不在她面前看，她会心安一点。
何年归给何袅袅嘴里塞了个什么，香辣的味道一下充斥在口腔里，有棱有角的，嚼着是脆脆的，有肉香，像是脆骨。
“什么东西？好好吃。”何袅袅说。嚼着口舌生津，就是有点少，咔哧咔哧几下就没了。
“我做的香辣三角鸡脆骨。”何年归端过来，“想跟你一起看电视一边吃来着。”
“那你把脆骨留下，自己回家看吧。”何袅袅说着去抢盘子。何年归站起身，把盘子举过头顶。何袅袅的身高，根本够不到。何袅袅抓着何年归的衣领，仰着头，一跳一跳地想抓那盘子。何年归趁机低头，顺势在何袅袅鼻尖亲了一下，双目含情，说：“反正不论你在节目里做了什么，我都要看到的。在这里看，你还能跟我一起吃鸡脆骨。”
“那你看了可不许不开心。”何袅袅说。
“没问题。”何年归说，“你看到我跟别人的，你也不要不开心。”
“好。”
两人达成一致，何袅袅从小蘑菇的南瓜屋里摸出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找到两个人的恋综。
虽然是经历过节目录制，但是很多内容，何袅袅和何年归是没有看到的，比如单人的后采。也是在谷一的后采里，他表达了对何袅袅的欣赏。他温柔而平静地说：“袅袅是我见过的，最认真努力的女孩。情绪稳定，人很上进，而且身上有大爱。她愿意放下城市里打拼的一切，回到自己的家乡，从零开始，带领村民们致富，这是普通人很难做到的。我从心底里钦佩她。也很想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编导问：“但是看你今天白天话挺少的，一直在听她说。”
“是因为我觉得她好可爱。”谷一说着有点害羞，“就忍不住闭嘴，想听她一直说。你不觉得吗？她在讲食用花的时候，神采飞扬。”
这时候节目组放出了谷一在花田中给何袅袅拍的照片，配字：“他镜头下的她，熠熠闪光”。
而电视机前的何年归，因嫉妒，面目全非。他跟何袅袅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两个拳头放在膝盖上，已然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何袅袅瞥了一眼何年归似笑非笑，一脸阴狠的表情。何袅袅虚着声音问：“要不我们不看了吧……”
“看，为什么不看？节目效果而已……”何年归咬着后槽牙，努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最可怕的是，这个节目还有观察室的明星嘉宾。一个可爱的女明星看着谷一，姨母笑着说：“你看看，他眼里全是爱。这就是一见钟情！”
何袅袅啃着鸡脆骨，感觉那辣味刮着舌头，像是修罗场。
好在除了谷一根何袅袅的内容，还有阿芙和何年归的。后期也非常会添油加醋地放大了阿芙对何年归的欣赏。
何袅袅听到阿芙表达对何年归的欣赏时，故意假装生气，关了电视，说：“不看了。看着别的女生说怎么怎么欣赏你，我心里不舒服。”
其实是担心接下来何年归看到，何袅袅在心动牌上写了谷一的名字后的后采。当时何袅袅也表达了对谷一的欣赏，虽然是从朋友的角度，但在这个综艺的环境里，还是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一起综艺看了一半，两人都心里堵得慌。何年归当时还想着，可以通过上综艺，跟何袅袅公费恋爱呢。结果把何袅袅给送到别人面前去了，越想越憋屈。
而且看那个谷一，越看越不顺眼。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心，反正录制过程中，视线就没从何袅袅身上移开过。凭着何年归的直觉来看，这个谷一，绝对心怀不轨。
何年归一个人愤愤地回了家，可回到家又忍不住上网搜何袅袅和谷一，这一搜不要紧，直接搜出了两个人的CP超话。节目刚播出，超话里正是热度高的时候。不过对于大家的猜测，何年归倒是没感觉，毕竟真正跟何袅袅在一起的人是他。粉丝们的猜测只会让何年归觉得自己才是偷偷甜蜜的那一个。
可看到粉丝们对布谷鸟CP的定义的时候，何年归有点不平静了。粉丝们把他们定义为强强CP。把何袅袅历年来得的奖项都搜了出来，纷纷认为，谷一直播带货这么厉害，跟何袅袅是双强结合。
何年归气不过，半夜爬起来，做了一套考研模拟卷。
节目播出之后，给何袅袅带来最直观的感受，是她店铺和微博的粉丝都涨了不少，从之前无人问津，到现在有人主动尝试购买菊花，何袅袅见到了流量时代，粉丝的力量。
谷一也在第二天打电话过来。何袅袅看到是谷一打来，还犹豫了一下，毕竟他在节目中表现出来的对何袅袅的喜爱，让何袅袅也有点当真。
“早上好啊，我的荧幕CP。”谷一的开场给两人的关系，放在了一个舒适的区域里。轻快的语调也让何袅袅不那么尴尬了。
“节目剪辑都会放大一些他们想展示的。”谷一有点无奈，“你别太当真。”
“嗯，我知道，毕竟是我自己经历过的。”何袅袅说。
“那你的男朋友没生气吧？”谷一问。
“没有。我们就看了一点。”何袅袅说，“你打电话什么事啊？”
“我在想，要不要趁着节目播出的热度，再帮你卖一次花。”谷一语调温柔，声音像是从电话里缓缓流淌出来。
“其实距离上次帮忙带货也没过多久……你有没有其他直播带货的朋友？”何袅袅有点犹豫。谷一帮忙带货虽然很好，但上次何年归因为谷一的事情，不开心了一阵。现在节目刚播出，何年归本来就不太高兴两个人组成了CP，再找谷一带货，他肯定又要不开心了。反而是让谷一介绍别的带货网红，是最优选择。
“有是有。只是……”谷一说，“你真的不想利用这热度卖货吗？多好的机会啊。如果是因为男朋友介意，那我觉得你这个男朋友多少有点不懂事了。”
“不是……”
谷一没等何袅袅说什么，接着说：“哈哈哈，我开玩笑。聊生意，最重要的是讲究利益。上次直播，卖菊花卖得非常好。如果我抽佣的话，其实可以赚一笔。所以我就想着，这次合作，我们谈佣金。而且趁着热度，可以多卖一点。”
